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结局
的兄弟们倾巢而出,暗中搜索黑老大的下落,仍然无所获。另一方面,迁都的事情尚在进行中,皇上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管其他。左禾柚一再的请辞,弄得皇上烦了。实在受不了于是下旨放他长假,但不许辞官,如果朝廷需要他的话,还得回来。
聊胜于无,左禾柚也就接受了。
于是一家人稍微收拾收拾,就去了菱州。
四川菱州的小凤山,正是钱宝当日跌落明朝的地方。
“娘,我回来看您了……”
钱宝跪在怀晴的坟前叩头。对不起,娘。您生前就盼女儿叫您一声娘亲,女儿每次都叫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不过现在,女儿是真心的视您如母。若您在天有灵,要保佑爹爹和师傅平安无事,让我们一家得以团聚……
三跪九叩之后,还未起身,就看到一旁的左禾柚跪了下来,也叩了三个响头。
钱宝笑着看他,有些感动。
离开了坟头,钱宝问他:“你刚刚有跟我娘有说什么吗?”
左禾柚笑:“我告诉岳母,让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女儿。”
“嗯哼。”钱宝调侃他,“虽然皇上名义上放你长假,但取消了你的俸禄。你拿什么养我?”
“咦?我没告诉你吗?”左禾柚一脸狡黠,“辞官這件事情,其实我从以前就有打算。只是没有想到会這么早而已。嗯……为了不让自己在辞官后饿死,我从几年前就开始慢慢的经营一个商号。不过我完全不会打理,都交给别人。据说這个商号的经营还不错,所以你应该不用担心。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想等我确实的辞官后再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商号?這么神秘?”這可是超级大新闻,让她完全没想到。
“你应该听说过吧。因为好像还挺有名气的。叫‘不三不四酒庄’。”
“什么?!”钱宝呆了。
“看起来你应该是听说过了。”左禾柚笑的很得意,“其实会有這个机缘完全是因为义父。义父从以前开始就非常喜欢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有段时间,我发现我放在钱庄里的钱越来越少,原来义父拿去救助一个破落的酒庄。那个时候我又没有成家,不饿死就行。也就随他去。后来那个酒庄居然火了起来。然后我才发现,义父用我的名义把那个酒庄买了下来。所以我就成了挂名老板。”
“原来是你啊……”钱宝露出诡异的笑,“我一直听麦师傅说的那个阎王老板原来就是你啊。”
“麦师傅……”左禾柚茫然。
钱宝晕倒状:“麦师傅是南京不三不四酒庄的酿酒大师傅,你這个老板居然都不知道?”
“不过,我们还真的是夫妻。”钱宝突然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
左禾柚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很享受這飞来艳福。他抱着钱宝,傻笑:
“怎么了?”
“我是麦师傅的徒弟啊,不三不四的下任酿酒师傅就是我啦。”钱宝笑的更加得意。
“真的?”
左禾柚失笑,他想要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她反而给自己一个惊喜。
“你知道吗?我在家乡是学法律的……就是律法。”钱宝突然不着边际的来了一句。
左禾柚有些奇怪的点点头。
“但是我家乡的律法与這里不同,所以我学的东西在這里就完全没用。”
這是钱宝第一次明确的说出有关她的来历,左禾柚有些紧张,揽住她的双手微微用力。仿佛察觉到他的心情,钱宝笑了一下,投进他怀里,将头埋在他胸前,静静的说:
“我觉得很难过。在我的家乡,女性要当官不是难事。但是在這里却不可能。我无意要跟社会制度争斗,所以我尝试做不同的事情,寻找新的生活……”
左禾柚心中一动。原来這就是她到处打工的原因。那她的家乡到底在哪里?她明明是中土人士,却又说的不像是此地人。這里面的深意……怎么了……他有些心慌……
“后来,我遇上你,成了家,就决定留下来……”
不知为何?听她這一番话后,让他不由得心生恐惧。她忽然就像是他不可触及的人物,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眼前。他更加用力的抱紧她,索求她的保证:
“真的?你不会离开?你……不会想要回家乡了?对吗?对吗?”
钱宝笑,正欲开口。忽然一阵风吹过,她眯起眼,眼前的景致仿佛有些不同,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整个思绪都断了。
這种感觉……
不会……吧……怎么可能……
她稍稍推开左禾柚看了看四周,真的是這里?!
猛的,她心跳如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可能回去,不可能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
她的沉默让左禾柚入坠冰窖,他猛的放开她,盯着她的脸,同时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怎么不说话?你发过誓的!你忘了吗?”
