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拜见师父

第29章 拜见师父

第二天一早,张焕等人分成两拨,互相告辞,约好一个月之后,在洛阳云聚楼相见。

双方分手之后,张焕、天鸣、天海、秦瑟四人向少林寺赶去。张焕还是要见见心晦的,不过不是光明正大的拜见,而是偷偷的潜进去,看望一下就走。秦瑟听说张焕以后不做和尚了,也非常高兴,一路上歌声不断。

到了嵩山脚下,张焕让秦瑟先在客栈里等候,他和天鸣天海一起上山。到了少林寺之后,他们没有在其他僧人面前露面,而是绕过正门从一条小路潜进寺中。对于从小生于斯长于斯的天鸣等人,偷偷溜进去太容易了。

这个时候正是少林弟子练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练功场练功,三人来到住处,找了一套合适的僧衣给张焕换上。张焕现在还是光头,只要换上僧衣,就是个小和尚。

打扮好之后,天鸣在前面探路,天海在后面掩护,把张焕夹在中间,一路向炼丹房而去。炼丹房也是重地,守卫自然森严的很,天鸣再小心也不可能不被发觉。不过他本就是正宗的少林弟子,师父心晦又是个炼丹狂,守卫的武僧都认识他,所以也没有为难他,让他们三人轻易的进了炼丹房。

少林寺是佛家,炼丹一道比道家差得远,所以炼丹房中没几个人,除了心晦,就只有三两个爱好炼丹的老和尚。因此张焕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些人连抬头看他们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依然做自己的事。天鸣也不惊扰他们,带着张焕悄悄去了心晦的房间,天海则留在外面放风。

张焕一见到心晦,只感到一阵心酸。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心晦还在壮年,离开了没几年,心晦的眉梢居然都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眼神更是显得有些呆滞,说他有六十岁都有人信。天鸣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发觉,直到天鸣低声叫了声师父,他才猛然一惊,回头看了天鸣半晌才认出他来,说道:“哦,是你啊。”然后就低下头继续捣鼓他的草根树皮,其他的话一句都没有。

天鸣早就习惯了心晦这个样子,低声说道:“师父,我给您带来一个人,您看看他是谁。”

心晦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张焕,但张焕这些年长大了不少,模样变的厉害,心晦觉得眼熟,却认不出是谁。这也和他的愚痴有关,天鸣天海刚一见到张焕时,很快就认出来了,心晦却半天都没敢肯定。

张焕见心晦如此模样,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师父,是我!我是天玄,我回来了!”

心晦一听天玄两个字,手里的珍贵药材顿时失手掉在地上,他顾不得捡起来,双手抓住张焕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半天,眼中也湿润了起来,说道:“真的是天玄,你真的回来了!你让师父担心死了!”

张焕哭泣道:“弟子不孝,让师父担心了,是弟子不孝!”

师徒两个泪眼相看,但他们毕竟都是成年人了,没有发展成抱头痛哭。心晦只是详细询问,张焕这些年来都是怎么过的。张焕也不隐瞒,事无巨细都一一道来。心晦听说张焕一直是跟着独孤求败,以及一个比独孤求败还稍强一线的高手在终南山隐居,也大为叹息。

只要是学武之人,有这样的机缘放在眼前,只怕没有几个人能视若不见。因此,心晦也很理解张焕没有让人给少林寺报平安。万一少林寺回信让张焕马上回寺,张焕听是不听?还不如不报这个信。

师徒几个说了半天话,心晦的心思渐渐灵便起来,不复刚才的愚痴。天鸣在旁边看的高兴,趁机将他们这一路上看到的景象也都跟心晦说了。心晦听了之后默然半晌,才摇头说道:“阿弥陀佛,金人竟暴虐至此,真是毫无人性。方丈师伯封山的决定不能说是错了,但在那些江湖豪杰眼里,只怕要落得个缩头乌龟的骂名了。”

张焕听出心晦其实也不是很赞同苦乘方丈的决定,和天鸣互视一眼,忽然跪倒在地,说道:“弟子在外日久,没能守住寺规戒律,不敢有所隐瞒,请师父责罚!”

心晦眉头一皱,说道:“你破了戒律?你破了那条戒律,老老实实的说来!”

