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忧

心忧

花菱至上元宫时,里面一片紧张繁忙。寝宫外面是一群低声议论、焦急守候的太医,靠里站着两名随时等候吩咐的宫女,再到床边,傅太医等人拧眉守在床边,还有照顾陛下最得力的今秋,另外还有坐在床头的隆福公主。这个隆福公主,花菱一见她就满心的刺。明明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怎么会突然变成十多岁了?难道除了自己,就没人觉得她像个妖怪么!还有那个老太婆的事,王妃走后,她又去找过璇儿,这才知道原来问题根本不在璇儿,璇儿也被骗了,从头至尾就是这老女人的一个圈套!可怜王妃被陷害了,现在还和陛下闹矛盾,倒是便宜了她!陛下生病竟然让她这么近地守在床边,如果王妃过来,这哪里还有她什么事!看到花菱,今秋上前来问道:“可是王妃那边有什么事?”花菱露出一脸焦急,“是这样……王妃她突然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让傅太医过去看看。”“这……”今秋回头看看后面正忙着的傅太医,有些为难。陛下从来不生病,这回一生病就这么严重,傅太医一直照看到现在,哪里能临时走开?倒是王妃,陛下生病全是因为被王妃伤心,昨夜在雪天里坐了半宿,王妃只是有些不舒服,怎么也不过来看看?尽管难以启齿,想到祁天晴的吩咐,花菱还是强撑着开口道:“今秋大人,医术好的太医还有许多,可不可以暂时让傅太医过去一下?”说完未待今秋回话她又马上道:“或者……或者让别的太医过去也成,比如程太医,李太医他们两人。”她说的几个太医,正好都是守在苏幕床边的,却正好他们都是研制那银针毒药的人,也只有他们才能对怀风的毒有办法控制。今秋回头看向程太医李太医两人,正要说什么,坐在苏幕床边的凌岚冷声开口道:“长宁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说罢她抬起头来盯向花菱,“陛下病重,长宁王妃不仅不闻不问,竟然还要来叫走陛下的太医!她不知道陛下从来没有这样生病过?她不知道这样的高烧非同小可?她不知道陛下已经从夜里高烧到现在了?要不是陛下宠着王妃,我还要以为王妃对陛下到底是何居心呢!你回去告诉你们王妃,无论她是头痛脚痛还是嗓子痛,让她先忍忍,陛下这里没有可以离开的太医!”她这话一出来,整个寝宫鸦雀无声。陛下昏迷着,寝宫当然是今秋负责,可今秋再得陛下信任也不过是个宫女,其他人愿意给她面子就给她面子,不愿给她面子就不给,而此时隆福公主开口,当然没有她说话的份。今秋也不会傻到在这关头和隆福公主扛上,所以她只是沉默着,老老实实做一个听命令的宫女。其他人更是沉默了,甚至他们还觉得隆福公主说的再在理不过,从来不生病的陛下突然生病,这么严重的事长宁王妃竟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还为了个小病小痛过来要太医,这罪行,恐怕都够打入冷宫了!花菱低着头,更不敢说不是王妃生病,而是那个男人毒发……尽管那个男人此时有生命危险的,可他怎么能和陛下相比?更何况他现在还在长宁苑里躺着,她怎么说的出口!凌岚盯着她,声音冰冷道:“怎么,还不肯走么?还是你们王妃说不把给陛下看病的太医弄走就不许回?”说完,她突然挑了挑眉:“对了,我倒是听说长宁苑里躺了个受伤的男人,是王妃带回来的,这王妃平时身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该不会你来找太医,其实是给那男的找的吧?怎么,王妃不来看陛下,是因为那男人那里走不开?”“不……不是,是王妃,是王妃不舒服……”花菱连忙否认,“既然陛下病重那就算了,奴婢离开长宁苑这么久还不知道王妃怎么样了,奴婢这就回去看看王妃去。”说着她就低下头,逃也似的离开了上元宫。长宁苑内,怀风的呼吸渐渐变弱。“怀风?怀风?”祁天晴一遍遍叫他,想推他,却又怕弄得他更严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怀风是不是会就此死去……为什么她要去找他呢?为什么要把他带去喝酒呢?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事,他还在还是个好好的银骑,根本就不会身中剧毒,更何况那个杀他的人还是……还是她根本不可能与之为敌的人。她期盼他能醒过来,能好好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只有那样她才会好受些,要不然,便是她对不起他一辈子了。身后传来脚步声,祁天晴立刻回过头去急问道:“太医呢?”花菱低着头,声音极小道:“陛下那边病重着,所以……”“病重?”祁天晴心里的紧张更多了一重,一把抓住她道:“他病情又加重了吗?”“这个奴婢不知道,只是太医都在那里,隆福公主说陛下的烧没退,太医哪里也不许去……”“隆福公主?”听到这个名字,祁天晴松开了她,嗓音不由自主冷了些:“她也在那边?”花菱连忙道:“陛下生病,她自然在那边,奴婢进去的时候她就坐在陛下床边,亲自拧毛巾替陛下敷额头呢,王妃,您要不过去看看?现在那边全是她在照顾着,连今秋大人她们都是听她的话,她说不许放太医走,他们就一声也不敢吭,王妃,再这样下去,恐怕这宫里就没有您的位置了!”她是真心真意替祁天晴急,也是刻意说了凌岚这个威胁想让祁天晴提高警惕,不要再闹脾气,可祁天晴心里却并不这么想。隆福公主的威信是今天才有的吗?不是……是她进宫这么多日子,苏幕亲自给她的。封她为公主,赐她无双殿,每日的关切,每夜的安抚,她可以做任何过分的事,说任何过分的话,她可以一句话,就让他反悔对自己的承诺,她可以一个神情,就让他看得痴呆……也许他的心里的确是爱自己,只爱自己,可是二十五年故国情怀,年少时梦中的佳人,当那个十六岁的白衣少女从天而降时,连自己这个女人都为之震撼。