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重逢
“你怎么知道那武夷山赤风泉,刑天,刑天,刑天……。”
柳烟暝口中连喊三遍刑天的名字,望着刑天那高大的身影,若有所思的低声喃喃的念道。
此时滕青疏缓缓的走了过来,同样两眼看着刑天那高大的身材,看了看柳烟暝轻声说道:“大哥难道这人就是那位……。”
滕青疏的话说道此处,突然看到了刑天手中那柄通体黝黑的单手斧,口中的话不由得嘎然而止。而与此同时,柳烟暝的目光也同时落在了那把单手斧上,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许久,两人将目光从那柄黝黑的单手斧上移开,脸上已然是一片恭敬之色,刑天见了忙开口低声说道:“刑天我再世为人,在那玄灵天境无意间得罪了两位,还请两位宽宏大量,宽宥刑天的冒失之罪。”
柳烟暝与滕青疏听了刑天的话先是一愣,继而若有所悟,在对望了一眼后,柳烟暝忙恭声说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今天再见刑……刑大先生的风采,小老儿也算已了平生所愿了,往日那点小小的睚眦之怨,小老儿怎敢放在心上?只要刑大先生不怪罪小老儿往日得罪之处,小老儿兄弟两人已是感激不尽了。”
柳烟暝说罢一脸至诚之色,而那滕青疏也是不断的点头,口中不断地附和着柳烟暝所说。
此时站在旁边的银姥姥见了不由一脸的惊疑,心中暗暗诧异,在她的印象中柳烟暝与滕青疏何曾对别人如此恭谨过,即便是对待灵族族长玉天衡,这两位灵族长老也从未用如此低的姿态说过话,见柳烟暝与滕青疏的态度与口气几乎就是晚辈拜见长辈一般的恭谨,这银姥姥不由看着眼前一幕呆呆地发起了愣来。
当然感到惊讶的不只是那银姥姥,玉天衡更是心中惊惑,不过细心的他听得刑天口中所说‘武夷山赤风泉’之时见柳、滕二老面色有异,便心中暗暗有了一丝了然。因为他隐隐约约想起万年前前任灵族族长曾经跟自己提及过柳、滕二老得道之所就是在那武夷山赤风泉畔。
具说两人曾得过一位来自于四梵天上一位仙人的指点,从而两人修为一跃千里先后进入了上三品地仙之列。
此时经刑天所说,那遥远的回忆又在玉天衡心中升起,玉天衡两眼惊疑地看着眼前几乎是面目全非的刑天陷入了沉思……。
慕容家宗祠殿的殿前并排躺着四位皓发老者的尸体,慕容雪此时正跪在四具尸体旁伤心的啜泣着,而聂风则默默的站在旁边,一脸关怀的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讷讷的数不出话来。
殿前的空地上,百余位一脸迷茫的慕容家族的成员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虽然妖族强敌已退,但是慕容家族受那地狱魔莲荼毒的精英们还是集体神志不清。
由于没有宗祠殿内的老祖许可任何慕容家族子弟是不准擅自进入这宗祠殿的,是以此时宗祠殿院外外已然站满了满脸惊慌的慕容家族的妇孺,子弟,奴仆。
此时一位黑衣大汉来到了聂风的身边,激动的喊道:“聂老大,这两年你过得可好,你可想死黑子我了。”
这黑子正是站在玉天衡身边的黑衣人,见强敌撤去身来到了聂风身边。
聂风见了黑子也是一脸的激动,双手紧紧抓住了黑子厚实的臂膀两眼含泪地说道:“黑子,大哥我这两年来朝思暮想咱们在昆仑山上那段美好的时光,听刑天说你与那玉慈轩已然结成秦晋之好,大哥真的是为有情人总成眷属而感到高兴呀。”
说到此处,聂风目光看向慕容雪,此时聂风满脸郁郁,语声凄惶。
黑子听了聂风所说,不由心中黯然,眼前的聂风与以前那行事洒脱一脸阳光的聂风已然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时的黑子心中不由为聂远感到难受,更为聂风提到自己与玉慈轩的事儿感到窘迫,心中暗暗叫苦道:“什么秦晋之好,她连让我靠身都不让我靠,这‘好’可是怎么结呀。嗨,老聂呀,你是两情相悦却是被棒打鸳鸯,落得个神伤两地。而黑子我却是公斑鸠碰上了母鸽子,看上去是一对,可是怎么也进不了一个窝呀。”
跪在地上啜泣的慕容雪听了聂风的话后,抬起头来深情的望了聂风一眼,自从聂风出现以来,慕容雪一直控制着不让自己看聂风,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这样的话,那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两年来,慕容雪的相思之苦一点也不比聂风少,聂风在外买醉求得梦中见,而慕容雪只能独守空闺忆君容,若不然,慕容雪怎能会,两鬓青丝变白发,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时两人双目对视,一时间,什么家族怨,什么杀兄仇,突然间已然变得那么遥远。
两人在对方眼中依稀看到了幼年时,昆山山口采花编环;少年时,玉虚峰顶舞雪弄风;青年时,灞桥之畔柳絮飞扬。
对视,对视,一时间两人不由心醉……。
“风啸啸,雪飘飘,雪随风舞,风拥雪情,风雪两相依,与君共天涯。”
聂风双唇颤抖着,当年春熙灞桥头那旖旎的歌儿,此时竟然变得如此的沧桑。
“风哥!”
