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袭至洛城
涛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海边,身上穿着一件青色长衫,背后负着一把刻着一个“袭”字的带鞘利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起身四顾,举目皆是碧波,只有南面是一马平川。他很想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但却什么也记不起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便把“涛袭”作为自己的名字……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记忆,那么他首先要做的,必是找回记忆。尽管一切都很陌生,但只要有一口气在,便有希望。任何人都不会放弃希望,涛袭也是如此。
涛袭踏入洛城的之后才知道,之前的那片海,叫做“碧纭”,是风域北方最大的一片海。再往北北则是云域,是以碧纭亦是风云两域的一道天堑。……洛城是风域最大的一座沿海之城,方圆数千里,若非地理原因,则必是一座都城。洛城之南有一条宽达百里的万里长江,名为烟江,是洛城的又一天堑。
洛城除了烟江以外,闻名遐迩的还有独特的建筑。因地理之故,洛城的建筑大多是高层建筑,兼之连成一片,一眼望去,极是宏伟。尤其是横跨烟江的石拱桥“烟虹”,高达十数丈,宽及十余寻,气势恢弘,引人注目,有“天下第一桥”之美誉。
涛袭静立于洛城二十丈高的城墙上,俯视着流水滔滔的烟江,久久不动。烟江上无数大小船只往来穿梭,状若群蚁,热闹非凡。然而真正吸引涛袭目光的,却是江面下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是一种让人奇怪的气息,既不强大,也不弱小,但却很少有人能够发现,最重要的是,那气息给涛袭一种奇特的熟悉感,就像曾经见过那气息的主人一般。然而涛袭却不知那气息的主人究竟是为何物,更不知究竟是敌是友,是以涛袭只是静立注视,并不动作。
涛袭尚在观察着江水,却蓦感背后一阵异样气流突袭而至,不及回首,只向左一闪,避过一击。只听“叮”的一声,一把寸长飞刀直没城墙,竟是毫无痕迹!
涛袭避过一击,已然掌握主动,右手抽出利剑,闪电攻出,转眼便将来袭者架于剑下。但见那袭击之人一身灰色衣衫,黑色快靴,年约二十,却是个女子。而她右手正握在腰间的剑柄上,显是不及出手便已被制住。
“为什么杀我?”涛袭语气十分平静,但却给人以一种难以抵挡的威势感。女子面容清丽,眼神清澈,丝毫不似一个杀人者,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有人买你的脑袋,一万两。”女子声音清脆,宛若莺鹂,很难想象这样声音的主人竟会是个杀手。
“在我恢复记忆之前,我不想杀女人。”涛袭的语气很平淡,一如之前。女子回剑腰间,转身望城墙下一跃,飘然而去。一切宛若不曾有过……
城墙上的守卫见两人动手,便欲制止,不想两人眨眼间已然分开,只好视若未闻,各归其位。是以两人的动作并无人管制。而涛袭则不再注视江水,转而走下城墙,往那女杀手离去的方向缓步行去……
待涛袭走至烟虹桥上时,又有七个杀手蓦然现身,将其围于中间。桥上众普通百姓慌忙夺路而逃,无人敢为看热闹而放弃自己的小命。
“这次是多少钱?”涛袭看着眼前众杀手,问。没有人回答,七人凝神伺机着,全然不理会涛袭的问话。七人均是一身黑衣,蒙着脸面,或刀或剑,却不知是男是女。
七人蓦地发起攻击,猛然袭向涛袭,各自默契无比,如有灵犀。涛袭抽剑急挡,转眼已过数十招。几人均是内力强劲之人,刀剑挥洒间剑气激射怒舞,光影闪烁,远远望去,竟煞是好看。
七个杀手虽彼此间配合极为默契,然而武艺与涛袭相比,却弱上许多。是以涛袭一过开始的不适,便立即处于上风,转眼闪电出剑,立时便将七人制住。
“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要我的命?”涛袭回剑于背,问着受伤的几个杀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须问这种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七人中一个似是首领的男子说道,听声音大概三四十岁。
“我暂时不想杀人,你们都走吧。”涛袭知无法问出什么,便不再纠缠,转而走向桥对面,不多时已然不见踪影。
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立于墙头,胜雪的衣衫猎猎鼓舞,眼神仿佛化为实质,一直传出很远……
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晴空如洗。涛袭沿着烟江朝西南方走了半日,终于又看到一座城池。和洛城那数百里的城墙不同,涛袭眼前的这座城池,城墙长仅几十里,高十余丈,无论是气势上还是规模上,都比洛城差上许多。城门是巨大的楹棱木制成的,虽不如洛城那玄铁所铸之门之坚,却也是十分牢固的。**丈高的灰熠石门匾上镌着“飞羽城”几个大字,笔走如龙,夺人眼目。
通常在非战时期,过往城门都是极其简单的,是以总能见到许多商贩或是游侠络绎不绝地穿梭于各大城镇。这座飞羽城虽不如洛城之大,却也颇为繁华,各色行人来来往往,十分热闹。涛袭踏入城门后,便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和在洛城眺望烟江时一样,似曾相识,却又难以言喻。
涛袭待要找个地方略为休憩,却忽然走来一个中年人对他道:“先生想必就是袭公子了吧,我家主公有事想请先生一叙,还望先生不吝驾临。”那人语气恭敬,衣着简单整洁,显然是个仆役。涛袭正愁无处可去,见来者竟似是知道自己身份,便不由来了兴趣,点头说:“好,那就有劳带路了。”
两人穿街过巷,缓缓而行,不多时已然走到一座三层建筑之前。涛袭看了看建筑,只见其屋宇奢华,装饰大方,极为气派。大门两侧挂着一副对联,门匾上写着“云龙客栈”几个金光大字。人来人往,极是热闹。涛袭方步入大门,便有一个衣着华贵之人笑着迎了上来:“袭先生,久仰久仰,里面请,里面请!”来者三十上下模样,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言语极是亲切,令人一见之下好感大增。
涛袭微笑还礼,随之走上客栈三楼,于靠窗的一张桌子边坐下。从涛袭所处之位正好可以看到烟江,倒不是城墙不高,却是这客栈比那城墙还要高上几丈。
那邀请涛袭之人为涛袭斟了杯酒,坐于对面,端起酒杯道:“我叶羽敬袭先生一杯!”说罢举杯一饮而尽。涛袭喝完酒便问:“不知叶先生找我何事?”
那叶羽闻言,叹道:“说来话长啊。”“但说无妨。”“这事要从千年前的‘龙族之乱’说起了。”“龙族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