第十九章 再度凝望时间的河流，身后是越来越远的告别
吾爱亲启：
分别已至数日，却抑制不了我澎湃的情感，他早已冲垮了我内心的堤岸，我一直在想，如能走前拿执你的一份亲密信物，或许现在我还可以睹物思人，是我太愚笨，竟忘却此等大事。
不知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也不知黎挚友过的好不好，我只知每天苦苦思念，期盼早日归国，与你共度余生，这么说可能你会觉得我太过油嘴滑舌，当你看到此般，或许有些字并不了解或觉得复杂异常，那是我在英国找了位古代语言老师，他是个老先生，很会说教，这些文绉绉之词便是出自他口，当然，现在我也在很努力学习中文，你看了第一行便可知了是不是。
祖国很伟大，我曾一心想要归家，却往往不而终，现在我想我有了更好的理由回归祖国的怀抱，那便是你，希晨，当我第一次书写你的字时，我内心激昂了许久，久久不能自持，这种感觉不知你能否了解。
暂且写这么多吧！我想说的还有很多，但有很多字并不十分擅长，期望你能看懂，亦了解，等我回家。
恺阳
当希晨拿到这封信时，冬季早已来临了，郑恺阳出国早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甚至有很多时候都以为他还在自己身边一样，那种错觉让她不得而知。不知不觉，希晨早已是高中生了，对于以前种种过往，她已丢弃了很多。高中意味着自己又长大了不少，意味着自己将迎接新的生活。
想来也怪，她现在甚至忘却那时为何答应郑恺阳做他女朋友，那瞬间，她其实有过迟疑，却在看到他如此明亮的双眼时又被感动。在这中，希晨了解到郑恺阳浓重的爱，那种浓烈像一杯纯度极高的酒，一饮而下，便醉的人仰马翻。
但现在为止，希晨或许还如当年那样对于爱一知半解，但她想尝试着去爱郑恺阳，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述说给他听，哪怕他离去。这种感觉日益庞大，希晨甚至掌控不了它。
开学的第一天来临时，希晨意外的接到母亲的电话，她说会继续付予她高昂的学费，但并不会再照顾她，如能签署只付抚养费的协议，等法院判决，终身不再与母女相称自是在好不过。听到母亲去意已绝的话，希晨只能默然的点了下头，而当她提出想要在见最后一次面时，白露挂了电话，自此播过便再无人接听。钱自是每月到账，吃住似乎都不成问题。
穿戴好一切的希晨拿着郑阳恺写来的信，内心一度欢喜，到现在为止，她发现唯一与自己有联系只剩郑恺阳了，是他，是那个有着友好笑容的男孩，是那个温柔的男孩，是他带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欢欣。洗漱完毕的希晨用梳子梳理起自己的头发，杂乱无章的头发让女孩变的丑陋不已。现在的希晨很快乐，她甚至丢弃了以前的种种，那种悲伤，那种痛苦，全都消失殆尽。
哼着歌迎接第一天的人是希晨，这么久以来，她习惯了安静的做事，习惯了把所有重担都扛在自己身上，而此刻，心情愉悦的女孩仿佛回到了以前，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拥有了无穷的力量，可以引领自己走向光明。就在这种快乐中，希晨突然醒悟过来，她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有的事竟被与郑阳恺的相爱所冲垮，这件事如此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
突然安静下来的希晨内心一阵煎熬，对于接到母亲这一电话的希晨很是苦恼，母亲是认定了此事非做不可，绝没有回转的余地，解除母女关系，这对希晨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她不懂，母亲为何如此狠毒，竟活生生的要抛弃自己，而母亲想要抛弃自己，与自己成为陌生人定是要去法院证明，这下是要打官司吗？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法律是书本上必学的一门课程，但往往学校老师并不会花费过多的口水去教导学生该如何履行自己的义务和如何保护自己个人权利不受侵害。对于像希晨这种母亲抛弃女儿，并不打算给抚养费的案件来说，着实让希晨不明白。
