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非法同居
几日来,被关在小小的审询室里,我心怀戒备,精神紧张,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早困得不行,我往沙发上一靠,只一会儿便呼呼睡去。
不多时,有人推我,“苏老师,洗洗再去睡吧!”
睁开眼,正是那警花,已洗罢澡换上了那套新秋衣秋裤,一身粉红,紧紧地绷在身上,站在我面前,眼波流转,湿漉漉的长卷发披肩,香艳无比。
“太困了。见笑。”我起身准备去洗澡,那警花看我又穿在了身上的湿衣服,不由掩嘴而笑,“嘻嘻,苏老师还真是守身如玉啊!”
我没有理她,扭身进了洗手间,反插上门,脱去衣裤冲洗起来。几日来的疲惫和顾虑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浑身清爽自在。
擦干身子,我才想起,原来我那套秋衣裤没有带进来,看着自己那又脏又湿的衣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套上去了。无奈,我将门拉开一条缝,冲门外叫道,“哎,帮我把秋衣裤递过来吧!”
那警花嘻嘻笑着凑过来,“我可不叫‘哎’,我姓齐——”
“哦哦,齐小姐,麻烦你把衣服递给我吧。”这个时候做自我介绍,我哪有心思听,急忙打断她。
“听我介绍完嘛,我姓齐,叫妙,以前还是您的学生呢。”
我可对她这个学生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般光着身子透过门缝听她自我介绍实在不雅,我无奈地说道,“好好,齐妙同学,你先把我的衣服拿来,我换好衣服咱们再交流好不好?”
“哈哈,好的苏老师。”齐妙见我称她同学,似乎觉得好玩,笑着转身去取我那一套秋衣裤去了。我长舒一口气,心想,若她在这般罗嗦下去,我真就换上那套湿衣服出去了。
齐妙拿过衣服,我将门缝开大一些,身子躲在门后,伸手去接。不想那齐妙借我接衣服的时机,身子一挤,竟也从门缝里挤进了洗手间。
“你,你做什么!”我吃了一惊。虽然不至于怕**,但她这一举动也着实突兀。
“苏老师,没想到您这般纯情啊,您越遮盖得严实,就越勾起我的兴趣。”齐妙边说,边狡黠地笑着,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我的光身子。
我大窘,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秋衣裤,然后抓起她,猛地往外一推,把她推出了洗手间。我反锁上门的同时,只听得外面“嗵”的一声,接着是她“哎哟哎哟”的叫声。看来她被我推倒了,似乎摔得还不轻,我刚才一则是着急,二则在心里总觉得她有一身的好功夫,所以劲用大了,差不多使出了七八成的力气。
“你没事吧?”我隔着门问道。
“哼,被你摔死了!好心没好报!”是齐妙嗔怪的声音。
我赶忙换好秋衣秋裤,推门走了出来,看她还躺在地上,生气地瞪着我。
“不好意思,你没有伤着吧。”我蹲下身问她,“哪里疼?我看看。”
“这里疼,你敢看吗?”齐妙指了指自己的屁股。
“别开玩笑,你到底伤着没?要是伤着了,咱们得包扎一下。”我见她倒在衣柜的旁边,那衣柜是不规则的结构,有不少棱角,我担心她碰到那棱角上碰伤了。
“谁和你开玩笑了!”齐妙赌气地爬起来,背扭向我,“哗”一下将秋裤拉下来一截,露出半个白生生的臀部。
这丫头,还真是奔放。在她的臀部扫了一眼,没想到上面还真的流血了,破了一层皮。我忙问她,“家里有没有酒精?”
“我哪里知道。”齐妙恨恨地说道。我一想,让她找还不如自己找,于是在房间里四处拨拉起来,最后竟然找到了一小瓶酒精。我又从那些新棉被里撕出来一些棉花,来到齐妙面前,递给她,“快,消消毒,别发炎了。”
“我自己没法擦!”刘妙不接。
我一看,她自己消毒确实也不方便,于是,也不顾及那么多了,冲她道,“扭身!”齐妙乖乖地扭转身子,我拉下一些她的秋裤,看那伤口。伤不重,但流了不少血,秋裤上也沾了一小片。我用酒精棉处理好伤口,重又小心地替她拉上衣服,这才长舒一口气。
“谢谢!”齐妙转身道谢。
“不客气。”我本想向她道歉,但一想,我又有什么错,还不是怪她自己要“非礼”我!一想到“非礼”,顿觉可笑,搞得我倒成了个大姑娘。
“你笑什么?嘲笑我吗?”齐妙气呼呼地说道。
“不敢。”我道,“现在可以聊聊了吧?你为什么要救我?”
