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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小周氏几个女人,看着自家公公和男人离开,一挥手中的镰刀,笑得十分开心地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哼,老四,前几日不是挺舒服的吗?现在怎么样?老天有眼啊,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陈氏自然也想歇一歇,男人都离开了,她们再埋头苦干给谁看啊,不过,此时,她却更加担心另外一件事情,“大嫂,这四弟晕倒在麦地里,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皱眉,“若是严重的话,可能会需要不少的银子。”

小周氏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可李氏和王语嫣心里早就明白,其实她们倒不是不愿意家里出银子,只是,如今她们家已经过得够苦了,如若再摊上一笔不小的药费,那就是雪上加霜,日子没发过了啊。

“我们不能去杨大夫那里,不说爹和大哥,老三会怎么想,杨大夫可是个喜静的人,我们去了反而不好。”李氏想了想开口说道,心里略微有些焦急,她想去县城将丈夫叫回来,可现在根本不了解老四的情况,万一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不就成了她小题大做了么?再说,被有心人看到,会以为她多希望四弟出事一样。

王语嫣见已经有人向他们这边走过来询问情况,“现在回家,将这事告诉婆婆,商量一下,再等公公他们回来。”

担心属于他们那一份银子飞了,本身就没有什么干活心思的四个女人脚步匆忙地离开,那速度,硬是让赶过来看情况的人扑了个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发挥想象力。

看着收割到一半的麦地,众人心里得出结论,杨双吉家恐怕是出大事了。

周氏一听小周氏咋咋呼呼地将事情说完,有那么一瞬间眼前一黑,整颗心害怕得砰砰直跳,再看着小周氏脸上明晃晃的灿烂笑容,一个巴掌狠狠地招呼了过去,打蒙了小周氏,“娘,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周氏的声音比小周氏更大,脸上一片凶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抑恐慌的心,“你说老娘干什么?”

知母莫若女,杨天丽上前,站在周氏身边,眼睛瞪着小周氏,“大嫂,你那么开心做什么,我四哥出事你很高兴吗?你别忘了,那是你相公的嫡亲弟弟,你,你。”

杨天丽的心里也确实是担心的,五个哥哥,对她都很好,虽然她经常算计嫂子们。

即便是四哥有些变了,对她也没有之前那么好了,让她心里很是不高兴,可她还是没想过要他出事的,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亲兄妹,大嫂竟然还敢幸灾乐祸。

小周氏一惊,脸色有些发白,她虽然没有什么心机,可看着周氏吃人的表情,都能够想象丈夫若是知道这事,打一顿肯定是轻的,“娘,小妹,我不是那意思,我。”

她能怎么解释,想到这里,小周氏恨不得能再抽自己一巴掌,光想着这些天娘和相公对老四的不满,竟然忘了老四是杨家人这么重要的事情。

“娘,你也别着急,先喝杯茶,”王语嫣将茶水递了过去,声音平静温和地说道:“我想大嫂她也不是故意的。”之所以会这么帮着小周氏说话,是因为她和周氏的关系,比她们这些儿媳妇都要亲一层。

“哼,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若她要是故意的,我就扒了她的皮,”周氏接过凉茶,狠狠地喝了一口,“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娘,有爹在,不会有问题的。”因为刚才的事情,让李氏也意识到了,即使老四再不听话,他们再生气,可终究是爹娘的骨肉,一听他出事肯定会着急上火的,“爹他们出门并没有带银钱,娘,你先准备着,等爹他们回来就让人送过去。”

“好。”这一次周氏倒没有犹豫,准备了三两银子,冷静下来之后,就不那么担心了,估计老四就是中暑而已,“你们,”抬头看着四个女人,本想让她们再去地里,可想了想,还是算了,没有了男人在,她们就是在地里待到天黑,也干不了多少活。

杨天山背着杨天河往家里走,杨双吉和杨天江沉默地跟在后面,这一路上三人就杨天河的事情想了许多。

周氏听到外面的动静,是急忙就跑了出来,看着趴在杨天山背上的杨天河,心猛地一疼,“老头子,老四这是怎了么?老四,老四。”昏迷中的杨天河当然是不能够回答他的。

“老四还没醒,老大,快将老四放到床上躺着。”杨双吉沉着脸说道。

等到司月抱着小宝回到杨家的时候,他们的房间已经坐满了杨家人,杨双吉沉默不语,杨天山快速地说着刚才的事情,而司月到的时候,正说到银子的事情。

“什么,一整颗百年人参!”小周氏几乎是立刻就跳了起来,高声叫道,“那得多少银子?”