自己只有一个人,只是一个夏侯翎,一个祁天晴而已,可凌岚却是带着无数的靠山而来,故国,故知,回忆,梦想,依恋……她身上有他一切一切美好的回忆。拿一年时光抗衡二十年岁月、二十五年相思,她以前觉得没什么,她是她,古月城是古月城,可现在,她却越来越没有底气。她敢和凌岚比,可她却从来不敢和古月城比啊!“王妃,您去陛下那边看看好不好?”花菱再次乞求。没想到祁天晴竟点了点头,“好,我去,我亲自去把傅太医请来,这宫里恐怕还没人能拦得住我!”说着她就往外走去。花菱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脸上猛一阵白,立刻就上前将她拉住:“王妃别这样,要这样那可真的是完了,奴婢不求您去陛下那里了,您不去,哪里都不去好不好?”祁天晴回过头来:“不就是着个凉发个烧么,整个太医院都过去了,还怕少一个?”这些话她说着,心里却一阵紧揪。他怎么会发烧呢?又怎么会烧得那么严重呢?“可是陛下昏迷着呀!”花菱几乎急得哭了出来,“王妃,奴婢求您了,别去了好不好……那样您和陛下恐怕矛盾更深了……就算陛下不说,给大臣知道了也得议论呀!”“王妃,您不去好不好?这个怀风大人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再说王妃就算去找来了傅太医也不一定就办法啊,傅太医不是一直在研制解药么,这研制解药哪里是说研制马上就能研制出来的,王妃您就忍忍,兴许……”“好了,我不去了。”祁天晴终于妥协,并不是因为花菱的乞求,而是因为……她也不知道真的去上元宫强行带出傅太医了会导致怎样的结果……其实那天晚上出宫不过是一心情不快,可她真的没想过最后会弄成这样。一旁花菱喜不自胜,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轻声道:“那……那奴婢再去给怀风大人煎碗药,看有没有一点效好不好?”祁天晴转头看向床上的怀风,突然想到一个方法:她可不可以用内力来试一试呢?经过这么久的试炼,不知不觉她就能对内力收放自如,而现在就像花菱说的,就算找来了傅太医也不一定有用,她要不要试试另一种办法?这样想着,很快她就就走到床边,将怀风扶起来,自己坐到他身后。闭上眼,让脑中纷繁的意识放空,仔细去感觉体内的真气……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仿佛觉得自己这样做过很多回,但仔细去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像对怀风一样。对怀风,她似乎有熟悉感,似乎他们有过去,但真的去想,又想不起来一星半点。在枫树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老道人是谁?他手中的少女人偶又是什么,为什么自己看到那少女人偶的时候会有一种隐隐的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己又为什么会突然晕倒?然后醒来时,却正是苏幕杀怀风的时候……她知道苏幕不会说谎,可怀风又怎么会要杀她?她有那种感觉,怀风是一定一定不会杀她的……她并不知道怎么用真气疗伤,但当她将脑中放空,让意识随着心底最深的感觉行走时,她却做到了,运出真气,然后输入怀风体内。…………很快怀风就恢复了之前平静的样子,额头不再发烫,呼吸也顺畅平稳起来,只是她全身都无力着,仿佛因劳累一整天而虚脱一样。被花菱扶着躺在床上半个时辰都睡不着,直到外面宫女传来消息,陛下清醒,退烧了,她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好像听了这消息就安心了一样。……第二天,雪过天晴,再不见乌云、再不见雪花,一早太阳便从窗外照射进来,那暖煦的光芒照白皑皑的积雪上,耀眼又灿烂。经过昨天的事,祁天晴这才知道所谓暂时控制毒性也不一定能真正的控制,不由对怀风的情况更加担忧,所以第二天体力恢复后,一早就亲自到太医院去看几位太医研制解药,一是知道解药是不是能研制出来,二是知道他们是不是有认真来想办法,直待了几个时辰,到午膳时间才被花菱劝着往长宁苑走。雪地里,红梅正盛放,映着阳光,映着枝头白雪,尚有融化的水滴沾在梅瓣上如露珠般惹人怜爱,花菱看了,不由欣喜道:“王妃,这梅花真好看,不如我们摘些梅花去房里摆着吧。”话音才落,前边便传来另一个声音:“陛下,我摘几枝梅花待会放你床边去好不好?”听见这声音,祁天晴抬起头去,只见一袭白衣与一袭粉衣从前面的梅花道上拐弯走出来,白衣是风寒未愈、披着银狐裘的苏幕,粉衣是返老还童,恢复少女容颜的凌岚。看到这两人,花菱扶着她的手明显一紧。祁天晴知道,连花菱看到这样子震惊、紧张,因为他们太像一对浓情蜜意的爱侣,男的深沉,女的娇俏,白色与粉色在一起,是那么的美好般配。她站在原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前面两人也停下步来,两人都在同时看向她。“是长宁王妃。”凌岚开口道:“王妃是从太医院过来么?怎么王妃那里是出了什么事,竟要王妃亲自来太医院?”**********************四千,有事得出去了,今天更新结束,明天继续哦~~~另外,收藏推荐留言还有月票大家不要忘记啦,月票月底不再翻倍,什么时候投都可以哦~~这几天大家留言好多,我好欢喜,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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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妃和亲,陛下别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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