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林逸衣惊讶的看向夜衡政,不是他做了这种事,是他竟然在她面前说起。林逸衣再通透也不会想到有人这样实在。
夜衡政仿佛没有所觉:“下官也是没办法了,太医和郎中们都说娘娘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思虑过重,下官才莽撞的出此下策,希望娘娘不要见怪。”
林逸衣神色尴尬,这种事他作为下臣竟然知道。
夜衡政见她多看了脚尖两眼,眼里不禁盈满了笑意:“娘娘别多想,太子爷没有到处乱说,只是江湖郎中的事拜托了下官,下官才有幸知道,希望这件事太子妃娘娘别误会了太子爷。”
林逸衣礼貌的回个笑容,觉得这人有些剑走偏锋,这种事能乱说吗!“相爷还没有成婚?”
夜衡政沉默了一会答了没有。
房里也没有伺候的人吧,要不然怎么只想结果,不顾及影响:“多谢相爷了。”
夜衡政跟她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的脾气不敢说知道百分之百,但听声音也能知道十分之七八,她这是不高兴了。
夜衡政淡淡的开口:“谈不上,不过是举手之劳,太子爷什么为人娘娘应该最清楚,他最是隐忍、傲气的,开始我还怕娘娘不信,想不到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
这是指责她听信谣言,对元谨恂不信任,她本身有问题:“夜相操心的事挺多啊?”
夜衡政也避讳,这种事以后只会多不会少,林逸衣若是什么话都信,还听到心里去,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没办法,总是要提点几句,免得让人钻了空子。”
这人真是讨厌!
夜衡政停下脚步:“前面是竹林,再往前走有茶社,下官还有事就不陪娘娘走了,下官告辞。”
“不送。”
夜衡政看着林逸衣站在那里头也没回的样子,虽然知道她是避讳,心里也不禁失望,她是他的妻子啊,不如意了跟他发脾气,开心了对着他笑的妻子,却……
春思确定看不见夜相了,生气的道:“娘娘,夜相太过分了,娘娘一定要告诉太子爷,看太子爷怎么收拾他,怎么能这样骗娘娘呢!”
春香心虚的不得了:“娘娘,是奴婢不察,让人钻了空子。”
林逸衣看着茂盛的竹林,青石小路弯曲向前,除了幽静反而更觉得慎人:“不怪你,是我偏听偏信。”
春香绞着手帕,这话可是她传的,何况;“相爷也是,竟然追着娘娘教训,实在是不像话,谁给相爷的胆子。”
太子爷给的!重要的是,他也没有说错,是她听说过连想都不愿意想就去信了,从来没有把元谨恂当成她的夫君信任、对待过,反而想着抓住他的错处把这个人一击击落。
其实细想想,元谨恂为人太过优秀,像他这样的人,遇见都难,却在她手里,她在享受之余何谈没有诚惶诚恐。
他这样的男人,完美的几乎没有任何瑕疵,若不是他后院还有几个女人还有几个子女,她也不敢站在他身边看这样光芒万丈的他。
哎,说起来,她到希望生活平静一点。
“娘娘想什么呢?娘娘可千万别恼了相爷,虽然相爷说话不好听,但相爷在朝中举足轻重,娘娘若是生下小郡主小皇子,以后靠相爷的地方还多着。”
林逸衣看眼春香,笑了笑向前走去。
傍晚回到家。元谨恂拥着她问是不是碰到夜衡政了。
林逸衣好笑的掰开他的手,接过春思递上的毛巾:“是啊,还被你的好兄弟不客气的教训了两句。”
元谨恂疑惑:“哦?他怎么教训你了,说来为夫听听,为夫帮你教训他。”
“你说的啊,我若是告状你可一定要让他好看。”
元谨恂看着她,反而笑了笑没有应,夜衡政对人向来没有耐性,说话更不会顾虑,他对逸衣的印象更是一般,见了面肯见个礼,已经是给他面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还没说话呢,就维护上了,他若是个女的,我岂不是早已经没地位了。”
“说什么呢,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你相公也敢编排。”心里悄悄的松口气,这样很好。
林逸衣嗔他一声,进了内室。
元谨恂看向春香,他的人跟得远,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你说。”
春香虽然有误传话的错,但相爷的话实在过分,指责娘娘的时候毫不留情,春香先认错,然后把相爷对娘娘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元谨恂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但等林逸衣出来,他便冷着脸走过去:“我说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对我也不冷不热,原来是吃醋了。”
林逸衣看眼春香。
春香立即垂下头,太子爷问,她怎能不回答。
林逸衣道:“是啊,我小肚鸡肠,爱拈酸吃醋,你赶紧把我休了,娶个心胸宽广的去。”
“真生气了,好了,我就娶你一个,就喜欢你沾酸吃醋,心胸狭窄,夜衡政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回头爷给你教训他。”
“可别,万一他不高兴了,再把气撒我身上,我可冤枉。”
元谨恂听着她说夜衡政的不是,心理十分受用,面上却不显:“他就是那个脾气,平时连我也不放在眼里,能给执个礼你就笑吧,他没有恶意的,你看,还不是为了你早日怀个孩子。”
“照你这么说,本宫还要谢谢他,感谢他没有把我气死,没有把王爷赶出去!”