“我……我……”钱宝觉得自己无法正视他的眼睛,她想要点头,她想要安抚他的担忧,她想要说对,但是她无法从喉咙里发出那几个音。她心乱如麻,呼吸困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宝儿!你说过要伴我一生!你忘了吗?你说过的!你发过誓了!”
左禾柚抬起她的脸,逼她正视他的眼睛,然后轻轻诱哄:“说好,宝儿,说好……”
“……嗯。”钱宝微乎极微的点点头,有些躲避他的视线,“好……”
就像怕下一秒她就反悔一样,左禾柚狠狠的抱住她,不再言语。
钱宝眼神飘忽,目光不定。忽然,她看到左手边的树干上有一个十字刻印。
顿时,她不寒而栗。
——
本来到菱州只是为了祭拜怀晴,但是钱宝想要再呆一段时间。面对她无言的固执,左禾柚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同意。因为她也说不准会留多久,所以左禾柚非常大方的租了一个宅院下来。
“不用這么破费吧?我们又不是要住在這里。”钱宝说的有些心虚。
“没关系。”
说這话时的左禾柚,脸上的笑容很淡很淡。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没关系,但是钱宝不敢再继续這个话题。宅院有点旧也不大,但他雇了许多仆人。
“我不希望你受累。”他笑着這么说。
而钱宝知道,自从那天之后,他就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外,就算偶尔他无法亲自陪着她,也一定会让仆人跟着。绝对不让她一个人呆着。她想要说些肯定的话给他听,一些保证或者是誓言。但是她还是说不出口。
怎么会這样?
她的确还是怀念着家乡,但是她也不想与师兄分离,她为什么说不出口?她过去以为就算自己可以选择,也会遵守他们的诺言。但是选择真的到了的时候,她才发现选择這么难。
她不想回去了。
這句话,她说不出口……
這几日,就连床第之间,他也比过去还要热情还要激烈,而她……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大概想让她怀孕吧。其实,她自己也想过,如果有了宝宝,她是不是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宝儿……”左禾柚亲亲她的脸颊,逼得她睁开眼睛。
“嗯?”她被他整的好累。
“我们的誓言,再对我说一遍。”每晚每晚,趁她累的不行的时候,他总会要求听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誓言。
“……富贵相依……贫贱不移……唔……我发誓作为你忠实的妻子……伴你一生……”這个时候她都有些迷糊,但是如果他没有听到的话,就会继续与她亲热,逼得她非说不可。
這样好吗?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后面跟着两个保镖。简直就像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她不过上街买个包子,非得跟着她。要死啦——
钱宝愤愤不平的咬着包子泄恨,回家看到庭院里摆好了纳凉用的冰镇绿豆汤,还特意在大树下架好了她吹毛求疵的躺椅,心里的怨气也散的七七八八。天气变得很热了,他总是能想到她前面。
“你没事做了?”看到坐在躺椅上看书的左禾柚,钱宝无奈的上前。
听到她的声音,左禾柚抬头,微笑:
“我在等你啊。”等她走近坐下,就搂在怀里,亲亲她的脸颊。
钱宝咕哝着:“一天到晚面对面,你都不腻吗?”
“怎么会?”左禾柚修身养性的温温笑,“我希望可以永远這样看着你。”
他什么时候這么会甜言蜜语了?
钱宝撇开脸不看他。害她罪孽感深重,可恶,又觉得委屈,她到底该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
左禾柚拉回她的思绪,最近只要她一发呆,他就觉得她离他很远。
“没……”钱宝摇头,突然她猛的站起来,吓了他一跳。
“我出去走走。”
“你刚回来……”钱宝背对着他,让他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他顿了一下,“好,我陪你去。”
“不要!”惊觉自己拒绝的过快,钱宝深吸口气,放慢速度说,“我想一个人走走,不要让人跟着。”
不等他表态,她已经快步冲了出去。
“爷……”一旁的仆人有些不知所措,“要跟着夫人吗?”
“……不,不用了……”
左禾柚语气阴沉。他挥挥手,撤退下人。树枝投下的巨大阴影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
她知道她不应该這样,是的,她明白這样做太自私。
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
出了城门,来到小凤山。钱宝努力的回忆起那天回来的路线。那十字刻印是四年前她留下的,也就是她刚刚落入這个时代的地方。四年前,当她恢复健康,回到小凤山,想要找到她掉落的地点,却怎么也找不到。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树林子啊。她几乎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寻找——她当时为了不迷路,用瑞士军刀留下的十字刻印。
无论她怎么找,怎么找,那个地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她甚至可以闭着眼睛指出小凤山的每一条小径,但是那个标示却不再出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让她看见?
