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力门(四)
(四)
突然间,那人身子倒纵,直往后窜,随着一窜的势子,他的身子已在一丈外,脚尖再次踮地,二次窜起。
他的身法的确不慢,用快如狸猫来形容,并不过分,只可惜,他的速度虽快,但别人的速度却远比他更快,他刚第二次窜起,就见金光一道,这一道金光一闪而逝,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他的全身神经就已突然麻痹,紧接着全身肌肉开始僵硬,死亡的恐惧突然间一下子袭卷了他的脑海,他的人就突然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夏雪也吃了一惊,显然她并没有料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在她惊怒之间,枯竹已完美地完成了这个动作。
夏雪怒视着枯竹道:“谁让你杀他了?”
枯竹面色微变道:“令主,你……你不是……要杀他么?”
夏雪冷声道:“我只是吓吓他而已,杀了他对我们又有何益?”
枯竹呐呐道:“可不杀他对我们也没什么益处?”
夏雪道:“如果让他走,他必定会回去禀告铁门斗,我们就可以乘机对付他们。没他带路,岂不要浪费我们很多时间?你真是个蠢才。”
枯竹垂首道:“卑职知错,请令主责罚。”
夏雪道:“责罚倒不必,我是让你长点记心,以后不要轻举妄动。”
枯竹道:“卑职知道。”
夏雪冷哼了一声,道:“走吧,跟在我身后。”
枯竹应声道:“是。”
夏雪迈步往前跨了几步,突然停止,脸色骤变,轻叱道:“快退!”
话音还未落,她的身子已凌空窜起,半空中双足一错,柳腰一拧,急速向斜侧面掠去,等她落地时,已远在三丈外。
枯竹惊异间,紧跟着窜起,但他的的身法稍微慢了一点,刚窜起,就见从空中坠下一人,这人的动作简直跟闪电一般,只一眨眼间,便已到了枯竹的身侧。
这人左臂长探,伸手为爪,直抓向枯竹的软肋。
枯竹惊骇失色,半空中的他急忙倒提真力,左脚尖点右脚背,使劲向后方纵去。
那人冷笑一声,跟身进步,再次向他袭来。
枯竹慌乱间,双手伸出,急抓向对方的双肩,虽然他惊慌失措,但凭借他多年来的刻苦练习,他出手的速度与力量依然凌厉,他抓出的方位,正是对方的双肩琵琶骨。
那人轻啸一声,身子侧移,已让开了枯竹夺命般的双爪,突然间他左臂探出,恰巧抓住了枯竹的腰带。
枯竹大惊失色,急忙回掌斜切对方的太阳穴,这一招不但凌厉快捷,更准确狠辣,他相信,即使对方不受伤,也绝对会撒手放开他。
那知,他完全想错了。
就在他的手掌劈出时,对方已凌空把他提了起来,紧接着,用力把他向侧方一株大树上直抛了过去。
他想挣扎着提气倒窜,可哪知这一提气,却把他吓了个魂飞魄散。
原来,就在对方抓住他腰带的同时,已然封住了他腰间的穴道,转瞬之间的事,他竟没有感觉到。
他的脑袋已迎向了树干,他知道迎上后的结果,绝不是树干碎裂,而是他的脑袋破裂。
他能想像到那时的情景,因为他曾用手掷过人,把人的脑袋撞到石壁上,立刻,脑花飞溅,残不忍睹。
那时,他觉得内心很满足,因为他喜欢折磨人,喜欢杀人,也许,只有杀人才可以真正地满足他。
可此时,要死的人却是他自己,他从未想到过。
本来以为,除了宇内十二令的十三位令主外,这世上几乎已没有他的对手,可现在,自己却眨眼间便要死在一个陌生人的手里,自己甚至到现在为止,仍没有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模样。
他的脑袋已迎上了树干,这棵树绝没有被人掏干,是实实在在的一棵树。
他已感觉到自己的头颅撞上了树干,无比的刺痛刹那间刺入了他的心脏,就在他晕眩的那一刹那间,突然有一双手臂抓住了他的双脚,跟着他的身子就被摔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他却绝不在乎,只要能活下来,他什么事都不会在乎。
惊慌意乱中的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穴道已被解开了,忍着脑瓜的剧痛,一骨碌身从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站立后,他才发现,夏雪就站在他的身前,在对面,立着一个年轻而面孔苍白的少年,看年纪只在二十二三左右。
莫非就是他差点儿伤了我的性命?
只听夏雪冷冷道:“阁下好俊的身手,莫非就是自称向阳的那位朋友?”
少年道:“姑娘的身手也不差,更超出了我的想像,你莫非就是索血令的令主夏雪?”
夏雪道:“正是,你真叫向阳?”
向阳道:“对,我就叫向阳,冷雪是我的朋友。”
夏雪道:“冷雪是谁?”
向阳冷笑道:“难道姑娘你忘了?在神剑门与你交手的那人,最后伤在了你的剑下,差一点就丢了性命。”
夏雪道:“哦,原来那神秘的蒙面人叫冷雪,你莫非是来为他报一剑之仇?”
向阳道:“是,我虽然从不愿和女人动手,但为了我的朋友,我也只得破一次例。”
夏雪道:“他没有来么?”
向阳道:“暂时他还来不了,或许明日黎明之时他便会到。”
夏雪道:“你们两人的名字都很特别,在江湖中恐怕从未有人听说过。”
向阳道:“彼此,你的名字我也从未听说过。”
夏雪道:“他和我交手时,从未说过一句话,也没发出过一点声息,就是他的整个面孔,也都用黑布蒙着,难道他是哑巴么?或是他的人长的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向阳道:“这些问题你最好去问他,在我这里你绝不会得到答案。”
夏雪忽然轻笑道:“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何必再去问他。”
向阳惊愕道:“我何时告诉你了?”
夏雪道:“就在刚才。”
向阳愕道:“刚才?刚才我告诉你什么了?”
夏雪道:“你刚才说他不是哑巴,既然不是哑巴,又有你这么俊朗的少年朋友,当然他也生得很俊俏了,并且年纪也和你差不了多么。”
向阳道:“哦?”
夏雪道:“你一个人住在一个遥远而孤独的地方,他当然也是一个人生存着,你们的身份必定都极其隐密,外人不得而知,你们的行动也绝不会太光明,否则又怎么会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