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好孩子,走,随哀家去看看皇上怎么了,皇上身边可离不得人。”太后满意地笑笑,不错,识时务的好姑娘。
“嗻”纽祜禄芳夏低着头,嘴角悄悄扬起,她必将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太后娘娘吉祥!”吴书来叫苦不迟,才把皇后娘娘这尊大佛送走,怎么又来一尊!
眼光一扫,就看到跟在太后身后的芳贵人,吴书来咬牙,他刚回来就听说了,芳贵人也想见皇上,结果,皇上根本不见,直接让人滚,现在,看这样子,明显就是拾掇着太后过来的,又一个没眼色的,太后老了糊涂了就罢了,可是年轻的也跟着糊涂,吴书来只觉得自己脑门真是抽抽得疼。
难道太后还不明白吗?纽祜禄氏家的富贵只能到这一步,而太后,再想出一个纽祜禄氏的宠妃或是更进一步,根本不用想,皇上根本不会碰芳贵人,芳贵人能进宫,完全只是因为太后的原因,美人?吴书来都要嗤笑,这天下可会缺了个美人,坐拥天下的皇上会缺了美人?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吴书来,皇上在里面吧。”太后也不需要吴书来回答,吴书来都在,皇上在不在琮需要回答吗,太后提脚就要往里面走。
“太后娘娘,皇上已经歇下了。”吴书来一个急步挡在太后面前,皇上不想见任何人,吴书来知道,这个任何人也包括了太后,所以,他不得不挡。
比起太后仍然自持是皇上额娘的身份来,成日跟在弘历面前侍候的吴书来显然明白得更多,皇上有着帝王最伟大的雄略,也有着帝王最深的无情,或许,皇上对皇贵妃娘娘的宠是唯一的例外,但对太后娘娘绝对没有,有一个纽祜禄氏进宫来给太后希望,而一个皇上永远都不会碰的纽祜禄氏将注定这个希望永远只能是希望,若要说事实的真相,却是残酷的失望和绝望。
“吴书来,你想挡哀家?”太后冷眼看着吴书来,他再是儿子身边的奴才,那也是奴才。
“奴才不敢,皇上确已歇下,奴才不敢扰了皇上的清静。”吴书来跪着一动不动,他要什么都不做把太后放进去了,事后皇上不会饶了他。
而如果他做了却没挡住太后结果就不一样了,他尽力了,可他只是奴才,无法挡住太后这个主子的脚步,怪不得他。
至于太后进去是什么样的后果,吴书来不关心,皇上的额娘,太后娘娘或许也该清醒清醒了。
“你这满嘴胡言的奴才,真是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明明刚才芳贵人过来时皇上还没歇下,这才多会儿,皇上怎么就会歇下了,再说哀家是皇上的额娘,皇上好不好,难道哀家还不能去瞧一瞧了?哀家关心自己的儿子几时也需要你这奴才允许了?!”太后手指着吴书来,一点没有对吴书来客气,哼,别人或许要看吴书来的面子,她是太后,还要让个奴才不成!
“太后娘娘,皇上真的歇下了!”吴书来往前跪爬了几步,硬是挡着不让太后进去。
“你们是死人嘛,还不给哀家把这个奴才拖下去!”太后喝着身边的宫人。
“太后娘娘恕罪!”哪知道就是没人动弹,只是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太后确实是该清醒了。
“好,好,哀家居然使不动人了,哀家自己进去,哀家倒要看看谁敢挡了哀家的路!”齐刷刷跪满一地的人,震得太后猝不及防地往后跌撞了几步,幸好,后面芳贵人和桂嬷嬷都在,扶住了她的身子,太后这下更怒了,一个个都要爬到她头上来了,好,真是太好了!
甩开扶着她的芳贵人和桂嬷嬷,太后直接闯了进去,跪着的人还敢拦了她不成!
