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又是记忆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认为这场比赛绝对算是一场苦战。
而且这场苦战我们还算是输了,就因为我几乎拼了全力的第四节。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有个怎样的表情,偷眼看老爷子也好象是一样,再看其他队友脸上的古怪表情只怕感受都是差不多吧,特别是飞子。这样想到飞子才又想起来赛前的那事儿。
千矢烽的情况也和我们一样,因为他们赢了比赛,却输了人。望见对面把一张脸板得**的教练,也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两队随意地互相致敬之后,刚回到场下就看见孔靖学径直向我和飞子走过来。
我很自觉地往一边靠了靠,看着比赛之后再次面对的两人,很期待能有点什么好料抖漏抖漏。
“很遗憾。”还是孔学长先开口,他有点无奈地耸耸肩,“看来今天的比赛是没什么意义了。”
飞子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表自己的意见:“还是得告诉我我们之间的事吧。不好意思,我还是没想起来。”
我的耳朵也立马就竖了起来。不过学长听了他的话只是笑一笑:“你应该记得的。”
我和飞子这时就要开骂,却又见他忽然扭头往边上看去,我们也跟着他一望,惊见大小姐正迅向我们靠近。我们三人马上不约而同地回头沉默,等她的到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我很遗憾地现大小姐提这问题的时候目光溜过的顺序竟然是我、孔学长和飞子。我只好抢在他们俩前面回答:“哦,没什么。我们在讨论刚才的比赛呢。”
“是吗?对了,真没想到你的篮球还挺厉害的嘛。”
她一句无心的直言马上就把话题又转到了我的身上,看到孔学长转过来的目光,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就在这时飞子忽然无比适时地插上了一句:“队里叫了,我们先集合,等会再说吧。”说完还不等我们反应,就拽着我向自己边的通道跑去,我路上回回头,看到孔学长也和大小姐玩绅士与淑女的道别,身子皮不禁抖了抖,不知道什么感觉。
走进更衣室就被肖哥赶着把衣服换了出门赶车去,因为比赛的推迟让我们也没时间停留。出了球馆门,我们俩又向肖哥蹭了个短假把真等着的大小姐给安抚走了。我还是没忘记唐叔的话,不过也还是没跟她再说什么,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只能看着办了。
然后匆匆跑到千矢烽中学大门外的乘车地点,现孔学长竟然也来了,来送行的就他跟他们的教练。我们当然没管那两个老家伙互相埋汰,直接过去和学长打招呼。他对我们点点头,然后对飞子开口了:“两年前的八月,再好好回忆一下吧。”然后就不说了。我们还想再问点东西,就听见车那边传来叫喊声。再看他已经在含笑对我们挥手了,只好郁闷地道别。
我在后面一点动腿,才跨出一步就听身后一声:“洛文明。”
我马上停步回头,学长还是带着相同的笑容:“你确实挺不错。”
我连忙对他挥挥手转身就跑,一路越想起他那笑越惊,就觉得好象被人盯上了,心里很不舒服。在车边追上飞子,他正盯着我看:“和你又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我叹口气,“说我比赛表现还不错而已。”
他顿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拍拍我肩膀也没再说什么,先走上了车。
上车就现后排的位置已经有人了,不用说也是阴人这厮。掂量着和这家伙坐一路不比打一场高强度完全比赛轻松,所以我立马原地调头去看前面。前面第二排就坐了肖哥和我们的经理学姐,自然是不好打扰的,再往前看正好看到了老刀,他竟然没先走还等在车上,此刻看到我杵在门口马上就高兴地作势要挥手。我马上扭过头去装作没注意到,但是左右又望了望竟然连飞子也不见了,我犹疑地边在椅缝中找着人一边还是把身子往老刀那边挪了过去。
老刀见我的样子不禁一乐:“别往后面找了,他在前面,老爷子那呢。”
我一转头果然看到飞子硕大一**露在副驾驶座边对着我们这边,不勉有点尴尬,只好对老刀开口:“他干什么去了。”
“我怎么会知道?”老刀很干脆地耸耸肩,“他好像有什么事要请假之类的吧。”
“请假?”我也知道有事不能参加球队活动要先和指导老师说,但他这时候怎么会干这事?老刀也感到我继续讯问的目光,摊摊手,一副也只了解到此的表情。我也没话说了,站在老刀座位边傻看着前面。
“先坐吧,干站着干嘛?”老刀叫我。
我摇摇头,忽然想起来:“对了,你怎么没回去,还在这?”