她甚至有时想问学校的律法老师，但往往话到嘴边却又塞了回去，因为她怕别人过问她的父亲，那个住在精神病院里的父亲，想到这，希晨就特别悔恨，她悔恨自己以前对父亲的总总不满，悔恨那么爱自己的父亲体罚自己，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就算到了现在，她也仅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她什么也做不了。
就算把母亲送到法院要求她付出抚养费又如何？她不爱自己根本不会想与自己在一起，而父亲，他是律师啊，如果要打官司，是找父亲给她打吗？可笑，实在太可笑了。这种混乱的关系让希晨一度陷入自我纠缠中，她在里面拼命的撞击却找不到出入口。
“我可以去见下爸爸了吧！我长大了，是高中生了，爸爸已经没有权利在打我了，我会反抗的，我不会在平白无故任由他给予我痛苦，妈妈不想要我，我会跟她说说好话，妈妈会听我的话，我长大了，我必须要为自己负责。”喃喃自语的希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就像个疯子一样，刚刚梳好的头发因为后来想到这么多无解的事而“张狂”开来，它们好似在跟希晨挑衅一样“看吧！乱七八糟的，你自己就是这样，想反抗，门都没有。”望着镜中的自己，希晨突然泄了气，她觉得刚才的自己太过把自己完美化了，现在的自己有那么强大吗？仅仅是个高中生罢了，她懂个什么法律知识，自己可以要回所失去的一切吗？不会的，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一瞬间，希晨瘫坐在了地上了，灰尘扑面而来时，呛的她打了个喷嚏。“我真是个笨蛋。”自己太过完美化了，这种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在强制性的给自己灌输一个如此大的笑话，这时如果有人听到肯定会嘲笑自己。
“要是恺阳在就好了，或许他会很乐意告诉我怎么做。”希晨在与郑恺阳的相恋中了解到郑恺阳的温文如水，体会到他的知识渊博，那么害怕与人相处的希晨敞开真心来接纳一个人是有多难，而现在，因为此人是那么的无害，他的靠近只会让自己了解到自己心中最真诚的想法，渴望被爱，渴望去爱。但是如果把一切都告诉郑恺阳，他是否真的会完全接纳自己，他的心脏真的可以负荷那么多吗？
混乱的希晨不知干些什么，她只能匆匆回了房间拿出纸笔想要寄信给远方的郑恺阳，当她提笔准备书写时，她竟不知写些什么。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希晨煎熬万分，她自知内心有太多东西想要述说却苦于无从下笔。呆愣着望着面前的纸笔头脑一片空白。
当写到“吾爱亲启”时，希晨羞红了脸，这四个字希晨自是看的懂得，翻译成中文便是我最亲爱的亲自读起。但随后她又匆匆划掉这几个字，她觉得这几个字太过暴露，有点难堪。她又拿起另一张纸，重新写到“恺阳，你好。”正写在好字时，希晨再次撕掉了手中的纸。这三番四次的重写撕毁，已过了大半时候，当她发现地上早已堆成满满的纸屑时，她“嘭”的一声把自己摔入床上。
倒在柔软的床垫中，希晨想起了郑恺阳的音容相貌，她发现自己从未仔细观看过他，每次与他对话都是低着头，生怕自己出丑，那种感觉就像下流人士想要挤入上流社会，让自己与他们融为一体，那种自卑感油然而生。从第一次开始接触时就知道了，他孤傲且冷漠的站在他父亲身后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与父亲一样存在的郑恺阳与自己有着很大差别，他们是王者，是自己这些所谓平民所不能碰触的高贵存在。这种自卑连着血液一同流淌。
她突然就觉得，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
躺在柔软的床垫中，希晨自是觉得眼皮沉重的厉害，她使劲眨了两下眼睛，好让自己不要睡着。可是梦魇的力量太过强大，使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当闭上眼睛的那刻，她叫道：“恺阳。”当她苏醒之时，梦境却早已化作蝴蝶翩然逝去：当她沉睡之时，现实便形成青烟入驻梦里。这两种情景睡着的希晨自是不知，她也不懂人往往会在脆弱的时候感激想要拯救她的人，虽然那个人不一定是最爱的那个。
可能是在经过那么多事情后的希晨自那刻起便再也没有睡过一场好觉了。深陷床被中的希晨，双颊红润，吐露着均匀的呼吸，唇边还有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这种宁静让人舒心。
