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失了心性的玉尘宵
看到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大家皆愣住了,是风轻云,风家堡的少主竟然会是风轻云,他不是从小便跟在太子的身边?他不是从小便一直吃着不能练武的药物?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
大家处在震惊之中尚未回过神来,眼见着玉尘宵再次向风轻云打去,想要出手相救已是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丝线飞出绑住了玉尘宵的手腕,玉尘宵动作一顿,风轻云迅速的逃脱。
玉尘宵垂眸看向红丝线,嗓子处发出低低的笑声,听着甚是骇人,随后他回眸看向白瑾瑜,那赤红的眼睛溢满了浓郁的杀气,白瑾瑜食指伸开,十根金针便飞射而出直射玉尘宵的几大穴道。
“啊。”玉尘宵仿佛野兽般发出一声悲鸣,或许是真的弄疼了他,他用力的晃着头,漆黑的发随风飘扬,那样子让人看着害怕又隐隐觉得心疼。
流年心痛的死死的咬着嘴唇,起身就向玉尘宵跑去,她不要他这般痛苦,她不要……
“不要靠近他,他会杀了你的。”白瑾瑜喊道,眼见着流年要冲到玉尘宵的身边,右手红丝线出手绑住了流年的身体,用力一甩,流年便摔倒了一旁的地上。
玉尘宵用力的撕扯着头发,突然怒吼一声,只见十根银针皆被逼出体外,他哈哈大笑着欺身上前,一掌便击在了白瑾瑜的胸口,白瑾瑜一口鲜血吐出,人靠着轮椅向后划去。
白瑾瑜的身侧,吟霜已经傻了眼,她愣愣的看着玉尘宵,眼泪在脸上肆意的流淌,她不相信玉尘宵不认得她,他们青梅竹马,他们一同长大,她不信他会不认得她,她凝视着玉尘宵那双血红的眸,喃喃说道:“千尘,我是吟霜,你……”
话未说完,玉尘宵便一掌击向她的胸口,吟霜被击飞出去,意识到她从那么高的位置落下极有可能被摔死,白瑾瑜急忙挪动轮椅,红丝线飞出绑在她的身上,轻轻用力,她便落进了他的怀里,吟霜口吐鲜血,受了极重的内伤。
看到倒地的众人,玉尘宵仰头大笑,那满面的血迹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鬼。
“你们都得死,统统都得死。”
他怒吼着再次向白瑾瑜袭来,只是刚迈动脚步,身躯便被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身后死死的抱着,有哭泣的声音传来:“玉尘宵,不要,不要在杀人了,他是瑾瑜啊,你看清楚他是你的三弟啊。”
玉尘宵的身体有片刻的僵住,他缓缓的回眸,那双赤红的眼睛似乎染上了一丝迷茫,流年扬起头看他,满面的泪痕,话未说出口,身子便被甩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玉尘宵愣愣的看了她一会,似乎是在思考是不是要对她出手,片刻过后,他转身看向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雨寒幽等人的身上,唇边划过一丝阴戾的笑容便向他们而去,只是在经过那个女人的时候,脚再次被一双手拽住,玉尘宵的身子再次僵住,垂眸看着那个小女子拽着他的腿不肯放松,抱得死死的,那双红色眸再次浮现一丝迷茫,伸手向她的头袭去,大家皆吸了一口冷气,这一掌会要了她的性命。
“流年,快闪开。”萧寒见到此景,拖着身子向她爬来。
白瑾瑜手中红丝线再次出手却被玉尘宵打落,同样的招数他岂会中招两次?
流年并未闪躲,仍旧死死的抱着他的腿,扬起头凝视着他,一双泪眸中含满了柔情,她的唇微微扬起,弯了眉眼,她丝毫不怕他眸中散发出的暴戾,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玉尘宵,玉尘宵,玉尘宵……”
即将落在她脑袋上的手停在了她的头上,没有拿开亦没有落下,玉尘宵就那般弯着腰,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的盯着她,似乎在看她是谁,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流年笑了,眼泪却肆意流淌,她伸手握住了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一点点起身拥抱住他的身子,此时他身上满是血腥的味道,早已没了那淡淡的青草香,流年的心痛的仿佛被千刀万剐,她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腰,轻声呼唤:“玉尘宵,你醒醒好不好?玉尘宵,你醒醒……”
那一声声轻柔的呼唤和脑海中的声音相重合,玉尘宵那猩红的眸闪过一丝疼惜,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突然失控般用力的的撕扯自己的长发,脸上呈现痛苦的神色,流年看的心疼,伸手去抓他撕扯自己头发的手,哭着阻止他:“玉尘宵,你不要这样,你难受你就杀我吧,你杀吧,只要你不觉得难过,你杀了我吧。”
玉尘宵仍旧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双眼眸越发的猩红,他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张了张口,哑着嗓子说道:“解药…解药…”
流年愣了片刻,随后心如同被撕扯成了无数碎片,她死死的咬住嘴边,眼泪再次绝提,她摇着头,伸手去抓他的手,她对着他漏出一丝灿烂的笑意,柔声说道:“玉尘宵,我们不要解药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好不好?”