而这一次,倒没有人去责怪她,实在是周氏几个女人也被吓到了,杨天山看着走进房间的司月,脸上一阵尴尬难堪,有些艰难地吐出,“一百五十两。”

他的声音一落下,几个女人的心就跟着颤抖起来,一百五十两,所有人都晕了,即使因为她们杨家今年不用交税,可就算是把粮食全都卖了也凑不齐一百五十两,再说,若是将粮食全都卖了,他们这一大家子吃什么?

周氏也吓坏了,三两和一百五十两那可是有天壤之别,看着床上的杨天河。

“爹,娘,当家的需要静养,你们?”司月的声音完全不掩饰她的嘲讽之意。

“老四媳妇,”看见司月,周氏的眼睛一亮,“昨个儿你不是才卖了地吗?我们家暂时没有那么多银子,老四是你男人,要不你先垫着,等我们手头宽松了,再还你。”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周氏最后这一句话里的水分,杨家人从来就没有宽松过的时候。

小周氏同周氏一样,眼神如看到金子一般,发光发亮。

早已经得到自家男人眼色的陈氏,想要看司月如何应对的李氏和王语嫣,一个个都低着头,有爹娘在,这么大的事情她们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娘,你和三哥可真不愧是母女,想法都这么心有灵犀。”

周氏怎么可能看不到司月眼里浓浓的鄙视之意,“司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

“呵呵,”看着这一家人,司月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果然不愧和杨双吉是夫妻,或者他们刚才心疼杨天河是真的,可这份真心却是完全能够用银子来衡量的,而这个数绝对不会到一百五十两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慢慢地看着他们自己作死。

“好了,”终于,在司月的冷笑之下,杨双吉打断了要说话的周氏,“老四媳妇,你好好照顾老四,我们就先出去了。”杨双吉最后再看了一眼杨天河,转身带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只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这一转身,失去的是什么。

杨双吉一走,杨天山和杨天江是逃也似地离开这个房间,而纵使周氏几个女人心里有好多的疑惑,想着杨双吉离开时的脸色,终究不敢多逗留,匆匆离去。

离开之前,李氏无意间看到梳妆台旁边放着的绣架,心中一惊,离开时的神色也带着震撼。

屋内再次恢复安静,“娘,爹怎么还没有醒?”小宝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怜巴巴地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杨天河。

“没事的,”司月在床沿坐下,眼神有些复杂地扫过杨天河那包着的手指,快速地移开,“醒了就睁开眼睛吧,别再吓小宝了。”这话显然是对着床上的杨天河说的。

“你怎么知道?”杨天河的声音就像是锯木头一般,眼里微微的惊讶也挡不住那无尽的悲哀。

“刚才大嫂尖叫的时候,你动了一下,”司月开口说道。

杨天河的神色更加难过,“爹离得我那么近,为什么你远远的就看见了,他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经历了今天这一遭,若说他的心里没有一点变化那是不可能的,身体不能动的害怕和恐惧,倒在地上无人问津的无助和悲哀,醒来时亲人的抛弃,在他痛苦不堪的心上插了一刀又一刀,他又怎么可能不难受。

至于问出的这个问题,杨天河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那么多血脉相连,相处二十来年的亲人,在那时,他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因为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心没有一个人在他的身上。

对于杨天河的误会,脸上的难受,司月可不会为杨家人解释,更加不会说,她之所以会发现是出于外科医生的敏锐和条件反射,凡是影响病人病情的事情出现她都会在第一时间观察病人。

“说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吧。”沉默了一下,杨天河对着司月说道。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司月看着杨天河皱眉,眼睛再一次扫向他受伤的手指,“很疼吗?”没有打麻药,也没有缝合,杨大夫清洗的时候是很认真,可那水好像不是开水,是没有杀毒的,只是撒上些药,这样的治疗真的只是手指残废,而不会得破伤风?

