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行事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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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忧只感觉脑中一根弦突然拉紧随后又断了,无数绚烂的烟花在瞬间一起迸发飞升,这感觉……像是腾空了一般,美好的令人陶醉。
“娘子,你好美,”天佑目不转睛地盯着柳无忧,情不自禁地覆唇而下,坚毅柔软的薄唇攫取柳无忧绯红的唇瓣,肆意啃咬辗转。
“嗯,好是好,就是太潮了,”柳无忧闭目养神,蜷曲的睫毛像碟翅般微微颤动,红唇微启,口吐幽兰,静得和山中的仙子一般。
“娘子,你喜欢这里,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吧,”天佑低下头说话,带着他特有如春日阳光般味道扫着柳无忧的脸。
柳无忧看没什么事儿,便和天佑躲在湖边说着悄悄话,两人独处时光不多,这时柳无忧靠在天佑的肩膀,看着波光荡漾的美好湖景,竟然有些醉了。
沈奎本想和柳无忧大招呼,想不到因茶客们太热情而脱不开身,只好点头算了了。
茶庄之内的热闹超过柳无忧的想象,全部都在听沈奎说书,讲得是那孙悟空正在大闹天宫,说到精彩的地方,不断有人加银子让沈奎继续说下去。
叫上天佑朝茶庄直奔而去。
“那我抓紧过去,忧忧你也别晚了,周官人介绍了几个人过来,也不知道他们伺候得怎么样了。”柳三重对茶庄也有了些了解,这几日抓得也紧,让柳无忧放心不少。
“所以三叔的另外一个任务就是物色第二家棉作坊,而且要这家明说,我们需要的量大,他要是不好好供应,我们有的是下家。”做生意,柳无忧有的是招,就怕那些人怕了不敢接。
“这样岂不是很危险,万一他不提供棉花了,我们岂不是没办法了。”
“我去瞧瞧,三叔放心过去谈价格,我们要的是一等品的棉花,让他们每月提供五十斤,银子每月一付,就这么简单。”
柳三重听了柳无忧的打算,迟疑了一下,“茶庄我还没去看过,若是去张家坳怕是一时半会儿赶不会来了。”
卫生棉有看头,那就让柳三重去张家坳和棉作坊的老板谈,学堂的事情没下落,总不能让他一个大男人老是窝在家里。
柳无忧做了个鬼脸就飘然然地跑开了。
李氏一怔,反应过来时,柳无忧已经跑出去好远了,“给我回来,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不好,懂这个。”
“我让小慧给三婶连身定做几个,”柳无忧俏皮地朝李氏眨了眨眼,没大没小地问道,“是不是三叔……?”
柳无忧这才发觉自己忘记考虑一件事情了,那就是李氏的胸部会因为小臭蛋的吮吸而变小,又会因为汤汤水水喝下去而变大,足矣和气球媲美。
柳无忧雀跃不已,又听见李氏羞红了脸说道,“你那个胸衣有没有更大的,之前给的有些紧了。”
李氏都说好用,那这块卫生棉算是成功一半了。
“忧忧,你那东西挺不错的,不潮不粘,最主要的是吸收特别快,”李氏羞哒哒地说完自己的使用心得,柳无忧是小辈,她羞于出口也是理所当然。
柳无忧正打算去找找其他铺面的时候,被李氏叫了过去。
沈钱袋子身故之后,他的全部财产都充公了,那么这片铺面肯定被官家收进去了,那还得和衙门打交道,真是累得很。
有了大致轮廓,柳无忧才有了要开店铺的打算了,可是整个庄子就属沈千算之前清泉茶楼位置最好,后来被沈钱袋子打成通铺,空间更大了,要是能拿下这块地儿的话,柳无忧不愁不能一展身手了。
试问柳无忧为何这么有自信?还不是因为大众的好奇心理和她大胆的手段及作风。
穿越过来之后,柳无忧将自己所做的林林总总做了归纳:从周官人得到了茶庄,虽然小但是胜在湖中资源丰富,牛夫人喜欢旗袍和胸罩,这让她有了开成衣店的想法,还有那正在筹备的卫生棉,不仅在妇人之中,更会在全部女性同胞之中引起反响。
邱氏和王氏这才安心,心里叹道,还是忧忧有办法。
“别……,”柳四娘有些央求,讷讷地说道,“那我听忧忧的吧。”
“这……这……我……”柳四娘支支吾吾地想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是被柳无忧给压了下去,“好了,姑姑您就住在侄女旁边,不然的话,这活计我可就交给小慧他们去了。”
柳无忧会意,便柳四娘道,“姑姑,您刚还说要帮我来着,怎么又要搬出去,这要是远了,哪能帮得上啊。”
“别哭了,四儿,这都怀着孩子呢,别哭坏了身子,”王氏朝柳无忧递眼色,让她帮着劝劝。
邱氏的暖心话只让柳四娘的眼泪流得更快了。
“那好端端地要搬出去做什么,家里有我们吃的,自然有你一份子,好好给大嫂住下来,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直管和大嫂说。”
柳四娘泫然欲泣,忍着眼泪摇头。
“四儿,你这叫什么话啊,”邱氏急忙问道,“是不是家里住的不舒服?”
