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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理寺张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好受,可能看到毓秀的死,联想到自己的死,他曾以为自己已经把毓秀劝通了,没想到毓秀会以这么惨烈的结局来反抗母家的压迫……
脑袋晕晕的,可能是昨日宿醉,突然想起昨夜周隐说的那番话以及额头上那个吻,脸有些发热,其实昨天确实喝醉了,一直到从恭房出来,冷风一吹,顿时酒意全消!裆下冰凉……
之后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喝醉的模样,其实心中早就一万只草泥马来回翻滚了。都道醉酒失德,自己这回可丢人丢大发了!只能装作继续喝醉的模样,让他扶回去。再后来自己居然在他面见一件件脱了衣服……越想越觉得自己太饥渴了……,作为一个老处男来讲,上辈子一直靠着五姑娘,这辈子身体还没发育好,幸亏没发育好!
张睿一直觉得周隐仅仅是对他有好感,可没想到居然会说出那番话,让他激动的差点把人按倒扑上去,多亏及时控制住,周隐虽身体不好,可比自己这小身板还要强壮很多,再说自己这小兄弟现在还太脆弱,实在不适合做一些……嗯大人做的事。周隐出去后,张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上热的发烫,后来酒劲又上来了,才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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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隐从大理寺出来朝九王爷府上走去,好长时间没去九王爷府上,他这九哥爱画成痴,每日除了画画便是收集名人的古画。皇上知道他有这爱好,大手一挥把宫里的画大部分都送到九王爷府上。
因为不少古画放在库房没人打理,有的都被虫子蛀了,九王爷一见心痛的抱着画哭了好几日,花了好几年才把这批古画修好,这件事还成为文人雅士中的一件美谈。
到了九王爷府上,管家听了通报急忙把人迎到大堂里,上了好茶,让周隐稍等片刻。厅堂墙上挂满了各种名画,周隐略微瞧了瞧,居然又换了一批,也不知九王爷有多少好画。
过了一会,一个身穿褐色长袍的男子从后院走出来道:“老十二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上玩?”
周隐一见他笑道:“九哥,你以后出门前记得照镜子。”说着指指他脸上。
九王爷伸手一抹,见手心全是墨迹,笑笑道:“君子爱墨而食之,故腹中多墨。”
周隐打趣道:“九哥少吃些墨,多吃些饭才好,我怎么瞧着九哥又清瘦了不少。”
九王爷走过去转了一圈道:“有吗?每日都不少吃。”
周隐突然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眼皮一跳道:“九哥府上何时有了美人?”
九王爷不解:“什么美人?”
周隐笑笑道:“无事。”
九王爷道:“哦!你说我身上的胭脂味是吧?这几日正在画仕女图,便从妓坊里寻了几个模样周正的来做模子,你倒是鼻子尖。”
周隐摸摸鼻子笑笑没说话。
九王爷:“对了,我听说你寻了位小公子做蓝颜知己?”
周隐脸一红恼道:“你们这都听谁说的?!”
九王爷眨眨眼道:“那你就别管了,没想到小十二不爱红颜爱蓝颜,啧啧啧……”
周隐起身道:“我还有事,就不在九哥府上多呆了。”说完匆匆的朝门外走去。
九王爷哈哈大笑:“脸皮怎么还跟小时候那般薄,若是让你八哥见了,还不打趣的你羞愧死?”
周隐在身上挥了挥手心中暗道,今日就不该来这。
九王爷见他出去,脸色的笑容缓缓收起,最后挑起一边嘴角轻哼了一声。
周隐出了九王爷府上便直接回了自己府中。暗位来报那三人其中两人已经死了,最后一人说了一个人的名字便口吐黑血似中毒而亡。
周隐:“说的谁的名字?”
暗位道:“是……大皇子。”
“大皇子?”他为何要派人刺杀这兄妹二人?“你去给本王查个人……”
***
张睿回到自己书房,站在书架旁发呆,伸手抽出那本曾夹着在度玉娘买琵琶名单的那本书,一页页翻开,翻到其中一页顿住,一枚灰色的指印赫然出现在纸上。
张睿端近嗅了嗅“这是……药?怎么会有药呢?”若是在现代指纹识别一下便知道是谁拿的过此书,可在古代却无法辨别。张睿抓抓头发直觉得脑袋发胀没有头绪。
“咚咚咚……张公子,外面有人找你。”一个小厮敲敲门。
张睿一愣,把书夹在胳肢窝下走出来,见贺明站在外面,面色苍白,唇无血色。
“贺兄,快请进,身体好了吗?”
贺明笑笑道:“已无大碍,那日多谢张小公子,我妹妹年幼不懂事,麻烦你了。”
张睿道:“没什么麻烦的,不过举手之劳。”
两人进了屋里,张睿让小厮沏了茶道:“不知贺兄找我何事?”
