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天仙子惑
(123)天仙子惑
原来天仙子(茄科植物)是一种罕见的草药。
天仙子即莨菪。藏语称“莨菪泽”。一年或二年生草本植物。生于林边、田野、路旁等处,有少量栽培。干燥的成熟种子可入药,于夏、秋间采摘炮制。其性温,味苦辛,入心、胃、肝三经,有毒,具有定痫、止痛的功效,常用于治疗癫狂、风痹厥痛、喘咳、胃痛、久痢、脱肛、痈肿、恶疮等症。
天仙子整株是宝药,全株被有粘性腺毛和柔毛。基生叶大,丛生,成莲座状,茎生叶互生,近花序的叶常交叉互生,呈2列状;叶片长圆形,长,边缘羽状深裂或浅裂。花单生于叶腋,常于茎端密集;花萼管状钟形;花冠漏斗状,黄绿色,具紫色脉纹;雄蕊5,不等长,花药深紫色;子房2室。蒴果卵球形,直径,盖裂,藏于宿萼内。花期6~7月,果期8~9月。常生于山坡、路旁、住宅区及河岸沙地。根、叶、种子都可入药,含莨菪碱及东莨菪碱,有镇痉镇痛之效,可作镇咳药及麻醉剂。主要生长华北、西北及西南地区,南方极少有,布家寨虽是南方比较北方向,山高地险,有点北方气候时息,但也是很难长出天仙子的。
友庆门前石板旁注定长出一株天仙子,农村里屋前房后长些野花野草再正常不过了,全村人除了友庆三叔外,再也没谁认得这株草是天仙子,友庆爹也不认识,友庆爹发现了这株天仙子却视为宝贝,因为花仙子成长过程中会散发出一种气味。这种气味闻后会产生神经麻醉产生幻觉,特别是友庆爹抽烟枪后,这些气味随烟雾吸进喉管。更让他产生迷迷幻觉,幻觉中让他看见他的老爱妻——友庆他娘!但他本人不知道这是幻觉。只知道自己遇到爱妻,爱妻显灵了,便宜把这事收藏于心底,自娱自乐,不告诉任何人……
友庆爹在这株天仙子上找到寄托,认为这株天仙子就是他老爱妻的化身,他每天天破晓就起身,开门出来给天仙子浇水。轻轻用指头在天仙子旁边松土,把友庆买给他的补品小心翼翼地埋下去……天仙子一般只能长七八百厘米,在友庆爹的照料下,这株天仙子竟然长出1米多高,粗壮美观,枝叶茂盛,粘性腺毛饱满。
友庆爹每天早晨忙完给天仙子浇水松土就坐在石板上,抽烟枪,眼前就幻化一片美景,他的老爱妻就飘然而来。坐在他身边,陪他“自言自语”聊天,亲热地为他装烟枪、点火、拍肩膀……这是老爱妻健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子的绝顶美事!
难怪老头子经常不吃不喝痴痴地呆坐在石板上。经常自言自语让人莫名其妙……
现在天仙子被友庆三叔给摘去了,而且做成了膏药,友庆他爹早晨醒来后,能不悲伤吗?不仅仅是悲伤问题,会打击他的精神,让他的精神大支柱轰然倒塌的,会要他的命的!
事不宜迟!赶紧再去找疯婆子,现在只有疯婆子这边有点希望,没多余时间犹豫。没多余空间选择啦!
三叔带着友庆、丽仙,叫友庆指路。上山去求疯婆子……
友庆带三叔上山来,找到那棵松树。口中念叨:天地有情,老松有德,请帮我找到疯婆子吧!
一阵阴风大作,疯婆子哈哈大笑现身而至,三叔与友庆、丽仙齐跪地四拜,三叔哭诉,孩儿不孝,不知拔了门前的天仙子去入药会害了大哥性命……现在天仙子已经毁成膏药,求妈妈作主,从别的地方移植一株过来……
疯婆子马上阴下脸,额头发黑,摇头晃脑叹息:天意!天意哪!我住在布家寨大半生,从来没发现布家寨哪寸地上有长天仙子,依布家寨这种气候是不可能长天仙子的!直到你下午拔了那棵天仙子,我才发现我此生唯一发现的布家寨有天仙子,我也不知你从我药典上学识得天仙子模样,也料想不到你会拔了去……天意,是天意,友庆家老爷子难逃此劫啦!我刚刚试过从北方移植天仙子过来,去栽在友庆门前,没有用!用尽什么办法都不能成活!
三叔说:妈妈天上的白鼍蜂窝都摘得下来,移植一株植物就有这么难?
难难难!老身纵然有孙行者七十二般变术,也难违天意,也变不了土壤气候!疯婆子叹息说。
三叔说,那我就把妈妈采得的天仙子都拿来制成药丸,让大哥天天服用同,这样能救得大哥性命吧!
疯婆子摇摇头说,没有用的!天仙子在成长中散发出的气味引诱人进入一种境界和服用天仙子药丸是不一样的,服用药丸只能止痛,可以产生幻觉,但思维幻境不一样啦!而且经常服用只能让人昏迷不醒也不能达到意念某种幻想的境界……
三叔哭泣说,完了!妈妈快快想想,还有如何办法?
