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求婚?!不是真的吧!这也玩浪漫。
“腾”地一下,许熙蕾的俏脸窜满绯红。心脏“咚咚”撞击脏壁,暗吞口唾沫,呼吸紧了。此刻,她才醒悟自己有多喜欢他。
“她就是我喜欢很久的…安缔,我知道在座很多男士都对高雅魅力的她有爱慕之心,但我仍然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他邪谑地傲然轻笑。
顷刻,许熙蕾感到透骨奇寒,冷飕飕的暴雨侵蚀着她上冻的心。颤抖的手交握在一起,却怎么也握不严实,相互剧烈地排斥对方。
不是她,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她讨厌这样失控的自己,陌生的痛觉压抑着虚脱的躯壳。累,要命的累!华贵璀璨泛着珠光的白衣女子姗姗而笑,笑的那样凄凉,那样失魂。下一刻,身体像被撞击的残壁缓缓坠倒在冰冷华丽的地板。
累了,就该消息了,睡着就不会心痛了,模糊一片的眼睛最后看到的还是他,她爱他…
************醒了很久,她却不愿意睁开疲乏的双眼,太承重了。即使明知他就在自己身旁,还有他准备好的行李。
时间跟着时针在行驶,夏逸飒却丝毫不动。背对着许熙蕾远眺玻璃外的小树。
“恭喜你。”虚弱的声音很低,几乎被空气压制下去。
“醒了?”夏逸飒面无表情的回眸。
“你的50万我早已打到你的卡上了。”她勉强挤出笑意答非所问。
“你在赶我走?”
她幽幽地轻微呼吸,怕惊动脆弱的心脏。
“你该知道我喜欢你吧?”嗫嚅的声音放的很低。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切的假象还不是我委屈自己一个月换得的成果。”他阴恻恻地冷笑,毫不避讳透露着自己的阴谋。
“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双眸斜睨,退后一步:“一个月来,我若佣人般服侍你,情人似的体贴你,每时每刻陪上笑脸,殷勤献媚,所做的这些,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因为我是牛郎就必须低三下四、忍气吞声?全是为了你,为了报复!”夏逸飒冷洌、步步紧逼的控诉让莫名其妙的许熙蕾憋屈得难受。
“报复?你所谓的报复又是什么意思?我从未对不起你,何来的报复?”
他身上所散发出来阴鸷、冷酷的气息震慑着熙蕾,看着他眼神中晦暗不明的深沉,报复的决心,她恐惧得几乎无法动弹。
夏逸飒的目光一敛,薄唇似笑非笑地倾近她几步:“是呀,只是一个被你玩弄、抛弃的牛郎,更何况事过多年,一个小小的夏逸飒又有什么本事让你有心记惦。”残酷地诉说着实情,却避目不大忍心看她邹成一团的惨白小脸。
“多年前?”难道是那段被她遗忘掉的记忆?怎么可能?“我什么也记不得,不可能的,你在冤枉我!”凄厉的嘶吼声从她慌乱的口中喊出,其中有着不言可喻的伤痛。她想起了多年来模糊的梦。
“冤枉你?我看有必要强调提醒你,让你好好回忆一下。是谁策划好阴谋,第一次见面就强吻我…”
她猛吸口气,沉重的呼吸带快了心脏的节奏。
夏逸飒心中闪过某种刺痛,继续接口:“第二次装可怜吸引我的注目。之后演绎被狗惊吓,对我又是投怀送抱,又是费尽心思使用激将法骗我喝醉酒许下诺言。我果然上当,酒量居然比不上你这个骗子,最终承诺做你男朋友,隔夜就发生关系…”
看见她脸色苍白地咬着嘴唇,小小身躯因为难言的紧张慌乱而摇摇欲坠,他的心闪过一抹揪疼。如此可怕心计的女孩怎么可能是自己?“还有必要再继续装模做样下去吗?”他苦涩的凄笑,红了眼,俊逸的脸庞罩上一曾阴郁。
“你说的一切我根本没有记忆,或许…”她挣扎地辩驳着。
“你太残忍了,所以才遭受我的报复。也不能怨我,这次是你主动提议包养我,我多感荣幸!”他嘴角的讥笑凝集成冰:“知道为什么一个牛郎陪女人而不肯取她的身体吗?只有一种可能——他嫌那女人脏!肮脏!”
哒哒哒…
夏逸飒残忍的吐露没一个字,像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发射出的子弹,精良无误地打中她的要害。身体抽搐几下,惨淡的瞳孔像板上定钉一样纹丝不动。
若有似无的模糊画面震撼许熙蕾的意识。
“曾经我甚至为我是你第一个男人而满足自豪。没有比我更傻的白痴了!你与多少情人发生过性关系恐怕连你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吧?”声音纯粹的冰冷、嘲讽。
“没有,我没有。平生我只爱过你一个人,更不可能叫别的男人碰我。你不可以如此侮辱我。”悲悲戚戚的嗓音接近窒息。
夏逸飒咬牙抨击仇视着她,脑海夕日的记忆瞬间激活。
房间是昏暗的,空气是浑浊的,崭新的床单平平舒展,灯光照的更亮。年轻而清秀的少女一副春风得意,懒散傲慢的神情,半嘲笑着对面的俊朗男生:“你来做什么?明知我早有情人在身边,是想来观摩吗?”她斜倚在调染成红色发色的男孩胸膛:“你在那方面可不如他!”