钱宝小心的数着每一根树枝,在找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又看到了那天所看到的那棵大树。
“真的……”她抚摸着那个刻印。怎么会這样?时间已经过了四年,這个刻印为什么还是像新的一样?
她的手有些颤抖。
這说明什么?说明這是一个契机?说明现在的情况与四年前一样?说明——她可以回去了?
“我可以回去吗?”她低低的自语。
這个地方那怪异的感觉就像是当初她跌落山崖时一样,或许是她自以为一样,她已经分不清了。虽然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如果错过這次机会,恐怕再没有下一次。怎么办?怎么办?
一时间,过往的景象,在脑中快速的掠过。
小学,中学,高中,大学……
她……还有家人啊……
在那个世界,她还有家人啊!她以为自己回不去了,但是机会摆在眼前,她难道真的要放弃过去的一切吗?
“爸……妈……”她脑子里一团混乱,只觉得鼻酸,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两行清泪随之滑落,再开口时已是哽咽之声,“爸……妈……”
她好想好想他们,好想好想他们啊!
她要怎么办?她两边……都不想舍弃……
她的眼泪越来越多,止不住的往下落,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眼泪,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這么软弱。她是个胆小鬼,一直都是!她站着不动,只是抚摸着那刻印,只是哭。或许她内心希望上天来做决定,要么现在就带她走,要么就让這刻印从她眼前消失。哭了多久,她不知道。她哭到无力,哭到抽泣,哭到头晕目眩。
但是她不知道此刻还能做些什么?她还能做些什么呢?她下不了决心,她做不下决定!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眼泪一直一直的流,她并没有放声哭,只是不停的流泪。就像除了眼泪以外,身体其它的部分被点了穴被捆了起来。而脑中一片噪杂,各种声音,各种画面不停的交错着,让她无法思考,她也不想思考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的好累,哭的虚脱,哭的撑不住自己的身子,那十字刻印在眼前仿佛形成了一块一块的景象,好多好多的刻印扑面而来,一时间无数的色彩压向她,她一阵目眩,突然跌坐在地——
她以为会跌坐在地,却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哭成這样?”
声音的主人仿佛在叹息,轻轻的扶起她,抱在怀中,用手擦掉她的泪水。
她应该感到惊讶,但她的大脑已是一片沉重。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的问:
“你怎么在這儿?不是叫你……别跟来吗……”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仰头,在眼泪朦胧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那声音那么温柔,充满了无奈和叹息:
“我要是不来,你哭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你来了也没什么不同……”
他叹息,带着一丝莫名的忧伤。
然后,他的吻,像蝴蝶一样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脸颊,她的眼角,她的眉,她的睫毛。他吻的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个婴儿,充满了疼惜与爱怜……
她茫然,任凭他吻着,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她却好似得到了安慰和保护。
“看,不哭了。”
他的笑容近在眼前,她呆呆的用手碰碰脸颊,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停了下来。
她看着他,他的表情很温柔,笑容很温柔,搂着她的手也很温柔。
她看着他,看着他……突然一阵无名火——
猛的使力想要推开他,却站立不住,又被他拉了回去。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恼怒,搂紧了,不让她离开。
她气,动弹不得,只能徒劳的瞪着他:
“你为什么要跟过来?”
這话让他的脸色变得阴沉:“我怕你会忘了怎么回家。”
她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半晌又瞪了回去:“我怎么会忘,我只是出来走走。”
“出来走走,就哭成這样?”
“我喜欢。”她撇开脸,犟上了。
“喜欢哭?嗯?”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冷,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她。
“我……”她咬咬下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眼泪又窜了上来。
一看到她又要哭,左禾柚重重的叹气,把她脑袋按在胸膛上:
“别哭了。”
“我才不喜欢哭。”
“我知道。”
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又涌了出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
她摇头,哽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上,然后低声:“那么,就让我来说。”
她隐约知道他想要说什么,顿觉彷徨。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还能将那承诺说出口。
但是她猜错了,他并没有要求她的诺言:
“我爱你。”
他的声音仿佛羽毛一般。她身上一僵。感受到她的反应,他轻笑,又道:
“过往我从来不知,娶妻是這样一件美好的事。你对我笑,我就觉得温暖。你难过我也悲伤。我的心情全部被你掌握在手中。我才知道,原来爱着一个女人,就是对她牵牵挂挂。而我所爱的女人,正是我的妻子。”
他抬起她的脸,她呆呆的表情让他忍不住又笑,他看着她的眼睛:
“這件事情,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心里无数次的感激,义父那天的突然出现。我不懂得如何追求一个女人,是他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妻子是你,每每想起来只觉得全身都是暖流。”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怎么能说出這些肉麻的话,但是他说的好自然,没有一丝的造作没有一丝的被迫,他发自肺腑:
“虽然我不知你为何难过,虽然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你,我却还是想要留在你身边。你的悲伤让我替你分担,永远不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流泪。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相伴一生,我们是夫妻啊。那一夜,我发誓要爱你,宠你,护你一生一世。你不相信我吗?”
