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昨天太近,明天太远
1、
晨练期间完成了英语听力考试的报名。轰轰烈烈的高考,又向我们迈近了一步。然而无论是每个中午的听力练习还是英语课上的练习,总是错的一塌糊涂,完全找不到状态。以这样糟糕的境况,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一天天向我们逼近的高考。
下午收到学校的通知,要求学生会与各社团一起筹备开学的新生晚会。
给社团的各个负责人发去简讯,通知他们明天下午务必返回学校开会,讨论筹备新生晚会的相关事宜。从收到的回复来看,人员大抵是聚不齐了,请假的理由七七八八。补习。旅游。生病。每一个理由似乎都是理所当然底气十足。
还在为这件事头疼的时候,又被教导主任叫去:《少年》里我和小北奋战了很多天的两篇小说没有通过他的审核。理由是男女主角的感情戏份太过明显。我的需要大幅修改,小北的就更惨,直接被扼杀。
仔仔细细读了不下五遍,完全不知道怎么下笔改动才能做到主任口中的“含蓄内敛”。按照沈墨哲的话来说,整篇小说已经“淡出鸟”来了倘若再修改的话干脆取名叫做《路人甲和路人乙的故事》好了,人家几米向左走向右走的两个人最终都能碰到一起擦出火花呢。
诸事不顺,身体也有些不适,忽然之间感到很累,负面情绪极度的膨胀,深深的挫败感令我的小宇宙极速的暗淡。有一种身心俱乏的感觉。负气的将稿件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颓然的趴在桌上做假死状。
“安子煜,等搞定新生晚会我想我真的要放弃了,连《少年》我都想放弃了。”
我想努力的把每一件事情做好,结果却是搅得一团糟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没有能力,但是即将被责任压死。
“好,那就不干了。”
2、
大概是真的疲乏到了极点,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披了不知哪来的校服外套,被揉成一团遗弃在了纸篓里的稿件完好的出现在桌上,密密麻麻的有红笔改动的地方,皱皱巴巴的纸张和工整好看的字体形成的组合,诡异而美好。
“临时有点事情,所以先离开了。稿子改好了,和社团的人也已经约好了时间,醒了就去找安遥吃东西。”
便签上,那个温暖的男孩子留言说。
头还在疼,心却暖着。
3、
终于还是挨不住的病倒了。
因着自小体虚的缘故,每一次大大小小的感冒都能要掉我半条命。发烧到39度,头疼脑热,四肢疲软,一系列的并发症迫使我不得不在家躺了三天。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整个人始终处于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偶尔艰难的咽下一些食物,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吐到昏天暗地吐出黄胆水来。以至于连尝试吃东西的勇气也没有了。
这一次好像是要了我整条命了。
何安遥和安子煜打来了电话,沈墨哲和韩洛辰他们也发来了关切的短信。但我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回应他们的关心,只是机械的一一回复说:“不用担心,一点点难受而已。”
所以今天,当安遥将新生晚会的策划方案和通过审核的小说稿件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眼角一下子氤氲了雾气,很没出息的当场哭了出来。
登上qq,准备写一条分外煽情的心情状态,却收到有人艾特我的消息提醒,点进去一看才知道是何安遥在我生病的时候写了状态并圈了我:娇弱美念念,赶快好起来哦,一个人坐好无聊啊~~~╮(╯▽╰)╭。
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大家的评论和回复:
沈墨哲:魔女念念,快回来奴役我们吧!
韩洛辰:是的,我们有大把大把的劳动力可供您剥削!错过就没机会了!
苏夏: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把那菊花看~(请自动带入桃花朵朵开的旋律谢谢ㄟ(▔,▔)ㄏʅ;(‾;◡;◝;))
何小北:我居然来那么晚罪孽感深重啊~~~~but怎么不见某位大人物的身影,一丈红伺候!
加上班里同学、文学社成员以及其他一些社团的朋友,零零总总加起来竟是有将近四十条的回复。
不得不说,他们有时候还真的是很遭人恨的,总是轻而易举的让我哭出来,顾不得任何形象。最终我还是没有写什么煽情的状态,而是在第四十一楼上回复说:我回来了。
“安遥,你们对我真好。”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不是朋友嘛。不过联系社团和写策划方案的人是安子煜,我们几个只是简单的跑跑腿而已。”
我好像又找到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4、
9月了,迎来了一大批的小鲜肉,高二的小朋友们也回归了,学校一下子热闹起来。放眼望去,总算不再是只有同一款式同一颜色的衣服了。
活动课上,和安遥、小北坐在操场两边的看台上做习题,眼睛却一直盯着新来的学弟学妹们。
或是在球场上挥汗如雨,或是在操场上追逐奔跑,一张张脸上尽是稚气未脱的美好模样。两年之前,我们也曾跟他们一样,放肆的欢笑,放肆的奔跑,放肆的宣扬着自己骄傲的梦想,天真的以为一伸手就能触碰到蓝天和白云。好像也只是昨天,坐在同一个地方,我们还在为着哪个女生好看或者哪个男生好看的问题争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而如今我们却只能将自己埋进深深的题海里,再也没有了当初想要拥抱天空的激情。
年少轻狂的时候,我们可以说太多太多的豪言壮语,我想我想我想······我会我会我会······然而现实却从来不会给予我们太多的厚爱,它只会一次次的打压你摧残你,让你在眼泪和疼痛里知道它并不丰满,它很骨感。
七百多天,梦想没有长大,愿望也没有长大,唯有眼镜的度数在不断攀高。
我们好像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