慕容雪终于喊出了两年来只有在夜里、梦中才能喊出的两个字。
“雪儿”
聂风已然两眼滂沱,泪洒衣衫……。
站在两人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眼前两颗死灰般的心重新燃烧,黑子吧叽了吧叽嘴,一脸激动又略带向往的喃喃自语道:“这分飞的鸳鸯终有重逢之日,嗨,不知这斑鸠和鸽子能不能共处一笼呢?***,都是那刑天惹得祸,要不是他,黑爷我现在逍遥快活着呢。”
黑子此时怀念起以前的日子,在感情上黑子对玉慈轩只是一种崇拜,就像他所说的她只是庙中的菩萨,只能供在心里。可是在有机会将这尊菩萨从‘庙中’弄回家里后,黑子突然发现自己顶多不过是那灶王爷而已,这灶王爷与菩萨怎么能放在一起呢?
‘扑哧’笑声在黑子旁边响起,黑子一惊,转头一瞧,不知何时楚恒站在自己身边,正一脸暧昧地看着自己。
见黑子看向了自己,楚恒脸上泛起了一脸坏笑。
“黑子听刑天说你把你那尊菩萨弄到手了?没看出来呀,你黑小子很有办法嘛,新婚生活过得怎样?别光看人家小两口久别重逢呀,你的哪一个在那边呢,我怎么觉着你看人家久别重逢的样子就好像有点望梅止渴的样子呀?都一年了,你小子还没让那位菩萨给滋润透?”
若论口风犀利,这楚恒比起刑天不遑多让,这黑子让楚恒一顿话说下来,不由两颊泛红,最后大眼一瞪狠狠地说道:“刑天这小子怎么走到那里把我黑子的这点糗事就说道那里?刑天呢,看我不找他算账。”
不经意间从黑子那恼羞成怒的语气中,透漏出了黑子这一年来的尴尬。
“怎么有事找我,黑子我玉成你的好事你不感谢我,怎么背后还要找我算账,来来刚刚跟你娘家的柳、滕那两个老家伙算完帐,今天我再跟你这个没良心的算算帐。”
说话间,刑天已然来到了黑子与楚恒眼前。
“你知道嘛一年来我在那该死的玄灵天境好郁闷呀,我不就是撇下你跟她在那玄灵天境转过几圈嘛,因为这你就吃飞醋,不打招呼撇下我自己就走了。”
见到刑天,黑子不由百感交集,眼前刑天的样子使得他突然感到如此的遥远,而刑天刚才那揶揄的口气又使得勾起他无比怀念,一时间黑子看着眼前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刑天不由两眼竟然隐有泪光。
刑天见了心中一叹,这黑子虽然有时候有点大奸似愚的味道,但毕竟还是不失一位性情中人,看着黑子那隐隐泪光刑天本来想揶揄黑子几句,此时已然不忍出口。
“小子好歹你也成亲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不留在那里你能娶到那么好的一个老婆嘛?”刑天一脸温情的说道。
“刑哥,我知道你心中也有她的影子,你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因为心中怪我对不?我决定了那婆娘我是不要了,你看着好就给你吧。”
一年来黑子已然让那玉慈轩折腾得心灰意冷,渐渐的那心中的菩萨已然成了黑子心中一个巨大的负担。此时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黑子心中不由泛起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黑子本是火眼狻猊与赤熊的儿子,火眼狻猊在怀胎八千余年后,方才产下黑子,取名熊向天,由于火眼狻猊早已是地仙之体已成人身,所以黑子一生下来就是人形,但本性还是异类根性,虽然黑子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戏’这一说,因此对人族的伦理纲常毫不放在心上。
可是一番话之后,黑子心中是舒坦了,而黑子周围之人却俱都一脸诧异的看向黑子,在那诧异的目光之下,本来如释重负的黑子不由得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