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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箫白:“可是有一事属下还不明白,大人刚刚为何要激怒那都统?虽说他是大人下属,可他毕竟掌握着通州的兵权,万一……”
张睿道:“没有万一,通州已经被灭门了一个知府,若是我死在半路上或许跟他没关系,如果刚到通州便丧命……呵呵,你觉得皇上还能继续放任下去吗?
没错,皇上已经开始对通州重视,虽说这次没有分出兵力来通州剿匪,可这一块一直是他心头大患,若是张睿刚来便死了,那极有可能激怒皇上,天子之怒从来就是伏尸百万,血流千里!灭了通州也不无可能。
本身张睿就是一副少年的身体很容易让人小瞧,若此时被那都统压制住将来再想翻身就更困难了,索性就得罪个彻底,他敢给他下马威,张睿就敢给他个响亮的巴掌,让他知道什么叫官高一级压死人!
知府交接工作算是比较繁复的,杂事太多,除了治理百姓,审决讼案还要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可张睿这回简单,因为上任知府死的太彻底,直接移交了官印就算交接完了。其他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官员还皆未向他报备,想来着通州六部能实存三部就不错了。
到了下午,通州官员都知道张睿已经来了的消息,大伙一商量决定来客栈来拜见他,毕竟以后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若是以后处不好,穿个小鞋什么的谁都不好受。
同福客栈门口出了奇观,大大小小的轿子停满了门口,大官小官但凡能叫上名的都在客栈大厅内站着,因为上任知府死了快两个月了,通州一直处在无人监管状态,冷不丁来了上司,这些人还有些不适应。
过了一会韩叔从里面出了道:“大人舟车劳顿身体疲惫,今日不易见客,各位请回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辑手告退。
张睿从侧门偷偷看了一眼,心中直突突,这州府就像一个小朝廷,其中不乏权利争斗的龌蹉。自己上辈子虽然也当过官,可那官职跟这个天壤之别,一州之府,掌握多少人的生死!若是自己做不好这个知府,又有多少百姓要遭殃?张睿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得了这官职。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哪有人天生就会当官的,况且古人都能把官做好,自己一个几千年后的现代人知道那么些道理又能比古人差到哪去。
傍晚虎子匆匆跑回来,顺便带回来不少关于那通州都统和死去知府的消息。
张睿:“这么说这个许知府在通州口风不错?”
虎子道:“何止不错!他为官清廉,为百姓平冤剿匪,通州百姓简直对他尊如父母。”
张睿摸摸耳垂道:“那吴都统呢?”
虎子:“吴都统说的就比较少了,大部分人对他都不太了解,也没有人愿意说他。”
这不对啊,许大人才来多久,在通州不过一年。那吴冠在通州做了六年的都统都没有升迁,按理来说百姓要对他了解的比较深,如果不是吴冠太低调,便是他为人太狠辣,无人该说他的闲话。不论是这二者哪种,如今先把上任知府查的是因何而死的,不然自己在这个位置无论如何也呆不安稳。
虎子说完搓搓手道:“那个……大人,你说的银子。”
张睿一笑道:“韩叔,给他一两银子。”
韩叔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他,虎子急忙接过银子,放嘴里咬了一下顿时脸上满满的笑容道:“小的以后就跟大人混了!”
张睿道:“那好,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
上一任知府姓许单名朝,四十有六,隆兴九年的武状元,原是轻车都尉四品官职,在势头正劲即将大展拳脚的时候,不知因何得罪了右丞李潜,直接被贬到了这通州来。
那许朝是个倔性子,来到通州并不气馁,着重治理通州的匪患,刚开始颇见成效,商队们偶尔路过通州居然能平安北上,眼见着这条路稍微有些起色的时候,突然一股难缠的匪寇不知从何处而来,几乎是把通州这条必行之路堵得严实,许朝原本就是武官,对这种寇贼深恶痛绝,直接领兵去山头剿匪,可每次都是铩羽而归,因为他们根本就寻不到这伙人的踪迹!
同是武将的都统吴冠这段时间几乎被架空了手里的权利,他本掌管通州兵权,如今兵权几乎都被许朝挪去,自己已然成了光杆司令,因为许朝官职高他一等,即便他心生不满也无法。后来许朝被灭满门兵权才回到吴冠手里,也是他如今腰板硬的原因之一,对付一个没有兵力的毛头小子,还用得着给他收拾府邸?
第二日张睿让人把验过许朝尸体的仵作叫来,这仵作六十多岁,一走路都直打颤,张睿皱眉看着他,真怀疑这老头能检查出什么。
仵作叫到客栈,见到张睿急忙跪地道:“下官……见过……知府大人。”
张睿:“无需多礼,说说许大人一家尸体的检查结果吧。”
仵作道:“徐大人一家上下三十七口,于二月十六日晚,全部遇害。其中十一人身上带伤,二十人因伤致死,另有六名……六名孩童被火烧死。”
张睿倒吸一口冷气,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咣当!”一声砸在旁边的桌子上,简直是令人发指!居然连幼子都不放过,活活烧死!
