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嫁

第八十七章 嫁

宁皇与白君泽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以通敌叛国之罪夺取白君泽一切殊荣。白君泽算是保住了半生名誉。白君泽一死,神司府很快便易了主,坐上神司位子的是从宁皇心腹,此人从未在众人视线中曝光,因此众人并不知晓他的名字,但是若说出一些有名的事迹来也是能让众人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这人!

只是这一切与花色并没有干系。

白君泽一死,花色便回了林府。若说花色被囚一事与宁皇丝毫没有关系,只能说自欺欺人。但是若要说出个证据来……也只能叹息一声。

花色回了林府后林兮之便与花色长谈了一番,林兮之也没有隐瞒花色,将宁皇要至白君泽于死地一事,与自己奏本弹劾一事原原本本的说与花色听。

花色也无甚反应,只是点头道:“左右是实话,这般也算是报了父母之仇。”

白君泽却是一愣,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我们双亲……二老是自戕而死。我回去过一趟,在我们小时候埋东西的地方找到一封信,他们二老……是不想连累我们才……”

花色却是不信林兮之的话,强扯出一抹笑道:“哥哥莫要安慰我了,人都已经死了,我便不会再多想……我累了,先回去了。”

说完竟是逃走一般匆匆离去。林兮之哪里不知道花色是在逃避?当下深吸一口气,眼里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之后花色大病半月,等身子稍稍好些的时候,白君泽早已入了土。春久与香悦虽然没有刻意在花色面前说这些,但是林府新来的丫头、小厮们却时不时凑到一起说些闲话。

听说神司府入住了新人。那人风姿卓越,比起故去的白君泽并不差多少。且年岁与当年的白君泽相当。实在不好分出个胜负。

又听说皇后白芷有了身孕,宁皇大喜,又是一番酒宴娱乐。朝上大臣几多都参与了那场宴会。

还有白疏谨又上了战场,说是邳国。不,自从薛谨然登基之后便改了国号,如今以薛姓作为国号。薛国皇帝与白君泽交好,听说白君泽死去,派使臣前来问清缘由,但是宁皇拒绝接见。惹得薛谨然一气之下频频骚扰宁皇边界。眼看两国又有开战的架势。

这些也就是在短短一月内发生的,众人依旧有着自己的日子。哪里还有人会想起来曾经有那么一位斐然的神司?

金秋十月,花色又是在这个季节披上嫁衣。不如当年风雨交加。今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天气。秋木析对花色也是看中,这场婚礼也算是国丧以来最为喜庆的一件事了,比之那日宣布新的神司上位还要热闹些。

秋木析毕竟是世家人,世家爵位恢复后,秋木析的身份便不可同日而语,且他又做了一些对于百姓们来说大快人心的事来。民间传说,一些贪官如今见了秋木析都是绕着道走的,这般传的神乎其神的谣言更是让百姓们对这场婚礼充满期待。

相比之秋木析,花色的名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民间也传开来。大抵不过是赞美之词,花色也是听到过的。猜想大概是秋家觉得花色以前侍过人,怕损了颜面,因此才故意为之吧。

圣旨下的仓促。花色闭门不出的半个月内秋木析几乎马不停蹄地忙着内外事宜。听春久说,秋木析也是有心的,时常为了敲定婚礼一些事项几进林府大门。最多的一次,一日来了四次,可见其诚意。

这些话花色每每听了也只是颔首,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这些并不值得说道,秋木析娶自己,便是与林家结姻亲,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花色虽说没有刻意去想。但是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因此觉得秋木析这般实在不值得说道。

花色出嫁那日子环与红秋都是过来陪着的。春柳因为怀着身子不便请了管家过来亲自向花色道歉并送上祝福,礼物送的是一细长的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枚木簪,花色知晓那是春柳亲自刻得,便嘱咐将簪子束在发里。伺候的喜娘应下,待花色梳妆完毕便去了外面。

余三人在房里的时候,子环替花色理了理嫁衣,道:“恭喜姑娘与秋公子结秦晋之好。”花色见她诚心实意的,一时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红秋也是上前道:“恭喜。”

这句话今日已经听过很多遍了,花色此时实在是笑不出来。那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都是颇为无奈。

