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 答应你

第九十二回答应你

春节将至，elaine一家回了京城。

乔薇雅和舅舅一家人住进了建好的澹台花园。

澹台花园的后期建设，是澹台家自己做的，现代化的安保设施，让澹台花园有了安全的保障。

那些书籍，又放在了原来的地方，就像澹台安邦离开那年一样，书房里每一个角落，都能唤起他关于父亲的记忆，每每思及父亲，他的心，就会被悲伤牢牢的占据。

乔薇雅本来想回到自己家住，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极力反对，正好林婶老家的亲戚来b市打工没地方住，乔薇雅就把对面的房子腾出来两间，让他们住，然后象征性的收了一些房租。

彤彤已经习惯了一大家人住在一起，她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澹台世孝的小女儿澹台子晴和她同龄，两个孩子，很快成了这座大宅里的百灵鸟，每天叽叽喳喳，给一家人带来无尽的欢乐。

这天，乔薇雅刚刚回到家中，还没有停好车，电话就响了起来，停好车，乔薇雅拨了回去。

陶医生告诉她，萧珊生了，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收了刺激，早产了，生了一个男孩，婴儿的状况很不好，现在在保温箱里。

老太太就在医院里照顾萧珊，她已经让人录了像，等他们出院以后，她会把这些证据交给诸葛律师。

谢过陶医生，乔薇雅挂了电话，结果是她早就知道的，不过是发生了小小的变化。

上一次，萧珊并没有早产，那个孩子刚出了满月，老太太就迫不及待的到她们的住处，拿着孩子的照片炫耀，看着邻居异样的目光，彤彤更加沉默了，后来，乔薇雅只好搬离了那个地方。

澹台安邦在二楼就看到了乔薇雅，看到她的脸色不对，他赶紧让妻子下楼。

推门进了客厅，乔薇雅看到舅妈坐在沙发上，笑着打了招呼。

“薇薇，心里有事？”

乔薇雅点点头，牵强一笑，“舅妈，我先去换一件衣服，一会儿下来。”

乔薇雅上楼换过衣服，开门出来，看到彤彤和子晴正半开着门露出小脑袋看她，乔薇雅走过去拍拍两个人的脑袋，“你们俩在干什么？”

彤彤摆摆手，“妈妈，你下班了，我们俩在玩，没事的。”

乔薇雅笑了笑，让两人好好玩儿，就下楼去了。

临到年关，每个人都很忙，澹台路易和澹台世媛在沪市，澹台世铭在非洲，承诺除夕夜之前肯定回来，澹台世文父子虽然在b市，却是最忙，想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很难。

和澹台家的人最亲近的，是飞机。

乔薇雅下楼来，看到舅妈正在泡茶，笑道：“我来吧。”

乔薇雅专门学过茶道，所以泡起茶来，颇具韵味，对于茶道的见解，也胜人一筹。

一段时间相处之后，舅妈越发喜欢这个外甥女，以至于澹台世媛每次回家看到母女俩相处的一幕，就嫉妒得连声大叫。

“小薇，你好像有心事？”

“嗯，舅妈，萧珊今天生了，陶医生给我打来电话，生了一个男孩。”

“好像还没有到日子呢？”

“不知道，听说是受了刺激。”

“小薇，你不是已经放开了吗？不要受这件事影响，你的生活，是向上的，反观他们现在，就算是生了男孩又能怎么样？不管男女，重要的是孝顺，否则，还不如不生，你说呢？”

乔薇雅点点头，“舅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没事了，您别担心。”

“嗯，小薇，人要不断往前看，我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说一句话，名利不宜滥得，困穷耐者回甘。你看萧珊，得到了那些不属于她的名利利益，终究不是又被人收回去了吗？”

乔薇雅笑道：“舅妈，我都明白的，马上就过年了，我不会让自己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对了，吃过饭，我要出去一下，q县的朋友送了我一箱海鱼干，在林叔家放着呢，林叔让我过去取一下，等拿回来，我给您露一手。”

台老夫人笑了，“小薇，自从我们回来，你舅舅的肚子都大了一圈，他说，我这一生拍马都赶不上你了，你的几个嫂子，没一个会做饭的，你舅舅说，以后谁要想娶你，必须住进家里来。”

乔薇雅红了脸，轻声道：“舅妈，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吃过饭，乔薇雅骑自行车去了林叔家，取回了东西。

骑车回来，到了花园大门外的路灯下，影影绰绰看到一个人，正在背朝着她向里张望。

乔薇雅看了一眼，马上认出那个人就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老太太。

乔薇雅并不想理她，支上自行车，准备开门。

老太太听见声音，转过头一看，路灯清晰的照见乔薇雅的身影，虽然她戴着帽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老太太还是认出了她。

