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财帛动人心!
尾张北疆,小牧山城柴田屋敷。
“查!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那个混蛋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柴田权六胜家伸手戟指门外,朝着噤若寒蝉的属下肆无忌惮的喷洒着汹涌的口水。
现今已经是三番家老的柴田权六那标志性的爆脾气依然如旧,他闻听心爱的养女惨死的噩耗,顿时变得怒不可遏。
柴田五右卫门站在一侧,目送柴田家的武士头领提着刀,仓皇退出门户之外。
叔父大人如许在意吉田家的老小姐的生死,莫非他们真像传言所说,俩人有一腿?柴田五右卫门不无恶趣味的想。
他陪着小心,低声说道:“叔父大人明鉴,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估计八成是明王组的人干的!”
柴田权六哀戚之色稍缓,他粗黑的眉毛耸了耸,眼目内精芒闪闪,眯眼诘问道:“证据。证据在哪里?若是无凭无据的肆意攀诬僚属,官司打到殿下那里,挨一顿拳脚那都是轻的!”
柴田五右卫门闻言,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尾张国上下,对织田上总介殿下都有着一种的复杂情绪。殿下一半是神一半是鬼的论断在各人心里早有评断。
说起来,倭邦诸国之大名豪族,莫不是凭依家世门阀选才取士。唯有织田殿下心思大异常人,唯才是举。的确也因此搜罗了大批怀才不遇的浪士加盟织田家,但是,织田殿下有一点很让人难以接受,那就是动辄对臣属武将拳脚相加,恶语粗言,宛若市井泼妇。以叔父大人如此得宠的武将,也动辄遭受皮肉之苦,被织田上总介饱以老拳。柴田五右卫门胜丰难以理解的摇摇头。
如果是我的话,能忍受这种待遇么?
他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心有戚戚焉。
五条河边的林宅两町方圆,乃是极其广阔的一所庄院。
林佐渡守正饶有趣味的单手支着脑袋,倾听着中年男子的回报。
“哦?那个莽夫一脚踢到石头上了么!哈哈!还真是有趣呃!”林佐渡守秀贞呵呵笑道。
中年男子俯首不语。
林佐渡守对沉默寡言的亲信笑了笑:“不二雄,我记得你好像是伊贺第一的忍术高手吧?”
中年男子纠正他道:“是第二。第一是初代三河服部。”
林佐渡守点头,笑容收敛的一丝不存,用冰冷的语气吩咐道:“好吧,第二高手!如果,我是说如果哈,你要是亲自出手的话,干掉秦元浩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吧?去!带他的头颅来见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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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长大人,您要不要去拜访下柴田大人呢?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必将彼此的关系搞得那么僵呢?生意么,以和为贵啊!”明王组第一算医王寺虞蟾苦口婆心地劝说
初代明王组组长秦元浩抿嘴微笑不语。
“呵呵!不急不急,再等几天。”组长代行夜绫夫人宽慰他道。
将沮丧地虞蟾送走后,夜绫回到屋内,优雅的跪坐于秦元浩身旁。
“夫君大人,莺传讯说道,林家之主貌似也对我明王组之家业有所垂涎。还望您多加小心自身安危!”夜绫的小手握住他的宽厚手掌。
秦元浩温柔的笑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来的,总会来的!就交由你来安排吧。”
“遵命。”夜绫垂首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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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十几日,柴田家的武士在奥田附近公干时屡屡被不明身份之山贼袭击,死亡七人。在战场上势如破竹的“破竹柴田”的耀目光环,也开始变得黯然失色起来。
“怎么会这样?”柴田权六胜家苦恼的抓着头发,揪下了好多根头发。
如果是沙场对敌,柴田权六会一刀劈死敌人面色不改!但是面对躲藏在暗处下狠手的敌人,他不得不开始尝试反思自己的立场。事态的发展从一开始就未按照自己的预想发展。柴田胜家开始考虑一个现实的问题,即该如何收场的问题。
一件意外的事件给了柴田权六胜家抛出橄榄枝的契机。
乙丑年积雪初融,织田氏之家督上总介信长下达命令,全力经略美浓国!
受命之后的次日正午,秦元浩亲率一百二十骑、刀足轻一百、枪足轻二百众北上。
柴田权六胜家率领一百五十骑、步卒五百紧随其后。
丹羽五郎左卫门长秀率手下兵卒两百六十。
众人齐聚小牧山织田三五桐的旗帜下。
织田领,小牧山御馆。
信长看着风尘仆仆的秦元浩等人说道:“一路赶来,诸位辛苦了!喝口水润润喉咙吧!”
“谢殿下。”秦元浩等人赶忙恭敬地致谢道。
虚应几句,信长不耐虚言,单刀直入的吩咐众人道:“本次出兵,以丹羽五郎左卫门备队为主,泷川左近将监备队、柴田权六备队和秦采女正备队为辅!你等二人当通力协作,不可因私废公。这样吧,你们两个。”他指了指柴田和秦,“你们俩以水代酒,就此忘掉往昔的不愉快吧!如何啊?嗯~!”一股浓重的威压随着织田殿下的鼻音传入室内众人的耳朵里,无忧无喜。
柴田权六胜家面皮酱紫,偏首哈哈了一句道:“秦大人,大人大量,得罪莫怪。”
秦元浩也是嘻嘻哈哈地回应道:“好说,好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皮里阳秋,虚与委蛇的味道。
会后在回廊处,秦元浩离去之时碰到了前来献殷勤的旧主,木下藤吉郎。
“哈哈!采女正大人,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次在下和采女正大人一道征战沙场,刀剑无眼人有义,还望多多关照哟!哇咔咔!”木下的大嗓门学足了织田信长殿下,显得整个人精力过人,中气十足的样子。说话时,木下的大眼睛骨碌碌转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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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月色正好。
尾张,比良。一个炼狱的名字,一个赚钱的乐土。
夜绫组舍弟头――熊本兼一从登仙馆悠闲地踱步出来,腰插长短刀,抄着手,站在发新芽的柳树下,仰头欣赏一轮圆月遥挂天际。
兼一沉醉恍惚间,已分不清春抑或是秋!
“嗯?!”
有人窥测!兼一醉心月夜之景,心神琉璃通透,警兆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