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
隔天早朝,文武百官全聚集在议事殿上,铁木真更是精神奕奕,像嗜血怪兽已经闻到血腥味股的兴奋,期待着待会见的一出精采好戏。
有事上奏的朝臣们纷纷依序拿起奏折,将与国家社稷有关的事项做了议题或回报,德顺皇帝一直认真的听着,他是个爱民亲民的好皇帝,上朝问政从不怠惰。
四个多时辰过后,早朝终于结束,就在皇上屏退诸位朝臣的同时,铁木真却跨步中央,大声喊着,“且慢。”
“铁爱卿还有事要禀奏吗?”皇上故意问着。
“皇上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臣以为抓住了叛国贼这等大事应该让朝廷里的每个大臣都知晓,甚至一起参与审问。”
“肤原本是想给叛国贼留点颜面,待会见私下审问,但若铁爱卿执意要在大殿上公审,联也不反对。”德顺皇帝朝底下喊着,“来呀!把犯人带来。”
铁木真得意洋洋的等着。他期待看见韦方被铐上脚炼,双手也被锁上手链的狼狈样,他会紧盯着韦方每个步履蹒跚的脚步,因为那代表着他的胜利。
一会儿后,随着沉重脚镣声出现的并不是韦方,反而是铁木真自己前几日押解回来的“假”人犯。
等了又等,殿上的犯人依然还是只有冒充的那一个,铁木真不解的看着皇上要如何进行下一步。
“你説你是韦方那叛贼的手下是吗?”德顺皇帝开始审问囚犯。
跪在地上的犯人面色惶恐的猛点头,眼神还是不能自己的偷瞄着铁木真。
“那韦方可有与你商议过如何叛变之事?”皇上又问。
犯人又是一阵猛点头,“韦方会在每次行动前和我们详细计划。”好像要强调叛变的事实一般,殊不知自己正一步步陷人皇上布好的局。
“既然如此……”皇上又朝底下喊着,“你们都出来吧!”
没多久,殿上又多了些武林中人打扮的男子,一字排开的站着,这令铁木真不解了,这皇上究竟在搞什么?
德顺皇帝离开龙椅,走到犯人面前,“这些人的名字全都叫韦方,既然你説曾经和韦方面对面商议过大事,为了不错杀无辜,联要你指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叛国贼,只要你説对了,联愿意留你一条命。”
没料到皇上会来这一招,铁木真当下灰白了脸,神色开始紧张起来。莫非皇上根本从头到尾都没信任过他,放任他去抓韦方只是“瓮中捉鳖”的伎俩?
该怎么办呢?他知道自己是来送死的,但现在的问题似乎又给了他一线生机,万一他要真蒙对了答案,他就可以回家和妻小度过余生,机会是一半一半呀!
“你还在犹豫什么?”皇上厉声説着。
没时间再思考了!假犯人抬眼望向那群等待被指认的男人。老实説,他一个也不认得,不过既然是叛贼,应当是横眉竖目,一脸凶狠、具侵略性的模样吧!
凭着这层没有理论的印象,他随意的指了个看似最凶悍的人。
“你确定是他?”皇上逼近了一步。
犯人心虚的点头,老天保佑他猜对了吧!
“你可知欺君之罪有多重?”皇上眯起了眼睛。
“小的……小的……”他吓得结结巴巴,舌头在瞬间打结了。
“你刚才指认的人是朕的御前侍卫。”德顺皇帝斥骂着,“这儿站的都是朕的爱卿,没有一个是你认识的韦方,你居然敢説谎欺骗联?欺君之罪,罪及九族,你延祸大了。”
假犯人吓得嘴唇口都白了。他原以为只要他死了,乡下的妻小至少可以用万两酬金过着安逸的下半辈子,那么就算他背负千古罪名而死也算有了代价,但现在情势完全出乎当初预料,也不像那铁大人所言。
他一人死不足惜,反正他已身染重病,再活也没有多少时日,但他若累及妻小、亲戚,就算死也于心不安。
“皇上饶命!”假犯人一古脑儿的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着急的説:“小的只是一介农夫,因为身染重病,也不久于人世,便答应了铁大人收取万两,买了小的一条贱命,假装是叛贼的手下。实际上小的连叛贼的背影都没见过,小的被皇上处决不要紧,请皇上饶过小的一大家子,皇上开恩呀!”
假犯人的一番告白又引起殿上的喧哗,朝臣们更是对着铁木真指指点点,连忙站离几步远,避免沦为共犯之嫌。
“胡説!”铁木真涨红着脸,连连否认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何要对我栽贼嫁祸?是不是那韦方指使你这么做的?皇上明察,我是冤枉的!”
