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惊现蛮夷 上
为了攻占礼南关,联军做了许多布置,其一是黄盖一天借着一天的挑战,按诸葛亮的说法,那是阳谋,曹军一看就清楚我们要捣鬼,不过这阳谋看穿了也没什么,就是某一天黄盖所辖船只够数了,就会带上一大帮的人到河滩上,联军就算过河了。
而联军真正的意图并不在此,在头一天的晚上,张飞已经带着一千兵马从下游五里处用竹排渡了过去,那里是没什么渡口,都是一片荒滩,然而按诸葛亮的说法,有人的地方就有路,有人的地方也就有渡口,这是平川旷野,又不是高峡险滩,只要找一块合适的滩涂,很容易就能把那里变成临时的渡口,只是千万别陷入了沼泽之中就好。
当陈到霍峻黄盖他们和曹军绞杀在一起的时候,礼南关上的曹军大都在北城楼上观战,当曹军有些抵敌不住的时候,关上的弓弩手神箭手们开始零零星星的放箭,试图帮助出关的曹军撤回关内。
“擂鼓!”刘备一声令下,两名身高八尺多的壮汉即刻擂响了那最大的战鼓,联军冒着箭雨和曹军绞杀在一起朝关门冲去,也正在这时,张飞所部突然从津关东面发起了猛攻。
曹军为他们出关迎敌的错误决定复出了代价,北门无法关闭,东门无人防守,眼看着礼水之中船阀往来越来越多的联军渡河,津关内的曹军开始骚动起来,然后终于开南门逃了出去。
“我去南岸,子龙留在北岸监造浮桥。”刘备带着诸葛亮刘封糜芳等一众将领施施然下船渡河而去,把我留在了岸边。
当然北岸还有我的部下,还有其它将军和大量兵马粮秣,暂时的水北寨并不会拆毁,只是需要建一座桥把它和南岸的关口链接起来,按照诸葛亮的说法:“这水北旷野千里平原,地也肥水也美,留着这些营寨,等战事结束,我们可以召集流民到这附近垦荒,一定能有好收成的,说不定到时候依托这些营寨可以建一座城池。”
“赵累,去召集工匠和民夫。”搭建浮桥也需要技术,否则水波荡漾,人走在上面太晃悠的话也不行,所以随军的总有这样的工匠。
赵累很快去了,然后找来了几个工匠和百余名民夫,带了船板器械,在河滩上忙碌起来,因为河里的船筏都是现成了,所以两三个时辰浮桥就造好了。
这边浮桥刚刚造好,我正在桥上安排两岸桥头的守卫和礼水中的小船巡哨,突然诸葛亮从南岸派人急匆匆的过来:“赵将军,出大事了。”
“什么?”
“张将军他们追击曹军,在沙溪河谷遭遇到了徐晃所部伏击。”
“这不是我们预料中的么?”徐晃所部不知去向一直是联军的一块心病,但他有意藏匿,我们确实也无法获得准确谍报,一般而言,他的动向不外乎两种,一是藏在某处准备伏击我们,另一种是准备扰袭联军后方。
根据他在礼水南岸摆出来的阵势,我们更倾向于第一种判断,所以在攻击礼南关之前已经做了安排,张飞和黄盖所部对礼南关的曹军败兵紧追不舍,刘备过江后带兵遥遥跟在后面,互为呼应,两路兵马六七千人,又都是强将精兵,即便徐晃有埋伏也肯定占不了便宜的,怎么又被伏击了呢?
“张黄二将军所部,确是徐晃带兵伏击的。”前来传信的陈到浑身浴血:“包括朱灵所部和金旋的武陵郡兵都参与了攻击,或许有七八千人,从好几个方向杀出,沙溪河谷地域狭窄,张将军和黄将军急切间无法脱身。”
“然后主公率领我们从北面朱灵所部楔入导水河谷,战局顿时扭转,但就在此时,从宋玉坟方向突然涌出大批奇怪的军队。”
“主公一看情势有变,即刻命令我北返,据我观察,那些后来的军队许多人都光着脚丫裸着上身,身上脸上画着各色油彩,乍看上去摄人心神。”
“那是武陵蛮兵。”诸葛亮疑惑道:“武陵西境的蛮兵一向和郡县矛盾冲冲,郡兵年年进剿,积怨甚深,徐晃是怎么把他们搬来的?”
荆州西南一向有蛮夷之患,但具体的我也不甚了解,想不到豫州军一入武陵就遭遇上了,据陈到估计,蛮兵的数量或许在万人上下,如此一来沙溪附近的敌军就远远比刘备所辖要多,而且联军是闯入的敌军埋伏,可资利用的地利肯定也不多,拖延下去肯定不利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出兵解救目前刘备的危机,我当即就站了起来:“我先率本部千人即刻出发,走西路,孔明和叔至再商议些细节,然后由叔至再领一支兵马出发,走东路,这两支军队走后,要注意浮桥两岸的营寨,小心曹军还有伏兵前来偷营。”
诸葛亮道:“子龙兄且放心去,就凭徐晃所部,即便笼络了些许蛮兵,战斗力也不会太强,既然是野战中相遇,结局依然是五五之数。”
率军从礼南关杀出时已是下午未申时分,一路沿导水右岸急进,奔走三十余里之后,远远的就看见烟尘大起,听到有浪涛般的喊杀声。
喊声来自导水左岸,据随陈到回报的军士说,刘备可能率部占领了河对岸东南一带的一座山头,如今那山头满是烟火。
“渡河!”我把枪一摆,拍马就冲进了导水中,赵累赵荣等当先的将官也紧随着我冲下了河水中。河水宽十余丈,比人还深,二月底的天气,河水也冰,队伍中多骑兵,战马涉水无碍,但是紧跟着下水的战士们都没了丝毫停滞,各自泅水过渡,爬上岸又往前疾奔。
眼前一带的山岗交织缠绵,高约数十上,古树参天,白石嶙峋,刘备率军占据着中间的山头,曹军蛮兵在山下四面围攻,一时半会并不能上去,于是四面防火,古树枯枝欲火即然,熊熊烈焰腾空而起,把一派青山变成了一片焚场。
豫州军在山顶鼓噪呐喊,似乎并没受太多影响,这让我的心里安稳了不少。山坳之中,至少两三千蛮兵正仰头看着火势,一拨一拨的人马在山岗下集结,准备趁着火势小些的时候冲上去。
我的所部并没有藏匿痕迹,眼看我们从土坡后杀出,蛮兵一阵骚动之后,立刻分出数百人杀了过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蛮将大踏步的奔走在队伍前方,只见他赤着一双大脚,腰里扎着虎皮的围裙,上身斜抹着一支大弓,面画狰狞的油彩,头发乱糟糟的往后面拢着,嘴里噫哩哇啦的吼叫着不知什么的声音,一柄两丈长的大铁叉在他手中抡得虎虎生风,眼看我们上百骑兵列队冲上去也毫无惧色。
勇者无惧,这是好将的基本素质,不过用步兵和骑兵对冲,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明智。雪狐马身长体壮,疾驰之力何止千钧,那蛮将奔跑之中奋力一叉刺向我,两根闪烁着寒光的叉尖咝咝作响,配合着他不知道喊的什么声音,威势骇人,却在我铁枪一撞之下铁叉脱手飞出,下一瞬间被我一枪刺入他裸露的心窝,瞬间毙命。
其余蛮兵满面惊愕,被我和身后的骑兵碾压而过,几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