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风缘至灵岭作仙榻 熏浴整一载出趣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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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风缘至灵岭作仙榻,熏浴整一载出趣魂
话说大千王的头颅结了一块异石,被他随手一撇,
异石在宇宙中无数引力斥力的交相作用下游曳,
太阳神所看到的正是它,异石果然落在了蓝星上,
所落之处乃是落花灵岭的城域之疆。
落花灵岭是什么地方?它是众香国的首善之地,
国主百花仙子的奇葩宫殿就座落在这灵岭里,
百花仙子又是谁?她也是六十六重天贞烈善慧仙女的二徒弟。
这天清早,落花灵岭的郊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块数丈方大小的奇石,托着一条火尾从天而降,
这一落不要紧,竟然撞出了一个方圆百丈大小的陨坑,
就连百花仙子的奇葩殿都能感到一阵颤动。
此时的百花仙子已用过蜜膳,正在殿后御花园中,
时而静坐对弈养怡性情,时而度柳穿花、舞剑戏耍,
左右有芍药、灵芝、蝴蝶等精灵侍女相陪,个个貌美如花,
忽听得一声闷响,大地也随之抖动,树叶也一阵飒飒,
众精灵侍女们一惊,百花也讶然道:“这是什么声音啊!”
侍女们左右瞻顾,还未说话,就见有蒲萍使匆匆走来,
道:“报主人,方才天上飞下来一块奇石,降落在郊外。”
百花笑道:“噢!那只是天外来的陨石罢了,并不奇怪!”
蒲萍使道:“主人,那块奇石与以往的陨石大不一样,
不但四四方方的,而且像玉石一般通透明朗。”
百花闻说,便来了兴趣,笑道:“是吗?那我们前去望望!”
蒲萍使忙道:“那陨石来的怪异,恐怕生出什么不祥,
不如我叫荆棘二将点千名草木精灵,随主人一同前往!”
百花笑了笑说:“只怕你们都来,也不及我一个。”
说着足下已生起云雾,与几位侍女一起飞往郊外去了。
正是:千王奇石降灵岭,大地震颤草木惊。
蒲萍使者报主人,便向郊外看分明。
转眼百花来到郊外,荆棘二将与兵士们随后跟来,
只见那里已经有一群草野百姓,纷纷朝着那奇石叩拜,
原来,他们都把那天外来石当成了什么神灵,
正拜时,忽见一团瑞彩飞扬过来,都认得是国主百花仙子来临,
就都拥上来,一同拜谒百花,个个神情都万分崇敬,
百花近陨坑前观看,果真有一方异石,其色如琨如玦,
异石因陨落产生的地表高温,已经逐渐退却,
只是周围还略微弥漫着袅袅尘霾,随着轻风慢慢飘散,
百花对众侍女道:“你们在这儿待着,我走近去看看!”
说着,百花已踏风而起,眨眼间便飞到奇石跟前,
只见那异石光泽水润,明朗通透,乍一看宛如生烟,
高约二丈,棱角分明,散发出来的气韵更是异乎寻常,
百花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触摸,只觉得它温温凉凉,
好似春风拂弱柳一般,又如甘泉在指掌中流淌,
百花扶着石壁款款而走,把它的四周都细细品赏。
不禁赞叹道:“真个好石头,竟没有一丝半点的瑕疵模样!”
正欣然自语间,那些侍女与将士们也已经走进坑中,
他们也争来看看那块奇石,再看看百花主人喜悦的玉容,
一时都说是天降大玉石,都祈祷主人与众香国万世昌隆。
正是:天外异石落此间,朝晖之下生瑞烟,
氤氲不断大气象,百姓误认无量仙。
叩首均是虔诚心,复迎国主俱欢颜,
百花爱抚尽怜意,不知终将结何缘、
百花绽放柳眉,微启皓齿道:“这样的石头真真少见。”。
灵芝侍女笑道:“如此奇石,应当把它放回到宫里边,
不应该在这荒郊野地里,经受日晒风吹,
它既然降在我们这里,自然就象征着主人的鸿福祥瑞。”
百花笑道:“什么福瑞,倒罢了,只是这气韵十分稀奇,
你们中过来一些力气大的,看能否把它抬回到殿里,”
荆棘二将一声令下,与数十名草木兵士齐拥上前,
一个个弯下身去,在奇石的底端寻找着着力点,
很快,就见那铜掌铁臂已在石头下边排得满满,
众精灵一齐使力,可这奇石却始终纹丝不动,固若山峦,
百花见状,蹙眉道:“这奇石如此重,可怎么办才好!”