她摇头,拼命摇头。
她的眼泪早就止住。他的告白,与那一夜的誓言一样,让她心动又心痛。她忘记了那个刻印,忘记了之前的伤心。她轻启朱唇:“我也是,我也爱你啊。”
他笑的好不得意,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我知道。”
“否则,你怎么会对我许下诺言,你怎么会对我嘘寒问暖,你怎么会那么温柔体贴,你又怎么会绞尽脑汁的写下那三个锦囊妙计。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专注。仿佛這个世间只有她的存在。
他把她说的那么好,她哪有那么好?她一直都很不规矩,成亲之后也经常到处跑。反而是他做的比较多。他知道她喜欢吃的零食,总是会在出门时留意买回来。天热的时候,他会记得替她纳凉,天冷的时候,他会提醒她加衣服。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一个好丈夫……
钱宝张开有些颤抖的唇:“我真的有這么好?”
“当然。”左禾柚抵着她的额头,“你是我的家人,我的妻子,我以后孩子的娘。你是我在這个世上唯一最爱的女人。你当然是最好的。”
想起来,他从什么时候,开始露出這么温柔的表情?只因为她的玩笑话,他就记在心底。
她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笑容。他总是照顾她的心情,体贴她的感受,从来都不会强迫她。他這样抱着她的时候,让她感到如此温暖,温暖的让她不舍。而他眼底的那一抹不安更是让她心痛。
如果就此离开……
如果就此离开?
不!不行啊!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她发过誓了!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与他在一起就是她新的人生!她想要继续爱他,想要相伴一生。怎么可以分离?怎么可以……
“师兄……不……”顿了一下,她改口,有些犹豫,“相公……”
左禾柚一怔,突然眸光炙热。他能够感到接下来,她会对他说出一些非常非常重要的话。他紧张了起来,手心有些冒汗。
“怎么了?”他屏住呼吸。
“我……我……”他迫切的眼神和隐藏着的那一丝不安,让她的犹豫立刻烟消云散,“富贵相依,贫贱不移。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相公,我发誓与你相伴一生。”
“宝儿——”
他眼中仿佛烧起大火,一把抓住她的皓腕。虽然并不十分明白,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是为他舍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仿佛全身热血沸腾,這几日的阴霍一扫而空。
“宝儿!我可是永远也不会放开你了!”
“嗯。”
她只一点头,他就立刻将她抱进怀中。
“宝儿!宝儿!”
他的狂喜让她感动不已。太好了,她没有离开……
爸,妈。
原谅女儿不孝,无法承欢膝下,女儿已经有了新的家。即使所处的世界不同,女儿也同样爱着你们,一定日日夜夜祈祷你们身体健康,幸福平安。
——
钱宝既然已经决定留下,两人就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菱州。只在這里稍微再住了一段时间后,就打算按照原计划离开。他们的原计划是在祭拜怀晴后,往回走,去南昌。因为左丘迁的家业在南昌。当知道左丘迁有家室的时候,钱宝简直跳了起来。
“师傅他——”觉得声音大了点,忙压低道,“我原来是有婆婆的吗?”
左禾柚笑:“不过义母不常在南昌,所以你多半见不到。”
“为什么我们成亲的时候没有请她来?”
