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善者离人间,阴阳情丝牵

第十章、善者离人间,阴阳情丝牵

摔伤病愈,继续上学,对春生影响很大,智商下降,成绩垫底,更糟糕的是世道黑暗,去了旧恶来新恶,前任县令,恶有恶报,被龙活吞,新官接任,不恳罢休,派出衙役,来到村上,胡作非为,打砸抢掠,一日之内,村上多了二个孤儿。

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啸,冷气逼人,春生放学回家,久等不见母亲回家,出门四处打听,邻居告知,今日白天,官府派出衙役来到村上,要为死去的县令讨说法,把木瓜嫂五花大绑抓了起来,投入了监牢,兵嫂跟他们说理,脆弱的女人,被猛踢几脚,当场惨死。

方家村上,村东小兵家,母亲亡故,阴阳两隔,小兵哭得死去活来,在乡村们的帮助下,安葬了兵嫂,当天晚上,春生怀着母亲被抓骨肉分离的痛苦,把小兵接到了家里,与自己同床共枕,在春生的安慰下,小兵总算止住了哭声,抽泣着似睡非睡,进入了朦胧世界。

时至半夜,夜深人静,昏昏欲睡的小兵,听到了咕咕的怪叫,从模糊到清晰,听得毛骨悚然,吓得睡意顿消,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春生,你醒醒,这是什么声音?太可怕了”。

春生醒了,咕咕的怪叫,就在房间里,就在床榻边,曾经听到过,情景再现,听怪不怪,轻描淡写地说:“小兵,这是小老鼠的叫声,我以前听到过了,请你不要害怕”。

老鼠吵了一夜,春生一早起来,自己不会做饭,就让小兵帮着做,拿着做好的饭菜,徒步进城,给母亲送牢饭,母子相见,十分悲伤,春生说:“妈妈,这些官僚真坏,把你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叫我怎么办呀?我要为你报仇”。

木瓜嫂身陷囹圄,受到百般折磨,已经遍体鳞伤,痛苦地说:“孩子,你年纪还小,样子长得蛮好看,脑袋不是很灵光,没有什么本事,报仇的事情不要多想,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时间到了一定会报的,家里没有大人照顾,你和小兵要相依为命,互相帮助”。

可怜的春生,母亲入牢,无依无靠,无法再上学了。可怜的小兵,孤儿寡母,相濡以沫,突然阴阳两隔,整日悲痛欲绝,母亲的形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每天起来就要想到母亲,伤心地哭泣,眼睛整天让泪水浸润,视力开始下降,直至视物模糊,接近失明,无可奈何,只好辍学。两个孩子,一段时间里,彼此扶持,苦度光阴。

一日清晨,春生起来,陪着小兵,拿着盛米的淘箩,朝河埠走去,准备淘米烧饭。下了河埠,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两个衙役押着一个人,朝村庄方向走来,快到桥上了,春生看清楚了,被押的是一个女人,脑袋低垂着好象心事重重,头发蓬乱遮住了整张脸,衣衫破碎露出了雪白的肌肤,步履沉重偶尔还有抽泣声。听到衙役说:“嘿嘿,看不出来,这娘们剥光了衣服还真是漂亮,玩起来还真是过瘾”。

话没说完,三人已经到了桥上,只见女人奋力挣脱衙役,从木桥上跳入水中,河水发出扑隆通一声闷响,可恶的衙役,没有下水救人,而是转身逃离现场,很快不见了踪影,春生冲到桥上,看着河里的女人,沉下去又浮起来,沉下去又浮起来,最后是黑色的头发飘在水面,慢慢沉入水底,再也没有上来,可怜的女人,转眼之间,挣扎一番,沉入了水底,不见了踪影。

事发突然,春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慌忙喊道:“小兵,不好了,一个女人从木桥上跳到河里了,已经沉到水里去了,我们快回去找人来救吧”。说完,撒开双腿,跑回村子,叫上乡亲,开始救人。