“铁大人,钱明明是你给我的,也是你要我假装这乱党身分的,你为何不承认呢?”假犯人也急了,事关他九族的性命,他非得澄清不可。
“你——”铁木真气得想封了那人的嘴,才一个跨步,眼前一个身影闪过,挡住了他的去路。
“铁大人想杀人灭口不成?”是韦方。
“你终于出现了。”铁木真立即转向囚犯,指着韦方説:“你看清楚,韦方就在你眼前,你的主子就在你面前。”
这是暗示!但那农夫哪会想到那么多?他只是摇着头,诚实的説:“我根本从没见过他。”
“铁大人,你还是承认了吧!”韦方説:“你在江湖上募集人马、聚集兵力、意图造反、夺取帝位之事,皇上已有耳闻。为了求得实际证据,皇上派我暗中察访已有一段时日了,要不是你因行迹败露而沿路追杀我,我早已回宫向皇上禀告你预谋叛变的事实了。”
怪不得!铁木真终于明了一切。原来韦方是皇上派出的密探,难怪连性命也不顾的屡破他的局;而皇上要他去缉拿韦方,为的也只是让他相信他并无露出马脚,等到今日再来揭穿,让他插翅难飞。
“你分明是信口开河!”铁木真硬撑起气势,“你有什么证据?”
韦方还来不及拿出证据,大殿外便传来极不优雅的叫骂声。
“他奶奶的,老子给我的小兄弟送礼来了,你们阻拦个什么劲儿?”
“这儿是皇宫,岂容你这臭和尚在此撒野?”殿前的卫兵尽职的护卫着。
“就因为是皇宫,老子才要你先进去通报,也算是给皇帝爷面子,你还在这儿啰唆什么?”布袋和尚依旧是我行我素的脾气。
“章侍卫,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德顺皇帝皱起眉头,居然有人闹事闹到天子头上来了!
“皇上,外面的是在下的救命恩人,请皇上允准他人殿。”韦方上前一步説。
“原来是这样。”皇上立即改口,要侍卫请人人殿。
布袋和尚踏人议事殿,一边嘴里还嚷着,“这宫里规矩还真多,真是麻烦。”
只是,布袋和尚不只一个人前来,肩膀上还扛了个人。
“前辈!”韦方立即上前拂手作揖。
“他奶奶的,要不是为了你,老子一辈子也不会踏进这地方来。”布袋和尚放下背上的人,竟是康大格。
“你就是皇上对吧!”布袋和尚哪懂得宫中礼节,大刺刺的问着身穿龙袍的男人。
“放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御前侍卫低喝着。
“老子只跪我父母和佛祖,你别对我大声嚷嚷,皇帝爷都没让我跪了,你废话个什么?”
“罢了。”德顺皇帝朝侍卫挥了挥手。他现在只好奇那躺在地上,瞪大了一双怒眼的男人。“他是谁?”
“是铁木真那贼子的同伙。”布袋和尚朗声説道:“老子和这家伙在过招时才知道铁木真有计划要诬陷韦方,顶替自己叛乱的罪名。原本老子根本不想管什么国家大事,但老子还挺欣赏韦方这傻小子的忠肝义胆,深怕皇帝爷误信了贼人的话,便将此人带过来做证,证明韦方的清白。”
“又来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疯和尚。”铁木真连忙撇清,“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指着地上的康大格。
康大格暴突着一双眼,难以置信的瞪着昔日的“盟友”。
“人家説不认识你,你要不要反驳?”布袋和尚朝康大格幸灾乐祸的笑着,接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忘了你已经被我点了哑穴。”
布袋和尚一伸手解开康大格的哑穴,康大格立即暴跳如雷的朝铁木真吼:“你这是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吗?”
“我不知道你在説什么?铁木铁真嘴上否认,脚步却一步步往外移,他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
“姓铁的!”康大格老羞成怒的説:“反正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你既然无情也就别怪我无义。幸亏我把你捎给我的书信都留着,上面都是你的亲笔字迹,你休想脱离关系。”説完便从怀里拿出纸张,丢到地上。
为了帮铁木真完成谋夺帝位的大业,他甚至被布袋和尚那老家伙废了武功。习武之人,还有什么比失去武功更痛苦的事呢?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铁木真居然想推个一干二净,让他一人独挑罪名……哼!就算他要死,也要拉着他一起陪葬!
“如今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説?”德顺皇帝无法再顾念舅甥之情,喝着两旁侍卫,“来呀,将铁木真与一干叛党押人天牢,三日后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众武将立即上前将铁木真与康大格团团围住,这下子真是翻不了身,死定了。
“皇上,我是你舅舅,是太后的亲哥哥,你不能就这样斩了我,太后会伤心的。”铁木真搬出皇上的母亲做挡箭牌,希望能挽救自己一命。
“我相信母后会体谅我身为一国之君所必须要做的决定。”皇上仍旧不为所动,手一挥,大势抵定的説:“拖下去。”
“皇上、皇上。”求饶声渐行渐远,即使悔悟,终究为时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