饭桌上笑完后也就冷清了,这时,柳四娘发话了,“我知道我给大家添麻烦了,等手上有银子了,我就搬出去住。”
柳老太太借故喊柳老太爷吃饭,也跟了过去。
“不吃了,”他老人家将碗一推,齐声背手走掉了,“一群兔崽子,连饭都不好好给人吃,找打么不是。”
“行不行你不知道啊,还来问我?”柳老太爷没留神,脱口而出的话让正在吃饭的人硬生生地憋住了内伤。
“老头子,你行不行啊?”柳老太太问道。
“胡闹,”柳老太爷把筷子一放,顺便教育起了天佑,“你也别整天打打杀杀的了,要是惹出是非出来,还的忧忧给你擦屁股,周家的事情我只会去要个是非曲直,你们都甭管了。”
“爷爷说得真对,”天佑剔着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这种事情三叔应该叫我一同过去,别说两个什么狗屁镖局的保镖,来二十个我都能对付。”
吃中饭的时候,柳老太爷把柳三重昨日鲁莽的行径批评了一顿,“私自去周家打听情况也就算了,还被抓了个现形,让人绑着回家,真是丢脸丢大了。”
女人当自强,柳无忧最奉行的话。
柳四娘双手轻轻抚上小腹,柔声说道,“就是有了这块肉,所以姑姑才想活出个人模人样,总好比被人看不起来得强。”
“姑姑不帕累?”柳无忧看向了柳四娘的腹部,有她帮忙最好。
试用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出结果的,柳无忧和柳四娘待了一会儿就不打搅李氏休息了,出了门,柳四娘拉着柳无忧说话,“忧忧,要是这事儿真能成,能不能算姑姑一份子?”
“三婶说对了,到时候真是卖得好的话,三婶可是大功臣,”柳无忧比划着大拇指,惹得李氏和柳四娘笑声不断。
“你这孩子鬼点子可真多,要是真好用,难道你还做起来卖给人家啊,”李氏接过装好的月事带,藏在了枕头底下。
“三婶,您给帮着试试,好不好用和侄女说一声。”
柳无忧把手掌宽的卫生巾装在月事带上,那两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替代了布条或者是稻草当月事垫呢。
李氏和柳四娘更为纳闷了。
“三婶,给我一根月事带,”柳无忧讨要一个干净的月事带,现在李氏身边最多了,恶露不净,得随时备着。
这就对了,要是李氏也以为是鞋垫那就是柳无忧对卫生棉设想的失败,好在李氏目光如炬,发现了问题所在。
李氏翻来覆去地看卫生棉,狐疑之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说是鞋垫,但是布料太绡了,穿几次就散开了,不经穿,而且在上面绣了字,感觉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普通的那种好,忧忧,你打算拿它做什么用?”
又是鞋垫,柳无忧真是被打败了,不过看看两人的反应也好。
“谢三嫂关心,”柳四娘情绪好的时候,和正常人没什么分别,“忧忧,你不是要把鞋垫给三婶看嘛,让她给评评,我的绣工怎么样?”
