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绝处逢生
貔貅营就如同是下山猛虎一般,个个都是双目赤红。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他们没有丝毫的退缩,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在他们的眼中,敌人,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正在等待自己前去切割。
而实际上,目前的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齐风冲在最前边,他充分的体会到了身边充斥着敌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马刀,一缕缕的鲜血从敌人的身上喷射出来,齐风已经感到有些麻木了。
张辽更是勇猛,长槊虽然不比长枪柔韧,但是威力十足。不过张辽不敢用十成的力气来挥舞这把长槊,因为长槊是一种很容易折断的武器,要是一上来就用尽全力,那武器折断之后自己的没得施展了。
沮授的身边跟着四个貔貅营的兵将,这四个人是齐风专门挑出来保护沮授的。虽说沮授文武双全,不过他的武更多的表现在带兵上,这种短兵相接的场面并不适合他。
一刀将一个鲜卑人拦腰劈断,齐风已经开始有些后悔没带青龙戟来这里了。马刀中的十分不顺手,而且自己又没在马上,马刀马刀,只有在马上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来。不过没有更多的时间让齐风懊恼,敌人如同潮水一般,杀退一波,后边一波便涌了上来。
沮授虽说武功不怎么样,不过提剑杀人还是能办到的。毕竟是七尺男儿,如果连杀人都不敢,怎能带兵杀敌!话虽如此,实力上的限制让沮授很快就气喘吁吁,正当他稍做休息,被四个护卫围在正中的时候,忽然看到鲜卑的大营后边火光冲天。一时间沮授摸不到头脑,莫非是齐风让什么人去偷袭鲜卑的后阵了?不对啊,所有的人马都在跟着齐风冲杀,哪来的多余的人呢?莫非,援兵来了?
张辽也看到了鲜卑大营那边的火光,兴奋的大声叫喊:“主公,天助吾等,援兵已到!”齐风当然也看到了,不过他在惊喜之余,还是有些疑惑。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到这个穷乡僻壤渺无人迹的地方来救自己?
此时的鲜卑大营早就乱成了一锅粥,鲜卑主帅成律归正在指挥自己的手下和不知从哪里来的汉人作战。这些汉人没有旗帜,也没有任何可以分辨他们是官是匪的标志,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些汉人的战斗力非常强,强到鲜卑勇士成片成片的倒下。
成律归近乎咆哮着命令各部的统帅,希望可以稳住阵脚。可是从手下带回来的消息中,成律归知道这支突如其来的部队至少要有两万人以上,而且都是装备精良的长矛兵。即便是鲜卑骑手中最勇猛的勇士,对上了这些长矛兵,也只有被长矛扎穿身体的份。
与此同时,山上围困的那些流寇也已经开始向山下冲锋。就像是事先约定好的一样,对鲜卑勇士形成了一个两面夹击的势头。
如果是齐风遇到了这种情况的话,他肯定会不顾身后新来的人马,直接调遣主力强行击溃山上的流寇,然后再集中兵力对付这些新来的悍卒。这样一来虽然会有些伤亡,不过以自己的兵力优势,也会相对的比较稳妥。不过成律归不是齐风,更没有学过中原的兵法,这个将领在知道自己被夹攻之后,立即决定了撤军。
成律归,在鲜卑语中,是勇士的意思。而成律归的表现,给他的名字丢尽了脸。
步度根本来是打算让这个成律归表现一下,抓拿这些流寇,自己也好提拔提拔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小护卫。不过成律归显然是辜负了步度根的希望,如果他不撤兵还好,只要下令撤兵,那些汉人如何会放过他们?
最窝囊的是,成律归到现在还不知道流寇的头领是谁,当然也不知道那些新来的汉人首领是谁。
同样的,不知道这些新来的人马为谁所带领的还有齐风、张辽和沮授。不过这三个人可是喜出望外,不管这些人马的头领是谁,都是来帮助自己的自家兄弟。齐风已经开始猜测是不是高顺带着人马来这里协助自己了,这么说来,离石那边应该是很安全了?
