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 收伏
“好,干了,说吧,怎么干?”
“很简单,这块地下个月25号要公开招标,你只要买下它,盖上现代化的住宅楼,然后让那些人搬进去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这么简单的事你自己办了就行了,何必来这一套?”
“嗯,是不太难。只不过要拿到这块地,我看没有二十亿绝对拿不下来。”
“二十个亿?”解剑这几天已经看了棋城的帐本,连上面的酒店加上地下棋城一年的纯利润能有三个多亿。三个多亿已经算的上一个大型企业了。
三个多亿能办多少事啊?但是现在放在这件事上,三个多亿却根本不值一提,二十个亿相当于木野狐酒店六年的净利润啊,这是闹着玩吗?
况且,这根本就是个赔本的买卖。
再说现在棋城也没有这么多现钱,每年的利润还要上交总集团,还要扩大规模。
这不是成心难为人吗?
“嘿嘿,我不干这傻事,成不成?”
“我认为不成,这是方老板交给你的第一件工作,”法官实实在在,毫无修饰。
“那就是不得不干啦?”解剑松开了衣领,把身子向后重重一靠。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笑,猛的弹了起来,一把搂住了法官的肩膀:“来,来,来,我看不如我把这位子还给你得了。”
法官脸上立即变了颜色,连摆手加摇头:“不成,不成,不成。。。”
“哈哈,哈哈,”看到法官那气急败坏的神态,解剑一阵大笑,解剑只是逗逗他而已,哪里舍得把这刚到手的位置让人,虽然这位置有点烫屁股。
“军师,你来想个法子?”
解剑说干就干,回到棋城立即召集了所有棋士来商量这件事。
20个亿,这么大的一件事,自然得让所有棋士都知道,况且解剑还要仗着他们多出力干活呢?
至于道哥,解剑为了保持与小浪的联络,也为了实现以前的承诺,便把他带了过来,名义上算作自己的小秘。
道哥第一次进入这种大地方,此时正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雄纠纠气昂昂的站着,左右顾盼有神。
西服虽是定做的华伦名牌,只可惜他那肚子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明显的突了出来,显得有些不合身。
解剑并没想着问他,因为在解剑看来,这些商业上的事,道哥一个常年混街头的人能想出什么法子?
解剑只是看到一屋的棋手个个面面相觑,脸有愁色,而道哥那一双贼眼这个瞅瞅,那个看看,脸上挂着流涎的笑,这才随口难难他。
就如上课时,讲课的老师提问下面做小动作的学生一样。
哪知,听到解剑的提问,那道哥竟然胸有成竹,一挺那够大的肚子,如大将军般应对如流:“20个亿?他娘的,那是要的价,咱们为什么要给那么多?那块破地,我看最多5个亿就够了。”
此言一出,满坐皆惊,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了道哥身上。
本来这些文雅的棋士看到道哥一身匪气站在当地,个个皆嗤之以鼻,虽然口中不出,心中不由非议,嘲笑。尤其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女棋士,心里更是厌恶的要命,因为道哥在她俩身上扫过的目光最多。
这时听道哥口出狂言,这帮棋士脸上的心情不由的五花八门,震愕者有之,嘲讽者有之,不信者有之,疑惑者有之。。。
“5个亿拿下20个亿的地?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子?”拳王眼见自道哥来了后,天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解剑身后形影不离,自己跟解剑最近的地位将要不保,不由的当先出言顶撞。
那道哥昂然踏上一步,那模样倒挺像个运筹帷幄的军师,哈哈大笑着说道:“他娘的,他当然不是傻子。不过,我们也不是傻子,他们不肯,我们不会想办法让他肯?”
“什么办法?”拳王不服气的问道。
“这个我来说,”解剑笑着接了过去,两人多年的夜间研讨出来的默契此时发挥了出来,“第一,找我们的竞争对手,让他们把地让出来了。第二,找管事的,让他把地低价卖给我。”
“哈哈,不错,老大,真有你的。”道哥伸出手来解剑相击一掌。
拳王看两人配合的如此默契,心中更酸,不由的低声嘟囔了一句:“哪有那么容易?”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解剑站了起来,安抚式的轻拍了拳王的肩头一下,“第一条,我们有的是方法。。。”
说到这里,他仰天打个哈哈,这些办法和小浪、道哥谈行,实在不适合在这里说出来。
“不过,我们首先得找出他们来才行。拳王大哥,我看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好,”拳王侧着头应了一声,并没有出现解剑想像中那种像士兵一样站起来,双腿一并,来个响亮的“yes,sir!”