贺明道:“路上对张公子隐瞒身份实在迫不得已,望张公子不要怪罪。”
张睿道:“我明白,若是我在路上遇见不熟的人,涉及到这么重要的事定然也不会说出去。”
贺明叹气:“昨日我听妹妹说……没想到家父居然真如我二人猜测那般。只是我二人太过鲁莽,差点损害王爷的清誉。”
张睿:“损害清誉倒是没有,你二人也是无奈之举。只是如今你二人借住在大理寺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与王爷商量了一下,明年我会被外放到通州任知府,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去,跟在我身边?”
贺明听完一愣,明白张睿这是在提拔自己,急忙起身跪地道:“贺某何德何能,得公子看重,公子若不嫌弃,贺某必定鞍前马后以报知遇之恩。”
张睿扶起他道:“你身体还未愈,不必行此大礼,通州山高路险,草寇丛生并不是好地方,此行一去就是三年,你可要想清楚了。”
贺明道:“在下愿跟随公子!”本来他就是为自己和妹妹二人的前路发愁,没想到张睿已经为二人谋算好了。心中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张睿:“你妹妹一介女流,若是跟我一同去难免不方便,放到王府里与你父亲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贺明道:“正是如此,妹妹若是知道能与爹爹团聚不知会多高兴呢。”
“对了,贺兄你看看这个,能分辨出是何药吗?”说着把胳膊下的书翻开递给他。”
贺明仔细分辨了下,端到鼻子底下嗅嗅道:“此乃紫真檀,主恶毒风毒。凡毒必因热而发,热甚则生风,而营血受伤,毒乃生焉。此药咸能入血,寒能除热,则毒自消矣。弘景以之敷金疮、止血止痛者,亦取此意耳。宜与番降真香同为极细末,敷金疮良”说完把书递回去。
张睿接过书道:“金疮药?”
贺明道:“没错,这种疮药极贵,不是寻常人能用的。”
张睿拿书一敲手:“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走,同我去找张大人!”
二人匆忙去了张大人书房,张耀之正在作画,见二人来此道:“贺家小子,你身上的伤可好了?”
贺明一怔,急忙跪地道:“多谢大人,在□上的伤已无大碍。”
张耀之点点头,把把毛笔放进笔洗里道:”你二人来此何事?“
张睿道:“大人您让,你看这个!”把手里的书翻开递给张耀之。
张大人细看了一下道:“这是块药渍?”
张睿道:“没错!当日你给我的那张在度玉娘买琵琶的名单正是夹在此书当中。”
张耀之一想便明白过来道:“那这是何药?”
张睿:“贺兄说这是紫檀粉末,是一味难得的金疮药。”
“金疮药……这么说,那人前些日子受了伤?”
张睿道:“没错!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
张耀之捋捋胡子道:“来人啊!传令下去,把大理寺所人全部集中到院后!”
下人接到命令急忙停下手里的伙计,连带着不少官员都放下手里的事物去了后院。
江硕命人清点了人数,除了寺正和,司直二人沐修没来,其他人全都来了。大理寺虽说只是刑部的分支,人却也不少,除了带官职的,其余上下有六七十号人。这些人中必然有其他党派安插在中间的人,只是在不妨碍公务的情况下,大理寺卿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都懂,更何况是为官多年的张耀之。
只是这件事实在闹的太不好,居然都派人刺杀到大理寺了,这若是传出去,那就是啪啪的打大理寺的脸,这让他如何在朝中立足?今日势必要把这细作揪出来杀鸡儆猴。
院子里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被叫出来。
张耀之道:“所有人排好队,一个人一个人的随我进去。”说着踱步进了内间。
大伙你看我,我看看你,只好听从吩咐,一个一个排队进去。
推丞先进去,年岁跟张耀之不相上下,颤悠悠的跪地道:“不知大人叫下官来所谓何事?”
张耀之眼皮抽动道:“无事,你先退下吧,下一个……”
这么挨个查探下来,居然没发现一个身上带伤的,这不可能啊!
张睿皱眉,若是董卓说的不假,那人一定就在大理寺中没错,当日自己离开后那人随后进去偷偷把名单偷出来的。
张耀之道:“会不会是弄错了?万一那人是夜探大理寺呢?”
张睿道:“应该不会,夜里太黑不好寻找是一方面,若是点着灯会被人发现。我离开时天色都已经有些发暗了,所以那人一定是我走后就进去的。对了!那两个沐修的人何时能回来?”
张耀之道:“明日……你怀疑是这两人其中之一?”
张睿道:“不无可能!大理寺沐修是每月自己选三日,这两人为何偏偏选在这几天?如果说他们身上带伤就能解释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