张焕听心晦的语气很是严厉,心中有些打鼓,但事已至此,不想说也晚了,只好说道:“弟子跟随独孤前辈在江湖上行走了一段日子,独孤前辈秉性怪异,有时看到金人屠戮百姓也不闻不问,有时却大肆报复。但只要他一出手,必定不留活口。弟子见金人残暴,也按耐不住,跟着独孤前辈……也杀了人,破了杀戒。”

杀戒是佛门第一戒,但在少林寺,犯了此戒的惩罚却可大可小。如果只是走路时不小心踩死只虫子,只需对着虫子的尸体念几遍往生咒就可以了。如果你是有意去踩死虫子,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少说也要让你面壁几个月。踩死虫子如此,杀人也是如此。如果你杀的是好人,那没的说,偿命就是。可如果杀的是恶人,通常不会惩罚的太重,毕竟少林寺的武功名扬天下,而武功就是用来杀人的,正所谓佛也有怒目金刚法相。

所以心晦听说张焕杀的是金人,眉头皱的更紧了,却没有太意外,更没有痛心疾首,只是沉吟不语。

心晦不说话,张焕心中的小鼓就打的更响了,赶紧向天鸣使了个眼色,让他试探一下心晦的态度。可天鸣不知怎么想的,张嘴说道:“师父,天玄师弟不止破了杀戒,只怕还有很多戒律都守不住了。和天玄师弟一起在终南山隐居的,还有华山派一对母女,平时侍奉独孤前辈和黄老前辈的饮食起居。那个女儿叫秦瑟,年纪比天玄略小,这些年来和天玄师弟可谓是青梅竹马,已经发誓非天玄师弟不嫁。这次我们离开,秦瑟小姑娘不顾一切的跟了出来,险些在乱军中丢了性命。还有,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铁掌帮弟子上官剑南,和师弟相谈甚欢,并相约一同杀鞑子、救百姓,还要在洛阳云聚楼摆酒。如此一来,色戒和酒戒虽然还没破,只怕也快了。”

张焕听天鸣把这些事都抖出来了,急的差点上前捂住他的嘴。可是在心晦面前,他当然不能这么做,只能低着头乖乖的听着。等天鸣说完之后,张焕才反应过来,天鸣拿还没发生的事来告状,是不会给他增加多少罪责的,反而会让心晦明白,他最疼爱的小弟子已经和尘缘俗世脱不开关系了,潜台词就是干脆让天玄还俗算了。

也不知心晦听没听出天鸣话中的意思,只是继续沉默,眉头皱的快成峡谷了。张焕不敢说话,天鸣刚说了一通,也不敢再多说,免得说多了画蛇添足,于是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的天海突然高声道:“心叶师伯,您怎么来了?是找我师父吗?”

屋里的张焕等人一听,都知道这是天海在给他们报信。张焕和天鸣急忙站在一边,收起了师徒重逢的悲喜神情。接着就听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是天海啊,你师父在吗?”

天海估计屋里的人已经有了准备,所以也不阻拦,说道:“师父在里面,心叶师伯请进。”

房门打开,一个长的很是瘦弱,脸色苍白的和尚走了进来。心晦见了这个和尚,连忙站起来说道:“心叶师兄,你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心叶没回答心晦的问题,反而先看向张焕和天鸣,说道:“这两个都是你的弟子吗?”

张焕合十道:“弟子来请教几个问题,这才不揣冒昧前来打扰。”

张焕的话说的模棱两可,既没承认自己是心晦的弟子,也没否认,更没说请教什么问题,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来请教关于药理方面的问题。因此心晦这几年专心致志的炼丹,在药理方面已经成了大师,来请教这方面的问题才合理。但你理解错了,却不能说张焕撒谎,只能怪你自己理解错了。

但心叶似乎看穿了张焕的小伎俩,冲他大有深意的一笑,把张焕笑的直发毛。可心叶却没在这方面纠缠,只是说道:“我有事要和心晦师弟谈谈,你们先出去吧。”

长辈要他们出去,张焕等人自然不敢违逆,只好乖乖的离开。走出炼丹房,张焕很是不放心的问天鸣道:“师兄,心叶师伯怎么会突然来找师父?我觉得心叶师伯好像知道了什么,他会不会是来跟师父说我的事?”

天鸣也有些忐忑,心不在焉的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要不你先离开,等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张焕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算了,我就在这等着吧。要是心叶师伯把我的事报告方丈,方丈下令抓我回来,难道你还敢抗命不告诉他们我在哪不成?你就是有抗命的胆子,我也不能让你替我受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我也没犯太大的错,大不了被惩戒一顿,然后被关在寺里不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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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剑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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