睡眠是一种解脱，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中，唯有睡眠才能让人有所清醒，唯有睡眠才能够让人在醒来后忘掉一切痛苦。希晨的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当她醒来时，外面早已一片漆黑，空洞的房间里听不到一丝人的动静，只剩水流的“滴答，滴答”的声响，空气中似乎还沾染着一份潮湿，让这个房间显露出不一的景象。
端着晚饭来到餐桌前的希晨很享受这个时刻，她的面前放着一根蜡烛，火光温馨的照耀着她的脸庞，随意披散在肩头的秀发让此时的希晨妩媚了不少。“开始用餐吧！”希晨对着对面的空气说道，无人回应的效果让她低头用起了食物，难以下咽的牛肉，未烧开的水，无油光的青菜还有干瘪的土豆就是她目前的食物。如若这时有人与她同座一席，大且是唬叫一番：“希晨，这是怎么了，你家吃的都是什么啊！这么大个房子，你就吃这些。”她肯定会羞红了脸把自己掩藏起来，不过，现在在外婆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就算自己多么肮脏，多么不堪，甚至多么丑陋也不会有人评头论足。
享受着自己精心烹饪的希晨混合着自己咸湿的泪水，味如嚼蜡。这种没人疼爱，没人关心，自己孤独一人的滋味太久了，本以为郑恺阳会永远陪着自己时，却发现那也仅仅只是一种奢望。她想要的是永远，但是永远太久了，没有人可以坚持那么久，因为所有人都中了那个名叫半途而废的魔咒，母亲、父亲、外婆、同学、朋友，没有人可以永远。
这是种深深的孤独。
一旦深陷便再也拔不出来。
晚餐在这种宁静下度过，希晨再次陷入了昏睡当中，因为她知道，只有睡觉才能解脱。次日清晨当希晨出现在教室时，竟被卷入了一场风波当中，那场风波让日后的希晨了解到世上竟有如此卑劣的存在。
推开教室门的瞬间，希晨就知道又有事情发生了，每个同学都在窃窃私语，并嬉笑着。希晨见到此敏感的朝自己望去，当发现没有什么不妥时，她松了一口气，提着书包来到座位上，当她刚坐上椅子的瞬间，王晶一屁股跨上她的课桌，把她的文具盒挤掉了下去。“你……。”“哦，对不起了，小晨晨，今日怎么愁眉苦脸的，我跟你讲，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早上我第一个到班上的，推开门就看见教室后面有一大滩血，你猜，那血是什么？”“血？”希晨听到这话赶忙回头望去，这时她才发现，在教室后面那块未桌椅摆放的空地中心竟真的有一大滩血迹，它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没有躲避之意。
“是颜料吗？但是我记得上次上美术课时我们都有洗干净。”“不对，根据我的猜想，一定是血，而且还是不同于一般的血。”“那是什么？”“人血”当听到王晶的话后，希晨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这……这怎么可能。”“我觉得是，因为我前几个晚上老是忘记吧文具盒带回家，然后中途几次又折回来，那时教室还没锁门，我就经常看见方欣和董济哲在教室里，因为太黑，我也没看清他们干些什么，只知道肯定是他们俩干的，你如果不信，今晚上陪我一起在看一次。”
“不要，这样不太好，晚上太危险了。”“到时太迟了去我家睡吧！没事。”“啊！”“就这样定了。”
当晚放学时，王晶就隔着座位使眼色给希晨看，希晨本想拒绝，可看到她锲而不舍的样子，只好慢腾腾的收拾书包等着王晶。当同学们个个都汹涌而至时，教室只留下王晶、希晨、方欣、董济哲四个人。
方欣和董济哲俩人都坐在座位上，彼此竟都没有要走的意图。这时，就听王晶喊道：“希晨，太晚了，我们走吧！”希晨纳闷的望着王晶，并不了解她话里的意思。王晶见她不动，快速跑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一溜烟跑走了。希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王晶，你不是说要我陪你看一下他们俩人做什么吗？现在走了是为什么？”“哎呀，你真是笨的可以，我们怎么能明目张胆的看呢？我们只能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你闭嘴不要说话，跟着我就行了。”希晨到现在为止仍旧觉得这种事很不厚道，这是他人的**，自己不能随便去窥视，但她不好去反驳王晶，只因她性格如此。
