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怎么,杀不了我,就不想活了?
“停车!”
外边驾车小厮听得瞳歌出声,忙照着她意思,把马车停在了街边。
“猫眼狐狸,下车!”简索的说完,瞳歌撩开帘子跳下了马车,径直进了不远处一家裁缝铺籼。
羽卿华对着睁开眼睛的端木残,送去一个得意挑衅的眼神。这才下车,心情大好的晃进了裁缝铺姣。
“端木公子,要不要属下跟过去瞧瞧?”外边,驾车的小厮迟迟不见端木残出来,迟疑的问道。
端木残听得他出声,微一怔愣。这才晓得外边的驾车小厮,竟是王爷派来盯他的人。
心绪隐隐复杂。
想起瞳歌先前的冷漠,有种吃力不讨好的失落。自嘲一笑,淡淡道:“不必了,等着罢。”
换了身男装的瞳歌并羽卿华,很快的回了马车。
端木残敛去心头的异样,瞧着两人翩翩少年的装扮,上车以来第一次开口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瞳歌漠漠的瞟了他一眼,拉开帘子吩咐道:“下个路口,麻烦停一下车。”
下个路口……端木残想起了什么,脸色丕变!
“端木残废,瞧你这脸色……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儿,你应该去的不少了罢?”羽卿华一脚踩在长凳,支着精致下颚望着他,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你胡说些什么?!”端木残沉怒。扫了眼表情寡淡看着窗外的瞳歌,情绪不佳。
“胡说?”羽卿华坐直身子,挤眉弄眼的揶揄道:“端木残废,你甭装了,再装可就不像了。”
想在瞳瞳面前装正人君子?看小爷他不把他抹成锅底黑!
“或者端木残废你,其实还是处?跟在御女无数的墨王爷身边,你竟没学着他风/流招数的一点半点。……有病,就得治。”
没等脸色发青的端木残发作,装模作样叹了一声气的羽卿华,接着道:“端木残废你自个不就是大夫么?身有隐疾,做甚不给自己瞧瞧?莫非是那个……医不自医?”
“这样罢,看在你我相识不浅的份上,小爷给你介绍几个专治隐疾的翘楚,如何?”看他不整的他断子绝孙!
端木残俊脸黑绷紧,怒意喷涌的凤眸,骤然凌厉阴沉!
羽卿华笑颜恶劣,看着他恨不能杀了自己的脸色,险些想吹口哨。“瞳瞳,你瞧瞧端木残废这想要吃人的样子,好生可怕。”
瞳歌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出了车厢,“就在这停罢。”利落的跳下了车。
揽芳楼所在的花街,穿过左边巷子直走右拐,再直走就是。
瞳歌瞟了眼身后不远处摇晃震动的车厢,眼神一闪,飞快的远离了赶车小厮的视线。
……
“九公主,他就在下边。”筠珠打开菊屋的暗室石门,取出一颗照明的夜明珠给瞳歌。
瞳歌点头,就要下去。
“九公主,真的不用筠珠跟你一道去么?”筠珠看着她后背,目露担忧。
瞳歌转过身来,默了半晌,低声问道:“他的情况……很糟糕?”
“身上的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精神状态……”筠珠垂下眼睑,有些难以启齿。
瞳歌心口一紧,压抑着情绪,“说下去。”
筠珠抬目看她,沉重道:“清醒过后,他一直在叫公主的名字……歇斯底里……”即便嗓子哑了,呕了血,却仍旧崩溃着情绪,吵着咆哮着要见她!