有人跳河,惊动了村上老少,大家迅速赶了过来,有人撑船,有人撑竿,有人散网,开始救人。忙了一阵子,落水的女人被捞上来了,衣衫破烂,浑身伤痕,体躯僵硬,两手握拳,抓着烂泥,脸色煞白,舌头吐在外面,有人惊叫:“哎哟,真是作孽,她是木瓜嫂,被官府衙门折磨死了”。

春生听了,不敢相信,尽管生性愚钝,还是拨开人群,挤了进去,靠近溺死的女人,见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趴在女尸身上,哭得死去活来,邻里乡亲,生拉硬扯,把母子分开,有人抬着尸体,有人搀扶春生,回到了家里。

官府折磨,衙役蹂躏,木瓜嫂成了冤魂,春生年少,只知伤心,不知所措,亲帮亲,邻帮邻,在邻里乡亲的帮助之下,举行了丧葬仪式,木瓜嫂与木瓜呆在了一起。从此以后,春生和小兵一样,失去了双亲,两个孩子,成了一对孤儿,两人相依为命。

丧事办完,邻里散去,屋外天黑了,春生带着小兵,进了房间,躺在了床上,很快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有个女子,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床前,披头散发,和蔼可亲的脸上没有一丝血气,充满仇恨的眼睛没有一点活力,獠牙外露的嘴巴吐着长长的舌头,目不转睛,盯着床铺,一动不动,模样可怕极了,吓得急忙扯过被子,罩住了自己的脸蛋,藏首露脚,不敢动弹。

女子弯下腰来,伸手揭开被子,慢慢地抱住了春生的头,搞得春生气闷难受,就拼命挣扎,翘首踢腿,狂喊乱叫,呜哩哇啦,从嘴巴里溜出一句话:求求你,别杀我,我是春生,没做过坏事,此话一出口,女子缩手转身,移动身子,到了床尾,抚摸起春生的双脚,弄得两脚发冷,浑身打颤,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好紧张,好害怕。

“春生,你踢我干什么?哇啦哇啦叫什么?快醒醒吧”。同床的小兵,把春生弄醒了,点了油盏灯一照,春生的头发湿透了,身上汗润润,被子潮腻腻,两脚冷冰冰。

春生醒来以后,见到了身边的小兵,看到了点亮的油灯,惊魂未定,说:“小兵,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梦里见到了一个女鬼,就在我们睡的床前,她伸手抱了我的身子,还抚摸了我的双脚,女鬼和蔼可亲,相貌象我妈妈”。

“春生,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哪里有什么女人呀?虽然我的眼睛看不清了,要是床前有女人,声音还是听得到的。噢,春生,我告诉你呀,人死七天还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和活人还生活在一起,会回到最挂念的人身边,然后经过奈何桥,喝完孟婆汤,走上黄泉道,去阎王殿报到,投胎转世,你见到的女人应该就是你妈,不是什么女鬼。好了,夜已深了,我们睡吧,你要是实在睡不着,我听老人说过,鬼魂最怕人尿,你起来撒泡尿吧”。

春生听了,信以为真,鼓足勇气,从床上爬起来,不敢出屋,也不敢去茅坑间,而在床前,扯下内裤,捉住**,毫无保留地撒起尿来,**水泵,马力不足了,水流没有了,做贼似地逃回了床里,蒙头睡觉了。

熄灯睡觉,春生翻来覆去睡不着,屋外偶有杂音,心惊胆战,屋内死一样的寂静,摄人魂魄,折腾好久,终于迷迷糊糊又进入了梦乡:没有阳光却可以看见东西,没有温暖却不觉得寒冷,没有声音却感觉不到宁静,那个女子又出现了,说:春生,我是你妈,与你爸团聚去了,看你脑瓜不聪明,很是担心那,希望你和小兵能够团结互助。

春生在梦中说道:妈妈,我好想你呀,你和爸爸离开我了,我和小兵生活在一起,我们两人,一定会互相关心,相互帮助,我们要是做不到,就会求乡亲们帮助的。梦中的木瓜嫂说:孩子,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你尽管脑袋不聪明,但身体很健康,模样也很好,很快就会成家的,孩子再见。