“对了,你用的镰刀生锈了吗?”司月问出这话时就后悔了,既然杨大夫说了没有生命威胁,你还那么多事做什么,眼睛迅速地离开那伤残的手指,不断地在心里重复,你现在只是普通的农妇,你只要绣绣花,挣银子,养儿子,舒服地过日子就行了,他的伤跟你没关系,没关系,这般好几次之后,心情舒坦多了。

“不疼。”杨天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虽然不明白司月后面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如实地回答道:“没有生锈。”农忙前,为了保证速度,都会修理农具的,这是常识,不过,从来没有做过农活的司月不知道杨天河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疼才怪,司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宝,去把你爹的面巾拿过来。”

小宝点头,利落地从司月身上下去,很快就拿着面巾过来,司月接过,将杨天河的满头冷汗擦掉。

杨天河看着这样的司月,又看了看红着眼睛的小宝,这小崽子今天恐怕被吓坏了吧,不过,不知道为何,他像是被大石头压着的心却在这个时候轻松了不少。

“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司月难得地安慰道。

杨天河点头,虽然他很想知道他昏迷之后的事情,可想着昏迷之前,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司月和小宝以后受折磨悲惨的生活,就忍了下来,“我知道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小宝,你守着你爹,”司月看着杨天河闭上眼睛,才站起身来,放低声音对着杨兴宝说道:“他要是口渴了,要记得给他倒水喝,就是我放在桌上的凉开水,知道吗?”

“知道了,娘亲,我会守着爹,哪儿也不去的。”杨兴宝点头说道。

不过,司月还是不放心,怕他倒水时出现意外,伤到自己,毕竟小宝才五岁,于是,看着他做了一遍之后,才稍微放心,“我去给你爹拿药,很快就回来。”

“恩,”杨兴宝很懂事,这一次没有像往常那般说要跟着去,“娘亲,把爹的面巾给小宝吧,爹若是出汗,我还可以给爹擦擦。”说着这话,小宝的眼睛盯着司月手中的面巾。

“小宝,真乖。”看着这样的小宝,司月会心一笑,把面巾递了过去,之后,就看着小宝拿着面巾,一本正经地坐下,这才走出房间,拿药是一回事情,杨大夫要来吃饭,她总得准备一番。

听着母子两的对话,杨天河被亲人伤得发凉的心开始回暖,本以为今天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也从一个健康的人变成残疾,再加上手指的疼痛不停地传来,即使是躺在床上也会睡不着,实际上他闭上眼睛,在司月离开后不久就沉睡过去。

“王大哥,”司月是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王猛家的地,倒是杨家村的村民,想法和杨天河是完全一样的,照理说村子里的田地哪一块是谁家的,对于从小生长在杨家村的人,不应该不知道的,可这事放在司月头上,他们就觉得合情合理,反之,若是哪一天司月扛起锄头,熟练地做农活,他们恐怕才会大吃一惊。

“大妹子,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带个帽子。”王猛一家子,因为是外来户,人比杨家的少,可也比司家的多,听见司月的叫声,虽然他是当司月是妹子在疼爱,可为了避嫌,还是叫上了自家媳妇。

“是啊,瞧你的脸,红成什么样子了,”朱氏看着更是心疼,这妹子可跟自己的皮糙肉厚不一样,看看这水嫩水嫩的脸,若是被晒成跟她的一样,想到那样的场景她就觉得糟心。

对于这真诚的关心,司月很是舒心,笑着说道,“没事,现在的太阳已经不太烈了,我是有事想要麻烦王大哥!”

“说吧,”从看到司月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

“当家的出了点事情,我要去县城给他抓药,家里就只有小宝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司月如实地说道:“我想王大哥帮忙去看着。”

王猛没有问司月杨家人如何,“行,我这就过去,不过,大妹子,你准备走着去县城吗?”

“我送你。”司月刚想点头,朱氏就开口说道,“你放心,我会驾牛车。”

“呃,”司月看着朱氏,有些心动,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不过,她到底还是点了头,“这样的话,王大哥,你们今天就在我家里用饭吧。”

“不用,妹子,”朱氏本想拉司月的手,可一想到满是汗水的,就停了下来,“你也别那么客气,我们家的地不多,不差这么一点时间的,快走吧。”说完还对着王猛说道:“你也快点去看着杨老四。”

本来司月对于朱氏驾牛车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可一看她熟练的模样,就知道绝对不是第一次,安逸药铺,就是司月上次带着杨天河去的那个药铺,她也没有多耽搁,直接将药方递给抓药的活计。

那活计一看上面的药,好家伙,百年人参,“请夫人稍等。”这玩意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今天看病的人不多,此时那老大夫正好闲着,一看见司月,再问活计看了药方之后,整个人脸都黑了下来,“你这小娘子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你家男人不能做重活的吗?”