“夫郎,”李氏一颗心头提到了嗓子眼儿,待听见刘三重说没事之后松了口气,这才招呼着柳无忧两人,“四妹,你身子怎么样?怀了孩子,得千万注意修养才是。”
“你们聊,我有事先出去了,”柳三重微微侧首,极为不自在地出了门,谁知一个没留神,一脚绊在了门槛之上。
柳三重这才面红耳赤地有所醒悟,原来他是来送点心的,看到李氏娇容一时没把持住,没留意大门敞开就想对娇妻来个生吞活剥。
“夫郎,”李氏嗔了一眼柳三重,朝门口努了努嘴。
“咳咳咳,”柳三重借着咳嗽来掩饰自己的事态,闷声不满地说道,“你们两个进屋怎么不敲门?”
与此同时,柳四娘也是惊呼而出,自己背身而去不算,还捂住了柳无忧的眼睛,很火辣的场面有木有!少儿不宜有木有!
“三哥!”
柳无忧脱口叫了出来,“三叔。”
眼看着柳三重的手就要朝李氏的身前方摸去了。
“她还小,不懂的。”
“夫郎……你好坏!”李氏娇声道,“臭蛋醒着呢,别乱来。”
于是,她带着卫生棉拉着柳四娘去李氏的屋里,没想到柳三重也在,两人正说着私密话,没留意柳无忧两人的到来。
鞋垫?柳无忧眉梢一挑,这误会大了,她可不是要卖鞋垫,而是比鞋垫更值钱的东西。
“不就是个鞋垫么,能有多难,姑姑一天能给你弄个十双二十双出来,保证让你卖得妥妥当当的。”柳四娘拍着胸脯打包票,许是她自己都感觉到了,有事情打发时间都过得快一点。
“姑姑,”柳无忧佯装叹气,吸引柳四娘的注意力,“茶庄我现在是不担心,而是担心牛夫人的衣裳还有手上这个东西。”
“忧忧,是不是最近忙于生意上的事情太累了?”柳四娘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后给柳无忧捏起了太阳穴,力道轻柔均匀,使得柳无忧都不顾她是长辈,贪心地让她多捏了一会儿。
想想都觉得累,柳无忧揉了揉眉心,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等好了之后,柳无忧已能看到卫生巾的中间绣了一个福字,照此看来,柳四娘对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只是这孩子……倘若没孩子,离开周家也未尝不是好事,可是现在有了孩子的拖累,周家是离不开了,不是柳家养不起,而是周家能善罢甘休么。
“让我瞧瞧!”柳四娘拿过差不多成形的卫生棉比划好了一会儿后,便动起手来了。
“姑姑绣得极好,只是侄女儿之前没想好,要是中间在几针就更好了。”
柳无忧接过后仔细检查,心里想着怎么回应柳四娘,抑郁症患者最怕别人对她的刺激,不入耳的或者是难听的很容易勾起她内心的消极情绪,而最好的办法就是鼓励和夸奖。
等柳四娘绣好第一个卫生棉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是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了,不过眼中却充满了神采,她把和鞋垫般大小的卫生巾递给柳无忧,满含期待地问道,“忧忧,不知道是不是你描述的那样?姑姑老了,手艺大不如前了。”
柳老太太被说得一言不发,流下早饭含泪望了一眼女儿就回屋了,她怎会不知女儿的情形不对,只是没办法了而已。
柳无忧的话引得柳老太爷连连点头,“忧忧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这两日我瞧着四儿的样子有点不对劲儿,不是发呆就是狂躁,还是手头上有点事情做做为好,忧忧这么大了,肯定会有分寸的,老婆子你就别插手了。”
“奶奶,姑姑醒来后就一直出神发愣,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找点事情给她做做,再说了,孩子月份还小,只要稍微注意休息,应该没有大碍。”
“囡囡啊,你姑姑有孕在身,你怎么还把这么累人的事情交给她做,就不怕累着她?”柳老太太端着早饭过来,一看到女儿在聚精会神地绣东西,心疼得要命。
一根线一枚针在柳四娘的手中犹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快地穿梭于布面上下。
柳无忧拿出棉花和白绸布,解释道,“侄女想把棉花绣在这块布上,让棉花遇水不能坨堆起来,这样可有好办法?”就相当于在白绸布面上要绣上许多针脚才能把棉花固定住,之前是听柳四娘评价过别人的绣艺,因此柳无忧对她很有信心。
“什么事儿,你说,”柳四娘无精打采地回道,掰着手指头,不知道能干什么的样子。
“侄女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交给别人手上不大放心,”柳无忧决口不提怀孕和周乾的事情,而是想分散柳四娘的注意力。
脸颊苍白,双目凹陷,仿佛一夜没睡一样,“忧忧,你叫我?”柳四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直到柳无忧叫唤了她好几句才有了反应。
“姑姑。”
第二天,柳无忧一出房门就看到柳四娘一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就连柳无忧坐在她身旁都没有发觉。
回柳家已是入夜了,没来得及问柳四娘的事情就洗洗睡了。
柳无忧拿了些棉花回家,打算先做两个卫生棉给李氏用用,她现在正在排恶露,如若评价好的话,就能和棉作坊的老板订下来了。
哎,反正她是遂了刘三妹的愿了,至于日子好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嗯,”柳无忧不咸不淡地应道,侧身避开张冲那张嫌恶的嘴脸,也不知道刘三妹吃错什么药了,居然会喜欢他?莫不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打动了?