乔薇雅懒得理她，快过年了，舅妈说得对，要保持好心情。

老太太得意洋洋的走了过来，“乔薇雅，你个贱人，以为住在这大宅里面就是贵人了？告诉你，我现在有孙子了，我们贾家马上就能翻身了。”

老太太的声音又高又尖，恨不得一条马路上的人都看向了她。

乔薇雅冷冷一笑，“老太太，你的儿子出来了？”

“你！”老太太语塞，想起前仇旧恨，指着乔薇雅的鼻子骂道：“要不是他爸拦着，我早就找你来了，你个贱货，你害得我儿子闺女都进去了，你不得好死！”

澹台花园的围墙高达四米五，而且高墙上每个角落都安装了报警监控设备，一般人很难从外边看到花园里面的景致，而且，澹台花园还有一个后门，平日里，车辆的进出都是走后门，因为后门可以直接上大路。

老太太今天来，实在是赶巧了。

乔薇雅一边推自行车进去，一边说道：“老太太，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吗？现在还是那句话，我乔薇雅和你们贾家势不两立，到底是谁不得好死，谁遭报应，你心里有谁，人在做，天在看。”

老太太噌的一下，跟着乔薇雅窜进来。

乔薇雅着实吃了一惊，这老太太想要做什么？

“乔薇雅，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儿子闺女都进去了，你就得意了，我们家也请了律师了，我儿子不会有事的！你就等着报应吧！”

老太太的声音惊动了刚刚进家的澹台世文父子二人。

子谦第一个跑了过来，“小姨，这人是谁？”

“是个疯子，子谦，把她轰出去!”

“轰我出去！你个贱人，你以为这是在美国，别忘了这谁的天下，谁的地盘！”老太太轻蔑的叫了起来，他们家老头子说了，儿子的事情，正在想办法，上诉之前，一定把儿子弄出来，只要花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只是有一点，不能再出去闹了。

若非是萧珊给她生了孙子，她也想忍着不来，可她实在忍不住了，于是趁着晚上没事，过来看看，谁想真的碰上了乔薇雅。

乔薇雅看了一眼想要动手的子谦，赶紧喝止，犯不着跟一个无知的老太太动手，这种恶人，不是子谦能对付的。

就在乔薇雅拉开子谦的那一刻，老太太已经故技重施，倒在地上，大声哭嚎起来。

乔薇雅看着老太太穿着蓝色的警服棉袄，觉得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老太太，如果你不起来，我现在就报警，看到上面的摄像头了吗？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录了下来，我们家人根本就没有靠近你，这种把戏，总是玩，就没意思了，你不是来炫耀你生了一个孙子吗？现在还不赶紧走，去看着你的孙子。哦，对了，我还没有恭喜你。”

听了乔薇雅的话，老太太的视线果然转向了高墙。

澹台世文和老夫妻俩已经走了过来。

澹台世文紧走两步，来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上下打量老太太之后，冷厉的斥道：“快走！我们澹台家不欢迎你，下次再闯进来，我们会报警！”

老太太拍拍身上的土，梗着脖子说道：“这种贱人住的地方，我还不稀得来呢！”

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澹台安邦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外甥女，怎么会忍受得了她数年，这样的人家，真是恶劣到了极点。

关上大门，子谦搬着鱼干，一家人走进客厅。

舅妈低声道：“小薇，彤彤奶奶怎么是这种人？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乔薇雅苦笑，“她只想着孙子，觉得有了孙子，他们贾家才不会断了香烟后代。”

众人不住的安慰乔薇雅，希望她的心里不会因为老太太的突然出现而产生阴影。

乔薇雅已经不在乎这些，当初之所以不离开贾庆一，是不想让女儿失去家庭，像她一样孤独，如今，彤彤的情绪一直很好，家庭教师说，她和子晴比起来，还要更活泼一些。

乔薇雅确信，贾庆一带给她的负面影响，已经很低了。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澹台家所有的孩子，都回到了大宅，乔薇雅还是第一次感受如此热闹的除夕夜，即便是外公他们在世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温馨场面。

众人都在一楼大厅守岁，彤彤打了一个哈欠，对乔薇雅说道：“妈妈，我困了。”

澹台安邦笑道：“彤彤，你让舅公准备的大红包，舅公可是准备好了，你要是睡着了，红包可就没有了。”

彤彤摇摇头，“舅公，我真的困了。”