“我,”司月看着生气的老大夫,即使是被这么劈头盖脸的质问,她也不生气,比起他的医德,她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可她能怎么解释。

“你什么你,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男人的身体要好好的调养,你来告诉我,他做了什么,竟然需要人参这么贵重的药材,这是你们农家人能够承担得起的吗?”这老大夫完全是为了司月他们好,原本就看着他们不想是有钱的人,所以,怕他们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刻意说重了一些,只是,没想到还是这个结果。

“人参?妹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老四他到底怎么呢?怎么会需要用人参这么严重。”朱氏惊呼。

“怎么回事,你问问你这妹子。”老大夫似乎也训够了,“既然已经恶化了,以后就要更用心,不要不将大夫的话放在心上,知道吗?”

“恩,”司月点头,她其实很想说她是无辜的。

“看你这样,应该是准备好了银子的,”老大夫脸色缓了下来,“如果想要他身子恢复得更好更快,若有能力的话,最好是拿品质好的,年份再久一些的人参。”

“我知道。”司月再次点头,这时,在后院整理药材的掌柜的走过来,将他们店里的人参以及价格都说了一遍,听得朱氏的心跳个不停,眼睛是越睁越大,有脱出眼眶的危险。

司月略微沉思了一下,“你给我那一颗品质好的,三百年的吧。”

“妹子。”朱氏失声叫道,那可是六百两银子啊!

司月拍了拍朱氏的手,“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既然司月都这么说,朱氏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况且,她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听那老大夫的话,杨老四的情况恐怕很是不好,虽然六百两银子是很多,可命还是最重要的不是?

掌柜的和老大夫都是一惊,六百两,即使是在县城里的大户人家也不算是小数目的,没想到这小娘子倒是挺有魄力的,看到银票,掌柜的自然利落地抓药。

司月看着那特意用木匣子装着的人参,两眼放光,或者在朱氏眼里这颗人参是极贵的,可瞧着这品质,反正以司月的眼光,才六百两,再一次在心里惊呼,好便宜。

“妹子,你怎么了?”出了药铺不久,朱氏就看着司月停下了脚步,已经有些肉的脸上满是纠结,看了一眼打铁铺,开口问道:“要打东西,就进去啊。”

“我,”司月眉头皱得死紧,努力想说服自己,她只是个农妇,可是刚才那老大夫尽职尽责的模样让她的心又开始动摇起来,“我,”算了,先进去,将东西准备好,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两位娘子,需要什么?”伙计看着两人,硬了上来。

司月看着各种粗糙的农具,刀具,皱眉,有些怀疑地问道:“针你们这里能打吗?”

伙计收起笑容,有些气愤地说道:“小娘子,你这是找茬吗?要针去针线铺子就行了。”针都不会打,这是在侮辱他们的手艺吗?

“我要的不是普通的绣花针,”司月倒是不生气。

“那小娘子要什么样的针,”也许不是第一次碰上要自己定制的客人,伙计快速地从小小的柜台便拿出一张纸,递过来一块碳条,“你先画出来。”

对于熟悉的东西,司月动作很快,活伙计看着上面的针,也没问司月要做什么,“能做的,不是很复杂,小娘子若是不忙的话,可等半个时辰,若是忙的话,给了定银,之后随便什么时候来取都成。”

“那我半个时辰之后再来。”司月给了银子,再看了一眼纸上的东西,笑容灿烂了几分,她想,或许那么多年的工作之后,她对医生这个职业已经不再是当初为了气那对夫妻是的心情。

看着司月买菜,买鱼,买鸡,朱氏是心惊肉跳,再几次之后,已经不让司月讲话,而是她和卖家讲价,她这个妹子,似乎完全不懂得如何讲价,别人说多少就是多少,也不知道之前她自己买东西吃了多少亏。

