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既视感
然后我立即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巨大错误。
这样超出常理的非常事情,我该如何向两位当事人解释?
或许,就像陈明昊所说的那样,在他们的意识中,像我这样的一介平凡人,根本就是被他们完全玩弄于鼓掌间的木偶而已,不可能拥有半点的反抗能力。
但是……
不过,幸好现在还是在上课时间而已。
因此无论是刘欣月,还是陈明昊,似乎都有着一种难言的顾忌,并没有因为被莫名地从我的脑海中踢出来的事情,而以惊世骇俗的方法,向我出手。
我打着哈哈,就推脱了陈明昊的逼问。
但是,我也开始担心到了下课之后,会遭遇到何等可怕的经历?
这样想着,先前的那一点得意,完全抛到了爪哇国去,
早知道会造成这样严重后果的话,我就不会那样贸然地哀求白发少年出手了。
我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毕竟白发少年因为害怕被人发觉的原因,而匆忙隐身遁去;同时更加想不到,从我的脑海中驱除刘欣月和陈明昊两人的意识,对于白发少年来说,竟然是一件如此轻松的事情。
后悔呀!
刘欣月那小萝莉,时不时地用狠狠的目光,转头“一刀一刀”地剁向我;陈明昊那老狐狸,则不停地敲打我的后背,让我“烦不胜烦”。
就在这样难挨的就像度日如年的痛苦感觉中,下课的铃声,姗姗到来。
当赵昱老师踏出教室的刹那,教室里的其他学生发出欢呼的时候,我却像过街老鼠一样缩着脑袋,躲在赵昱老师的身后,借助老师的掩护,在刘欣月和陈明昊两个人的怒目中,逃离了教室。
站立在一楼的走道口,我茫然四望。
躲?自己应该躲到那里去?
就算能够成功地躲避了一时,然后呢?还能够躲着刘欣月和陈明昊两人一世吗?
以那两人的手段,就算我真的存心想要躲起来,只怕也会想白发少年将她(他)们两人的意识从我的脑海中赶出来一样的轻松写意。
无论我躲在任何的地方,最终都会被那两个人找到吧?
难道,就只有静静地这样等死吗?
突然之间,很想要得到白发少年的帮助;但是,却又立即把这个念头给熄灭了。
不行啊!绝对不行!
万一因此而泄露了白发少年的踪迹,而让其他包藏不良居心的人发现的话,我不就成了出卖白发少年行踪的罪人吗?
我虽然并不明白白发少年为什么会害怕自己被别人发现,想必那是他有所苦衷;但对于我而言,白发少年却从没有露出过半点的恶意。
不仅如此,白发少年反而在我遇到危机的情况下,几次出手相助,让我摆脱困境,化险为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更像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样的角色。
古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我绝对不能够做出任何对不起白发少年的事情。
哎呀?
我怎么突然想到什么古话来着呢?
大概是因为白发少年那听起来十分拗口的说话方式,终于影响到我了吗?
背后传来有人下楼的声音,我警觉地回头查看。
幸好不是陈明昊或者刘欣月小萝莉这两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位。
有一个女孩子的清脆声音响起,“咦?你在这里干什么?”
声音来源于左边,而且感觉相当的耳熟。
但,应该不是在叫我,因为我是我们班级上第一个逃出教室的学生,其她的女同学,基本上都还在教室里咧……
“那个?阿虚同学?”
谁?
转头观看究竟是哪位在呼叫我的名号,然后立即发现了身旁那位戴着厚厚眼镜的女学生。
你……是谁呀?
眼镜娘抿嘴轻声而笑,同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啊!
我盯着眼镜娘的脸观看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才发觉了她的真实身份——那位在学校前边的快餐店里打工高一(7)的女学生白井清。
对不起,因为和平时的形象太不相同了,一时间没能够认出来的说!
“你刚刚在东张西望的?”白井清笑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询问,“干什么呢?”
“是在找人吗?”
不是找人,而是躲人……我摇头苦笑着回答了白井清的问题。
…………???
何等强烈的既视感啊?
昨天中午从屿山上下来的时候,经过操场遇到白井清,我不是同样向她询问过这样的问题吗?
喂!喂!
你是故意想引诱我吐槽的吗?
“哎呀?”白井清一愣,突然伸手掩嘴,发出嘻嘻笑声,“这样的对话,好像我们昨天经历过,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下提问人和回答者而已呢?”
NICEJOB!
如你所言,哪怕是这样三次元的世界,也确实存在着种种强烈的既视感……
比方说,现在和白井清的相遇,然后我和她两人相互之间进行的对话,同样的,给予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梦中进行过无数次一般——和我每次过马路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想象着自己什么时候,曾经因为一不小心踏错了脚步,而遭遇不幸的车祸的高频率回忆……然后当我踏出自以为正确的脚步后,又会突然恍然大悟,其实我以前,也是这样的选择……
“仰慕者吗?”
来了……
那样连吐槽都无力的既视感,何等的糟糕?
不,不,不……
我可从来没有什么仰慕者什么的,我不过是在躲避两个折磨我到回想起来就浑身发冷的恶魔罢了!
“呵呵!我还以为阿虚同学遭遇到女学生的求爱了呢?”白井清笑声不减。
因为这样的对话,让几位经过身旁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同时投注到我的身上来。
不行啊,绝对不能被白井清牵着鼻子走……
再次对不起啦,我得逃地越远越好,此地太过危险,危险……
“请稍等……”
我不顾白井清的挽留,拔腿从她身旁跑过,一溜烟地出了校门。
站立在名为“学前路”的街上,我却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茫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种举手无措的不安感,以前可曾有过?
那样带着欢声笑语的行人,却像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们,仿佛熟视无睹于我的存在,从我的身旁如流水般一路而去。
我就像彩色电影中的孤独者,四周的景象或者人物们,都是那样的色彩鲜艳,光彩夺目,唯独只有我一个人,却只有单调的黑白两色。
黑白的我,和周围相比起来,就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呢,完完全全破坏了原本那样水乳(起点)交融的和谐感。
我该从这里消失吗?
抬头望天,满天只见厚厚的灰色云彩,遮挡了阳光的射下。
这是一个该死的阴天。
我朝天空伸出右手。
“下雨啦……”
一颗颗硕大的雨滴,眨眼间就从天空落下,降在干燥的路面,沾湿了几滴灰尘。
越来越多的雨水带着“哗哗”的不断声响,和着更多的灰尘,软绵绵地躺在街面上,一点一点地驱除了干燥。
我缩回被打湿的手掌。
街上胸有成竹的行人纷纷打起雨伞;没有带伞的,发出对老天的痛骂,躲到了路边能够遮雨的商店前的狭窄到只能一人容身的“屋檐”下,避免成为了那狼狈的“落汤鸡”的尴尬。
我一个人,就那样孤零零地站立在雨中的街上,没有伞。
任凭冲下脖子的冰冷,任凭流过双眼的模糊,任凭浸入衣服的潮湿,我却突然有种想要哭泣的感觉。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