“多谢忧妹关心,我一定好好读书,为你考个状元回来,”张冲当柳无忧关心他呢,听了这话是连忙放开了柳无忧,躬身道,“那我回去读书了?”
“我的事情你甭管,你不是要读书么,不是要考状元么,少操那么多的心思。”
“忧妹,你要那么多的棉花做什么,不能吃能用的,还得给银子,”这都没嫁给他呢,张冲就管起了柳无忧,拉着她的袖子不放手。
“不是,不是,只是我一下子没办法弄出这么多,能否分批呢?”作坊老板高兴地猛搓手,恨不得掰出手指头算自己能赚多少钱。
“怎么,有生意不想做?”
“全部都要?”作坊老板被柳无忧的大气派震惊到了。
“你手上有多少一等品,我全部要了。”柳无忧拿起一等绵闻了闻,没发现异味之后做了决定。
柳无忧翻了翻所谓的四等品,和黑心棉差不多了。
柳无忧看着样品听着介绍,“一等品一般用于被子和衣裳,二等品和三等品坐垫子之类的,还有四等品看客人需要,多为买来给下人用了。”
张冲美滋滋地带着柳无忧去棉花坊,作坊老板见是张秀才引荐的人,热情不得了,“姑娘是要一等品还是二等品,我们这里还有三等品和四等品。”
张冲已经习惯了现在带点嚣张霸道的柳无忧了,要不然也不会挣上这么多家业,到时候娶进家门,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享受生活了。
柳无忧只听到耳边嗡嗡嗡地聒噪,便冷眼扫了过去,“再吵我扒了你舌头,给我带路。”
“你要棉花啊,是不是要做被子,你要做几床啊,我和娘说去,娘一定会准备的……”
柳无忧没理睬张冲的喋喋不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哪里有上好的棉花。”既然来张家坳了,所幸把卫生棉的事情解决了。
“忧妹,是不是采买成亲的用品?你放一百个心,衣裳床品我都让娘准备好了,怕你现在用不习惯,买的都是上好的布料,什么江南的苏绣啊,岭南的闽绣啊……”
柳无忧对张家坳不熟,她只说了要来逛逛,张冲便跟哈巴狗似地在前面带路了,凡是看到布庄,都停下来瞧瞧看看,可结果绕了一圈,都还比不上明秀楼的品质优良。
“忧妹,一听说你来了,我就放下书来接你了。”张冲仍旧是一副讨好的样子,眼睛小如绿豆,在黑胖的脸上都快要找不到了。
天佑已知柳无忧心属自己,因此就算是讨厌张冲也不想破坏柳无忧的计划。
张冲要娶柳无忧的消息早就在张家坳传开了,因此柳无忧一到张家坳就看到张冲了。
上街兜了一圈,自有明秀楼有自己需要的面料,可上次弄得不大愉快,因此柳无忧带着天佑直接去了张家坳,那张冲的家就在张家坳。
吃过中饭之后,柳无忧要去找做旗袍的真丝面料,便顾不上柳四娘了。
二老相互搀扶着去看柳四娘,望着她尚未隆起的腹部百感交集,求了十几年的孩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那周家到底是回还是不回,两人是决定不下来。
人是走了,可安静的气氛更为怪异了,柳无忧知道,都是为了柳四娘的事情。
“喂,不许你这样对待我相公,”徐氏垫着脚尖一路跟了出去。
天佑理会柳无忧的示意,托起柳大庄就往外走去了,柳大庄的反抗根本就没用。
“爷爷,您别着急,”柳无忧生怕再发生类似中风的事情,急忙宽慰柳老太爷,这边让天佑出马帮他摆平。
柳家的恩怨,柳无忧知道的并不多,根本起因还是柳大庄当然的袖手旁观。
“没一个人像你这样不懂事的,那是你的谁啊,是你的爷爷,亲爷爷啊,”柳老太爷激动地嚎道,“你个畜生竟然连自己的亲爷爷都不救,你根本就不配姓柳,给我走,赶紧给我消失了,不然我……我……”柳老太爷左右找东西,可没一件能上手的。
“那时是侄儿年轻不懂事,二……”
柳老太爷面色凝重,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回去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二叔,侄儿知道错了,这次特地过来给您认错,”柳大庄撩起长衫下摆,朝柳老太爷跪了下去。