回去的路上,朱氏用心地传授她讲价的心德,至于司月有没有听进去她就不知道了,毕竟她还要驾马车,看不到司月的表情。

杨家院门前,“你这是做什么?”朱氏看着留在马车上的东西,开口说道:“我们帮忙可不是为了这些东西的。”

“我知道,可这是我的心意,嫂子你要么手下,要我拿回去也成,今天你们就在我家吃晚饭,”司月一脸没商量地说道,“是你们一家人都在我家吃。”

“那我还是拿回去吧,”朱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多做七八个人的饭菜还要需要费些时间的。

房间内,虽然他照看的时间并不长,可王猛总算明白,司家妹子为何要特意叫他去看着,因为这期间,杨家愣是没有一个人过来看一眼的。

“娘亲,你回来了。”杨兴宝看见司月,板着的笑脸带着惊喜,见司月点头,小声地说道:“爹没有醒过,也没有要喝水,不过,小宝有给爹擦汗的。”

“恩,”司月点头,赞赏地摸了摸小宝的脑袋,“王大哥,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王猛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事,你尽管来找我和你嫂子。”虽说现在不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杨老弟还睡着,小宝也活该小,他说完这话,就大步地离开。

杨大夫来的时候,司月的晚饭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整个院子都不像之前那样的热闹,男人女人都是闷声做事,家里的孩子一件大人这样,也安分起来,看见杨大夫还有他手里提着的药,即使是面上再尴尬,招呼还是要打的。

“杨大叔,你稍等片刻,很快就可以吃饭了。”司月接过杨大夫手里的药罐,放在煮饭的炉子上温着。

“早听说你的厨艺不错,今天我可有口福了。”至于这一家人开两家火,还有杨家人的不自在,杨大夫装着不知道,笑眯眯地看着司月说道:“不着急,我先去看看天河。”

这一觉杨天河睡得格外沉,知道杨大夫吃过晚饭离开之后才醒过来。

司月刚洗了碗,坐在屋子里看着杨天河的手指又开始纠结。

睡了一觉,杨天河觉得精神头好了不少,只是,手指的疼痛越发的清晰明显了,这个时候,看着身边的妻儿,他特别想和司月说说话,还没开口,杨天海和杨天赐就过来看杨天河,对于他爹所做的事情他们只觉得无语,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看着杨双吉脸上的懊悔,他们身为人子的还能说什么。

至少现在还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些兄弟,杨天河在第一时间就闭上了眼睛,装睡。

“四弟妹,四弟可有醒来过?”看着躺在床上的杨天河,听爹说四弟废了一个手指头,身子也垮了,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中间醒来过一次,不过,很快就睡过去了。”司月坐在凳子上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让这两兄弟坐下的意思,只是将杨兴宝圈在她的怀里,“二哥和五弟若是没事,今天折腾了一天,我们都累了。”

至于杨天河的行为,司月更没有拆穿的意思。

逐客之意很是明显,再说他们还算不上是客人,“五嫂,这五十两你先拿着,不管如何,让四哥先吃上药,至于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司月并没有接,笑看着杨天赐,就在杨天赐觉得他整个人都快要被看穿时,“我听说五弟秋试在即,你四哥这点伤比起五弟的大事又算什么?”好吧,她承认她这是在杨天河的伤口上撒盐,可她本意是好的,认清这些亲人的面孔,总比傻傻的被杨天赐忽悠了的好。

“再说,你这五十两够干什么?”说到这里,鄙视之意越发明显,“人参我已经买了,一共花了六百两银子,五弟若是真心,就写下这六百两银子的欠条给我,以十年为期,我想以五弟的本事,十年的时间肯定能换上的吧?”

杨天赐举着银子的手放了下来,皱眉,“不是说只要一百五十两的吗?”