不过当齐风和那些人马碰面的时候,着实是吃了一大惊。
带领人马前来的,竟然是并州牧,张杨。
眼看张杨对自己拱手抱拳,称自己为主公,齐风的心情可谓是晴空万里。虽然战场上杀伐之气犹在,虽然身边已经是尸骨成山,不过齐风还是哈哈大笑。尸骨堆之中,齐风的笑声显得异常的诡异。
“主公,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敌方已经开始退却,何不乘胜追击?”沮授还是比较冷静的,他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也不太清楚张杨投降齐风的意义,不过作为一个军师,时刻分析战场上的情势才是他需要做的。
“张并……不,张将军。”齐风看了一眼张杨,这时候的张杨还不知道齐风的脾气,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说话。“不知张将军此来带了多少人马?”“回齐并州的话,张将军此次前来共带了两万五千精锐。”眭固站在张杨身后,带着媚笑抢先答道。齐风并不喜欢这种奴颜婢膝的人,或者说,齐风是很鄙视这种人的。“不知这位是何人?”齐风有些不快的问张杨,张杨不露声色:“此乃在下从事眭固。”齐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沮授听到人数之后闭了一下眼睛,两万五千人啊!说带出来就带出来了,果然是边关久战之地,兵力非凡。“主公,吾料那鲜卑人马必定先走受降城,而后回弹汗山。经此大败,鲜卑士气全无,只需占受降而据之,敌兵必败。”
齐风听沮授说话来了兴趣:“公与且细细说来。”沮授目视左右,齐风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带着张辽、沮授、张杨来到了被鲜卑人遗弃的大营中,又派了心腹人把守营门,同时打发眭固带人去收缴战利品。做好了这些准备,齐风才笑着问沮授:“公与有何妙计,但说无妨。”
沮授清了清嗓子,这可以说是他归顺齐风以来的第一个计谋,如果成功的话当然会给自己开一个好头。压下心中的紧张,沮授不急不缓的慢慢说道:“以在下估计,这些鲜卑人必然会前往受降城。而主公只需调遣五千精兵,死守受降城,那鲜卑人补给不足,大军新败军心涣散,自然会直接撤退回弹汗山。届时只要一只劲旅于路设伏,必可大败敌军,为主公拿下弹汗山打下基础。”齐风听完点了点头:“此计可行,不过不知谁带兵占城守城,又由谁来沿途设伏呢?”扫视了一眼营帐中的三人,他们三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就像做错了什么事一般。齐风没有办法:“公与,此计乃是出自于你,还是你来给风做个推荐吧。”
沮授如何不知道张辽和张杨两个人是怎么想的。张辽追随齐风多日,自然是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至于如何谋划如何行事,那不是他要考虑的。而张杨刚刚投降,虽然说是救了齐风一命,不过齐风的脾气秉性他还没有摸清楚,所以他不是不敢胡乱说话的。沮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本来不想风头太盛,可是眼下又没有能分担的人,只好把人员的配置也说一下了。
“以沮某看来,受降城易守难攻,实乃是漠北第一要塞。五千兵士应当尽是并州悍卒,张辽张文远将军武功盖世,守备受降可谓是万无一失。”沮授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其余人马,尽皆随主公于阴山以北设伏,那里山势连亘,十分适合埋伏。而且阴山气候宜人,草木颇为茂盛,实乃是天定火攻之地。”
“公与对此地之熟,实在是让风佩服。”齐风佩服之余,也感叹三国的谋士还真是多才多艺。就比如这个沮授,只是凭借对地理方面的造诣就给了齐风极大的帮助。
“略知一二,诸位见笑了。”沮授一拱手,退了回去。齐风点了点头:“嗯,即刻传某将令,张杨将军。”“诺!”张杨一听齐风叫自己,连忙应诺。“张将军不必如此拘谨,虽说是在行军之中军令如山,不过如此谨慎岂不是更容易坏了大事?”齐风笑呵呵的说道。张杨听齐风说完也稍微松了口气,看来这个齐风倒也不是那种特别严肃的人:“属下明白。”齐风想了想:“张将军是表字稚叔吧,以后风就如此称呼张将军如何?”张杨有些诧异,一般来说只有和自己十分要好或者尊敬的人才会称呼字的,如今齐风这么称呼自己,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信任:“既然主公愿意,张某也无甚说道的。”
齐风笑着点了点头:“稚叔你给文远点上五千兵马。文远,你带上公与即刻出发前往受降,务必要在鲜卑之前占住受降城!”沮授有些吃惊:“主公命沮某与张将军同去,何人随主公设伏?”齐风摇了摇头:“公与此言差矣,不是有稚叔与眭固二人与风同去设伏?”沮授皱了皱眉头,虽然佩服齐风这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风格,不过还是对齐风的安危比较担心。就算是张杨无心要害齐风,不过那个眭固一看就是小人样,谁知道他有什么心思?
不过齐风心意已决,沮授只好和张辽两个人快马加鞭前往受降城,临行之时,特意看了齐风一眼,齐风却对沮授露出的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