为母虽知命归阴,梦中与子来相会,黑白无常催得紧,被迫扭头赴¬黄泉,¬¬不觉走上望乡台,回头一看好悲哀,儿子哭泣苦哀求,奈何桥上细思量,¬回首世间红尘事,喝过孟婆¬忘魂汤,世间凡事全忘光,坦荡经过鬼门关,¬总算来到阎王殿,阎王坐在正中间,¬牛头马面站两边,¬判官手捧生死簿,善恶好坏查清楚,¬好人到头终有报,夫妻团聚在阳间。母亲离开了,春生在梦中大声喊:“妈妈,你别走,妈妈,你别走,再陪陪我么”。

春生躺在床里,眼睛没有睁开,身体翻来覆去,嘴里高声大喊,已经起床,正在做早饭的小兵听到了,摸进房间,坐在床沿,关切地说道:“春生,你叫什么呢?你妈妈已经没有了,去了别一个世界,我是小兵,天亮了,好起床了”。

春生醒了,天色大亮,小兵坐在床沿,就翘起身子,坐了起来,眼角留有泪痕,精神疲惫不堪,说:“小兵,你早啊,我又梦见妈妈了,她要我们俩团结互助”。

“春生,你放心,你妈托梦,我一定会做到的”。

日出日又落,人离人又归,又到了晚上,春生做梦见到妈妈的事情在心里挥之不去,心情还是紧张,既希望见到曾朝夕相处的母亲,又害怕已经死亡成为鬼魂的母亲,不敢睡觉,就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房门吱嘎一声响,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吓得是魂不附体,两腿一软,啪塌一声,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春生,你这是怎么啦?我是小兵,我收拾好了,准备上床睡觉呢,你呀真是客气,竟用这种礼节来欢迎我啊”。

春生心里怦怦直跳,脑子一片浆糊,眼睛模糊不清,耳朵听不灵清,小兵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跪在地上发呆,小兵就上前去扶他,这下春生更是害怕,拼命喊叫:“鬼,鬼,我是春生,请你放过我吧”。

看他这付模样,小兵瞎着眼睛,笑得更响了,说:“哈哈哈哈,春生,你瞎说什么呀?看清楚了,我是小兵”。

春生回头一看,说:“噢,是小兵呀,你把我吓死了,自从我看到了妈妈的尸体,经常做梦,见到妈妈变成了脸色惨白,青面獠牙的女鬼,心里真是害怕,真不想睡觉,害怕睡熟以后又要我母亲了”。

“小兵,别怕,日有所见,夜有所思,你妈妈不幸被官府折磨而跳河自尽,你梦见她那是很正常的,请相信,你妈绝对不会害你的,不要害怕,已经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你爸爸和你妈妈见面以后,早就投胎转世了,不会再来了,快点上床睡觉吧”。

反复做恶梦,精神受折磨,春生头昏脑胀,整日恍恍惚惚,时间一长,虽有标致的身材,漂亮的外表,健康的体魄,却是目光呆滞,行动迟缓,记忆下降,本来不是很聪明,这下更显得愚钝了。

寒来暑往,又到了播种季节,丧母之痛还在,生活只能自立,春生和小兵,两个难兄难弟,来到河港岸边的地里劳动,干活至傍晚,突然之间,气压低沉,闷热难耐,天色黑了下来,紧接着,电闪雷鸣,风起云涌,似乎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春生低头看河港,母亲命丧黄泉的地方就在眼前,水流潺潺,两侧水草荫荫,水面偶有水花,心里不禁发毛,抬头看天空,太阳不知藏到哪里去了,乌云翻滚,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夹杂着呼呼的风声,感觉情况不妙,就说:“小兵,天色突变,可能要下雨了,你的眼睛看不见,我先扶你下田岗,快点回家吧,我收拾一下马上过来”。

春生收拾好农具,迅速跳到路上,此时狂风怒号,雷电频闪,雨滴叭答叭答下来了,刚要起步奔逃,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软绵绵的,特别舒服,还没有看清对方,就听到了银铃般的嗔怪:“哎哟,你这个人真是鲁莽,撞到我了”。

