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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京城,少了夏日的燥热,多了一份清凉。后园草木青绿,枝繁叶茂,一片生机勃勃。
两人信步在石阶上,难得享受午后休闲时光。
胤禛心疼曼宁,走了片刻,立刻走向附近的凉亭,拉着她坐下,体贴道:“渴了吧?”
曼宁点点头。
“拿些点心和茶水过来。”胤禛转头淡淡吩咐了一句,目光又回落曼宁身上,清丽的容颜上绽放浅浅的笑容,十分迷人。
修长的指腹轻轻抚摸她的双颊,他嗓音低沉:“宁儿,真美。”
曼宁羞红了脸,头低低的,不敢直视他如烈火般炽热的眼神。
胤禛低低笑了,他很是喜欢她此刻的模样,酡红的双颊,如桃花盛开绚丽。
没多久,丫头把点心茶水端了上来,摆放整齐后,恭敬退了下去。
“来,先喝点水吧。”胤禛直接把茶杯送到唇边,大庭广众下,曼宁还挺羞赧的,“四爷,宁儿自己可以的。”
胤禛却道:“照顾宁儿,对于爷来说,是一种享受。”
曼宁知道拗不过他,妥协道:“让他们下去吧。”心里是甜如蜜。
胤禛摆了摆手,下人们自觉退了下去。
胤禛乐此不疲地喂着曼宁,曼宁一口口吃下送的东西。
等吃饱后,曼宁道:“爷您这样下去,万一您出去办差,不在身边,我该如何习惯?”
胤禛如是道:“爷这样做,可不是白做,可是要你的奖励。”
曼宁不解:“只要爷说的,曼宁自然会满足,何必大费周章呢?”
“难道不喜欢爷喂你?”胤禛语气隐隐有些不悦。曼宁岂会听不出来,赶忙解释:“怎么会不喜欢,爱不释手,只是这样会宠坏我的。”
胤禛认真道:“你是爷的妻子,不宠你宠谁呢?”
曼宁心底又是一片感动,欲言又止。
胤禛接着说:“爷这样做,就是希望你心甘情愿答应爷的要求。”
曼宁毫不犹豫道:“只要爷说的,曼宁力所能及的,绝对不会推辞。”
胤禛嘴角微微勾起:“宁儿要说话算话。”
曼宁重重点了点头。
胤禛将曼宁拥入怀中,神色温柔,眼里满是柔光。
“四爷,福晋。”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胤禛墨眉蹙起,语声凌厉:“何人如此大胆,不听传唤,擅自闯入。”
那人立刻求饶道:“四爷饶命,奴才是奉明月姑姑的命令,将新鲜出炉的桂花糕给福晋尝尝。”
胤禛看着曼宁,语声温柔:“想不想尝尝?”
“想。”
那人将一盘精致的桂花糕放在桌上,还细致讲解:“福晋,这是用刚刚摘下的桂花做的,色泽鲜嫩,味道甘甜,入口即化。”
“那好,我尝尝。”曼宁正要夹起一块,却被胤禛拦住,“宁儿,先别急。”他注意到了那人的手掌,一看就是就是练剑的好手。
曼宁疑惑看向胤禛:“有什么不对吗?”
那人立刻保证道:“您放心,四爷,一出炉,奴才就往这送了,凉了可不好吃了。”
胤禛脸色陡然一变,目光阴沉,语气冷然:“你是何人?”
那人被胤禛这样一吓,完全懵了,立刻跪下:“四爷息怒,奴才是厨房打杂的。”
“是吗?”胤禛冷冷一笑,“来人——”
电光火石间,那人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直直刺向胤禛,曼宁大惊,胤禛迅速反应,带着曼宁跳出凉亭。
那人武功了得,动作迅猛,胤禛一手抱着曼宁,一手与他过招。
胤禛多年勤学苦练,自然能应付。顷刻间,从四面八方来的侍卫将那人围住。胤禛立刻趁机抱着曼宁离开,留下一句:“活捉刺客,重重有赏。”
众侍卫自然不敢松懈,严阵以待。
那人想不到府上的侍卫竟然如此厉害,不敢多留,立刻往湖中跳了下去。
侍卫有些不敢置信,愣了片刻,一大片人也跟着跳了下去。
另一头,胤禛飞奔带着曼宁回到主院。此时的曼宁,惊魂未定,神色苍白,身体发抖。胤禛看在眼里,十分心疼。他轻言呵护:“宁儿,不怕,爷会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相信爷。”好一会儿,曼宁才颤声开口,“宁儿是怕爷受到伤害,他们三番四次想害爷,宁儿真的好怕。”
胤禛忙安慰道:“傻瓜,爷厉不厉害,你还不知道吗,那帮人还没有这个本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曼宁眼眶已经有了泪花,哽咽道,“这次不得手,他们肯定会再来的。”
“没事的,只要他们赶来,爷绝对会让他们有来无回。”胤禛神色坚毅,带着浓浓的杀气。
“嗯,我相信。”
胤禛陪着曼宁睡下,等她完全睡熟之后,才轻轻起身,唤来高福明月姑姑,了解详细情况。
胤禛神色冰冷,眼底一片浓浓肃杀之气:“姑姑,你可派人送桂花糕?”