“行了,要管也要回去管,说吧,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柳老太爷怎会忘记当初老父的死不瞑目,柳大庄身为亲孙子又是大夫,居然都不肯施以缓手,这样的冷漠怎能让他热络得起来。
徐氏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不过柳大庄训斥她的时候一直未吭声。
柳大庄会意,连声说道,“二叔说得是,侄儿一定遵命。”说完,就开始训斥徐氏,“不长眼的东西,二叔是你叫的么,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要叫二老太爷,你长耳朵了没有啊。”
柳老太爷一生最见不得男人娶妻后又纳妾,因此根本没有理会徐氏,而是对柳大庄说道,“有事说事,没事就带她回去好好管教一番,二叔可是她能称呼的。”
自称婢妾的自然谈不上妻子,自有妾侍才这么称呼自己。
柳大庄身边的妇人将手中的东西搁在了桌子之上,朝二老行礼道,“给二叔二婶请安了,婢妾徐氏这厢有礼了。”
柳三重抱起柳四娘先回屋,本要烧饭的邱氏和王氏留下一人伺候,而柳三重则是防备着柳大庄,怕他耍心眼。
柳四娘回柳家之后一直不肯说,也是怕家人担心。
柳无忧抿紧双唇,心里十分难过,就算柳四娘不说,这事情也已经猜得出七七八八的了,周乾要让柳四娘让出正室之位再娶妻,要是不让就直接给休书。
天佑朝柳无忧望了过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和憨实的笑容,好像在说,娘子,我说得没错吧。
“错不了,侄儿行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搞错啊。”柳大庄拍着胸脯保证道。
柳老太爷和柳老太太对视了一样,两人异口同声问道,“当真?”
“嘶……是喜脉啊!”柳大庄面露夸张的笑容,连连作揖,“恭喜二叔二婶,是我四妹有喜了。”
“此事慢慢说不迟,”柳大庄慢悠悠地应道,“侄儿先给四妹瞧瞧。”说完,半跪在地,扣住柳四娘的手挽凝神把脉。
“你们怎么来了?”柳老太爷不冷不热地问道,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今日柳大庄上门可谓是稀罕之事。
“二叔,许久不见,您的身子还是这么硬朗啊。”柳大庄朝北院的位置做揖,是柳老太爷和柳老太太被吵醒了,夫妻俩听到周乾最后一句话了,因此脸色铁青。
“好热闹啊,二叔家今日难道唱大戏吗?”一声突兀的笑声从门口传了进来,柳无忧看了过去,只见柳大庄带着一个妇人拎着两提东西走了进来。
“都给我等着,休书我写定了。”周乾留下一句狠话之后灰溜溜地遁走了。
柳四娘激动过度,一口气没顺上来,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凭什么叫我住手,不要脸的臭男人,宠妾灭妻,你是要遭报应的,”柳四娘使尽全身力气,一直不停歇地打周乾,周乾见自己势单力薄,转身就朝门口爬去。
“泼妇给我住手。”周乾喝道。
“滚,给我滚,”柳四娘拿着一把扫奔下台阶就朝周乾扫射,打得周乾一个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你们反了天了,连龙虎镖局的人都敢打,仔细我告诉他们去。”周乾急得跳脚。
柳无忧叹为观止,好深的内力,竟然能将人这么吸在手上,更令她惊叹的是,天佑双手一推,直接将人飞出了柳家,至于落于何处就不会她所关心的问题了。
“得令!”天佑朝周乾他们一步步地走了过去,看起来轻松自在,实际上力量积蓄在手,等靠近那两位保镖的时候,身形一滞,十指全张,内力一收一放,两人不由自主地朝天佑靠过来。
柳无忧怕是柳三重有什么把柄在周乾的手上,因此吩咐道,“伤了那两人便可。”