元谨恂立即闭嘴,这是恼了他的话了。
林逸衣看着他,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眼里只有他,上赶着给他赔不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成婚,结过一次还是牌位,你说你们之间没有问题,我才不信呢!说!是不是想我跟他兄妹情深!共侍一夫!”
说什么呢!越来越不像话!让夜衡政听见不气的一佛升天:“晚饭还没好吗!饿到了娘娘,你们谁担待的起!”
林逸衣瞪他一眼,到是为你着想的,虽然手段不耻了些,在下臣看来,还不是有效就好,何况夜衡政说她的话,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这会也不过是冲元谨恂无理取闹罢了。
元谨恂早朝上见了夜衡政没说什么,散朝后,上前几步跟上他。
夜衡政看了元谨恂一眼,不耐烦的开口道:“怎么,她回去还告状了吗?让你如此火急火燎的为她报仇。”
元谨恂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你火气怎么这么重,我不就是走过来,你置于先咬人,看来她说的没错,你还真说了那些话。”
“我说错了?”
元谨恂道:“没有,你说的再对不过!”几乎一劳永逸:“你嫂子人不错,别对她有偏见。”
夜衡政直接道:“没有。”他对她能有什么偏见!她没有重新爱上他,还值得他有什么偏见!
元谨恂明显能感觉出夜衡政不高兴,哎:“总之,这件事谢谢你。”
“笑纳。”
元谨恂忍不住摇摇头,这烂脾气,几时能收敛收敛,元谨恂不禁有些怀念他以前在自己面前尽量不显眼的样子,恨不得低调到大殿的青石板里不让他记起他抢了他的女人。
但相比那时候他的无力,他到宁愿夜衡政一直保持如今的样子:“去喝酒。”
“你敢入口吗?回去孝敬你娘子去吧,我忙着呢,没空陪你喝酒。”
元谨恂笑了,眉目开朗,俊美无边:“行了,最近你用点心,她怀孕初期,脾气不太好,我就先回去了。”
夜衡政盖在袖子里的手瞬间捏碎了手里的醒事牌!怕元谨恂误会又加了人名:“费宪!”
元谨恂回头:“怎么了?”费宪那么大岁数了,能把你气成那样?!
“没什么,你先走,我还有事。”说着直接向上书房而去。
莫名其妙。
不等林逸衣生产,在病榻上躺了三个月的烈日帝毙,太子元谨恂登基。
忙忙碌碌的朝政与林逸衣没有什么关系,到是听说元谨恂和夜衡政杀了一批跳的高的朝臣。朝中局势总算稳定。
夜衡政信不过被软禁的永寿王,连夜把此人宰了,寿太妃得知消息后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后据说疯了,淑太妃最近在搭理后宫,太皇太后迁住别庄修养。
林逸衣仿佛成了整个事件中的闲人,一直与几位安分的妾室住在永平王府,等新帝登基一个月后,朝中平稳,元谨恂以皇后之礼迎永平王妃进宫。
夜衡政不耐烦的主持了整个盛大的典礼,若不是某人根基不稳,身份不够,他才懒得站在这里给她充脸面。
但对怀孕六个月的林逸衣来说,即便是简化了的封后大殿对她来说也有些累,中途,夜衡政趁人不注意把软凳踢到她旁边,让她隔着帘子坐了一会。
林逸衣顿时汗颜,为自己总是编排他心中尴尬,夜衡政其实心思挺细腻的,虽然说话做事冷冰冰的,但是考虑事情很是周到,比如今天她走的长阶脚下都铺满了柔软的地毯,要燃烧殆尽才可以转身的香烛上浸了猪油,现在还给她准备了帘幕和凳子。
反而让她心里过意不去,难怪元谨恂器重他,果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知将来谁家千金有福气嫁他为妻。
明睿帝初年秋,皇后娘娘诞下一女,取名元趣儿。
满月宴上,夜衡政抱着新帝的女儿爱不释手,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这若是娘娘再生个女儿,一定叫闹儿。”
一句话,把因为皇后先生了公主隐隐不满的朝臣说的面红耳赤,立即恭维这刚出生不久,就虏获了皇上还把相爷哄的十分喜爱的小公主看重十分!
总之是生了,总是会生出皇子的!
元谨恂听到夜衡政的话,坐在大殿上愣了很久,整个人冰凉不已。
闹儿,这是他曾经年迈时非常遗憾的事,他曾有一次半开玩笑的跟同样年迈的夜衡政说,可惜他没有另一个女儿叫闹儿。
什么时候起,夜衡政变的焦躁的,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元谨恂望着圣国上空的太阳,恍惚中悲伤不已。
“皇上,娘娘不喝药。”
元谨恂立即站起来,急忙反身回了后宫,女儿在夜衡政身边,他放心……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