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二十

武大郎的新家是个三层的三居室的洋楼,独门独院像别墅一样与外界分开。居室不是我们现在的样子,每个居室都有很大的平方。阳台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有光可鉴人的石桌石凳、易逢春的花花草草,与现在挂满胸罩裤头的行头截然不同,换句话説简直没有什么可比性。可以看日出也可以看月圆,甚至可以窥见对面洋楼里的夫妻生活,当时人们对隐私安全的注重丝毫不高于现在某大学的女生寝室,修建的既浪漫又浪费。

武大郎提前和潘金莲打了招呼,説弟弟从今天起要回来住。潘金莲非常不满意发了满腹地牢骚,不过她还是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现在的嫂嫂恐怕是没有這样的好客,剩下的只有微薄的面子问题。

黄昏,金黄的夕阳。

谁能体会那种目光相接的尴尬,门声响起门轻轻拉开,内心一怔‘怎么是你’,接下来是无边的刺痛。

“二郎,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嫂嫂,是昨儿个。”

碰到這种场景,别无选择,只能是强颜欢笑,还有要假装不认识,互不理睬。现在我们或许会不赞同,這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碰到而已。谁都不能否认自己的脆弱与无知,正如不能承认自己是弱智与无能一样。从逆向思维来讲,真理是无知便是知,还有无能就是无能,无可否认就如同那内定的名单板上钉钉。

三个人端坐在八仙桌旁,桌上面摆着蒸子鸡、烧子鸡、焖子鸡,炖豆腐、烧豆腐、臭豆腐,炒面汤、白面汤、凉水汤,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家中小菜地方小吃。

三人兴致勃勃把酒言欢,暗地里却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潘金莲心像胃一般装满了鸡鱼肉蛋五谷杂粮,自己也説不清是什么味道,总之那种滋味不好受。武二郎一杯接一杯地为自己倒酒(自个为自个叫做倒酒,别人为你倒酒叫续酒,這是我个人理解),自个把自个往死里灌,纯粹是百分百的牛饮。半顿饭后便延续了上一天的酩酊大醉,自个把自个撂倒在半仙桌下面,继而是呼呼作响的鼾声。

夕阳透过窗子照在八仙桌上,呈现出一片金黄的慈祥。武大郎搞不清东西南北低拉着脑袋,脸上毫无表情凝视着同样金黄色的地板。這时候有风吹过,窗帘随着风飘起像风衣的彩带、像纱制的披肩,像晶莹的翅膀。

武二郎睡在三楼带阳台的房间,装潢优雅,一体的连衣木橱摆靠在墙边,里面空空的像刚被强盗光顾席卷。许多诗画挂在另一面墙上,有山有水、有鸟有鱼、有花有草、有蝶有虫,艺术格调显得浓重。床沿边的木桌上放着几件乐器。

武二郎顺手拿起葫芦丝端详,他把眼睛凑过去,像看望远镜显微镜一样望出去。窗外是修建美丽繁荣的商业区,和谐与快乐的公园。偶尔会有叫卖吆喝声传来,顺带而来的还有花草的清香。

這时已经是次日的早上,是武二郎上班的时间,敲门声猝然响起。

“嫂嫂,是你。”説过之后两人脸色同时泛红,害羞地望着对方,时钟好像停在了八点半。

“我没有想到会這么巧。”

“我又何尝不是。”武二郎一边説着一边低下头看自己赤裸的双脚。

“要去上班了吧,下午早点回来,顺便带点菜。”潘金莲把手里的钱塞到武二郎的兜里,然后转身‘咚咚咚’下楼去了。

日子过的非常快,树叶换了新的颜色,只有松树像哨兵笔直地站在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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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之一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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