乔薇雅只好带着彤彤先上楼。

彤彤回到自己的房间，乔薇雅等着她冲澡之后，帮她吹干了头发，又看着她进了被窝，这才开了床头的小灯，悄然退出了房间。

彤彤在乔薇雅关上门的那一刻，陡然睁开了眼睛，听了一会儿动静，确定妈妈下楼了，这才坐了起来，拿起了床头的电话。

远在美国的鲍默接起电话，吃了一惊，这个国内的电话号码，很少会响。

接通以后，鲍默更是惊愕失声，“彤彤！”

“鲍叔叔，过年好。”

“彤彤，过年好，你怎么哭了？”鲍默看看手表，现在是国内的晚上11点钟了。

“鲍叔叔，怎么办？我想我爸爸，可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妈妈会伤心的，鲍叔叔，你能帮我吗？我想见见我爸爸。”

鲍默陷入短暂的沉默，出院以后，他几乎没做停留的就逃回了美国，鲍主任夫妻已经在元旦的时候退居二线，就在省城养老了。

叔叔怕他每天扎在实验室不会照顾自己，强令他每天回家睡觉，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叔叔的眼皮子底下。

“叔叔，你在听吗？”

“在，彤彤，我……我现在出差，可能回不去，彤彤……”

彤彤哭了起来，“鲍叔叔，我还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会帮助我的，刚才我看到舅舅和子晴姐姐，真的好难过，我只是想过年的时候见一见爸爸，对不起，叔叔再见。”

“等等！”鲍默深吸一口气，“彤彤，我过两天回去，你初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好吗？”

彤彤破涕为笑，“鲍叔叔，你没有骗我吗？”

“不会。”顿了顿，鲍默问道：“彤彤，为什么会找叔叔，别人不可以吗？”

“因为我相信叔叔不会出卖我，我虽然很想见见爸爸，可是，我也不想妈妈伤心，那天我都听到了，那个……那个狐狸精给爸爸生了一个儿子，奶奶还跑到我家来闹，我恨死她了！”

鲍默柔声的安慰着彤彤，并答应她，初六的时候，肯定会带她去看贾庆一。

挂掉电话，彤彤安心的睡了，可鲍默却怎么也坐不住了，思忖片刻，他下定了决心，定了回国的机票。

鲍默回到家中，鲍主任夫妻都不在家，他们去了海南度假。

鲍默想了想，开车回了b市。

程绍听到门铃响，开了门，“鲍默，你怎么回来了？”

“我……”鲍默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程绍，他已经决定，再也不见乔薇雅，他们今后就连陌生人都不是了，可因为彤彤一个电话，他又回来了。

卢洋从他略带红晕的脸上似乎看出了一点什么，狡黠的一笑，“鲍默，你就双手空空的回来了？而且，哪有大年初五到别人家来过年的，初五的饺子，是不能给外人吃的。”

鲍默赶紧说道：“我给睿睿准备了红包，还给他买了遥控飞机，在车里，忘了带上来，我可以不吃饺子……”

夫妻二人相视大笑，鲍默这才知道，被他们夫妻耍了。

“鲍默，你先坐，我们今天刚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家里有点乱。”

“我都忘了初五不能去别人家，抱歉。”鲍默坐在沙发上，接过程绍递来的茶杯。

程绍翻了他一眼，“说吧，回来干什么？我听我们家老太太说了，你爸妈去海南了。”

“嗯……那个，彤彤给我打电话，她说他想见一见贾庆一，可是又找不到人帮她，所以，她想请我帮忙。”

程绍惊得站了起来，在厨房煮饺子的卢洋也跑了出来，“鲍默，你傻了吧？”

“我听见那孩子一哭，心里头觉得挺不好受的，所以就买机票回来了。”

卢洋和程绍面面相觑，显然，他们无法接受鲍默的行为。

程绍重重的拍在他的肩上，长叹了一声，一字一句缓缓道：“鲍默，你是脑子进水了吧，既然想和乔薇雅断了联系，干嘛又和她女儿联系，如果你心里还想着她，就更不应该答应那个孩子去见姓贾的，那是一个什么东西呀，乔薇雅如果知道你带着孩子去见姓贾的，指不定怎么恨你呢，再说你怎么把孩子带出来？脑子一热就跑回来了，怎么就不动动脑子！”

鲍默低下头，他没有想这些，听到彤彤的哭声，他很心疼，这个孩子，他是从心里喜欢，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有孩子，尤其是彤彤那双眼睛，清澈的就像山涧的溪流。

“鲍默，我看这件事你要怎么收场？”