老仵作吓了一跳,趴在地上不住的哆嗦。
张睿:“尸体已经下葬了吗?!”
仵作犹豫道:“这……上面没下来命令,并不敢私自下葬,尸体还放在义庄,虽说天气冷,但也有些腐坏……所以下官恳亲大人能安排下葬许大人一家。”
张睿知道这肯定是吴冠从中作梗的缘故,不然尸体怎么能放置这么长时间不下葬。虽说是为了一己私仇,但也帮了张睿一个忙,明日便带贺明去义庄走一遭,看看有什么线索没。
退了那老仵作,韩叔唏嘘道:“可怜那许大人一家老小死后还不得入土为安。”
张睿道:“入土为安并不重要,找到凶手为他一家老小报仇才是最重要的!贺明,明日你与我一起去看看那三十七具尸体!”
贺明辑手道:“遵命!”
张睿起身背手而立,心中的愤怒无处抒发,微微眯起眼睛,若是他猜的不错,就算不是他指使人办的这件事跟吴冠拖不了关系。自己正好借此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面目。
下午派出去的虎子匆匆跑回客栈又是出去跑了一天,见到张睿急忙跪地道:“大人,您交待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自从张睿给了他银子后,这孩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见到张睿比见到亲爹都亲。
张睿道:“你怎么说的?”
虎子倒了半碗凉水咕咚咕咚喝了,拿衣袖擦擦嘴道:“我按大人的吩咐,到那些乞丐聚集的地方,给了他们每人十个大钱,把那些话告诉给他们,用不了多久,整个通州城都会传遍是吴都统害死的许县令。”
张睿笑道:“干的漂亮。”说着朝他扔了一角碎银子。虎子急忙接住,咬了一口,笑的见牙不见眼。
站在旁边的段箫白冷笑一声道:“见钱眼开。”
虎子张张嘴,可害怕他再给自己点穴,只得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张睿:“行了,你下去吧。”
虎子:“哎~”说着退下去,有眼力见的把门带上。
张睿:“箫白,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段箫白正色道:“大人请说。”
张睿:“今夜帮我夜探都统府!我怀疑这件事跟吴冠脱不了关系,我知道你轻功好,但千万要小心,一旦发现任何异动马上回来,不要和他们的人交手,最好不要暴露目标。”
段箫白笑道:“大人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在下不才,武功虽然不特别高,但梁上之事还是轻而易举的。”
事情安排妥当,就看这吴冠有没有被自己激怒露出马脚。以他的性子,能忍耐许朝压制在自己头上一年,也算是不容易,如今又派来个半大的孩子继续压制他,有多生气可想而知。忍不下去自然就会有所动作,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这边吴冠被张睿气的不轻,思来想去现在都不适合跟他撕破脸,先不说他刚到这通州,就算他再厉害毕竟只有十多岁,手里没有兵权。如今跟自己发怒恐怕是被这破败的府邸气的,自己且给他修缮妥当,好好哄着,说了算的还不是自己嘛!想通这点便派人找来数十个能工巧匠把知府府邸修缮一通,看着倒是尽心尽力。
***
前些日子林孝泽路上水土不服,每日都恹恹的没有精神,贺明给他配了药这几天可算是缓过来了,吃好就活蹦乱跳的。每日都到街上玩乐,过的比再京都还自在享受。
张睿看不过去把他手里的银子都没收道:“你若想买东西朝韩叔要银子,舅舅若是知道你在通州过的这般滋润,回去还不打断你的腿。”
林孝泽吓得不敢反抗,自从张睿当了官后,就感觉两人不像一个年纪的人,林孝泽看张睿总有种他爹的既视感,说什么都乖乖的听话。
张睿扔给他一本大周律法:“每日背十页,我会定期考你。”
林孝泽挎着脸接过书,这大周律法以前在他哥哥的书房看过,简直无聊透顶,如今居然要背下来……哎,算了谁让自己要来的呢,既然都说好了到通州听从张睿的安排,背就背吧。
翌日一早,张睿贺明带着几个侍卫一同去了义庄,这义庄在通州城外十里处,三四间青瓦房子,只有一个老头看着。
二人下来马车,还未走近就有尸臭飘出来。
贺明从包袱里拿出布巾递给张睿和侍卫,大家围上口鼻。因为尸体腐烂后会有不好的东西,古代迷信点的说法是脏东西,现代来说就是细菌,吸进口鼻很可能会感染上疾病。
越往前走味道越浓,贺明道:“大人,不如我自己进去吧,您……见了这尸体恐怕会不适。”
张睿摇摇头道:“无事,走吧。”上辈子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这好歹还有个人样,上辈子被变态杀人狂肢解的尸体看的多了,第一次看完连着三天没吃下去饭,后来慢慢习惯就好多了,虽然也会不好受,基本抽两颗烟就缓过来了。
