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喜欢，就去追求，放手一搏可好？你的人生是你的，你要为自己做主。漂流瓶小孩承载的是父母的梦想，依照父母的意愿成长，脱离自己的所爱，他们是父母的第二个人生，没有自己的人生。你，愿意做这样的小孩吗？我认识的朗宇是不甘屈服的人，他拥有恒心，不易被打败。况且，你的爸爸妈妈不会阻拦你追求梦想的步伐。他们是开明的父母，对你选择的道路会支持。”四末说出这段话，几乎要对自己崇拜起来。朗宇慢慢地抬起头，在黑暗里，凭借着学校外的光芒对上四末闪闪发亮的眼睛，问：“那你呢？说了那么多感人的话，你的梦想要怎么实现？”瞬间，四末的脸上蒙上一层厚厚的冰，微笑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再是充满正能量的小萝莉了。

“朗宇不必要知道那么多。”

冰冷的语气让人感觉掉入冰窖，清脆的声音让朗宇心疼：“我们是朋友对吧？有什么伤心的事情，我不能为你分担呢？你总是喜欢把悲伤隐藏起来，在孤独黑暗的时候，细细感受。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多让人心疼？你也爱着漫画……”

“够了！”四末粗暴地打断朗宇的话，亮莹莹的泪水蓄满四末的眼眶，她还是倔强地不让泪水跑出来。铺上泪水的眼睛，一样迷人，却有种让人心疼的感觉。现在的她，恨不得把朗宇的嘴巴撕掉，撕得无法重铸！

“不可能！我要说，我要说！把你心里隐藏最深的那个痛说出来，让你看到那个阻碍你前进的东西！即使你血淋淋地，我也要这样做！你不想成为漂流瓶小孩，你却按照安排好的路走，你才够了！那些带着爱好的天赋，不挖掘，埋没，能当饭吃吗？什么叫做浪费可耻！你倒是把眼泪抹干净啊你！你的野心呢？它被鹰叼了吗？昔日追求人生辉煌的四末被抹杀了吗？”朗宇越说越激动，当他看到泪水如同断线珍珠般流下的四末，后悔刚刚说的话了。四末捂着脸，静静地流着泪，没有发出一点儿响声，慢慢地蹲在地上，无助得像失去支柱的精美吊灯。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四末恢复正常后，朗宇再也没有挑出那个话，扯到其他的话题。四末的朋友不多也不少，知道四末事情的人没有多少个。

“我的天赋，我不想浪费。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失去，无助感就像弱水，我摆脱不了，我挣扎不开。它就像，就像牛皮糖一样，侵袭我的大脑，我甩不掉。一边，我的野心支撑着我，是我在有限的能力里做出痕迹；另一边，无助感欢乐地摧残我要做自己人生的主人的积极性。要是我有你的条件，外在条件，我想我们不会重遇。”四末把话题扯回来，给朗宇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个晚上，四末和朗宇聊个三节晚自习课。学校外面的霓虹灯不断闪入两人的眼睛，为墨染般的黑夜添上五颜六色。对于学生而言，那些是一种诱惑，带着肮脏的诱惑。却有不少学生陷入假象幸福的灯红酒绿。

朗宇的教室在一楼，四末的教室在七楼。利用下课的十分钟时间，四末从七楼跑到一楼，寻找朗宇。出现在朗宇班级外面的四末让朗宇班级的同学目瞪口呆，帮四末叫朗宇出来的女生更是惊呆，脸部的表情多多少少掺夹着不情不愿。窃窃私语起伏不停，令四末浑身不自在。

朗宇这回死翘翘了！

为什么她会知道得那么快？

我在想朗宇走后她怎么办？

耶？应该担心朗宇吧！她那么多男生喜欢！看看我们班，我们班级就有男生喜欢她啊！

哎呀！这回好了！朗宇不在，她肯定会和我们说话。

……

四末扁扁嘴巴，表示他们的话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