“不为什么,就是因为喜欢你。”齐妙大大方方地看向我。
“荒唐,我们素昧平生,你这喜欢从何说起?”我自是不信。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曾是你的学生!从那时起,我便一直暗恋你。所以当发现你被抓了,我就不假思索就想着要救你。”
我仍不信,道,“你哪一届的?我怎么没印象。”
齐妙哂笑,“你当时那么冷傲,我这样的小女生自然难入你的法眼。”
“你到底哪一届的?”我又问了一遍。
“2003届的。”齐妙答。
这倒也有可能。一转眼数年过去了,我作为体育老师,本来就与学生打交道不算多,再加上当时也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心气比较高,对那些小女生们倒还真留意不多。
“唉,你这是何苦呢,我本来也罪不至死,你这样一劫狱,恐怕把你也搭进去了,让我如何对得起你。”至此,我才觉得欠她的这份情倒真是太大了。
见我动情,齐妙也改变了态度,一幅敢作敢当的样子,“苏老师,我不后悔,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暗恋你都快走火入魔了!可惜当年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暗恋你,争着你给写情书,所以我也就不显眼了。”
齐妙如此一说,我倒也回忆起了一些往事。当年确实如她所说,我还挺受学校的女生们欢迎,不时地收到她们的情书,一则我对这些小丫头们确实没兴趣,二则,自我和小韵分手后,上班之余,一门心思全投入到野生动物保护中去了,感情这扇大门关得死死的,收到的情书看都没看就全烧了。
“那你下一步怎么办?”我问她。
齐妙想了想,“没别的办法,咱们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看看风头再说。这里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过来,苏老师尽量放心。”
我哪里能安心一直住在这里!我看着她,“不行,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外面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呢。”
“什么事都要先放下,现在只能先避风头。苏老师你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吧?还是看看电视吧。”齐妙道。
我打开电视,在兴元市的几个频道里播着滚动新闻,无一不是在通缉我和齐妙。我现在多了三个身份:发布假药方损公肥私的骗子、杀害赵发财的嫌疑犯、打伤警察的越狱犯。而齐妙则是执法犯法的嫌疑劫狱犯。
我苦笑,我这下倒真是百口莫辩了,自古好心不得好报啊!我还好些,冤屈终有洗清的时候,可惜齐妙却因这一举动,可能就断送了前途。
想至此,心中感念,看着齐妙发自内心地说,“齐妙,真的特别感谢你!以后需要我的地方,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妙大笑,“那又不必,我能因此和苏老师同住一室一段时间,也就无憾了。”
齐妙口口声声说为爱救我,我自忖自己虽也有些女孩喜欢,但决没有这么大的魅力,使一个毕业数年后的学生仍念念不忘,甚至舍身相救,心中总觉得她还有别的目的,但一时也想不出头绪,只好装聋作哑,一边表示感谢,一边偷偷打量着她还会有些什么举动。
那齐妙除了言语有些夸张,行为有些放浪之外,倒也看不出别的苗头。我不由又疑心自己多虑。
想不到的是,这套小房子里柴米油盐却也很齐备,齐妙行为虽夸张些,但厨艺不错,一日三餐,她变着花样地做,我则没事就守在电视机前,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截止目前,兴元市的瘟疫已经彻底解除,多亏了兴元市医院里一位叫吕道的主任医师的一剂良方。吕道从此升官发财自不在话下。动物乐园也曾被报道过,里面的所有流浪狗情况很好,由黄梅大姐暂时管理着。而我的动物医院已被查封,财产账号全部被冻结。
别的都还好说,只是雪异雪非没半点消息,着实让着揪心。偏偏那齐妙极不规距,言语调逗,动手动脚的,让人生烦。只因为念她相救之恩,但凡能忍我也就忍住了。
晚上睡在那不曾谋面的新郎新娘的婚床上,总不由想入非非,做了许许多多模糊的梦,梦里我也骑高马披红布,迎娶回我的新娘。新娘肤白如雪,眼波似水,冲我温柔一笑,胜却人间无数。每每梦中笑着醒来,再细一回味,那梦里的新娘,既似雪异,又像雪非,一想起这姐妹俩,不免牵肠挂肚,再难入眠。
此一分别,我终于明白,对雪异雪非两姐妹,我真真是有了爱情。
这一日,睡得正香,朦朦胧胧的,似乎和雪异在缠绵,心动之余,不由惊喜,“莫非我惹上的这诸多麻烦只是一场梦吗?莫非我和雪异雪非还快快乐乐地生活在帝农山庄的别墅里?”这一高兴,立即清醒了过来,却发现仍躺在这陌生的小房子里,我不由失望。然后那缠绵时的感觉仍在,怎么回事?有唇在我的腿上轻轻地吻着,我吓了一跳,不假思索,抬脚踢了过去。接着只听得“啊”了一声,是齐妙的。我呼一下坐起,一看,齐妙气呼呼地坐在床头,捂着左眼。
“怎么回事?”我拉开她的手,赫然一个青眼窝。
“哼,还不是你踢的!”齐妙生气地说道。
我一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想笑,该!谁让你睡觉时不老实来着。
“笑什么笑!”齐妙冲我吼道,“还不帮我揉揉眼睛!”
我忍俊不禁,哈哈笑着进了厨房,煮了一个鸡蛋,剥去皮,放在齐妙眼上轻抚。
“哼,跟你在一起,净受伤了!”
“所以我睡觉时,你一定得老实些,否则出什么问题可怪不到我。”我笑道。
“我怕什么!”齐妙不服。
没办法,这小房子里除了一张床能睡外,再无能眠之处,我们两人只有挤在这张双人床上。我尽量靠边睡,但齐妙总是往我这边挤,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学祝英台在床中间放一碗水吧?
和齐妙的肢体冲突不断,有时醒来,齐妙不知何时已爬在了我的身上,我第一反应就是将她扔了出去;有时候睁来眼,发现她正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我赶紧推开她,又总把她推到地上……如此几天下来,齐妙伤痕累累,愈发对我又气又恨,对我由最初的好感、想在身体上接近我,变成了完全的恶作剧和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