玉尘宵的眸呆愣愣的看着她,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流年凝视着他猩红的眸,伸出手去擦他脸上的血迹斑斑。
“玉尘宵,我只要你,我不要解药了,我只要你,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不要…解药…”
流年忙不迭的点头:“嗯,我们不要解药了,我们回家。”
“流年……”一声轻声的呼唤,流年僵住了身子,看向他的眸泪光点点:“玉尘宵……”
“不要哭。”他看着她的眸一点点退去了猩红,在变为黑色的那刹那,他的身子一软倒在了流年的怀里。流年愣愣的站在那,呼吸仿佛都变得很轻很轻,她颤抖的双手去扶他,轻还道:“玉尘宵?玉尘宵,你怎么了?”
白瑾瑜一见,急忙上前为其搭脉。
“他只是暂时昏迷了,我们需尽快回逍遥居,不然他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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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苑
玉尘宵喝了白瑾瑜的药便沉沉睡去,流年看着他苍白的脸,心中再次抽痛,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白瑾瑜轻叹一口气,问道:“心中可是有着疑惑和不解?”
流年点点头,嗓音沙哑:“为什么会这样子?”
“你且先坐到床边吧,这样可以看着他,也可以得到休息。”看着她随时都能倒下的样子,白瑾瑜心中泛起一丝心疼:“他醒来前,你也要保重好自己。”
流年坐到床边,手轻轻握住玉尘宵的手,他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她又忍不住想要哭了,吸了鼻子,轻声开口:“可以告诉我,他为什么这样子吗?”
白瑾瑜看向窗外,秋风刮起,有片片树叶飘落,他轻叹一口气,说道:“你也知道,他本是七皇子百里千尘,八年前,陌家庄惨遭灭门,唯他一人独活,江湖武林中便有传言,百里千尘丧心病狂灭了陌家庄满门,此后,他便遭到了江湖武林所有门派的追杀,那年他刚满十八岁,武功修为尚不及现在,根本不是那些武林高手合力的对手,他被逼无奈,逃往了无名山。”
“无名山是什么地方?”
“无名山是武林十大恶人之首白鹰的住处,那白鹰专心研究毒药,名誉仅在千变毒圣之下,他这一生都在追求研制各种毒药,只为有一日能够胜过千变毒圣。”
“他会保护玉尘宵不被追杀?”流年疑惑的问道,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她总觉得玉尘宵受了极大的苦难,所以才变成如今这般。
白瑾瑜轻吁了口气,接着说道:“无名山终年毒气缭绕,他逃到那里,只是因为江湖武林无人敢踏上无名山,只是他也因此变成了白鹰的试毒人!”
“试毒人?”
白瑾瑜点头:“就是他制作出毒药,便给会给百里千尘服下,以此来查看毒发的效果。”
流年心脏不由抽痛,愤怒的说道:“那不是毒死了?”
“他有准备好解药,待发现人不行时便会为其服下,他在这山上待了三年,便做了三年的试毒人,而且……”白瑾瑜忍不住手握成拳,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接着说道:“那白鹰是个有心魔的老人,他时常以折磨年轻男女为乐……”
流年愣愣的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的话,颤了颤唇,艰难的问道:“折磨年轻男女为乐?”
她的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一双清澈的眸溢满了泪珠,白瑾瑜有些不忍心的别过了目光,轻声说道:“就是随意的打骂,对其进行身体上折磨,当然还有……”
“不要再说了。”流年大喊出声,她努力的瞪大眼睛,死咬着嘴唇,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有咽呜声从口中溢出,她死死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床上,玉尘宵睡的正香,一双剑眉微蹙,仿佛梦到了不太美好的事情,流年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上他的眉心,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床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