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天,或许是第二天了?
在没有日月星辰的地窖里,两人相依偎着睡了一觉,在听到暗门开启的声音后才醒过来,但室内仍只有火把的光亮,承王爷等人旋即从暗门走出来。
“该去干活了!”
“等等,其实不老药并没有丢掉,但这事格格并不知道,一直到几个时辰前我才告诉她。”
靖宇此话一出,承王爷的眼睛顿时瞪得如铜铃般大,“你说真的?”
“是真的,那是聂老太医耗了多少奇珍异草的药草才完成,我无法不在乎它而丢了它。”
“那好,药呢?在哪里?”
“送我们出去,我一定会给你。”
靖宇冷冷的看着他,但只有站在他旁边的静瑜知道靖宇这话只是个诱引。
“什么?”
“承王爷有听到我说的话了,你可以拒绝我,但整件事就只到此为止,我跟格格大不了就一人一命陪葬,但你的长生不老的梦则确定梦碎!”
两人都出去?他以为他是笨蛋吗!承王爷突地指着一直沉默的静瑜,“那就麻烦格格跟我的人走一趟吧。不过……”
看到她惊愕的瞪向他,他笑得更得意,一下准逃,不准向任何人求助,拿到药就乖乖的跟着我的人回来,要不然……”
“不然怎么样?”她真的害怕,真的怕。
“你只要出任何状况,他的耳朵会少一只,眼睛少一个,手臂也会少一只,但他还能看、能听、能炼药,会被我一直困在这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脸色苍白的看向靖宇,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眼中另有意含,可说出口的却是,“承王爷太小看我们的感情了,我为了你来到这里,你又怎么可能丢下我一人自生自灭?”
她眼中泛起泪光,因为她在他眼里看到的是,他要她定,好好的活下去……
但两人这副恩爱模样,让承王爷更放心的吩咐手下将静瑜给送出去。
尽管有再多的不舍,静瑜还是被蒙上了双眼,被带离了这个不知名的地窖。
虽然她试着去听、去感觉马车行走的路线,但马车飞驰,似乎又刻意的转弯、绕路,就是不让她记得路线。
但她一定要回来,想尽办法也要回来……
***
时间缓缓的过去了,太阳从高高挂天空,渐渐西落,到夜幕低垂,直至满天星斗,静瑜仍未回来。
承王爷眼中爆出怒火,怒甩袖子咬牙道:“去密室。”
旁边的奴才立即将他扶上轮椅,他怒气冲冲的经一道道暗门,通过了长长的他脸色丕变,这个看似温文的男人以一种令人畏怯的眸光盯视着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慑人气势,他不禁心下一凛。
“我敢说,只有我有这个能力完成你的梦。”
他一步步的逼近他,一滴滴血随着湿漉的白衫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但那张脸上的冷意却令人畏惧,若不是还有太多奴才在身边,他散发出的气势,竟让他有种想逃的感觉。
“放了她,我不会逃,至少我留在这里,会设法延续你的生命,治疗你那病态的身与心!”
承王爷深吸口气,冷冷道:“万一她找上皇上或议政王——”
“她进得了皇宫?可以接近议政王府?”他面无表情的反问他。
他森冷一笑,当然不可能!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即使是从他建好的笼里逃脱的小鸟,他也会设不重重障碍禁止那只鸟飞到会危害他的地方,不只如此,他还会设法赶尽杀绝。
靖宇注意到那双透着杀意的眸子,也知道他会继续追捕静瑜,他只能祈求上天,看在他曾经救人无数的份上,慈悲的保佑他最挚爱的她,让她能平静安全的在承晔贝勒及晴心格格的保护下。好好活下去。那么即使要他粉身碎骨、困在这里终老一生,他都无怨无悔!
***
苏州靖武山庄
夜,深了。
花容月貌的晴心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好友,疲累的脸上眼角还有泪水,她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门外。
承晔贝勒等在门外,俊美的脸上也有着沉重。
两人脑海中想到的都是静瑜突然来到靖武山庄,强颜欢攥的看着他们,“抱歉,靖宇说他有个东西寄放在承晔贝勒这里,要我来取回。”
一看到她身后那两名面无表情的侍从,再想到好友说过,他是他预留的活棋,他很快的跟妻子交换了一个目光,她立即明白的笑着定向前,“我知道放哪儿,我带你去拿。”
在她一拉住好友的手时,承晔就出手了,他迅速的点了两人的穴道。本想留活口,可没想到那两人竟然咬了口中预藏的毒药,立即就毒发身亡了。
他们虽然从静瑜的口中知道所有的事情,但却无法找到那处秘密地窖位在何处。
晴心挽着他的手臂,两人静静的步往一清轩,两名年轻侍卫齐心、齐力向他们行礼,看着两人定进房间。
晴心一想到好友在看到侍从毒发而死后,几乎是情绪失控的请他们救救靖宇的情景,她的眼眶又盈满了泪水。
“不用担心,靖宇是我的好友也是恩人,我能重见光明,完全是他的功劳,”他将她拥在怀里,“我会救出靖宇,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陪着静瑜。”
“恩。”
他拥着爱妻上了床,但两人都没睡意。
其实在客房里,静瑜也是阖眼未睡,一滴滴的泪水沿着眼角掉落得更凶,将枕头弄湿了一大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承晔贝勒以他广大的人脉及派出去的采于所得到的消息都令静瑜感到沮丧。
承王府里的人只知道承王爷带了几名心腹出远门,但这一出去已几个月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至于蓝爷也是一问三不知,什么地窖、密室,他从未听承王爷提过。
时间在等待中空转三个月,等到静瑜都要灰心了,承晔贝勒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几个告老还乡的太医还有在各大城镇上极富盛名的大夫都神秘的失踪了,承晔大胆猜测是承王爷派人掳走的,极可能是靖宇没有做出不老药来,而承王爷的身体已快要撑不住了,所以才掳定这些医术精湛的名医……
因此承晔拟定了一个救人的计划,静瑜唯一的意见是她要当一饵!