就在这时，王晶看到董济哲把方欣抱了起来，放倒在了教室后面的空地上，月光挥洒下来时，王晶发现方欣的脸红了半边天。她激动的拍拍希晨，想让朋友也一起分享这难得一见的场景，“希晨，快看，他们开始了。”希晨本是不乐意参与这窥视别人**的事情，可是王晶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她的神经，让她不知该如何控制自己。她拍拍王晶的手让她拉她起来，王晶本是趴在窗户缝里的，现在又要抓一个人，有点不耐，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希晨：“你真是麻烦啊，快点，要不然看不见了。”等王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希晨拉上来时，两个表演者显然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过程，现在只是赤身果体的相拥在一起。
王晶突然就很恼火，她朝希晨斥责道：“都是你，什么都没看见，走吧！”希晨望着这两具**着衣不蔽体的身体，脸红的发烫，她甚至想到父亲和母亲也这么在家里做着这种事，太羞耻了。她匆匆从窗户缝里爬下来，红着脸对王晶说道：”走吧！“
一路上喋喋不休的王晶很恼火，对于这次“完美“的计划，她早就策划了好久，现在却被希晨慢腾腾的举动所功亏一篑。她气汹汹的走在前面，根本没理紧随其后的希晨，她一门心思的往前走着，把希晨丢在身后。
受到斥责的希晨很难过，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努力维护的友谊又再次决裂，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对于偷看别人**和偷摸别人**拥抱，这对于希晨来说是一种羞耻。她也不懂为何王晶如此生气，这件事明明自己并未做错。希晨站在原地梳理着所经过的种种事情。
王晶走过马路的时候才发现希晨并未跟过来，她气的火冒三丈，不停说教着自己朋友的不是“笨蛋希晨，我在生气你都不知道，你就不会哄哄我吗？真是头发少，见识短，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真是。“嘴上说虽得理不饶人的王晶在发现希晨走丢后转身回去找，她一路骂骂捏捏，直到见到希晨那刻仍是不住口。
“你是猪吧！叫你走就走，没叫你走你就站在这里，你家里没人跟你说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吗？”无端被斥责的希晨有点被吓到，她连连后退了两步：“喂，跟你说话呢？你哑巴吧！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回头见不到你，我好害怕，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不要跟我做朋友了。”突然抹起眼泪的王晶少了平日盛气凌人的样子，哭泣的王晶显得很懦弱，虽是嘴里骂着，但句句是关心人的话语，希晨突然就觉得很温暖，在寒风萧瑟的日子里，她的眼泪定是刻意融化一切物体，包括人心。
牵起王晶手的刹那，王晶停止了哭泣，这是第一次希晨主动对她示好，王晶笨拙的忘记了哭泣。取下手套的瞬间，热气早已捂满了俩人的手。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两个女孩独自走在孤寂的夜里，寒风吹来时，她们可以感知对方的温暖。
“希晨，走，我带你回家。”听到王晶的话，希晨点点头。“我想回家看看，我要拿衣服。”“好吧！我先陪你去，你快点，要不以后就住我家好了，反正学校离你家也远，我爸爸妈妈他们经常不在家。”“这样不太好吧……我……。”“就这样定了，对了，希晨，我跟你讲，我家有条小路，从那穿过，可以到”天折精神病院“那里住着精神病人，爸爸告诉我他们都是疯子，要我不要跑到那玩。”“什么？”再次听到“天折”两个字时，希晨冷汗冒了起来，她的上牙齿直打下牙齿，身体不停的发着抖。“希晨，你怎么了呢？你很冷吗？我的手套借你。”王晶取下自己的手套，给希晨带上。
“对不起，我不行，我不能去你家，对不起，对不起。”对于突然发起抖的希晨让王晶瞬间慌乱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女孩会颤抖，会害怕，是因为冬天来了吗？是夜晚太过寒冷了吗？还是她在害怕？”“希晨，你怎么了，你在发抖，我带你回去，你生病了。“”不……不……。“王晶很不解，她看着女孩这样却无能为力。
