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君君臣臣!
木下藤吉郎得蒙月老前田犬千代牵线搭桥,自去年迎娶浅野氏养女为妻。成亲之后,木下藤吉郎身上的气质越发显得沉稳,浑不似当初刚进织田家为杂役时那副飞扬跳脱皮猴子似的顽劣模样。
“殿下心思明烛万里,属下又哪里能猜得准呢?您高看在下了。”旁人在侧,藤吉郎忙不迭的撇清自己道。
信长蛮不在乎的仰头以下巴对着藤吉郎,脸上露出浓浓的挑衅神色。他用鄙夷的语气喝叱道:“平日里就你话最多!一到关键时刻就打退堂鼓了!说!”
藤吉郎讨好的笑笑,低头仔细寻思寻思,俯首跪地言道:“请殿下恕在下斗胆直言!”身材矮小的藤吉郎以手支地站起身,迈开罗圈腿走到凭栏处指着北边风雪中苍茫的天际影影绰绰的成田山,裂开大嘴说道:“殿下的同宗,白帝城城主织田信清大人慑于殿下与三河殿下的盟誓,不得已求救于雄踞美浓原的枭雄,二代斋藤殿下――义龙!现今三代龙兴殿下年少继位,沉湎酒色。虽然天性聪颖,奈何玩物丧志,非是明君良主,美浓人心浮动。此等境况,诚乃起兵直取美浓的良机!想必殿下是起了纵马美浓之意吧?”
织田上总介信长面皮动了动,语调平稳的反问道:“哦?那依你之见,吾家应该如何着手呢?”
藤吉郎干笑着瘪瘪嘴:“殿下您是挤兑在下呢。但凡军国大事,无非是审时度势,因势利导而已!小人对大势一无所知,又怎么能做出及时准确的判断呢?”
“好一个审时度势,因势利导!”织田信长赞叹道!“斋藤家不乱,我尾张织田氏绝无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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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浓国,揖斐川以西十里地。
安藤伊贺守守就之本居城――大垣城即座落在此。作为西美浓三人众之首,安藤伊贺守守就的治下拥有本巢郡北方城、安八郡大垣城以及水晶山岩村城!飞鸟朝南枝。因为出身西美浓的关系,年近四旬的安藤伊贺守守就已经习惯了西美浓的一草一木,平日里除非必要,一般不太去其他两座城池,常年四季的住在大垣城里。
“岳父大人!只要斋藤家不乱,尾张织田氏绝无任何机会!”前来拜侯的竹中半兵卫重治一进门,便掷地有声的慷慨陈词道!
两年前,竹中半兵卫重治的父亲竹中重元骤然离世,使得身为嫡子的竹中半兵卫以未及弱冠之年,一十九岁之龄就成为了一国一城之主――美浓国不破郡菩提山城城主,石高一万石。
坐在他对面的安腾伊贺守守就蓄着乌黑浓密,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八字须。
“半兵卫,看你一脸忿忿之色,莫不是心中有什不平之事?来,坐下说!”安藤伊贺守劝说半兵卫坐下,手拿酒壶为他斟上一盏酒汁,“牢骚太盛,可不是解决问题之道哟!喝酒!”
半兵卫一仰头把酒喝了,忿恨不平地皱眉诉苦道:“岳父大人,我刚从稻叶山城过来。在我和家督斋藤龙兴殿下谈论国事之时,佞臣长井新八郎有意无意的几次三番打断在下的陈情,在下基于义愤,呵斥了长井。结果,惹得斋藤龙兴殿下爆发雷霆之怒,将在下赶了出来!更可气的是,临出城之时,长井新八郎领着大批亲卫武士赶来,当着城兵百姓的面,不留情面的奚落折辱在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您说!像长井新八郎和斋藤飞?守这样的佞臣小人,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要之何用?!!真不明白为何龙兴殿下把他们当作宝贝似得!真真是岂有此理!”
安腾伊贺守静静地聆听半兵卫把话讲完,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你说得对。”
“身为主君,站的位置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不一样。为人臣子的,只需恪守臣子本分即可。为君者,若是一味卧薪尝胆,艰苦努力,那也未免太过无趣了。三代斋藤殿下年纪尚轻,虽说是的确贪玩了一点,只要我们这些老臣子们多方规劝,他是个聪明人,是一定会理解我等的苦心的!毕竟,身为美浓斋藤氏的嫡流血脉,龙兴殿下肩上的担子很沉重啊!”安腾伊贺守感慨的说道。
竹中半兵卫是他幼女的良婿,虽说是武艺比较差劲,但是胜在心思灵动,娴熟兵书战策之学。这一点与二十年前的自己十分相似,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他,安腾伊贺守也说不清楚是不是这一点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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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一群黑影迈着轻巧的步子来到一所风水朝向很好的大宅子墙外,人人都以布巾蒙面。
为首者头一摆,示意手下开始!
嘭!多达数十人合力抬着粗壮的巨木经过四五下全力冲撞,一举撞断了粗门闩,众人默不作声的从拿起自己的雪亮长刀,争先恐后的冲进院落,见人即斩!妇孺女子的哭喊声、顽抗男子的怒喝声间或响起,所有抵抗男子、不良于行的老年人、高于三尺以上的童男童女则全部被杀!所有内宅之年轻女子经过随队携带的人贩婆子灌下一大碗青色堕胎药汤,而后同低于三尺的幼童幼女分开,分别被人贩子手下七手八脚的塞上牛车带走。
这一幕,同时在尾张四处上演。
江湖人物人人自危,争先恐后的避往邻国。
尾张境内的野武士为之一空!
一个月的时间里,明王组行动队在队长铃木新左卫门的带领下,穿梭在冰天雪地里,如狂风怒涛般席卷尾张各地,在其他各组的全力协同及有力配合下,闪电般突袭并击溃了盘踞在清洲东部的野上组、东北部的秋山组、北面的稻叶组等极道组织,各组首领被擒被杀者不知凡几,精壮队士经过筛选、分拆后被吸纳进了如日初升的明王组。
经过一系列令各方势力眼花缭乱的吞并整合后,一个下属队士达一千二百人的巨无霸矗立在尾张平原上!
腊月二十八,华灯初上,江风,渔火,无人入眠。
尾张国,秦元浩居馆。
一入夜,三三两两的身着黑色吴服的明王组队士便集结在头目居馆附近的街道上,气势汹汹的样子明显昭示町民们:明王组办事,闲人勿近!
“来来来!为了庆祝我明王组麾下众头目欢聚一堂,尽饮此杯!”秦元浩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开席致辞。众位在座的小头目们,秦夜绫、铃木烟夕罗新左卫门、独眼狼庄内义太郎、杀手熊本兼一以及敬陪末座的若林松作七嘴八舌的高声嚷嚷,互相敬酒,向头目致以良好的祝愿。厨房专门延聘了町内赫赫有名的临江楼食屋之顶梁柱亲手操刀,一众仆妇穿花蝴蝶般游走在厨房与大厅之间,气氛热烈、和睦。
酒过三巡,秦元浩放下筷箸,干咳了一声!示意大家注意,自己有话要讲。众人停下酒食,抬头看向主位。
秦元浩满面红光的说道:“经过诸位数个月的不懈支持与协助,我等已经掌控尾张全境!”
“嘿~嘿~哦!”众人声嘶力竭的欢呼!声遏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