明月姑姑得知此事也是吓得不轻,忙解释道:“奴婢没有派人送桂花糕。”
胤禛继续问:“高福,侍卫可把刺客抓住了?”
高福摇摇头:“刺客很狡猾,跳下了后园的湖里,侍卫也是紧急追踪,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看来湖里藏着暗道,立刻吩咐下去,把湖填平。”胤禛冷声吩咐,“还有把府里的人好好查一遍,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喳。”高福也是冷汗直冒。四核的狠劲,他再了解不过了,这次刺客吓到了刚刚怀有身孕的福晋,简直是触到了四爷的心头肉。
“明月姑姑,好好看管福晋的饮食状况,决不能有半点差错。”
“奴婢明白。”
“都退下吧。”胤禛重回主院,看着熟睡的曼宁,凌厉的神情瞬间一变,眼底满是浓浓心疼。
他就这样坐在床前守了她一晚。
天蒙蒙亮的时候,曼宁醒了,便对上充满血丝的双眸,她一惊:“爷,您这是怎么了?”
胤禛见她脸色恢复红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你别担心。”
曼宁很是心疼:“什么都别说了,快躺下,哪怕是眯一会儿也好。”
胤禛道:“不了,一会儿爷要去上早朝了,你再睡一下。”
曼宁眼里布满担忧:“爷这样,宁儿怎么放心?”
胤禛好言道:“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可以操劳过度。”
曼宁还想说什么,胤禛却把她按下,柔声道:“睡吧,你睡醒了,爷就回来了。”
交代完毕,他就起身离开了。
曼宁看他远去的背影,有着浓浓不舍。
胤禛简单洗漱后,换好朝服,立刻前往乾清宫。
康熙经过一天的休整,精神好了很多,正常上朝。
等朝会结束,康熙留下胤禛。
“朕听说你府上闹了刺客,曼宁没事吧?”康熙风寒初愈,声音还有些暗哑。
胤禛回道:“回汗阿玛,她一切安好,谢汗阿玛关心。”
“刺客可有线索?”
胤禛想了想,道:“儿臣怀疑很可能是白莲教的余孽。”
康熙哼道:“这帮贼子,真是放肆,朕会加派人手到你府上。”
“谢汗阿玛。”
“好了,你先退下吧。”
小路子已经在乾清宫门口等候多时,见到四爷出来,忙走过去,行礼问安:“四爷吉祥,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胤禛点了点头,大步往永和宫走去。
永和宫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了帝王的宠爱,甚是冷寂。
大厅上,雍容华贵的妇人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本应该高兴,想到昨天的事,倒是十分担忧:“老四,没有哪受伤吧?”
胤禛恭恭敬敬回道:“多谢额娘关心,儿臣没事。”
“你福晋呢?”
“一切安好。”
“听说曼宁有喜了,额娘也为你高兴。”德嫔缓缓道,“额娘没有什么好送的,倒是有许多对孕妇有益的药材,算是本宫的一份心意。”
胤禛亦如刚才:“多谢额娘。”
德嫔轻笑:“一下朝就往本宫这赶,也渴了吧,来人给四阿哥上茶。”
喝了口茶,胤禛还是拘谨:“多谢额娘,没有其他事,儿臣先行告退。”
“好,你去吧。”
等胤禛一走,柔和的神情渐渐变得冷冽,舒雨往前一步道,“娘娘,毕竟您跟四阿哥分开了那么多年,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改变的。”
德嫔许久叹息道:“或许,我一开始把他送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舒雨安慰道:“只要娘娘愿意,四阿哥肯定也会向孝敬那位一样,孝敬您。”
德嫔摇了摇头:“不必了。我错过了一次,不会再错过第二次了,不是还有十四吗?”
就算时间可以倒流,她的选择也不会变,这是宫里的生存法则。没有权力的时候,只能靠别人。她不会后悔!
舒雨也明白,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的苦楚,也只有她一路跟在她身边的最清楚。
他们母子,或许这样,便是最好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