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只是凡人

拳头打来，一滴血从马特·默多克的嘴角流下，一只壮硕的手臂狠狠地推在了他的身上：“小虾米，来打我啊，我让你随便打！”

马特有些不甘，有些惶急地被推后了几步，那个白人男孩和他的帮凶们并没有就此放弃对于他的欺负。

这几个黑人小孩起哄着：“动手，上来打啊！”

“你跟你的老爸一样没用！”

白人男孩再一次推在了马特的身上：“来啊，打我。”

马特顾不得擦去嘴角的鲜血，替自己的父亲辩解道：“我爸爸会得到冠军，拳击擂台赛的总冠军。”白人男孩摇头道：“no，no，你爸爸也是个孬种。”跟着他的黑人朋友纷纷附和：“对啊，是个孬种！”

“来打我啊。”这一次，马特被白人男孩推了个跟头，掉头有些狼狈的逃出了狭小阴暗的巷道。只留下那几个混混男孩儿们的嘻笑：“这是块废料！”、“十足的废料！”、“不敢动手，只会逃跑！”

“可悲......”马特给自己的童年用上了这么一个定义，伊米尔默默地听着。

在他的前世里，讲诉夜魔侠马特故事的电影《超胆侠》票房并不高，伊米尔对于电影的内容也不是那么记得清楚了。

不过，他不是马特，也不是伊米尔。

在他的前世里，虽然没有超级能力的存在，不过在相对安定的社会大环境里，他却也没有像是马特这样体会过深深地无力感觉。或许，如果伊米尔这具身体还活着的时候，会和马特有许多共同语言吧。

马特有些恍然，他回过神来，问道：“伊米尔，我说到哪里了？”伊米尔看着马特，提醒道：“马特先生，你说到你有一个被人欺辱的童年。”

仿佛是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马特点了点头：“是啊，没错，任人欺辱......”

他对于地狱厨房确实熟悉，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便把伊米尔带进了一个台球厅。在美国，台球厅和酒吧通常都是不分家的，伊米尔也不清楚马特为什么要把自己带来这里。

不过他没有打断马特的自叙：“我的爸爸是一个地下擂台拳击手，有个体育记者曾经写到，他的拳术有如恶魔。他的名声因此而远播，人人都知道，‘恶魔’杰克·默多克是个狠角色！”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马特出生以后，杰克就已经远离了他曾经所从事的行业。

他变成了一个只知道酗酒，在电视机转播的拳击比赛中回忆自己过去光辉的酒鬼。不过，哪怕是喝的再如何不省人事，杰克总有一番话是不会忘记挂念在嘴边的。

马特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他对伊米尔说道：“那一天，我回到家里把他从电视机前扶到床上，他发现了我的伤口。他问我：‘你受伤了？’。我假装做毫不在意，然后他从床上坐起身来，盯着我的眼睛和我说道：‘你知道，我不希望你打架。’。”

“很讽刺是吧，我的爸爸自己就是个曾经在黑市擂台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但是他却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打架。是的，在这个地狱厨房里，不要和别人打架。”

伊米尔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么，马特先生，你是如何回答的呢？”

马特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喜欢招惹是非，只是生活在这地狱厨房里，便只能如此。那些孩子告诉我，我的爸爸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地下黑帮，一直都在为费伦工作，他是他的打手之一。”

伊米尔插嘴问道：“马特先生，费伦是谁？”

马特的墨镜上反射出酒吧昏暗地灯光，煞白而且冰冷：“那是一个混蛋，地狱厨房里最大的混蛋之一。对了，今天去你们那里捣乱的老巴布，也是费伦手下的一个门徒。”

伊米尔明白门徒的意思，他知道老巴布的背后有人指使，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在马特的嘴里都还是被称为：“最大的混蛋之一”。

而且，这个“最大的混蛋”和夜魔侠马特在地狱厨房里共存了这么多年还没被消灭掉，足以可见这个混蛋的势力有多庞大了。

伊米尔直觉告诉他，他今天的动手，给他招来了一个**烦。

不过，费伦既然派遣了老巴布去伊米尔的公寓大楼里捣乱，那么除非伊米尔忍气吞声乖乖的把老巴布所勒索的保护费交上去，否则的话，迟早还是要正面对上的。

伊米尔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对于一直处处爱护自己的姐姐凯思琳，他却是真心喜欢的。哪怕伊米尔没有任何力量，也都无法容忍别人对于凯思琳的冒犯。

不过，他还是不知道马特的父亲对他说了什么话。马特继续说了下去：“我的父亲让我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杰克笑道：“如果我真的在替费伦工作的话，那么我还需要码头没日没夜拼命的加班吗？你到底有没有脑筋？除了念书，你什么都不要管，将来成为医生或者是律师，不要像我......”

虽然被父亲责骂了一顿，不过听说杰克并没有为费伦做事，马特还是松了一口气。杰克又说道：“马特，你做得到。只要心中没有畏惧，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我要你答应我。”

伊米尔趁着马特说话的功夫，四处打量了一番，感觉美国的酒吧和中国也没什么不同的。一样都充满了在社会上闲混的无业游民，一个个把头发染成各种颜色，看起来就像是把鸡尾酒失手淋在了头上。

马特倾耳聆听了片刻，在角落里单独开了一桌斯诺克，从墙边拿起一根台球棍扔给了伊米尔：“一起来，玩一局。”

“呃......马特先生，你可是超级英雄啊......”

伊米尔接过台球棍，有些不知所措，他还以为马特有什么大道理要教导他。或者是要带着他去什么神圣的地方忏悔，却想不到竟然是带他来了这么一个下三滥的酒吧里面打台球。

而且，这样对付一个瞎子，伊米尔总觉得有些太过于欺负人了。马特的头抬起来，眼睛正对着伊米尔，断然否定道：“不，不，不，超级英雄的生活对我而言是种折磨。你不要把我看作是什么超级英雄，我和你一样，都是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