“废话。”老刀被我噎到了,“我是教练怎么能走。一直在看台看你们结束呢。”说完又想起了什么来马上兴奋了起来,“看到你的表现,相当不错啊。”这是窝火事,我一听就觉得有点不爽,但也懒得反驳他什么了。不过老刀还没有停嘴的打算,抓住时机不忘搞思想教育:“看来我没错吧。文明啊,我早说过……”
就在话刚开个头,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文明,走吧。去后面坐。”我们俩抬头,看见飞子已经结束回来了。不过好象没觉刚才自己把老刀的说话腰斩的事儿,他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好象有点异常。
看到他的表情之后,老刀本来估计还要闹腾一下子的做法立即就取消了,很快回复了严肃的表情对还在看着自己征求意见的他点点头,然后小声对我留下一句,就起身向车前走去了。
我望见老刀挤在了老爷子旁边,也就没走了直接坐了下来,然后把变的闷闷的飞子也招呼坐下。
“你找老爷子干什么?”我照例在这种情况下先开口。
“请假。”没想到他也这么直接简单地回答问题了,直让我有点不习惯,同时看出来他的问题好象真挺严重的。
“请什么假?好端端的。”
“去找点东西。”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和说这话时的语气,我脑里忽然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一种熟悉而又说不出的感觉从这句话里浮现。
飞子也终于把眼睛正了过来,很正经地对着我,让我都被情不自禁被感染,自动坐直身子面色也严肃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很有感觉地对视了数秒,然后突然地,飞子的面孔就在瞬间垮下来,很衰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记忆。我是好象是真的不记得什么了。”
“哎?”我还没从他如此突然的变脸中反应过来,接下来就顺势给他酝酿了半天还让我白配合了半天的一句废话作结,“你脑袋撞到了吗?”
“没有,我是说真的!”从来没听过飞子如此急切和坚决的辩解,“我说的是孔靖学的那件事。”
“孔靖学?”这种新鲜的八卦事当然是记得清清楚楚,“你们那什么两年前的八月吗?”说到这里,我心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闭上嘴沉吟起来。
飞子看到我没说话了,可能还以为我不信他的话,还继续解释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怎么想也没印象啊,两年前的事,怎么会想不起?”
“也许是真的想不起了。”我结束了思考,抬头对他肯定地回答。然后没管他明白没明白就直接先对提醒一下我刚才想到的事情:“还记得海鸥吗?在凌然的第一次见面,我也确实对她没一点印象。她后来告诉我她和我认识的时候,也就是两年前。”
说完之后,就是沉默,我看见了飞子那满脸的茫然心就沉了。果然很快他就脸色不变,用同样茫然的声音问我:“这……什么……和我这有关系吗?”
我当即无语,就想上去对他的头一顿狂敲乱砸:“废话!不然我跟你说干啥?”最后还是忍住了,耐心地和他开始讨论,“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的经历有点相似吗?”
他撇了撇嘴:“这也太牵强了吧。”
这我倒是没反驳他,只是继续研究下去:“虽然是有点不可思议,但这也都是事实合成的。我们两个人的记忆也不是都一样烂吧?又不是病还能传染。”
飞子顺上了路,摸着下巴开始思索:“那倒也是,没这么神奇吧。都是真想不起……还都是两年前……对了!”
“什么?”看来他也不是很笨,我也来了精神。
“都是两年前。两年前有什么事,我们都是那时的事没了记忆了?”
“两年前?但也有印象啊。我们初二……”我停了下来不说话了。
飞子看看我,应该也想到了,但他也没开口说出来,只是对我点点头。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那同样的不愿想起。
杀篮。
那一年我们所得到的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和那一年我们所失去的最重要的一个人。
小颜。
“你怎么看?”
“没看法,再说吧。”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轻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旁边的飞子也安静了下来。
这段关于记忆的讨论就到此为止了。
“这种事,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我闭着眼嘴唇轻轻动了动。
飞子那边轻哼了一声,也再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