疯婆子也泪流满面说,没办法啦!天意!天意难违啊!你们还是回去准备后事吧!
……
三人艰难地拜别疯婆子,来到家中,天已经蒙蒙亮了。
三人都很害怕,去老爷子房间看了一下,老爷子好好的,正在打鼾呢!幸许这是奇迹,自己各自紧张而已。
这时,布宝儿也醒来了,正哭着找妈妈,丽仙赶紧去抱了,丽仙说,天亮了,三叔就在家里过早吧!
三叔嗯了一声,坐在大厅沙发上抽烟枪。
丽仙让友庆抱宝儿,宝儿却哭着不肯让友庆抱,丽仙只好找来背巾,把宝儿背上,进灶堂做饭。
不知是友庆他们说话吵醒了老爷子,还是老爷子起床的时间到了,老爷子起来了,也不向友老他们打招呼,也不洗脸刷牙,就拿着烟枪抽了起来。以前老爷子很少抽烟的,自从友庆娘去了后,老爷子就开始抽烟枪……
老爷子边抽烟枪边迈出大门走向门前的石板。老爷子把烟枪在石头上敲了敲,重新装上一炮。抽了起来,边抽边在石板旁边找……
友庆忙过去问:爹!你在找什么呢?
老爷子突然扔掉烟枪,大声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悲壮欲绝……
友庆连忙过来扶他问:爹!哪儿不舒服!
老爷子哭得更厉害,呜咽着说,你娘不理我了,你娘走了!你娘走了。你娘走了……
友庆不知所措,三叔也过来问怎么啦?
丽仙听到老爷子的哭声,也背着宝儿跑出来看。
老爷子跪着在石板旁边哭得惨状兮兮,友庆和丽仙去拉也不起来……
一会儿,老爷子口吐白沫,浑身抽筋,身子颤抖如筛糠,友庆连忙扶老爷子坐在石板上,老爷子却躺下身来,手舞足蹈。乱喊乱叫,一会儿说,你娘又来了。一会儿说你娘不理我了,一会儿说,我要和你娘去了……
友庆害怕极了,三叔说,快!快把他扶到祖厝大厅去,丽仙赶紧去祖厝大厅搭床铺……快叫人来!
三叔一边打理一边喊叫邻居,在家的五邻六舍都围了来……
邻居帮忙丽仙去祖厝搭好了床铺,友庆要背老爷子去祖厝大厅,老爷子乱踢乱滚。死活不肯去。三叔说,要不然就弄到自家厅里去……
老爷子也不去……
老爷子在石板上乱踢乱滚一会儿。就断了气。
友庆和丽仙跪着哭得死去活来,老爷子却再也不理他们啦!
老爷子躺在石板上。手脚伸直,面带笑容,不知哪时候口边的白沫自己擦得一丝不留,走得很安祥。
友庆要把老爷子弄去祖厝大厅,三叔说,不行的!在屋外去世的不能再入厝,这是规矩!老人上五十岁要老去,可以在要去前搬去祖厝大厅上,没上五十岁的连大厅上厅都不能上,只能放在下厅,而且要还有一口气的情况上搬去的,如果搬去了,又活过来了,要自己走出来才行,子女不能随便把他弄回房间里的……而在屋外断气的,无论岁数多大,都不能再进大厅的!连下厅也不能进,最多只能在祖厝屋檐下摆灵堂……
友庆哭着说,在我自家别墅前去的,就在我自己的厝埕范围内,我把他搬到自家别墅里,与别人无关,这样总可以吧?
三叔说,不行的!绝对不行!邻居长辈也来劝说。
友庆气愤地说,我自家的别墅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与别人有何干系?搬!
三叔说,我说不行就不行!放肆!这是规矩,不仅是我们布家寨的规矩,整个罗香市都是这个规矩,你要造反吗?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行,你自己处理后事,所有人都离开这里。
亲房们也劝友庆不能这样子。
亲房们帮忙,要把老爷子的遗体弄到友庆别墅屋檐下安灵堂。
三叔建议说,依我看老哥他喜欢这块石板,就让他躺在石板上,水被拿来盖了,就以这块石板当灵床,用帆布从别墅门口那边拉过来,弄个不见天的灵堂,这样把别墅连起来,既像在屋子里,也符合规矩。
亲房们觉得三叔建议有理妥当,就赶紧行动起来,去祠堂里拿来一大卷帆布,搭起灵堂。
“老人倒下山,家伙任人搬”这是罗香风俗习惯,亲堂都围了过来,整个布家寨不是一亲就是二亲三亲,在家的人都围了来,麻子婶,布黑三的老婆等也都来了,当然少不了布氏簇长老布什。
老布什一来,指手划脚,布置规划,开了别墅后门作为人进出别墅里,前门封了起来做灵堂的后幕。指使人从祠堂里搬来移动铁架子屋,摆好桌椅,在别墅旁支起临时“鸡母灶”,把村里的厨公叫来,打发人到镇里办菜,另打发一拨人去备办丧事七料,打发友理在家的堂侄到灵堂唱厅(哭丧)。一时,吵闹声,哭叫声响彻云霄,整个布家寨热闹了起来。
三叔却在一旁说,老人早上走好!早上走舍不得吃饭,是要把饭留给子孙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