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宝鼎现世
火车进了一个大站,象一匹跑了一路,疲惫之极的老马,‘呼呼呲呲的喘着粗气,慢慢的停了下来。我抬眼看了车外,看到了极多的人群和不同寻常的宏大气象,不用问就知道,南京到了。
下得车来,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在那里了,旁边站着两名中年的日本男人,见到小岛正夫他们就点头哈腰,问候连连,一看就知道那是来接小岛正夫和小岛良子的。
小岛正夫和我师傅握手话别,而小岛良子则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回头看我,依依惜别的样子。我微笑着挥了挥手,又抱了抱拳,看着他们上车,扬长而去.。
师傅带着我大步向南京城区走去。
走着走着一种悲凉的感觉渐渐的就萦绕在了我心头。呀!这难道就是俗称‘江南繁华地,温柔宝贵乡’的南京吗?怎么如此冷暗肃杀?走在街上,我的心突然感到阵阵悲痛,压抑的透不过气来,隐隐的总闻到空气中有一种血腥味,看到街上人们的脸都是一张张死气沉沉的鬼脸。到处都是苍蝇,多的难以想象。墙上贴着布告,是政府要求市民,开展爱国卫生运动。主要是消灭苍蝇。因为今年比往年多了上百倍。
街上的孩子在玩着手拉手转圈的游戏,果然是在唱着那一首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童谣。
“天呜呜,雨要下,东边来鬼叫倭大,人如草,跑不了,娃娃都把爹娘找。”
(几个月后,这里发生了举世震惊,惨绝人寰的大屠杀1937.12.13)
难忍的压抑,终于使我终于实在忍不住了,我“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走来。。。。。。。
我边走边哭着,街上的人们只是冷漠的看着我,以为我受了师傅的责骂,所以,并不以为意。
走过了几条街,师傅带着我坐上公交车,汽车发动,过了不知道多少站,就来到了一座白色大楼面前,门上墙壁镶有‘金陵饭庄’四个巨大的镏金汉字。
进屋来向右转是一个很大的方厅,两排座椅,中间安放一个红木方桌,屋里已有几个穿长衫,学者模样的人,见我和师傅进来,以为是生意人,所以并没表现出太大的热情。
我和师傅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时,其中的一个戴眼镜的精瘦长者,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在下周复生,南京大学国学教授,在座的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但这都不重要,因为我们都是为一个目的而来,就是——保护我们的国宝。大家知道,这尊宝鼎是我中华神器。当年周武王因看到纣之暴虐,天地倒悬,民不聊生,妖气纵横,人神共愤。遂发大愿:拨乱反正,玉宇澄清。解国于危难;救民于水火。拜姜子牙为帅,铸鼎明志,东征讨伐。后灭纣兴周,功德圆满。此鼎历经沧桑,流传至今。凝聚着我中华人士的浩然正气,和不屈的精神——神器呀!诸位,当下日本人全面侵华,就是要灭亡我中国,在此国家危难之际,宝鼎突然现世,此乃上天应兆,象征我国运不衰,国脉不断,自是倒转乾坤不同凡响啊。”
他的话赢得了众人热烈的掌声。他情续激动挥了挥手止住掌声,接着说道:“现在,日本人也盯上我们的国宝了,在此危急时刻,我希望,在座的各位,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实在不行,我们把钱合起来,总而言之一句话,决不能让日本人将国宝拿走。”
接下来就是吵吵嚷嚷的议论声.我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出了事情的经过,那尊宝鼎.原在故宫安放,八国联军进北京时,慈禧挟光绪逃走,侵略者进驻皇宫,宝鼎被一个英军上尉在一间太监的房屋里获得,开始只是作为洗脸洗脚盆用的,后来听说,凡是中国的青铜器都是可以卖钱的,遂把它卖给了一个叫约翰的英国商人,并一直保存至今.约翰死了以后,宝鼎就归了约翰的儿子小约翰收藏。
现在中国大地上战火纷飞,人民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约翰的儿子小约翰就想把宝鼎变卖,换成钱钞,然后回国。小约翰也经营文物多年了,他知道宝鼎的来历非凡,极其珍贵。所以,不敢在市场上抛售,怕惹来麻烦。开始是想卖给民国政府,索价十万元,这事先由文化部长向蒋委员长秉告,恰逢当天被中日战事,和内忧外患搅得心烦意乱的蒋委员长.烦燥不安,一听此事,当即甩出一句著名的国骂:“娘希皮!是中国的东西就送过来好了,干什么?抢的东西还想卖,讹我?哼!这些年我对他们外国人是不是太客气了.”
文化部长碰了一鼻子灰,小约翰也吓得灰溜溜的跑了。
是啊!这些外国强盗在中华大地上,肆意胡为,把我们的东西想拿就拿,想毁就毁,被他们随手一抓就拿走的国宝,却还要我们用巨额资金赎回.套着合法的外衣,天良丧尽的进行第二次抢劫.
日本人更是如此,这事不知道怎么被日本人知道了,传到了东京,日本天皇听从了日本国内知道宝鼎神奇作用人士的详细介绍,不禁欣喜若狂,立刻就命令日本驻南京办事处,陆军部,严旨:一旦考证确实,就不惜任何代价必须获得,紧要时可动用军队,日本人使出了大力气,志在必得,而此时的中国正当国力衰微民不聊生之际,个人的生存尚且不保,更没有哪家富豪愿意触日本人这个霉头,所以只有有限的几个无钱无力的文人关心此事,势单力孤,几乎无力回天,看来我中华神器凶多吉少啊!
这时,外面出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我想这应该是,日本人来了。
果然,日本人一行四人,走进屋来。一个穿着笔挺西服,脸色铁青,身材矮小,一脸横肉的家伙和三个穿武士装别长刀的所谓的日本浪人先走了进来,紧跟着的是小岛正夫和挎着他胳膊的小岛良子。小岛正夫是知名教授和屋内同行大多认识,他频频的和周围的教授打着招呼,可今天,他的点头微笑,换来的却是一个个敌视的眼光和冷漠的面孔。
“哎呀!你也在这里呀。”小岛良子看到了我,象见到了久别的知已,她冲到我身旁,坐了下来。并从口袋里迅速抓出一把糖果来,兴奋的说道:“火车上和你聊得开心,忘了这个,你尝尝吧,这糖果是我从日本带过来的,好吃的很,里面还包着白兰地酒呢!”
说完,拿出一块,扒开糖纸,塞进我的嘴里。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日本人的酒糖,这东西糖酒合一。吃多了和喝酒一样,是会醉人的。我偷着看了一眼屋里所有的人.看到的是一个个日本人诧异,中国人鄙视的目光。良子把其余的糖果,硬塞进我的口袋,急不可待的说:“走!外面很热闹,咱俩出去吧.”
我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压底嗓音,靠近良子的耳朵小声说道:“不行,良子姐姐!我有事没办完呢,办完事,我再陪你玩。”
小岛良子娇嗔的‘哼’了一声,抓过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握住就不松开。
过一会儿,又一阵脚步声响,进来了一个黄头发,黄胡子,蓝眼睛,穿着黑西服的外国人。和两个抬着一个古旧木箱,白衣、白裤、白鞋、白包头一脸络腮胡子的人,看样子象是仆人,我知道,国宝到了。
那两个仆人,把木箱轻轻放在桌上,屋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齐聚在桌子周围,当然也包括我和小岛良子,我似乎听到了除了我和良子姐姐,其他所有人的心脏,都在‘嘭嘭’跳动的声音。
这时,那两个仆人在主人的授意下,把木箱打开,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搬出一个物件来——鼎。中国的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