“……我知道了。”瞳歌面上拢了一层阴影,步履沉重的走下石阶,“筠珠,端木残若是找上门来,绊住他。”
“是。”筠珠点头,见她走远了,这才关上暗门,扶着墙壁叹了声气。
顺着石阶一路往下,很快到了筠珠所说的房间。
与其说是房间,数十根黑铁围成的栅栏隔断两边,倒不如说是牢房更为妥当。
只不过这间牢房,比较宽敞舒适就是了。墙壁燃着灯火,一眼看去,该有的生活必须,一应俱全。
瞳歌隔着铁栅栏,看着埋头抱膝,蜷缩在榻上的瘦弱少年。眼底掠过一丝愧疚的疼。
取出筠珠交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铁门。
敛去眼里所有异样情绪,缓步过去,低低的唤了声:“云棠。”
乍然听见她的声音,折腾了数日,已经对向她报仇感到绝望的云棠,身子蓦地震了一下,缓慢的抬起头来。
失了光彩的黯淡眼瞳,一触及瞳歌脸上刻意营造的冷漠,恨意再次染红了眼睛!
“九璎瞳歌!我杀了你!”沙哑的嗓子一声怒吼!
拿起放在枕下的短刀,困兽一般朝瞳歌扑了过来!
瞳歌扫了眼他手里的刀子,眼里一抹困惑。
轻而易举的避开他的攻击。
为免他手里的刀伤人伤己,瞳歌再次避过他只攻不守的攻势。瞅准时机,猛地擒住了他手腕,夺下了他手里的短刀!
若说她先前还疑惑,筠珠怎会任由他,将短刀这类的杀伤武器放在身边。
眼角余光无意瞄到他手腕,结了痂的褐色割痕时,隐隐明白了什么。
……
将他发狂的身子制压在墙壁,瞳歌眼神一凛,扬手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
对上他被恨意吞噬了的眼睛,咬牙切齿的冷笑道:“怎么,杀不了我,就不想活了?”
自杀?
所以说,不食人间疾苦的小少爷,还真他妈的悠哉!
云棠此时整个人已被无尽的恨意充斥,哪里还听得到她的声音?
在她的压制之下死命的挣扎着、嘶吼着,瞳歌很快厌烦了他的懦弱。
重拳毫不留情的砸向他腹部,退开身子,冷冷的看着他捂着痛处滑坐在地,呕吐鲜血。
“云棠,你以为没有我,你师父一家,就不会死么?”瞳歌居高临下的睇着他,眼眸清冷。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虽为一己之私,我确实利用了游大夫受制于太子的事情,但我从没想过要他们去死!”
见他听自己提到他师父的事情,身子一刹僵硬。
瞳歌走近他,蹲了下去,“云棠,我做过的事情,只是将游茯苓姑娘,带出太子府这一桩!”
没有第一时间警觉,御曦皞欲杀人灭口的心思,是她的错。但是,这个错,还没严重到,他云棠必须拿她的命来抵偿!
“那些杀手……不是你派的?”云棠恢复了些许清明的眼睛,不信任的瞪着她。
瞳歌点头,“我跟你师父的恩怨,只有他当日,对我中毒实情的隐瞒。……那件事我早便原谅了他,再没有任何理由对他下杀手。”
“你说谎!我听师父说,在石淮镇师父还有师兄得罪过你,你怀恨在心,所以——”
“云棠!”瞳歌怒火上来,一把掐住他喉咙,“你是因为认得的只有我一个,不把所有的仇恨往我身上搁,便活不下去是不?!”
瞧见他眼里一瞬的错愕狼狈,瞳歌当即晓得猜中了他心思,“难听的话你不爱听,我也不爱说!但是你要记住,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游大夫如此,他也如是!
“下令杀你师父一家的人,是萧王爷御曦皞。”瞳歌放开他,起身,“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自杀也好,自寻死路也罢。你自个看着办,与我无关!”
冷血的说完,将钥匙扔在地上,瞳歌出了牢房。
“我该怎么做……”传入耳里的声音,分明脆弱,却又蕴了一丝坚定。
脚步一顿,瞳歌回过身来,望着他流着泪撑在地上的身子,沉默了许久。
叹息的问道:“你师父临终前,怎么对你说的?”
云棠颤抖着身子,眼泪不停的下落。
断断续续的说:“师父老……人家……他说……不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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