“娘子,不如我一起解决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打怪烦人的,”天佑摸着下巴,怡然自得地倚在柱子上。
“柳四娘,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同意让出正室的位置呢,我就放了你兄弟,不然我就把你兄弟拉去见官,说他私闯民宅,还有,休书我写定了,就算你后悔也来不及。”周乾重新捉住柳三重难免得意忘形。
尼玛,还带保镖过来,柳无忧见那两个人的武功不弱,但是应该不是天佑的对手。
“咔擦,”一声,扁担断了,柳三重被周乾带来的两个人牵制住了。
“周乾,你个王八蛋,你有种再说一次,”解开绳子的柳三重抄起院子里的一根扁担就朝周乾砸了过来。
“泼妇,今日我就休了你。”周乾指着柳四娘开骂了,“不会生蛋的母鸡留着有什么用,我……我现在就…”
“周乾,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赶紧给我滚!”柳四娘不知不觉地走了出来,手一掷,将一个茶壶扔在了周乾的跟前,溅起无数碎片,那周乾急忙抬手用袖子挡了过去。
那个叫周乾的男人也就闪了一下眼,发现人不见了,恼怒地开始结巴了,道,“你们……你们……”
“三婶,您先回屋,我马上把三叔给你带回来。”天佑毫不费力地携着李氏飘然后退到了房门口,然后脚尖踩地矫健地越过柳无忧窜到了柳三重的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带到了屋檐之下。
“忧,我怎么待得住啊,那是我夫郎啊。”李氏使出全身力气,柳无忧险些没拉住,好在及时出现的天佑接了她一手,这才拉住了李氏。
“三婶,”柳无忧一把拉住了李氏,不让她往前冲,更不想她生气流泪,“由我在呢,您先回屋。”
李氏伸头一望,看到了丈夫被人押着绑着,稳住柳四娘之后,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来,“你们做什么绑着我夫郎?快点放开他。”
“四儿,怎么了?”恰好是李氏在后面扶了她一把。
“忧忧,你怎么不进……来,”柳四娘打算叫柳无忧回屋,可是一到门口就看到了周乾,她那瘦小的身子骨抖了一下,本能地往后退。
以前这人是圆圆润润,温和顺眼,怎么现在变成了尖嘴猴腮后骨嶙峋的了。
柳无忧听见吵闹声,探出头来,看到柳三重被绑,直接推门而出,快步走了上去,只见另外三个人中有个人她颇为印象,他就是周乾,柳四娘的丈夫,柳家的女婿,她的姑父。
走进内院的的确有柳三重,而且是被五花大绑着。
“凭什么绑着我了,你们快放开我。”
“走!给我上去。”
“三爷回来了怎么还要你们回话,直接让他进来不就得了。”王氏纳闷了,想把看守大门的下人训斥一顿,可是,还未张嘴就听见几个人闹哄哄地进来了,下人没敢拦着,缩到了一边。
“进去吧,”邱氏和王氏正要去厨房,谁知门外下人回话说,三爷回来了。
“没见着人影,许是为外院了,忧忧弄了那么多甜树过来,有的忙忙了,咱们啊抓紧烧饭去吧,四儿需要营养,万一真是怀孕了,这身子得好好补补。”
“也是啊,大嫂,”王氏附和着,又问,“三弟去哪里了?”
屋外偷听的王氏和邱氏一个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二弟妹,还是忧忧有办法,四儿要是再不笑的话,我们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柳无忧故意哭丧着脸,让柳四娘笑个够,直到笑出了眼泪,笑累了才罢休。
“哈哈哈……”柳四娘见状是笑得前翻后仰,捧腹不已。
“瞎说什么呢,死丫头。”柳四娘娇嗔道,把换下来的胸罩扔在了柳无忧的头上,刚好罩住了她整张脸。
哎,这人都瘦成一把骨头了,胸前哪里还有看头,柳无忧只好说道,“姑姑,三婶在喂奶呢,自然是大,这个啊是给您以后喂奶的时候准备的。”
出来时,柳四娘塌着一张脸,“怎么就没有三嫂那么好的效果呢?”
