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是人是神?
“我的玉佩和金铃在你手中?”
“不错。但是我不能交还给你,因为我要将它们交给那个人。”
“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你们竟然畏之如神魔。”
“侍神者,得侍苍生。”萧薄天神色复杂的道:“你听过这句话么?”
“侍神殿?”
“不错!他便是侍神殿之主,自称欲神。却甚少有人知道他本名叫萧乾,不但是我的堂兄,还是诩哥的亲兄长。”
“既然是你们的兄长,为何你们却处心积虑欲置他于死地?”
“因为他虽是我们的兄长,却从未将我们当人,在他面前,我们便如蝼蚁牲畜,只是替他办事的工具罢了。”
“竟有这样的人?”
“他不是人,他是神,半神。”萧薄天眼中布满恐惧道:“没有见识过他出手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他的身手究竟有多么可怕。”
“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不怕我临时变卦么?”
“你已经没有变卦的机会了,所以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们,这样我们省事,你也舒心。”
萧薄天话毕,三道人影突然浮现,隐隐的将燕醉风围在了中间。
一个长得与萧薄天有些相似的锦衣中年男子,气度不凡,该是萧诩;一个年级稍大一些,鬓角已经有些花白的长者,看五官和表情该是个凶悍狠厉的角色,定然是汤东岳无疑;年级最轻的一个男子,表情沉稳,想必是那白马无忭了。
“我是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对。”汤东岳冷冷的道。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的计划?”
“我们会制造你中了剧毒的假象,以他对你的关切程度来看,必然会替你解毒。”
“然后我们会将冰仙花碾碎置于一个肉眼几不可察的毒囊之中,再将毒囊粘于你的丹田部位,他既然要替你解毒,自然需抵住你的丹田。”
“毒囊破后,冰仙花之毒便会悄无声息的钻入他的鼻中,而他替你解毒时需得运转内力,毒性会在他体内加速蔓延,待他察觉有异之时,已然回天乏术。”
“那我岂不是同时中毒?”
“这个你大可放心,为了排除一切意外发生的可能性,我们会先令你昏迷,甚至短时间内没有呼吸。冰仙花虽毒,只随呼吸而入肺腑,所以你不会有事。”
这绝对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恶毒计划,若是萧乾真个心悬燕醉风的安危,断无不中计的可能。
只是,萧乾既对燕醉风如此在意,他会不会是燕醉风的亲人呢?
若是燕醉风助萧薄天等人对付萧乾,岂不是助敌灭亲?
而燕醉风之所以答应帮助萧薄天,初衷却是为了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概因他觉得萧乾或许知道自己的身世。
燕醉风当然不希望萧乾真的遭害,他甚至存了关键时刻助萧乾一臂之力的念头。
但是,此刻的燕醉风还有资格决定自己甚至他人的命运么?
燕醉风不是白痴,若是没有依仗,他不会因一时头脑发热便冲动行事,《傲帝心经》的玄妙和神奇之处绝非萧薄天等人可以想象。
……
又是一个月黑星稀之夜,整个落霞山庄静悄悄的融于夜色之中。
偶尔几声夜鸠哀鸣,徒添几分悲凉之意。
还是那间厚壁无窗的屋子,屋门大敞,一盏青灯摆于屋子正中央的案上,将四个寂静无声的人影印与墙上。
豆火摇曳,人影亦随之晃动扭曲,予人阴森森的感觉。
萧薄天,萧诩,汤东岳,白马无忭,四人分两侧而立,中间一张小榻则躺着紧闭双眼的燕醉风。
燕醉风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没有任何知觉,对他而言,昏迷的体验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燕醉风幸福得仿佛游离梦乡,萧薄天四人却是浑身紧绷,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因为今夜关系着他们后半生的命运,因为那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在屋中。
若是此刻有人将萧薄天四人的掌心摊开看看,便会发现他们的掌心早已被冷汗湿透。
“这便是那个小家伙么?”
一道仿佛来自九幽般飘忽的声音突然在屋中响起,妖异而鬼魅,听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萧薄天四人的心瞬间纠紧,他们当然知道来者何人,这个声音无数次将他们自噩梦中惊醒,他们又岂能有片刻忘却。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现于燕醉风榻前,就那么凭空突现,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仿佛从始至终便站在那里未曾动过一般。
而灯光根本就照不进他周身一尺的范围,萧薄天四人看到的只是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甚至连墙壁上都没有他的影子。
但是萧薄天四人又确切的知道,他已经来了。
难道,他真的不是人,而是神?
“没错,他就是燕醉风。”
说话的是汤东岳,作为四人当中的决策者,他便是内心再如何恐惧,亦必须硬着头皮站出来说话。
“你很怕我?”
“不敢!”汤东岳的一生恐怕从来都没有如此刻般紧张过。
“这是他身上的东西。”萧薄天恭恭敬敬的向萧乾递过去一个小盒子,双手微微的颤抖着。
也不见萧乾伸手去接,小盒子突然消失在了萧薄天的手中,萧薄天自然知道东西已被取走,伸回手去,再不做声。
“他中毒了?”萧乾的声音无喜无悲,根本便听不出来他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等无能,不知他中了何毒,请欲神责罚。”萧诩颤声道,对于自己的亲哥哥,他却从未在其身上感受到过半点亲情。
一只黑幽幽的手掌豁的按到了燕醉风的丹田之上,萧薄天四人尽皆狂喜,事情的发展居然比他们预想的最好情况还要顺利得多。
只是他们却不敢喜形于色,因为他们虽然对冰仙花之毒充满信心,却无法确定萧乾中毒已有多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只手掌依旧紧紧的按在燕醉风的丹田之上。
而萧乾没有再说一句话,亦没有再做别的动作,仿佛一直都在竭力替燕醉风驱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