解剑心中略有不悦,解剑的本意是想提拨提拨拳王的,天平那个位置还一直空着。
“这第二条嘛?”解剑站起来,学着道哥刚才的样子,走了几圈,“麻烦法官和我走一趟吧!”
一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另一个这些官儿,自己早晚得去拜访。
他们第一个要去拜访的便是主管城乡建设、城市管理、国土资源的第一常务副市长――杜赞生。
在去之前,解剑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包括他的年龄、相貌、简历、爱好都通过各种方式做了了解。
可惜的是,法官与这位副市长也未见过面。
“平时对外的这些事都是天平负责的,如果他在,就好了。”说着,法官低头叹了口气。
对法官这句话,解剑只当自己没有听见。
法官除了通过自己的关系定下了与那副市长见面的时间外,别的也没帮上什么大忙。
反倒是土里土气、街头混混出身的道哥看到解剑为难的样子,向他推荐了一个人,就是那见人就称人爷的良叔。
“他?一个乡巴佬,他去干什么?我看还是你去得了,”解剑笑着抱住了道哥的肩头。
***
解剑口上虽如此说,心里也知道道哥是不能去的,道哥还得留联系黑社会,是不暴露在台面上的。
见面的地点不是在市政府,当然更不是在杜市长的家里,而是选在了和平路上一家叫“路易斯”的精典的咖啡厅里,这里有一间间隔音雅间,雅间里精致的令人惊叹。
时间选在上班族下班后一小时的黄金时段。
杜市长当然不会一个人来,除了他之外,还带了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文质彬彬的据介绍是他的秘书,另一个五大三粗的是司机,但在解剑看来更像是保镖,这保镖那凌厉的眼神,一下子就让解剑确定了这必定是个黑道中成名的人物。
想比较而言,解剑这方的三人配备就太不标准了,主要是那又瘦又老又矮的良叔,实在看不出是个有用的人。
至于谈的内容,说白就是什么也没说。
第一次见面,解剑当然不会贸然的便提什么要求,当然送的礼也不是特别贵重。
这一次见面的目的,只为见面而且已,就如相亲的第一次见面,一般不会超过30分钟,彼此先留下一个印象,然后再决定下面交不交往,如何交往。
如果上来便道一句:“你嫁给我吧?”
那多半要把人家女孩吓的掉头就走,以后再叫也不会回来了。
这亦如围棋,进攻都切忌直白,直白露骨,让人家一眼看透,后面的还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直线进攻几乎没有成功可能的原因。
围棋之中,总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才令人心迷、心醉,沉迷不已。
棋道即人道,下棋是这样,为人处事也是这样才合棋理。
四十五分钟,解剑准时的和那杜市长来到了各自车前,临上车,两人还拉着手,脸上堆着笑,说着不着边的废话。
一坐到车里,解剑的脸立即沉了下去,赶紧松开了领口,这笑也是个累活。
解剑的脸越来越沉,通过这短暂的接触,解剑知道这杜市长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眼光毒辣、思维灵活,口才极佳,说话夸夸其谈,却不露丝毫破绽。
通过几次暗中交锋,解剑知道这是个十分难对付的人。
要用什么手段让他答应卖地,解剑一时倒有些犯难。
这次谈话虽然短暂,但也使解剑知道了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些老油子混了半辈子的官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解剑看看法官,法官给了他一个为难的脸色,解剑回过头来望着窗外,良叔那张老脸解剑是不愿去看的。
如果不是他叫了声异样的“爷”,解剑几乎忘了他的存在。
“爷,这种人不难对付!”