“走吧！希晨。”脱着不停发抖的希晨，她们穿过了那条小路，但王晶发现，从刚才到现在，希晨的举动让人不了解，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希晨，这就是”天折精神病院“，很大是不是，我几次想进去看看都进不去，他们说除非是家属才可以，但我家没有神经病啊！每次走到这里都感觉阴深深的，我想如果让我进去一次也好啊！是不是，希晨，你也应该很好奇吧！希晨，希晨，你怎么了。”王晶并没发现希晨的异样，她只是不停的灌输自己对医院的看法，面前的女孩很害怕亦很兴奋，因为这里住着她日思夜想的父母啊。就算被抛弃还是可以见到的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她们的女儿啊！这种亲情是无法替代的。
“王晶，你在这等我好吗？我……我想进去看看。“”我跟你一起。“”不……你……就在这等我，我一个人可以，你……。“”希晨，你看那有一个人。“希晨顺着王晶的手朝门望去，只见她看见一个很高的男孩站在房间那，他面前是一个男人，他们正在交谈。”那个人，我觉得好熟悉，是……。“交谈并没停止，她们走了过去，王晶拍了下男孩的身体，因为男孩太高，好像有180几，王晶只到他的胸口以上一点，而希晨却只能抬起头望着他，当男孩侧过脸时，希晨终于知道了那份熟悉，那是她本应最亲近的人，他是黎明朗。
“你先走。“黎明朗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男人匆匆点了下头，转身走了。黎明朗见男人已走，他问道希晨：”什么。事。“”你好，我是希晨的朋友，帅哥，我们是来看看精神病院的，还有，她叫希晨，我们准备看完就回家。“”王晶“希晨见王晶还要说，便扯了扯她的衣服，叫她不要说了。“与我何干”丢下此话的黎明朗转身要走。王晶见此，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帅哥，等一下吗？我们要回家，太晚了，你可以送我们吗？”黎明朗望着王晶的手蹙了下眉头，“在哪？”“从医院往小路走一段就到了，你看天这么晚，你不忍心让我们两个女孩露宿街头吧！”黎明朗没有回话，他望了眼希晨，希晨匆匆低下了头。
“希晨，这下你不用担心了，有个男孩送我们，我们可以安全到家了，而且以后你住我家，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你说什么？”一直沉默的黎明朗首次开了口，“我说我们可以……。”“接着””嗯，就是希晨以后住我家。“黎明朗望了眼希晨，想要从她口中听到话的真假，”那个……那个……是王晶擅自决定的，我……。“”你说什么啊！希晨，什么叫我擅自决定，你也答应了好吧！你该不会是看到帅哥傻眼了吧！“”住嘴“突然遭受叱呵的王晶停了下来，她呆愣在原地，不知说些什么。”你亲口告诉我，你以后是住病院旁？”“那个……我……我……。”“希晨，你为什么跟他解释，莫名其妙的男人，你……。”“王晶，对不起，你等我一会，我想跟她单独谈谈，你先回家好吗？我一会就回来，你把房间灯打开，我知道是哪间的。”“你……那好吧！”王晶看着俩人觉得很怪异，希晨好像很紧张那个男孩，而且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就是男孩态度太冷漠了，让人不好交谈。
目送王晶走远的希晨这时才开口：“她是我朋友，我现在住在她家，你也知道，爸爸住院了，所以……。”“郑恺阳呢？”“他出国了。”“他不是说爱你吗？”“啊……那个。”羞红了脸的希晨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他抛弃你了。”“不……不是的，他有给我写信，要我等他。”黎明朗听到此突然很烦躁，他突然觉得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提到郑恺阳。“那你等他啊！跟我讲什么话？”“黎明朗……。”“闭嘴”黎明朗转身要走，希晨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黎明朗，求求你，不要走，我只剩你了，我什么也没有了，黎明朗，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郑恺阳离开了，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了，我不想你也离开我，我不想一个人，黎明朗，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你为什么就不能温柔点对我，其实你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你是故意要让我难受，但我……。”“放开”“我不放，我再也不会放开。”听到此话，黎明朗发现他竟无言以对。