“主人,我倒有个主意!”只见芍药侍女上前,笑盈盈说道,
“我看,不如叫他们找来一些藤绳,在这石头的周身横竖系牢,
藤绳尽量要新的、嫩的,不要朽糙的,越多越好。
这一来,使力的藤绳多,搬运起来自然要轻巧,
二来藤绳多的话,会减轻奇石与地面的磨耗。”
百花笑道:“还是你有办法,你们就照这个办法行事!”
荆棘二将立即让草木兵士们去寻找藤绳,片刻便至,
将它四周系牢,千条藤绳齐使力,果然轻松牵动了异石。
真是:奇石坚沉怎奈何,芍药侍女献计策,
精华孕育气质丽,灵巧聪慧亦了得。
却说百花让他们把奇石搬回城中,到底有什么用处?
原来,她当时就想,这最阔坦的石面,完全可以当做床铺。
百花吩咐瓦工泥匠们,围着奇石筑起了阶台,又建起了房屋,
以奇石为床榻,四周立起了檀香柱,又挂起了绣帘彩幕,
折腾了一番后,竟布置成了一个别具雅致的住处。
呵!有趣这重天仙子、众香国主人,不在凤榻上安睡,
却别出心裁,要在这天外来的奇石上做寐。
这奇石也真个奇,天热时就凉若锦席,天冷时温如棉布,
百花睡在它上面,却是比其它什么枕榻都舒服。
正是:人到无事就生闲,疑似祥瑞进佳言,
仙子心动正喜爱,便教石头抬进殿。
筑台建屋轻易内,闺房布置色泽鲜,
奇缘自是天地造,堪笑百花卧石眠。
这一天,天气晴好,碧空万里,灵岭中花香鸟语,和风徐徐,
百花闲来无事,就与蝴蝶等几位侍女在花园中下棋,
百花边掂棋边问道:“你们已送去了多少草药和花蜜?”
蝴蝶精灵道:“没有计数,昨天晚上已叫几个精灵暗暗送去,
主人放心,只要他们一天需要,我们就一天不歇息。”
百花轻嗟一声道:“可怜的人族子民受了地动灾,又闹瘟疫,
我们想替他们受罪,可也替不了啊!只能尽一点能及之力。”
蝴蝶笑道:“主人也勿需伤感的,尽力便可,其余随他们!”
百花笑道:“怎能不伤感,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是血肉之身,
这近千年来刮了几次大海风,人族里又发了多少次大洪,
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族子民,前些天又是一次大地动,
这些天灾倒也无法,没天灾时,他们也造了多少**苦痛。”
正说着,突然灵芝侍女叫了起来:“主人,你快看那里!”
百花抬头望去,只见天上祥光飘渺,滚滚飞来一团虹霓,
喜得百花立即丢了棋,站起来道:“是我的师妹淑雪来了!”
转眼间,那祥云载着淑雪仙子,在花园中翩然降落,
百花笑着迎上来,姐妹久别多日,今日相见无比欢乐。
百花笑道:“原来是师妹要来,我说怎么心不在焉差点输了棋。”
只见这淑雪仙子一直微微笑着,道:“师姐在这里好不惬意!”
说着两人搀着袖子,来到暖石几旁,在暖石墩上坐下,
那灵芝等侍女也略向淑雪行个礼,给她斟上一盏香茶。
百花挽着淑雪的手,道:“你是刚从居中下来的吗?”
淑雪点头道:“是从居中来的,师父也让我来看看你!”
百花笑道:“我也琢磨着,等过几天去居中看看师父去,
众姐妹也有多日不见了,我还真有些想她们了。”
淑雪道:“别说你想见,我虽在重天上,还总是见不到呢!
对了,师父说那天从天外飞来了一块数丈方大的大石头,
师父说那石头好像落到了灵岭附近,你们可看到了没有?”
话音刚落,旁边的几个精灵侍女们都呵呵笑了,
蝴蝶精灵笑道:“岂止是看到,主人还把它搬到身边来了。”
淑雪讶异道:“是吗?师姐要一块子天外来的破石头干什么?”
灵芝笑道:“哪里是破石头,竟比世间那些玉石还要莹润许多,
主人把它作了睡榻,围着它建了屋,喜欢的了不得呢!”
淑雪道:“是吗?”百花点头道:“恩,那石头躺着可舒服了!
又问道:你这两天忙什么,去重天的魔怪们还是那么多吗?”
淑雪点头道:“当然很多,昨天我们还和两个魔怪打了一架,
师父刚赶来要散它们的精魂,它们就又化风拼命跑啦!”