只一句便把解剑吸引了过来,解剑的目光紧紧盯在那张老脸上,好象要盯出花来,倒把那良叔看的不好意思的用手使劲擦了擦自己的脸。
“大话连篇,好大喜功,这种人宜媚不宜压;自作聪明,盛气凌人,这样的人吃软不吃硬。只要顺着他的意思,再给他的小甜头,这样的人很容易便为你所用。”
寥寥数语,却使解剑心中陡然开朗,这小矮子简直一下子说到解剑的心坎里,解剑原本也种这样的模模糊糊的想法,但这小矮子不说,解剑自己却说什么也明确不了,等到人家说出来,解剑才觉的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好,就这么办,”解剑看着那小矮子重重的一拍大腿。
就在这时,车身突然猛的一晃,解剑的头差一点撞到了窗玻璃上。
“九妹,你搞什么?”解剑一声吼,回过头来却猛然发现车前头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脸上的神情却是慌慌张张,脚步更是错乱,差一点撞到车上,看样子像是要横穿马路。
此时马路上车流如水,这又不是路口,根本没有空隙,他一蹦一跳,幸好九妹停车停的及时,否则早将他撞飞了。
此时,这辆刚刚新买的解剑的专车――劳斯莱斯,正打横在马路中间,车头顶在了护栏上。
这劳斯莱斯可是刚刚从德国进口的新货,花了解剑370多万,今天还是头一次开出来,结果竟出了这事。
“妈的,你刮了老子的车,老子剥了你的皮,”解剑推开车门,正要下车,就在这时,车身突然一震,“当”的一声响。
解剑循声回头,一辆大巴正顶在劳斯莱斯的屁股上。
“妈的,你长没长眼?”还没下车,解剑的骂声先传了出去。
此时,“当、当、当”马路上响声不绝,连着四五辆车刹车不及撞在了一起,以解剑的劳斯莱斯为排头,排了一串。
“妈的,”解剑咬着牙,上去一把把大巴司机拖了下来,当脸便是一拳,那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司机立即鼻血长流。
这是个老实人,虽然挨了一拳,却没有还手,只是捂着鼻子大叫:“你打我做啥?是你停的车,你不突然停车,我能撞上?”
解剑一想也对,看这人挺可怜,便要先去找正主,当即眼光向四处扫去,正看到那西装革履的家伙已经跳到了马路对面,正要沿着大街狂奔,好象逃命一般。
“站住,”解剑一声大叫,飞身跃过护栏,兜头截了过去。
此时,马路上的大小车辆看到出了事故,无一不慢了下来,有的干脆停了下来,解剑不受半的阻碍的便飞奔到了对面,正好一把揪住了那惹事的小子。
“你干什么?”那人显的气急败坏,双手猛的用力向解剑推来,脚下根本没停。
幸好,以前解剑跟着大姐大练过几招,又在水阵中锻炼了那么久,脚下还算敏捷,当即一个垫步闪了过去,接着脚下顺势一勾,那人想是没有料到解剑会有这一招,当即身子失了平衡向前扑来。
解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向怀里猛的一带,那人一声急叫:“躲开!”
根本不顾及自己身子的失衡,左手向上猛撩,右手猛的一拳捣在了解剑胸口。
这一拳好大的劲,解剑竟被捣的蹬蹬连退三步,撞在了护栏上,解剑刚要大骂,却只觉胸口气闷,竟然一口气转不过来。
那人右手在地上一支,想是要跃起身来,却不知为何突然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
这一情景有些诡异,就仿佛一只刚刚跃出水面的金枪鱼却没有划出那个漂亮的弧线便直直的掉进了海里,这是一种极为不正常的现象。
解剑下意识的抬起头,正看到不远处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收起一把手枪模样的东西塞入了黑色风衣里,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只一眼,解剑便确定那戴墨镜的人绝不是普通人,就像。。。就像是电影里的冷酷杀手,或是精锐特工。
解剑再回过头来看地上,地上那人已经连动也不能动了,正对着解剑的脸却如离开水面的鱼在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九妹也跳到了解剑身边,九妹一言未发,走到那人的身边,仔细查看着,好象在寻找着什么。
“找什么?”解剑感觉胸口好了点,便走了过去。
地上的那人突然间眼光落在了九妹的胸前那两颗布绣的黑白子上,这本是一个不起眼的标志,一般人看了只会当它是一个一般的装饰图案,但在地下棋城人士的眼里却知道这是地下棋城的特有标记――黑白星。
看到这对黑白星,那人频死的眼中突然露出了喜悦的光芒,他口中呵呵而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用尽全力摇头实际上他的头根本就一动也不动。
幸好,九妹及时的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的目光立即向下瞄去,瞄向了自己的衣领。
九妹顺着他的目光缓缓伸出手去,在他的衣领中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一个硬物,手指用力一下子把它挖了出来,看上去那是一枚白色的普普通通的钮扣。