花色自是看到了,心中想的却是那日白君泽故意寻死,自己亲手将匕首送进他胸膛一事。这件事如今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花色并不想触碰那一日的记忆,刻意忍着不去想。

如今看见这二人真心实意祝福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她们了。

好在这样的情况不用维持太久便听到外面一阵鞭炮声。喜娘此时也进了门喊了声:“姑爷来了,小姐快快做好准备。”

此时林兮之也是进了门,手中也不知道拿了什么塞进花色手里小声道:“秋木析已经有了孩子,你嫁过去便是他的母亲,做母亲的总不能太失礼才是。”

花色已经覆了盖头,看不见众人的神情,只好低着头摩挲着林兮之递过来的小小荷包,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喜娘见此才道:“新娘子再不出去便失礼了,林大人是兄长,背妹妹出门吧。”

林兮之应下,半蹲在花色面前道:“上来吧。”

花色视线向下便看见哥哥清瘦了许多的背,一时感概万千。等趴上哥哥的背时,也不知怎么的便落了泪。滚烫的热泪滴到林兮之背上,林兮之一僵,而后用邳国话道:“又不是小孩子了,哭什么?以后若是有不顺心的地方尽管回来便是,哥哥替你出气。”

林兮之说完,花色更是哽咽出声。这些日子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终于释放了出来。林兮之也没再理她,知晓错过吉时不好,背着花色抬脚出了门。

余下的花色实在不甚清楚,毕竟是在花轿里面,外面一路的嘈杂声不算,花色自己一直都是情绪失控的状态,哪里能安心做个新嫁娘?

花轿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花色只记得一阵闷声,而后便有人掀了帘子伸出修长的手来握着花色的领着她走向大厅。

花色还是有些失控,泪水也是往下直掉。那只修长的手上也是被滴上泪水,主人虽是身形一顿,但依旧坚定地握着花色的。

司仪唱了一些繁长的贺词,花色等了许久才被人力道带着跪下去拜天地。这样的场景比起当初自己只身出嫁时候好的太多,可是心情却是完全不同。

那时候带了些忐忑,带了些无畏,更是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如今却是除了心灰意冷,实在找不到旁的形容词了。

繁杂的程序完成后,花色被喜娘搀着进了新房。新房又有新房的规矩,挑盖头、合卺酒……秋木析倒也贴心,知晓花色如今的模样不适合见人,只留下香悦与春久二人伺候花色,其余的一律请了出去。

等众人走的差不多了,秋木析才道:“先不急,我去前厅待客,你先歇息吧。”

春久与香悦倒是觉得这新姑爷待姑娘不错,花色却是依旧不为所动。哭了一路,如今眼睛有些浮肿,妆容不用说肯定是花了。春久与子环二人又不敢替秋木析掀了盖头,干脆打了热水用帕子替花色洗去一脸的铅华。

宾客盛兴而归时候已经亥时一刻了,花色倚在春久的身上发着呆,听到喜娘的声音传来才坐直了身子。

新郎官与喜娘一同而入,说了一些吉祥话请新郎官挑开花色的盖头。盖头掀开的时候花色明显听到喜娘倒吸一口气的声音。随即嗫嚅道:“妆……妆容……”

秋木析却是丝毫不介意,摆了摆手道:“这般也好,喜娘继续吧。”

之后便是合卺酒,苦味喝进嘴里便是实实在在的有苦难言。二人浅浅抿了一小口后喜娘又催促着二人坐在床榻上,而后系上两人的衣袍又是说了一些吉祥话才功成身退。

春久与香悦二人也是识趣的就要退下去,却被秋木析喊住道:“备些热水再备些吃的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道了声是便退下去,心里对着新姑爷却是满意的,至少是个知道疼人的。

只余二人的时候,秋木析叹了一声气道:“怎的就哭成这般模样了?”说着抬起花色的下巴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

花色先是一僵,随即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药香味这才正眼去看秋木析。

今日的秋木析与以往的秋木析总觉得有哪里不同,但是又看不出来。正想着有人推门而入,道:“小姐、姑爷,先填填肚子……”后面的话在看到二人的姿势后便成功噤声。

花色一愣,随即推开秋木析端着自己下巴的手就要站起身来。只是二人的衣服如今是系在一起的,花色一时忘了去,险些栽倒,好在秋木析及时伸手将人稳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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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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