“大夫说品质越好,年份越久的人参效果更好,”司月开口说道:“所以,我买了三百年的人参,既然五弟觉得是一百五十两,那也行,你就写下一百五十两的欠条。”

这五十两还是从爹那里拿的,他哪里来的一百五十两,再说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倒不是他杨天赐没有信心还,可二哥也在身边,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写下这一百五十两的欠条。

再说,这留下了证据,纵使他以后当了官,传出去,他都能够想象,有人一定会这么说。

“呵呵,当年大人可是寒酸得很,为了能够读书考举,嫡亲的哥哥治病的钱都是用得女人的嫁妆。”若真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可以肯定,穷酸两个字将会跟随他的一生,而这事也会成为他的污点,被人取笑一辈子。

“四嫂,一家人还写什么欠条,难道四嫂信不过我?”杨天赐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却依旧是温和淡然。

听了他这话,司月笑容灿烂了些,“你说呢?”若是杨天赐能写下这一百五十两的欠条,司月倒还要高看他一眼,可答案很明显。

杨天赐明显的不愿意写欠条,而司月的信不过就更加明显,“好了,二哥,五弟,我和小宝都累了。”

杨天赐还想说什么,却被杨天海打断,“既然如此,你们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四弟。”

见自家二哥都离开了,杨天赐也只得跟上,哎,瞧瞧爹这次干的事情,等四哥醒来之后,若是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他最担心的就是司月的态度,不收下这银子,最明显的意图就是挑拨四哥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四哥这一次会不会手挑拨,他也不能确定。

“你真花了六百两银子?”杨天河在两人离开之后就开口问道。

“是啊,”司月点头,“等身体好了,记得写欠条哦。”

“我会写的。”杨天河点头,“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还清。”

其实,若是杨双吉等人不拒绝得那么快,等到杨天河醒来,在和他商量,或者表明愿意出一百五十两的银子给他买人参,想着家里的情况,杨天河极有可能会拒绝,可杨天河自己拒绝和杨双吉等人主动放弃,对杨天河来说,是有天壤之别的,所以,结果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亲人之间就此出现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缝,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司月看着杨天河这样,花那六百两她是一点也不后悔,在她看来,这样的行为跟买保险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个赔偿金是杨天河的支持,只要杨天河这片天是撑在她的头顶上,那些约束女人的条条款款,以及令人头皮发麻的处罚都不会成为问题。

“你还是先养好身子吧,”司月上前,扶着杨天河坐起来,拿着枕头让他靠着,“小心手啊。”说着这话,又看了一眼杨天河的手指,眉头皱了起来。

没一会,司月端来一碗鱼汤,手里拿着勺子,“喝些鱼汤,好得快些。”说完,就舀了一勺,喂了过去。

杨天河喝了一口,有些不自在,“你帮我端着,我自己喝。”晃了晃他的右手。

司月也不勉强,病人嘛,总是有任性的资格,况且,杨天河这要求并不伤身体,她自然是将勺子递了过去,让杨天河自己喝。

杨兴宝将小凳子搬到床前,仰着脑袋看着爹娘之间的动作,裂开犯傻的笑容。

“就喝这一碗,一会还要喝药,”司月说完,想了想,补充道:“晚上要是饿了,记得叫我,白天也是一样,千万不要自己忍着,你这身体可不能再开玩笑了。”

“我知道。”杨天河点头,今天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心存侥幸或者不放在心上。

一大碗中药,黑乎乎的颜色,端着的司月似乎都能闻到那里面浓浓的苦味,“小宝,去把上次买的点心拿来,记得要甜味的。”

“哦。”杨兴宝跑过去,翻开爹给他做的点心盒子,拿出一块甜的,想了想又拿了一块。

杨天河接过药丸,仰头一口气喝干,甚至眉头都没有皱起一下,“爹,快吃点,喝药可苦了。”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点心,杨天河想笑,心里却是又甜有苦,儿子的孝顺让他很是开心,可想着这是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喝药之后有点心吃,那滋味还真是复杂。

“怎么样,爹,是不是好多了?”杨兴宝笑着说道:“以后我要是生病了,吃药也能吃点心的。”

好吧,不止他是第一次,好像小宝喝药之后也没吃过点心,这么想来,他这个父亲还真是不称职,看着儿子的眼里有愧疚,也有心疼。

看着小宝这样,自从见过杨大夫给杨天河手指上药后一直在犹豫的司月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来,显示将房门关上,然后一脸严肃地坐在床沿,杨天河和杨兴宝看着司月这模样,心中一愣。

这时候的司月与他们平日见得很不一样,脸上带着一种严肃的责任感,浑身上下的气势都变了,他们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看起来很强大的样子,对,就是强大。

在她的影响下,杨兴宝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景,杨天河也想动的,不过,被司月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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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农门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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