太后想对了,跪着的人就是不听命于她,也确实不敢拦她,再如何,面上她是皇上的额娘,若谁敢明晃晃地打了太后的脸,便是皇上怕也不容易保住他,没人会和自己的命过不去,这跪着一地的人其实想法和吴书来大同小异,太后是该清醒了。
“皇帝,你睡了吗?哀家听芳夏说你不太好,哀家过来瞧瞧你,要召太医过来吗?”太后也不是真傻到不可救药,她今天硬闯进来,一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二来还是不离她的初衷,这个时候皇上就歇下了,那就是芳夏说的了,皇上今日情绪不好,这就是芳夏的机会,所以,她不管如何都要进来原因就在于此,当然,她不笨,一进屋,太后先说话,把主动掌握在自己手中,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关心儿子的额娘样,这样,她闯进来就先把理占了自己这边。
“额娘,吴书来没有和你说,朕已歇下了吗?”没过多会儿,弘历便沉着脸从卧室里出来,身上的一身正装衣袍显然一看并没有如弘历说的歇着了,可是,弘历说歇就是歇了。
“皇上,哀家听说你不舒服,所以过来看看你,要不要紧,还是召张诚来,哀家也放心一些。”太后却绕开了弘历的话题,绕到自己想说的这上面来。
“额娘,朕无事,只是近日事多,有些累了,所以想早点歇着,额娘也回去早点歇着吧。”弘历轻呼了口气,显然把自己的火气刻意压了下去,毕竟,她是自己的额娘,他不能把火发到她的身上。
“也好,你歇着,哀家让芳夏留下来侍候你,身边总得有个人侍候,哀家才能更放心,吴书来是好,不过总比不过姑娘家的细心,你歇着吧,哀家走了,明日再过来看你。”太后就从未放弃过她的想法。
“都给朕滚出去,朕有话同太后讲。”而弘历的火气也终于没了忍下去的耐性,在今天这样他心情要多糟有多糟的情况下,他能忍到现在已实属不易,现在,他忍不下去了,也不想再忍,索性再把话说明白一次,既然皇后也好,太后也好都要上赶着来,他也不介意把这些话说清楚,让她们好好看清楚形势。
“皇帝,你这是怎么了,哪能这样乱发火,你看芳夏眼都红了,女孩子是要拿来疼的,可不是吓的。”太后皱眉,不满弘历突然的发火。
“额娘,你就真不知道为何这宫里会有一个纽祜禄家的芳贵人吗?”决定了说清楚,弘历的火也小了,不再暴燥,弘历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闲闲地看了一眼他的额娘。
“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脸上很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却已是咯噔一声,她有些后悔了,今天其实不是她想要的机会,她不应该来的,她的儿子心情确实不好,否则,他不会这样凉性地对待他的额娘。
“额娘,你当真就一点不明白吗?也不要紧,不管明不明白,朕今天就把这话说清楚了,额娘,纽祜禄家出了一个太后已经够了,怎么能再出另一个什么呢,无论纽祜禄家还想出什么,都没有,当然若是有真本事,朕也不会埋没了人才,可要靠女人,额娘,朕就明明白白和你说了吧,不会再有了,纽祜禄芳夏从进宫到现在,朕为什么碰别人就是不碰她,额娘,您现在应该明白了吧。”弘历笑笑,心情似乎好了些,又解决了一个女人。
“皇帝,你,你,那你为什么还让芳夏进宫封了贵人?”太后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今天才认识儿子一般,言语间已然语无伦次,其实太后能有今天,不是她多有本事,而是她运气不错,雍正朝的宫斗实在少得可怜,比起康熙朝来说,雍正的后宫人少得可怜,雍正帝本身也不重情,雍正帝最多的感情都给了国事,后宫,只是他偶然想起来的东西,便是年贵妃最得宠时,雍正也从没为了一个宠妃流连后宫过,而雍正帝的皇后孝敬宪皇后因为早早失了嫡子,也失去了争斗的动力,要外因没外因,要内因没内因,这样的后宫要斗有什么可斗的,弘历的位置,只要是明眼人,都早早看出了雍正帝对弘历的器重与安排,所以,想要什么惨烈的争斗都只能想想,这样的情况下,太后只要让自己好好活着,她就是最后的赢家,而太后也不曾真正明白过何为斗,要不然现在她不会如此慌张,不会不明白,外戚对皇帝来说是多么敏感的一个词,皇帝是纽祜禄家女人的儿子,可他却只会是爱新觉罗家的皇帝。
“额娘,不是你想让个纽祜禄家的姑娘进宫来陪你说说话吗?熟悉的人好说话不是?”弘历很是故作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额娘,那样子仿佛真的是多为太后着想一般。
“哀家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太后快要站不住了,按皇上这样的说法,岂不是芳夏,不,不,是但凡纽祜禄家的女儿都别想在宫里再有任何前途未来可言!
“不是吗?那可能是朕记错了,也不要紧,总归有个人能陪着额娘说说话总是好的。”弘历丝毫不以为意,说没说过,对他重要吗。
“皇上,这哪行,芳夏那么一个妙龄女子,岂能这般害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太后最后的不死心。
“害了她?哼,额娘,能进紫禁城服侍你,是她的服气,多少人想有这福气还求不来,她不愿干,有的是人等着干!”弘历冷哼,彻底让太后清醒,皇帝早就决定了的事,说一不二,便她是他的额娘也不够格说什么。
“吴书来,送太后回屋!”话已至此,弘历自认已够明白,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嗻”于是,吴书来继送走浑浑噩噩的皇后之后,又送走了再一个浑浑噩噩的太后。
吴书来更没想到的是,今晚发生的一切将会是很多人人生的重要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