“可是，我不能说话不算数，我答应她了，就必须得办到，程绍，你们要帮我。”

程绍一耸肩，这件事，难度太高，他们可能无能为力了。

“先吃饺子再说吧。”卢洋端来了饺子，又拿来了腊八蒜，“鲍默，这是我泡的腊八蒜，尝尝看。”

看着餐桌上的饺子，鲍默却没有了心情：“卢洋，你们吃吧，我还不饿。”

“行了，就这点打击，你就受不住了，快点吃饺子，我来给你想办法。”卢洋招手，让儿子坐在自己身边。

“鲍默，这可是我们家的元宝，吃了我们家的元宝，可记得要还。”卢洋开着玩笑，把一盘饺子推到了鲍默面前。

鲍默勉强吃下了一盘饺子，便坐到沙发上等着夫妻俩。

夫妻俩暗自摇摇头，赶紧吃了饭，卢洋哄着孩子睡了午觉，程绍陪着鲍默。

不一会儿，卢洋出来，看到垂头丧气的鲍默，“鲍默，大过年的，你这是做什么？如果你想和乔薇雅在一起，就去争取，如果你想放弃，就彻底放弃，假如有一天，你结了婚，就会知道，爱情不是人生的主题曲，不是人生的全部，婚姻生活，有着太多的东西。”

“我知道，我真的放弃了，我不敢再想了。”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鲍默，你敢摸着自己的心说，我放弃乔薇雅了。”

鲍默紧皱着眉头，缄默片刻，摇头苦笑。

卢洋看他不吭声，已经心中有数，“鲍默，你打算怎么把孩子带出来？”

“我可以给路易打电话，让路易带着孩子出来，卢洋，我记得你哥哥在看守所上班，你能想办法吧？”

“好，我可以帮你，但是，鲍默，不管你是放弃也好，还是想追求她，我觉得你都应该向澹台家表明你的态度，还有，你父母的态度，也很重要。”

“我爸妈他们……你们也知道，他们之所以退居二线，也是因为这个，只是，他们……薇薇不肯原谅他们，我爸爸曾经去找过薇薇，薇薇不肯见他，我妈妈也去找过薇薇，同样也被拒绝了。”

卢洋点点头，“过年的时候，睿睿奶奶好像提过那么一句，如果是我，也不会做到那么大度的原谅他们，不能怪乔薇雅，而且你看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我曾经在商场见过她一次，乔薇雅的舅妈对乔薇雅，简直比亲生女儿还要好，我看她给乔薇雅母女买那些名贵的衣服，眼睛都不眨一下。”

程绍也是连声叹气，乔薇雅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衣食无忧，鲍默想要追回乔薇雅，太难了。

最重要的一点，乔薇雅似乎不在乎鲍默了，也许，这就是鲍默丧失信心，一意孤行，回到美国的原因吧。

“行了，鲍默，你先别叹气，我先给我表哥打电话，等约好了时间，你就去接孩子。”

“好，卢洋，谢谢你了。”

卢洋去打电话，程绍给鲍默添了一杯新茶。

鲍默点点头，站起来走到窗边给澹台路易打电话。

路易听说他在b市，吃了一惊，他明明发誓，再也不回来了。

两人约定在海鸥广场的清风茶楼见面。

澹台路易来到清风茶楼的时候，鲍默已经到了。

两人进了包间，澹台路易笑道：“鲍默，怎么，难奈相思之苦？”

“谁教给你这句话的？”

“电视上学的。”

“喝茶。”

“我来吧，这段时间我跟小薇学会了茶道，很神奇，我现在不喜欢喝咖啡了。”

鲍默苦笑。

“你还没有说来找我做什么？想见小薇？她不在家，好像是带着彤彤去同事家了，她每天的电话不断，比我还忙。”

鲍默说出了自己回来的目的，听得澹台路易目瞪口呆。

“你说彤彤给你打电话？”

鲍默点点头，“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就一定要做到，我不会和小薇见面，我知道她心里已经没有了我，我不敢奢望……”

“真的不敢奢望，你怎么还来？”澹台路易显然对他的说辞不太相信，“不过我答应你，明天把孩子带出来，而且，我也会保守秘密。”

鲍默松了一口气，二人约定，明天上午九点钟到海鸥广场的雕塑下面见面。

第二天，澹台路易带着彤彤来到雕塑下面，看到鲍默，彤彤奔了过去，“鲍叔叔，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鲍默，我把彤彤交给你了，你可不要把她拐走了，彤彤，舅舅没有骗你吧？”

“谢谢舅舅。”彤彤揪着鲍默的衣服，向澹台路易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