百花道:“有魔类和兽怪们在,我们就清闲不了啊!
你今天就别回去了,晚上咱们在一块好好说说话,
我那石榻比以往的还大,别说两个,睡四五个也宽敞!”
淑雪点头应着,道:“奕环师姐今天早上去了翡翠堂,
估计今晚也不回居中去了,我正好也在你这儿住一晚上!”
百花笑道:“别说一个晚上,就是搬到我这儿,我也要你!”
两人说笑着,几个侍女也偶尔插句嘴,倒也很有趣,
淑雪仙子与百花同榻睡了一夜,次日又回了重天,不必细提。
且说这落花灵岭,真可算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灵秀宝地,
随处可见那老松古柏参天,奇葩异草萋萋,
时而有那茞香芭味扑鼻,岚雾清凉,暖烟漫卷,
岭间多有黄黄绿绿山桐子,溪边不少红红紫紫西番莲,
那奇石所处的地方,也就是百花仙子的新寝宫方位,
正好在岭正中,和的是艮巽乾坤,应的是离坎震兑。
再说这百花仙子既已修成人身,怎能没有七情六欲,
每到夜色沉静时,看着那繁星点点,烛火迷离,
听着那草丛中蛐蝘喓喓,树林里夜莺啭鸣,
多少次使得她心房寂寞难耐,倍觉孤独冷清,
多么渴望有个如意小子来赏这千般柔韵,万样风情。
那异石也有灵性,深受百花仙子心中的意念熏冶,
又久来受她的仙气焙育,其精魂灵气逐日凝结,
经过整整一年后,终于在第三百六十六个清晨,
百花仙子起来离去后,竟幻化出一个小子之身,
这小子骨骼清奇,肢体匀称,高有七尺六寸五分。
那石榻还在,只是不再有以前的明朗莹润,
这小子的本元,无疑是这块奇石的精髓灵魂。
诗曰:
奇石由来竟不凡,受伊寝卧在每晚,触及冰肌藏玉骨,温柔育成性如山。熏陶仙气她辗转,沉浸馥郁在春酣,历经三百六十五,春夏秋冬署与寒。缘该生在灵秀地,从来都是美人伴,剑眉竟也香闺质,只称小子不称男。
这时,只见那寝宫上祥云缭绕,万道瑞气直冲霄汉,
光芒映射千里山川,惹得四方八国都出户来观看。
太行山的女娲、伏羲等神人闻报,都出来站在山巅上,
还有那苍穹阁的共工、相柳等神人,也纷纷出来观望,
有那水族的龙王龙母龙女龙兄弟们,也都浮出碧波东洋,
有那兽族的麒王麟后,等兽族尊长们,都争相走出流云宫。
有那禽族的凤王凰后携亲带眷,来看那紫霱耀彻了长空,
有那恒密阆苑的偓佺仙翁与弟子们都立在云端观看,
以及巨人族的夸父与长老们也遥望众香国,都称奇道罕,
只有重天上的天仙们隔得远,重天上本身就祥瑞气隆重,
这众香国的景象远不比她们,所以就没有将她们惊动。
正是:昔日遭弃在茫茫,幸降蓝星为伊傍,
一载出石成奇话,祥瑞飞腾动四方。
普世神祇争相看,三族妖灵出户忙,
今后上演痴狂事,铸就传奇事一场。
且说这小子发丝凌乱,面目不清,全身**裸,
他也不走动,只坐在石榻上,用被衾把下身围裹,
此时的百花仙子,早已经洗漱梳妆完毕,
正在御膳堂内用早膳,尽是一些晨露花蜜,
晨露增加仙气又养颜,花蜜甘饴能使模样也甜鲜,
而灵芝侍女则来到寝宫里,给主人百花整理衣服物件。
灵芝刚一进来,猛地见一小子坐在榻沿,衣不蔽体,
吓得灵芝惊叫一声,便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来人哪!快来人哪!
不得了了,有个外族人闯入主人的寝宫啦!”
草木精灵们闻声赶来,个个手中带着剑棍刀枪,
果然见一个陌生怪异的小子坐在百花的石榻上,
荆将军手执长矛上前,抵于那小子颔下,怒气冲冲,
厉声问道:“你是何方嚼类,竟敢闯入我主人寝宫,
快快滚下来,不要弄脏了我主人的凤榻!”