九妹却掏出一把蝴蝶刀在它背后轻轻一挑,那钮扣后盖便被打开了。
九妹从里面掏出了一团小纸条,展开后看了一眼,递给了解剑。
解剑接过一看,只见上面是些“一点一横”的杂乱符号,根本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便又递了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摩斯电码,我也不懂,回去让三姐看看,”九妹收起纸条,再看那人时,那人嘴张的老大,早已气绝多时。
九妹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翻了个身,在抓他的手臂时,九妹也是用厚厚的棉衣袖垫着自己的手,并不与那人的肌肤接触。
在九妹做这一切时,解剑一直在瞪着眼紧盯着,他知道九妹一定在找什么,否则不会这么郑重其事。
九妹一把那人翻过来,解剑便一眼看到那人胁下有个亮晶晶的东西。
解剑的手刚伸出去,却被九妹一下子抓住了:“小心,有毒!”
九妹拿出一只橡胶手套戴在手上,这才伸出手去抓住那个亮晶晶的东西一下子拨了出来。
这东西就像是一个注射器的针头。
“麻醉枪?”
“不,是毒射枪。”九妹把那针头举在眼前对着阳光仔细的看着那上面一圈圈用英语写的铭文。
解剑看到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九妹随口回了一句,这才想起解剑现在已经成了整个地下棋城的负责人,所有的事情都应当让他知道,这才解释道,“这不是普通的毒射枪,我看不出来,还得回去让三姐看看。”
“哼,这玩意有什么难的?麻醉枪呗!”
“不,据我所知,还没有一种毒射枪这么厉害。”
解剑想起这人的死状不由的有点张口结舌。
是啊,什么子弹射中了让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就死了?
就算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还得挣扎一会儿吧?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了警铃,显然警察要来了,刚好走过来的法官拍拍解剑的肩:“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处理。”
“这。。。这好象是R国安全特卫队的专用枪械。”三姐任海芳拿着放大镜对着那个针头看了好半天才不肯定的说道。
“R国还有国家安全特卫队?”解剑好奇的问。
“嗯,原来是没有的,前年R国为了国家安全的需要在防卫厅之下设立了一个国家安全咨询委员会。目的是为首相提供情报,实质却相当于A国的中央情报局。那委员会人数不多,但装备却极为精良,有些装备甚至不逊于A国的中情局和E**情五处。”
“你怎么知道?”解剑听到这如天方夜谭样的故事,不由的好奇心大发。
三姐只是一笑,却没说话,又去研究那张纸条。
大姐大却用力一拍解剑,像个男子似的对解剑嚷道:“哈哈,我这三妹的本事你才知道多少?”
“咦?奇怪,”三姐任海芳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手中拿着一本小册子向大姐大指道,“大姐,你看这摩斯密码怎么像我们棋城专用的?”
“嗨,管那么多干什么?”大姐大一把推了开去,“你译出来不就知道了?”
解剑却略有思索的问:“你是说,那人有可能是我们的人?”
“不可能,我们这里没有男的懂,”任海芳自己做了否定。
“那我们的密码有没有可能泄露呢?”
解剑话音刚落,大姐大便大声说:“不可能,我们有着严格的保密措施,我相信我的人!”
解剑听大姐大有些急,却依然没有放过的追加了一句:“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尚珂琏还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一句话刺到了大姐大的痛脚,大姐大脸色一变一把揪住了解剑的衣领,法官在旁边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大姐大才反应过来,解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己的当事人了,现在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一想到这里,不由的腾的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双腿一并,“啪”的打了一个敬礼。
解剑揉了揉脖子,笑了笑,转头问三姐:“译出来了吗?”
“出来了,是这样一句话,”任海芳递过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安井抵京,会猎星城。花肥任用,果实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