“姑姑,给您试一下?”柳无忧随了柳四娘心里的想法,让她自个儿寻一个可心的样式,结果挑来挑去,挑了个大罩杯的进去了。
前后完全是两种态度,所以说每一个女人的股子里都是爱美的,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瞅,就这么点布料,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用处。”柳四娘这才发觉胸罩的好处,眼睛只瞄李氏的胸前,好像很想跃跃欲试的样子。
效果好的正如柳无忧期望的那样,李氏绝对称的上产妇中拥有最优美曲线的女人了。
柳四娘看过天佑怎么穿,因此让李氏避开柳无忧,替她穿戴好。
李氏看着这奇怪的胸罩,一时纳闷了,“怎么穿呢?”
“三婶,给,您穿这个试试看,”柳无忧拿出那只大罩杯的胸罩,是专门为李氏准备的。
等小臭蛋吃饱喝足,李氏整理好衣裳,丰沛的乳汁使得她看上去更为丰满了。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柳四娘去李氏的屋里,李氏正在喂奶,见了两人进来也不避讳。
顺利谈下一桩生意,柳无忧心情好的哼起小曲儿,临走时去看了一眼白绸绡布,剪下一些带回了柳家。
“衣裳好商量,这玩意儿不行,”胸衣还是被嫌弃了,柳无忧也不着急,挑了个大尺寸的带在身边,剩下的收好,权当是样板了。
因此,眼尖的她还是发现了刺绣方面的不足。
柳家穷,衣裳都是自己做的,柳四娘出嫁前没少为家里出气,特别是衣裳和鞋子,这手艺练着练着就出来了。
“姑姑,这就是侄女要找您帮忙的地方,您看,现在是三十套衣裳和胸衣,是个费力气的活儿,要是不好好监督着,怕是无法满足客人的要求,所以您给费心帮帮忧忧。”
柳四娘没了辙,想甩掉手上的胸衣,结果被它上面的刺绣给拉走了注意力,“这谁的手艺,可真是太没水准了。”
天佑才不害怕捏,一手搭在了柳无忧的肩膀,自信道,“姑姑不让的话,那我就用抢的。”
柳无忧当场哑然,她这姑姑被天佑的话臊得一脸赤红啊,便一手把它给拽了下来,说到,“天佑,你连姑姑都敢打趣,信不信姑姑不让忧忧嫁给你。”
“其实挺好看的,姑姑您要不要穿一个?”天佑随手拿起一个胸衣飘在柳四娘的眼前。
柳四娘急忙将眼睛撇开了,难为情道,“忧忧怎得会想出这么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快些收拾起来,难堪哟。”
天佑拿了一个起来在自己身上比划,根本不用别人教那陌生的穿戴之法。
“喏,都是这些,”柳无忧将收拾好的胸衣一股脑地全部给倒了出来,跟柳四娘解释道,“侄女以为那些裹胸带太勒人了,不如这些穿着舒服。”
柳无忧打算治好柳四娘的抑郁症,那首先得让她走出自己的世界,面对其他更多的人特别是生人。
经柳无忧这么一说,柳四娘这才展露笑容,问道,“刚刚她说什么胸衣,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明白。”
“姑姑放心,一点问题都没有,牛夫人是个好相处的人,您尽管放心。”
将人送走,柳四娘唯唯诺诺地对柳无忧说道,“忧忧,姑姑刚刚说话没什么地方不妥吧?”
柳无忧没有避讳的意思,反而把柳四娘介绍给了牛夫人,一开始,柳四娘有些抵触,不过牛夫人拿走了所谓她‘心仪’的胸衣,有些内疚,言语之中多了几分友善,因此柳四娘这才放松下来。
牛夫人临走时,天佑刚好带着柳四娘朝这边走来。
牛夫人生怕柳无忧不明白,提出白底黑字将这桩生意定下来,柳无忧乐意之极,签约画押后,才觉得那五百两银子有些实实在在地存在感,只要和布庄的生意谈好,保守来讲,这其中能赚个百八十两银子了。
“等我回去先试用,要是好的话,那三十件胸衣就按这个款式做,姑娘等我好消息。”
都说物以稀为贵,其实不然,要有人争有人抢才觉得够滋味,这些夫人面上看看都挺端庄娴熟的,可骨子里精明地要死,谁不想把自己的相公拴住,想尽办法也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