那小子只痴愣,半晌一言不发,任由他们上前来擒拿,
侍卫们扯下百花主人的被衾,给他一卷烂布裹着贱容,
前后花花儿绑了,推推囔囔地,把这怪异小子押出寝宫。
正是:小子出世是裸身,精灵撞见喊又奔,
玷污王榻怎容忍,侍女不识自气愤。
须臾,精灵们押着那小子来到了奇葩殿正殿闱楹,
荆将军骂道:“你个畜生,擅入我主人寝宫断不能活命。”
棘将军也道:“胆敢玷污我主人凤榻,更应该处以极刑。”
此时,百花已在殿上,待看草木精灵们有什么要讲的事情,
忽然,见那荆棘二将与几个侍卫押着一个小子走进,
只见他身上裹着一块破布,模样更是不堪,却是前后绑定,
那小子也有趣,始终低着头,面无表情,不肯说一句话,
于是那些侍卫们就悄声议论道:“这野人多半是个哑巴!”
荆将军上前道:“禀告主人,方才灵芝侍女打扫时,
在主人香帏中,发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贼祸小子,
实为我们失职,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闯进来的,
当时他坐在主人凤榻边沿,披着主人的锦绣衾帛,
我们问了他好多次,他半句话也不曾说,
请主人下令,应该如何把这个奇怪小子发落。”
百花再倾身略观看那小子一番,真是不堪入目的狼狈身形,
倒也不像个贼盗,又想着他怎么会赤身**进入这灵岭,
一时也觉得十分蹊跷,就说道:“想是这人迷了路径,
可怜一时昏了头,才误闯进我灵岭中,又误入了我寝室中!”
又问他道:“欸,你是哪里来的没礼教的野人,
你有名字吗,怎么连个衣服也不披一件就出门?”
“哦,我没有名字,我就来自你睡觉的那个石头里!”
那小子开口说话,倒让众精灵们吃了一惊,倒抽一口冷气。
正是:出石之初甚可怜,当作罪人捆上殿,
别人相问不答言,答腔只在百花仙。
荆将军喝一声道:“放肆,竟敢污辱我们主人,实在可气。
来人,把这野小子推出去打一百棍,扔在那郊外野地里去。”
百花忙道:“慢着,看他也言语温和,其实并不野蛮,
再说了,他又不曾伤人窃物的,你们又何必心忙意乱,
且让他先把话说清楚了,也许,还真能道出个所以然。”
又道:“那野小子,你说来自我的石榻,这是何意?”
百花微微倾身,葱指支颐,看着那小子,眼神中满是好奇。
那小子道:“我本无任何意思,单说来历就无意思至极,
我所在的那块子石头,是出自宇宙之主大千王的头颅里,
是在千万年前结出来的,当时大千王对我无所在意,
就把我随手扔在茫茫宇宙中,后来恰巧落在了这蓝星,
我本是块没有任何意思的石头,却又刚好降在这灵岭,
是你以这无意思的石头作为睡榻,朝暮卧眠,夜夜安寝,
又有你的玉体将我熏浴,你身上的仙气循循潜进,
今天早上才不得已现了身,我对周围的其它地方很陌生,
所以只好在石榻上静静地等待着,并不知道何去何从。”
百花见这小子虽满口胡言乱语,但也恳恳可爱,还有些怯弱,
就笑道:“你既然是奇石所化,那我的石榻岂不是没有了?”
那小子道:“石榻还在,只是气韵已经不如从前那样润泽,
我不是石头,只是那石头的精气神和你的意念的化身。”
百花听他如此说,又喜又羞,不觉心头已微微一震,
微微笑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不是什么粗野之民,
而是尊贵的大千王结出的风缘际会的精灵,
你竟在宇宙中游曳了千万年,听来真让人吃惊!”
又道:“你们快快给他松开绑,带他到后花园中去洗浴,
再给他仔细挑选几样得体的里外衣裳,快快去!”
众草木精灵遵命,立即给他松了绑,把他带到后花园里。
且说这小子洗浴完毕后,穿上了一副得体的素色衣履。
才显出他的好样貌来,竟比女儿还要灵秀清奇,
只见他:
方额逸颐,挽着简髻,眼如星辰,耳如璧玉,两道齐整的眉,胜似两道黝霓,一头青丝更是、千条百缕精细,胸膛雪衫软,通体素裳逸。腰束兰花带,足蹬纯皊履。真是:熏陶奇石出亲眷,果然无限称心意!
这小子随着侍女们,再次来到奇葩殿上见百花,
花木精灵们见这小子堂堂无俗气,个个啧啧赞夸,
百花也走下来打量他,喜欢得她娥眉绽放,眸泛涟漪,
接着又叫侍女们给他安顿了住处和陪从精灵不提。
注曰:莫道灵岭少描画,此乃吾与百花家。
亲切竟无从说起,只知句句真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