一走进义庄里面,顿时感觉阴凉阴凉的,看守的老头知道是上面的人来查看尸体急忙把停尸的屋子打开。
屋内整齐的摆放着三十七口大大小小的棺材,侍卫们把放着许朝的棺盖推开,顿时一股尸臭铺面而来熏得两人脑袋一蒙。
贺明走上前去,见那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身上的伤口倒是还能看出来。张睿也上前,低头看着这具尸体,胸口一处致命伤,身上大大小小刀伤不计。
张睿闭上眼默念一声:“得罪。”然后朝贺明点头。
贺明从包袱里拿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刺向尸体的喉咙处,不一会□□果然银针已经犯黑。
贺明:“许大人是被人先下了毒的。”
张睿:“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是隆兴九年的武状元,身上的本事不小,一般人怎么能奈何了他。必定是先被下了药,这群人趁着他毒发之际杀了他,打开其他棺材看看。”
除了许朝的尸体,还有他的几个家奴也被下了药,看样子是预谋好的。看到最后皆是老弱妇孺,最小的孩子尚在襁褓中,被活活烧死。
贺明看了半晌叹口气道:“这些人真是禽兽不如!”
张睿苦笑:“斩草不除根,难道等他春风吹吗?既然那人想着灭许朝满门自然就不会给他留下任何骨血。”
贺明:“大人,我们如今要从何查起?”
张睿拽掉脸上的布巾朝外走到:“从……火查起,凶手可以人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可火却不能。知府府邸着了这么大的火不可能不惊动四周的百姓,肯定会有人看见什么……”
贺明点头道:“那这些尸体怎么办?”
张睿脚步顿了顿:“择日,葬了把。”
刚走出义庄,天色忽然大变,狂风骤起吹得马打转嘶鸣。张睿上辈子不信鬼神,这辈子亦不信,只不过他信轮回,万物到头皆有报。
张睿高声道:“许朝你且安息吧,本官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那风似有灵性,顿时停了下来,贺明一愣吓得抓着张睿道:“大大大……大人,刚刚那是什么?”
张睿擦擦冷汗:“咳……我也不知,今日之事别与他们说。”
贺明连忙点头,这也太邪门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二人从义庄回来赶紧烧水沐浴,洗完了身上似乎还有浓郁的尸臭味,张睿正擦着头发,突然桌子上的一封信引起他的注意。
张睿打开一看愣住,居然是周隐写给他的!
“睿见信安
不知你是否已经到了通州,我算了下差不多到了,前些日子我才知道皇上派去通州剿匪的军队被大皇子私自调走……皇上为此大发雷霆,将大皇子关在府邸反思不准出去。二皇子学业越发精进,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关注二皇子,连闻太傅都对他颇为赞赏。皇上近日身体转好,右丞相一派安静下来,朝堂局势又陷入沉寂中。你在通州万事小心,若需要帮忙把信给暗卫,我定派人去通州祝你一臂之力。
这几日京都连日下着春雨,绵绵不绝,不知你在徐州天气如何,算算你我二人在一起相处前后不过十几日便分开,再见不知是何时,每思至此,心痛难忍,愿三年之期早日结束,你我再见……
愿卿安康
张睿伸手摸着信上的字迹,逐字逐句的读了许多遍才放下,长叹一声。突然就愤恨起来,为何古代没电话电脑视频什么的!他现在特别想听听周隐的声音,看看他的模样。哪怕一句话也好,总比隔着一层纸抓心挠肝要强多了,可惜这毕竟是古代,二人只能思念不能相见。说起来两人相处不过几日,没想到感情竟然如此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张睿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把信折好小心的收到自己的包裹中,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
段萧白站在门口见他出来悄声道:“大人,昨日在吴冠住处……”
张睿挥手制止道:“跟我进来说。”
段箫白进了从怀里拿出一张烧了一角的纸递给张睿。
张睿看着鬼画符似的东西迷茫道:“这纸上写的是什么?”
段箫白道:“大人可能不认识,这是匈奴字,那吴都统恐怕与匈奴还有牵连。”
张睿道:“你可认得这信上写的是何字?”
段箫白摇摇头道:“只认得其中几个数字,其他的看不懂。”
张睿把信放好道:“你贸然从吴冠那拿出信会不会被他发现?”