伫立在路灯下的俩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已过半会，黎明朗才缓缓转过身，把希晨的手放开，他望着希晨，示意她上楼。“我不走，你陪我，我在上去。”对于希晨的这一要求，黎明朗却不敢拒绝了，他突然发现，只要是面前女孩所提的所有事自己都不敢反驳，不是不敢，是不想。王晶打开门的时候看见希晨后面的黎明朗。她诧异万分，偷偷在希晨耳边旁说道：“你怎么想办法让他跟你上来的。”面对好奇的王晶，她眨了眨眼。
自从上楼坐在沙发上后黎明朗就一直保持着冷着一张脸的表情，对于王晶给的水也没接过，倒是希晨让他去洗澡，他才进了卫生间。
“为什么你可以跟他交流，而我不行。”十分不满的王晶很受伤。
“因为我们认识很久了，其实他并不是表面那么冷漠，他其实是很好的人，像哥哥一样对我好，只是你们接触少了。“
“是吗？我觉得他就只听你的话，他是不是喜欢你……。”
正说着，门“唰”的一下打开，黎明朗问王晶：“牙膏”“哦哦。在柜子上面，我给你拿。”王晶跑进浴室递给他牙膏又匆匆跑到沙发那对着希晨一阵窃窃私语。
“我第一眼就觉得他好帅啊！又那么高，他有没有女朋友？”“这个……我……我。”希晨突然发现，他自认为现在与黎明朗已经有了很多了解了，但是他的生活其实她还是一无半解，“我不知道。”“那他是不是喜……。”
“冷”
“喂，你应该谢谢我吧！这是我家，我让你洗澡了啊！”
“你今天就住这好吗？我……我想你陪我。”
“嗯”
没想到黎明朗没有拒绝此事，“你睡沙发可以吗？”对于没有隔膜的黎明朗，王晶再次提议道，她没想到男孩如此好说话，什么都答应，想到这，她狐疑的望了眼希晨一眼，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很怪异，这个男孩好像只对希晨一个人很好，对其他人都好像空气，这种敏感让她一眼就认定男孩喜欢希晨。
躺在床上的那刻，王晶问着希晨，“希晨，他是喜欢你吗？”当再次听到这话的希晨逃开了她的眼睛：“不喜欢，他只是朋友，我有男朋友了。”“什么？希晨，你说什么？”王晶没想到才上高中的希晨的就谈了朋友，她翻过身望着希晨的眼睛：”告诉我，那小子是谁？“看到突然变紧张起来的王晶，希晨啼笑皆非，”哈哈，你看你，不经逗。“”喂，是真的吧！快告诉我是谁，不说我搔你痒啊！“”哈哈，哈哈，讨厌。“
黎明朗在客厅外难以入眠，他亲耳听到希晨承认了自己是朋友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很难过，他竟不知为什么，那种难过本不应存在啊！自己有朋友应该是让人快乐的事，是不可能让人难过的，他把头埋入膝盖中，像一只鸵鸟，深深的埋入沙堆中，只有在那之中，自己才能找到慰藉。
希晨出来喝水时就看见了黎明朗的这个样子，她走近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黎……。“当黎明朗抬起头时，她竟看到黎明朗红了眼眶，他瞥过头怒斥道：”干什么？“”黎明朗，我只是出来喝水。“”嗯“黎明朗把腿放直，望着天花板。
“你怎么了，刚才你哭了吗？”“没有”“我看见了，你想家吗？”“你爱郑恺阳吗？”“啊”希晨不知为什么黎明朗一直在提郑恺阳，她只想陪他说说别的。“我……那个……我们说别的……。”“回答我”“……爱。”说出这个字眼的希晨突然觉得很难过，那种难过是因为看到黎明朗那么哀伤。
良久，黎明朗不再说话，希晨抬头望着他时，他闭着眼，仰头靠在沙发背椅上。
“我是你哥哥吗？”
“嗯，你不想当哥哥吗？你是我朋友。”
“睡觉吧！”
“我在这陪你，黎明朗，你可能太累了，我可以躺在你腿上吗？我有点累了。”
“嗯”
对于希晨这种自然的撒娇，黎明朗只当是妹妹对哥哥的一种亲情，而他自己呢？为什么每每听到这个字便觉得刺耳的厉害，他不想当哥哥，那到底想当什么呢？是想在她心中占何种地位呢？他不知，他不懂，因为那种亲情，
他从未拥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