左禾柚笑的有些尴尬了:“义父生性顽皮,总是四处走。义母有时候追烦了,就干脆也留书离家出走了,成亲的时候义母不在南昌,义父老是阻挠我去找她。后来,因为我太开心了,這件事情就忘了告诉你。”
左禾柚的话让钱宝稍稍脸红了一下,只好转移注意力:“师傅這样子实在不好。”
左禾柚笑着皱眉:“宝儿,为何你还叫义父作师傅?這个称呼应该换一下。”
钱宝有些不自在:“叫惯了嘛。现在要改也……好,好,好,你别靠过来了……我改我改。叫公公嘛。”
然后暗自嘀咕:“又不是在叫太监……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自己打嘴巴!你别过来,别过来呀——哇啊——”
在启程去南昌的头两天,来了一封书信。那送信的是黑寨的人,因为左禾柚与钱宝从南京到菱州的路线并不是直线前进,他为了把這封信送到两人手中可受了一番苦。大概经历可参照小七救钱宝。要不是钱宝在菱州多呆了一段时间,怕他还得再追到南昌去。這个送信的人一见到钱宝就罗罗嗦嗦的诉了一堆的苦。好不容易安抚了他,两人一看来信,原来是尚淮中写的。
女儿,女婿,
见字如面。宝宝被掳之后,为父虽心急如焚,但急事缠身,迫不得已无法前往相救。只一封密信发回黑寨,望寨中兄弟相援。为父知宝宝天资聪慧,应不会有大碍。现获知你二人平安无事,胸中大慰。禾柚辞官之举,甚为妥当。此后,朝廷中事,虽听虽闻却不可再插手。你二人夫妻情深,相互扶持且安于平淡,让为父放心不少。为父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出面相见,事关多年往事,不宜告知他人。但无需担心为父平安,相信你二人也知,为父不是容人小窥之人。此致
父尚淮中
虽然尚淮中说无需担心,但是钱宝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直到两人启程前往南昌也还在想。左禾柚看她忧心忡忡,不觉担忧:
“宝儿,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没事啊……”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怪,虽然爹爹下落不明是一方面。但是从前段时间开始,就觉得身子懒洋洋的,不太有精神。其实算了算时间,她自己蛮怀疑的。毕竟她老公那么努力,要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就太说不过去了。她并没有晨吐的现象,也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就是胃口有些改变。看来是个好孩子。不过还是暂时别告诉他,免得這趟南昌之行作废。
老招数,转移注意力——
“相公,你说皇上如果找到了他兄弟会怎么样?”
“岳父不是说了吗?朝中之事莫再插手。过几年,朝廷势力有变,加之新人会不断出现,我再辞官应无大碍。”
“哦……”
两人坐在马车上。钱宝望着窗外发呆,左禾柚看了她一眼,笑得有点邪:
“宝儿。如果你這么无聊,要不要为夫陪你做些不无聊的事?”
钱宝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的邪淫思想。她现在身体又不比以前,还是转移注意力——
“相公,你告诉我南昌老家的事情吧?”
“问那些事情做什么,到了你自然就知道……”
左禾柚死皮赖脸的凑了上来,钱宝双手叉腰,瞪他。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他只好放弃。算了,马车里是小了点,还是到下个客栈比较好……
脑子里正一堆的黄色废渣,听到宝儿又说:“公公婆婆都不在的话,南昌老家不是没人了吗?”
左禾柚回神:“我没告诉你吗?我还有七个兄弟。”
“啊?!”钱宝傻眼。婆婆就算了,突然又跑出七个兄弟?
“你没说过啊!只有兄弟?没有姐妹?”
“除了我是养子外,其余兄弟都是义父义母的亲身骨肉。一家子全是男的。”
“那就是说我回去还有一堆的叔叔要见吗?”
呜……不要啊……正当对丑媳妇不用见婆婆感到开心,又来一堆亲戚。
“到也不会。我這些兄弟们大都不在南昌,现在留在南昌的应该只有二哥和七弟。”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派第几?”
“我是老四。”
有个地方好像一直忽略了:“南昌老家的家业是做什么的?”
“以前好像是开武馆,不过记得两年前二哥写过一封家书,好像有提到他开客栈了。”
“這样啊……”钱宝想了想,“回去以后,也在南昌开一个不三不四酒庄吧。”
“好啊。”
很好很好,她好不容易学来的酿酒技术,虽然还不成气候,但是也不可以浪费?
“你的兄弟们都成家了吗?”
“不知道。”左禾柚答的好不爽快,“只知道二哥与七弟还未成婚。”
“哦……”钱宝叹息,“没有女性啊……”
她又没有怀孕方面的知识,总不能自个儿瞎弄吧?问谁呢?
左禾柚一脸铁青:“你刚刚说什么?”
哎呀!钱宝单手捂嘴,她不会自言自语的说出口了吧?糟!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完了完了!已经变成死人脸了。
“呵呵……”还能怎么样?只能傻笑,“只是可能……可能……”
“你怀孕了?!”
久违的杀人魔音再现。
(全书完)
——
还有后记和番外,不要错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