段箫白:“应该不会,我见他把信丢在烛台上准备烧掉,然后就出去了,我趁机把信偷了出来,从别的地方撕了一张草纸扔在烛台上烧了干净。”
张睿:“做的不错,我这还有一事要交给你处理。”
段箫白:“大人请讲。”
张睿揉了揉额头道:“你帮我查探一下当日知府府邸发生火灾时,吴冠在做什么?”
段箫白点点头道:“我这就去。”说罢转身退出房间,一开门见虎子站在门口。
段箫白:“你在这干什么?”
虎子谄笑道:“段大爷好,我这不跟大人来讲事来了吗?”
张睿道:“进来吧。”
虎子:“哎~”说着躬着身体进了屋道:“大人,现在大街小巷都传着是吴都统害死的许大人一家,嘿嘿嘿,你看……”
张睿皱眉:“银子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虎子:“给是给了……可我这么卖力,大人不给些赏钱吗?”
张睿冷笑一声道:“得了便宜卖乖,你若不想跟着我便回你的牛家庄去吧。”
虎子谄笑道:“大人别生气,咱好商量啊,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虎子虽说没啥本事但至少还能帮大人跑跑腿,大人……”
张睿凑到他跟前道:“你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什么身份?我是一州之长,想要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如今你已经为我办了事,就算离开我,与我对立的人绝不会用你,反而会把你抓住严刑拷打逼问你关于我的消息,你觉得还会有命在吗?”
虎子咽了咽口水摇摇头。
张睿伸手拍了拍他脸道:“你知道就好,如今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跟着我,帮我做事,银子不会少了你的,若是你做的好,没准还会给你个小官当当。”
虎子眼前一亮道:“大人没骗我?!”
张睿:“我为何要骗你?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虎子急忙跪地叩头道:“小的知错了,求大人恕罪,小的以后一定忠心为大人做事,求大人提拔小的。”
张睿道:“起来吧,你去把那日在知府府邸的那两个老乞丐带过来。”忠心做事?暂时还信不着,现在身边可用的人不多,许多事暂时都不能做,万一太过火张睿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跟那许朝一个下场。
***
四月中旬,京中放榜。
闻仲昕、蒋泰、陆展元等人不出意外,全部中第,其中属闻仲昕考的最好,殿试得了一甲第二名探花其次是蒋泰,二甲第一名。唯独曾子衿没考中,每日沉醉在酒楼连学府都不去了。蒋泰曾去劝过他几次,每回都被他冷嘲热讽的驱赶出来。最后夫长们见他实在不像话,只得把他从学府剔名出去。一时间曾经的风流才子沦落成街头酒鬼,令人叹惋。
蒋泰他爹也不负众望,成功登上人生的巅峰,被皇上任命为左丞相。朝堂上的权利斗争向来如此,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时间崛起一股新势力,蒋家风光无限,直逼右丞。
那边大皇子不给力,皇上又有意立二皇子为储君,李潜这一派终于坐不住了,眼下皇上身体看着没事,可谁说的好,万一二皇子真继位,那大皇子党这一派最终下场肯定不会太好,削官什么都是次要的,就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退一步说,二皇子立为储君,将来即便大皇子推翻他登上皇位,也会被人议论名不正言不顺。与其后患无穷,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日周隐和二皇子周永正在他府上下棋。
周隐执白子,周永正执黑子,棋盘上黑子点点,把白子堵得穷途末路。
周永正放下棋子道:“十二叔心思不在这棋上,不下也罢。”
周隐点点头,把手里的棋子扔在棋盘上,捏捏鼻梁道:“这几日心神不宁,感觉要有事发生。”
二皇子打趣道:“可是担心你那小蓝颜了?”
周隐挑眉道:“以后我会跟他成亲,他也算是你叔父了。”
二皇子一愣瞪着眼睛道:“十二叔……你开玩笑呢吧?!你娶他?不要子嗣了吗?”
周隐点头:“我本就没打算要子嗣,将来若是他想要我便从周家抱一个来养,反正咱们家最不缺孩子。”
周永正道:“十二叔,男子与男子如何成亲,你莫不是在逗我?”
周隐:“我为何要逗你,前朝又不是没有过,男子成亲只要双方愿意未尝不可。”
周永正扶额,心底道:自己这小叔叔算没救了,不知道那个叫张睿的有什么好的,居然把他那冷血冷心的十二叔迷得团团转,有机会一定要看看!
周隐:“先别说我了,倒是你,现在想着怎么办?那只老狐狸已经坐不住了,你还想再等等看?”
周永正皱眉:“那我能如何,十二叔也知道我手中没有多少可用之人,现在若是跟他斗,乱了阵脚不说,也会让父皇厌恶我。”
周隐道:“那你想如何,坐以待毙?”
周永正把黑子从棋盘上捡出来挑起一边嘴角道:“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