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东京诸事
话说这一日,已经办完李顺丧事的四人又重新坐到了一起。只是四人都不再似以前那么轻松自在。毕竟大家心知肚明今天是分别的日子。
“今日,将大家叫来是要在大家面前执行父亲的遗嘱。”李顾说着取出一件包袱和刀剑各一柄。
“来,师弟,给你。”李顾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崔昱道,“里面还有父亲给你的信,起程吧。”
“知道了。”崔昱知道这一日迟早会到来反倒是出奇平静地接受这一事实起身道:“我回去收拾一下就起程,就这样告别吧。”崔昱转身离开,没有驻足没有回头。那身影没有一丝犹豫,有的只是坚定与执着。刘佳玉清楚。是的,她很清楚,毕竟她是在这个世界里与崔昱的心走得最近的人。刘佳玉知道:崔昱已经变得强大的不只是他的武艺而已,他的心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它的善良、它的温暖崔昱已经不想再去隐藏,也不能去隐藏。他们好似那土壤里萌发而出的春芽,看似柔弱却已无坚不摧。崔昱昨夜在刘佳玉房内对刘佳玉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刘佳玉依旧觉得在耳边萦绕着:“我已经不再是单单为了师父的遗言,我要去帮助他人,我的能力我可以用在更多的地方,让它发挥出它的一切。我要出发,我不会犹豫、不会回头、我会一直向前走下去!”
“他变了。从昨日依旧恋巢不肯展翅一飞的雏鸟,变成了一只向往着天空跃跃欲试的雄鹰。”银幽若望着他的背影道,“对了,刘姑娘你不去收拾行李么?”
“啊?”
“师弟走了,你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不是么?”李顾道,“记得常提醒师弟这里就是他的家,有什么风浪接受不了,随时回来。”
“哦,我知道了,谢谢长久以来你们的照顾。”刘佳玉说完向李顾银幽若深深地鞠了一躬,便急忙赶了出去。
“师弟呀,你就这么走了,连一句道别都没有?”银幽若说着伤感难耐,流下泪来。
“别这样么,又不是永别天涯今后不得相见。”李顾环抱住银幽若道,“我知道你一直教授师弟武艺,名为师姐弟实为师承的关系。不过你这‘师父’也该知道鹰鹫始终会不安于牢笼之内,放飞才是为他们好啊。”
银幽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中那团黑色不祥的预感是那么清晰地告诉自己——这将会成为自己与崔昱的永别,但银幽若知道说出实情只会让将要出行的崔昱不安,那么担心自己和崔昱的丈夫心焦而已。话虽如此但心中的烦闷积压在胸口,银幽若依偎在李顾的怀里痛快的哭了一场……
刘佳玉急忙地收拾完行李跑到村口看见崔昱正站在牌坊下背对着村子站着。
“对不起,我来晚了。”刘佳宇气喘吁吁地跑到崔昱身旁说道。
“还好,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崔昱说着接过刘佳玉手中的包袱背在肩上,刚把从李顾那里得来的刀剑别于腰际突然在崔昱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可怕的场景。
“啊!村子!师姐!!”崔昱大叫着忽然回头才发现一切如旧,刚才在眼前一闪而过的只是自己脑海中的幻象。只是这幻象太真实,太真实了……
“崔昱,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刘佳玉被崔昱的惊叫声着实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抚了抚吓到的心口这才问道。
崔昱摇了摇头没说一句话转身默默地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自己的第二故乡——梅花坞……
崔昱,刘佳玉二人离开杭州府一路向北直奔当时的东京——开封而去。一路上两人又是逛、又是玩。从杭州经苏州、润州、扬州、南京——应天府(今商丘市附近)、来到了东京的东南郊外。
这里已经属于东京的范畴但是却是树木成林碧草如缎,有从山上流下的清溪在阳光下似镶满钻石的丝绸,那么地柔滑又那么地耀眼。崔、刘二人在溪边坐下向一边休息一边商议往后的行程。
“师傅给的信你也看了,他只交待让我们去找铁铁匠把刀剑,还有这个玉瓶交付于他。”崔昱从怀中取出一支只有中指般长短,拇指粗细的玉瓶凝视了半响道,“看来除了找他之外别无它法。”
“可我觉得开封太大,在这里找一个人可当真是大海里捞针一般。”刘佳玉担心道。
“我倒觉得不会那么难,毕竟师傅要我们找的人不会是一般的人。说不定这个铁铁匠是个名声在外的名人呢。”崔昱为了安慰刘佳玉如是说道,但说实话心里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就在这时崔昱忽然听到身后一响便马上站起来转身把剑握在了手上。这一起身、一转身、一取剑在短短一瞬之内全部完成,反应之快令人咋舌。崔昱定神一看这才看清楚茂密的草丛之内有一女子站在树旁,一脸惊恐的表情。崔昱再仔细一看便发现这个姑娘十分不简单,穿着讲究不说,单单金钗上的猫眼宝石便以价值连城,一般女子怎么会头戴如此贵重之物出行于林丛之间。
“哦,你们是……”
那女子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只听“嗖”地一响崔昱手中的剑直直地向着姑娘身边飞去死死地钉在了那姑娘身边的树上。
“崔昱!”刘佳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崔昱竟然会向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掷出手中的铁剑。而那个姑娘则因为惊吓双腿发软坐到了地上。
崔昱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那个姑娘。
“崔昱!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刘佳玉连忙跑到女孩子身前护道。
“没有啊,你看。”崔昱说着把剑拔了出来,刘佳玉这才看见剑尖上钉死着一条碧绿的竹叶青。
“这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被咬上一口十有**会丧命的。”崔昱做着极度厌恶的表情取下剑上的竹叶青道,“没想到这剑在我手上第一次见的血竟是你这毒物。”
看着崔昱手中的剑,姑娘突然眼前一亮道“那,那不是乌龙……”
“大胆贼人!竟敢乱闯皇家狩猎场!给我团团围住!”忽然从草丛中一声高呼一队队士兵冲出来手持钢枪,将崔昱,刘佳玉二人团团围在了中间。一看一场厮杀一触即发,崔昱将手中的剑收入鞘中将剑与腰中的刀一并丢在了地上。
“这是!”那个姑娘挤进人群将刀剑拿在手中细细观察了起来,那姿态仿佛对于她来说世界上没有再比这刀剑更吸引她的东西了。
“一个姑娘家怎会对兵刃如此地感兴趣?”崔昱心道,“莫不是这丫头识宝,将要把刀剑收了去?”
崔昱正在暗喊糟糕之时林中有急急忙忙从出一个人来道:“莫焦急,莫焦急。一切不可妄下定义。这位兄台可否将事实缘由、经过一一道来。”
崔昱想这次扰了皇家狩猎场罪过肯定不小,但总算碰到一个讲理的崔昱便尽量让自己逃脱出去,便把自己如何初经此地、如何误闯、如何救人一一道了个一清二白。
“苏评事,您看在他们也是无心,又救了小女一命便不要为难他们了。”姑娘将刀剑还与崔昱,在崔昱耳边轻声道,“我等着你来找我,一直会在那里等你的。”
崔昱被这么一句话给弄得好奇心起,刚要追问只听苏评事道:“来人,将二位好好清楚狩猎场!”
待崔、刘二人离开苏评事对姑娘道:“铁姑娘,我们快些回去吧,已经三个时辰了。我们可不能违了圣旨啊。”
“好,回去吧。”铁姑娘向崔昱离去的方向忘了良久转身乘上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