闻声抬头,模糊之中,看到一位的姑娘,身材高挑又匀称,模样俊俏又可爱,肤色洁白透着红,长发乌黑又飘逸,说话动听有磁性,就说:“姑娘,对不起,我撞疼你了吗?”。

姑娘没有生气,没有埋怨,而是宛尔一笑,说:“没有,春生,我能看到你和小兵两个团结一心,互相帮助,感到很高兴”。

春生没有细想姑娘的话,只是担心天上下雨,说:“姑娘,别说那么多了,天要下雨了,快点走吧”。

“天上已经下雨了,我家又很远,叫我走到哪里去呀?”。

电闪雷鸣之中,姑娘说完,哭了起来,春生安慰说:“姑娘,你别哭,我家就在前面,先到我家去躲躲雨吧”。

“好的,快点走吧,再不走就要淋湿身子了”。

春生扛着农具,逃回家里,风雨雷电,接踵而至,姑娘跟在身后,来到廊屋下,驻足不进,说:“谢谢你,我就在你家廊下躲雨好了”。

春生看着屋外,狂风怒号,大雨倾盆而下,除了雨帘,什么也看不清了,而且大风把雨水吹进了廊下,就劝说:“姑娘,你别客气了,这么大的雨,把廊屋都打湿了,已经到家了,进屋去坐坐,喝口茶,雨止后再走吧”。

“那好啊,我就进屋去看看,你们的生活到底过得怎么样?”。说完,姑娘迈步进屋,看到里面收拾得井井有条,小兵在厨房里做晚饭,脸上露出了笑容。

呜呜呜,呼呼呼,一阵又一阵大风在室外狂啸,噼呖呖,啪喇喇,一道又一道闪电在天空划过,叭答答,哗啦啦,一阵连着一阵的大雨倾盆而泻,屋里屋外,天昏地暗。

春生泡了热茶,递到姑娘面前,坐在桌子旁边,低头搓着双手,抬起头来,不禁问道:“姑娘,你家在哪里呀?”。

“春生,我不瞒你说,我的家过去就在这里村西头,哎,人间有不平,害死老百姓,我现在的家离这里非常遥远”。

“姑娘,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原来住在我们这里的村西头?你叫……?”。

“春生,我问你,生活还好吗?”。

磁性般的话语,把春生吸引到了姑娘身边,说:“自从妈妈离开以后,我书也不读了,我想她,经常做梦,和她在梦里见了好几回,她要我和小兵相依为命,我听她的话,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我们开始下地劳动,自立生活了,虽然很苦,我想会好起来的”。说到这儿,哇地一声,扑进了姑娘的怀里,大哭起来。

“孩子,别哭,要学会坚强,你心地善良,模样漂亮,眼睛看得见,小兵聪明智慧,眼睛瞎了,你们要优势互补,好好地活下去,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安心那”。

春生伤心不糊涂,投入姑娘的怀抱之中,感觉特别舒服,听这声音非常熟悉,抬起头来,说:“你是我妈,妈妈”。

“孩子,我是你妈,阴阳两隔,我不能帮你什么,你要记住,学会坚强,好好活下去,告诉你一个消息,新任的恶县官,糟蹋我的恶衙役,就会在这场暴风雨中溺水而亡,我知道,你和小兵,心中有怨,都想长大以后报仇雪恨,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天经地义,不过,恶人遭恶报,你们就不要再想报仇的事了”。

春生以为自己真的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感到非常幸福,说:“妈妈,我知道了”。

春生沉浸在幸福之中,耳边听到了小兵的声音:“春生,你坐在桌子旁边,到底在跟谁说话呢?什么妈妈?醒醒吧,劳动一天累坏了吧,我把晚饭做好了,抓紧吃吧,吃饱了早点睡觉”。抬头一看,真是奇怪,风停了,雨止了,自己依靠的身影消失了,擦了一下眼睛,还是只见小兵,不见其他人影。

两个孩子,真的累了,吃了晚饭,爬到床里,很快进入了梦乡。春生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小兵早已起来干活了,就穿衣下床,来到屋脚边的大路上,进城的人带来一个消息,可恶的县令,带着几个衙役,整日花天酒地,到处横行霸道,昨天晚上,一场风雨,将他们卷进河里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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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事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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