剑眉紧触的帅气少年气愤地喷着粗气:“熙蕾,你别在演戏了,我爱你,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白痴呀你,真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女人都得围绕你转?我许熙蕾才不稀罕,做我男朋友,你还不够资格!纯情男就是纯情男,给点好处就上钩,一层处女膜就换得一句”我爱你“,佩服你啊!白痴,我的策划不赖吧,一百分!”她爽快的怪笑,精湛的演绎唬得两男傻愣愣的。
怒火疯狂吞噬夏逸飒的理智。
“你最好把那些糊涂话收回去,我不在乎你究竟有多少男人,我只要你!”他粗暴的攫住她的手臂。
啪!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夏逸飒俊逸的脸上,空气凝结上冻。
少女左手拍着右掌,像是怕传染上什么可怕的病毒。翘起她嫩洁高贵的俏下巴,撇撇唇道:“不许你再碰我,恶心!”
红头发男孩此时插上话:“熙蕾不喜欢厌倦的人碰她,会影响她的心情。”
仿若僵尸般的男孩空洞地睁着无神的黑瞳,阴冷的冰雹添满他的身躯。顷刻,吞了一口血水,绝望的深渊欢迎着他。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咯咯~一个玩笑嘛,你不会那么认真吧。说实话,你很好,长的养眼,又带得出场,足够满足我的虚荣心了。可惜,我对愣头青还不算偏爱,什么都不懂。除了长相你还有什么?脾气臭,没情趣,关键是穷小子一个,捞不到半滴油水。真想要我也可以,拿出1000万我跟定你!”
1000万!1000万!…1000万惊醒了恶狠满盈的夏逸飒。
“连你自己的孩子…你都忍心杀害,你还是人吗!”他眼底翻腾的怒涛,溢出眼眶。紧握的手背暴起青筋凸跳而起,手心汗孜粼粼。
孩子…眼前一花,她看见一只洁白的蝴蝶秀舞,缓缓坠落在大地,一身的鲜血。
“不,不是我做的,我没有…他死了…”恐惧致使她神经错乱地缩紧身子。双手攥在唇角,粗气连连,咬破手指,血泗泗流淌。
痛苦蔓延在两人中间,手机戏剧性地奏响美妙乐曲。
夏逸飒挂断医院打来的电话后,提着行李仓促离开,不愿逗留一秒。
一条白色精致手链躺在地板上犯着银光,钻石刺痛捡起它的熙蕾。这应该是给他未婚妻准备的吧?(白天使:喂,瞧他们越弄越糟了,怎么办?老爸的报复太过火了。黑天使:白痴,还没投胎就嘴巴上挂称呼了?白天使:要你管!你快想办法吧,急死我了。黑天使:放心,一切有我。其实很简单,从紫灵身上下手就OK了!)********寻问过医生,夏逸飒颓废地晃出病房,闭上门,脚步开始踉跄。
秀姨,也就是何秀,居然肺癌晚期,生命剩下不到半个月时间。才几十天不见,被病魔折磨得颜无色泽的秀姨还在病房里哭闹,喊着要丈夫过来陪。他懒得问她怎么会出现在大陆。
拧眉丧气的他思索着报复的事情。结束了,为什么没有报复后的畅快、过瘾。反而冷静的心不断揪痛得,怎么会这样?“哥?”“紫灵。”无血液关系的妹妹走出来之际,夏逸飒立刻挂上淡淡平和的微笑,掩饰情绪的起伏。
“你,你没事吧?”“没有。可能最近太累吧。你也别伤心,爸爸会很快赶来的。”
“恩…”紫灵欲言不语,不安地抿唇。
叮玲玲~~~~吓逸飒点头示意后接起电话。
“慕风,有事吗?什么…什么时间发生的?…凌轩呢?你们是不是太不付责任了!好了,我会尽快搭飞机回去,再见。”
挂上电话,心事忡忡地对她说:“我得以最快的时间赶回美国去,秀姨就麻烦你多劳心照看。”
紫灵喊住准备离去的哥哥:“哥,这个给你,”她手上凭空多出一本厚厚未上锁的本子。硬塞到他手上,“对不起,哥。我也代妈向你说声对不起!”言毕,她狼狈地逃进病房。诧异不解的夏逸飒却没有那么多想问题的时间,转身赶去机场。
人们享受怡人夏日的时候,许熙蕾却遨游在背绝的思潮里。天气晴朗,走出家门,失魂落魄的她转向台阶。一位美丽的红衣女子站在楼梯下,举首与她对望,嘴角漾起甜美的微笑。
熟悉的感觉浮现,多日来的闷晕再次袭上虚弱的身体。失控的身子翻旋着,磕磕碰碰直奔大地。祁果眼睁睁看着年少时的好友从楼梯上滚落下来,血染大地。惊傻了发怔的祁果。
黑漆漆的世界不断闪现越发熟悉的画面。熟悉的景致,熟悉的学校,熟悉的人物,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男孩。
…一个吻,甜美的吻是她遇到他的第一个礼物…父母的忌日,安慰自己的他有丝调皮、帅气…那可恶的凶狗对她狂追不舍,是他一脚揣出它几米远…拼酒的下场是她的玩笑话促成他们成为试用情侣…酒醉,他们糊理糊涂属于彼此,却丝毫不后悔。他为她亲手戴上买给她的手链…香气醉人的梨花丛中,他们接吻、拍照、欢笑…然后,遭受绑架,差点痛时爱子,并承诺与他一刀两断。那女人笑得得意…精心布局、演绎下,他相信她玩弄了他,不爱他…车祸剥夺去属于她最美好也最苦涩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