晴心跟承哗自然是坚决反对的,但她一再坚持,也因为只有她才有极丰富的医学涵养,两人终究被劝服了。
接下来,一名年轻大夫的传奇在各地被传了开来,说行将就木之人只要有缘遇到他,就能将他的命从阎罗王手中抢回来;还有瘫痪多年的老人在他的医治不能起身行走;一名出生就成了哑巴的人因他的妙手回春,第一次开口说话……
这天,这名年轻大夫一早就被几个黑衣人给盯上了,当他步出下榻的客栈,才拐了个街角,身后突地传来杂沓且急遽的马蹄声……
来了吗?女扮男装为年轻大夫的静瑜心头猛地一震,但脚步未歇。
接着她被强掳上一辆马车,车上的一名黑衣人迅速的点了她的穴道,她倒卧在座位上,一块黑布迅速的蒙上她的双眼,但她感觉得到马车的速度愈来愈快了。
就在马车后。几名驾驭着高大黑马的黑衣人则以一定的距离尾随着,另外还有一些黑衣人施展轻功,紧盯着前方那辆奔驰的马车,就伯那辆马车会突然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
这个行动他们的主子可是策划了好久,不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而马车里的静瑜忍着路面颠簸的不舒服,却不觉得难过。
事实上她的胸口暖烫,心情激动,虽然晴心说地不得不残忍的提醒她,靖宇可能已经死了。
但是她始终相信他还活着,相信他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会浯下来,一定会!所以此时此刻,她是向着她爱的男人奔去的……
***
静瑜终于又见到承王爷了。
蒙住眼睛的黑布被解开后,她看到了他,他仍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瘦得可怕,但她置身的并不是那个简陋的地窖,反而是承王爷为自己长生不老的美梦所建造的地下密室,举目看去,有许多人在忙着抓药、煎药,他们之中有老有少,还有几个大炉子在烧,空气中有着浓浓的药味,但她没有看到靖宇!
承王爷拧眉看着这张俊逸清秀的脸庞,虽然他早就听闻这名医术精湛的大夫相当年轻,但他怎么有似曾相识之感?
但印象中他不曾看过如此年轻又沉稳的晚辈,就连人称神医的靖宇,都没有眼前的年轻人来得内敛,瞧他被掳来这儿竟面不改色,眸中无惧。
“我们见过?”承王爷一开口就是嘶哑艰涩的声音。
她缓缓摇头,但仔细盯视着这张下过几月光景,竟已疾速老化的削瘦脸孔,“这位老爷一听声音就体虚气弱,脸上有奇怪的紫色斑块,似有中毒之象,需不需要晚辈为您把把脉?”
“你不问这什么地方、我是什么人、为什么把你抓到这里来?”
“我的启蒙老师告诉我,对一个大夫而言,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生病的人,一种是健康的人,我们只要会分辨这两者即可。”
语调铿锵有力,比这张太过年轻且俊逸的脸有说服力多了。
承王爷蹙眉,细看他的神情变化,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平静,蓦地心口又一阵揪疼,他烦躁的挥了挥手,“把他给我带来!”
他?可是她日思夜想的他?
两名手下退了下去,不久,她听到一阵由远而近的“铿锵”
声。她柳眉拧得更紧,再细听,那像是链条拖地的声音,难道——
一张熟悉的脸孔在她的心干呼万唤下,终于朝她走了过来,但是她得用尽全力忍住,才能将眸中突然浮现的水雾给逼回去。
他看来消瘦许多,过去一派泰然、笑容魅惑的男人仍是一袭白袍,但他的眼神是冷的,整个人都是冷的,分离三个月又十七天的日子里,她不敢去想他在这儿受了什么折磨。还有他的手跟脚……
她必须暗暗的拚命做深呼吸,以免她的眼神泄露她的不舍、思念及深情。
但他的目光扫过她,依然神态冷峻,他在牡丹楼曾一眼就认出女扮男装的她,此刻却认不出来?
“我又找人来帮你,我警告你,再做不出不老药,你就死定了,咳咳咳……”一阵吼声似乎引起了某部份的疼痛,他拼命咳了起来,咳得脸红脖子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侍从们连忙上前,给他水喝又拍背的。
靖宇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接着转身就走,但静瑜却动不了,她心痛的看着他挺拔而坚强的身影,每走一步,那链条拖地的声音就像把槌子重重的击痛她的、心。
他的双脚跟双手都被铐上了系着链条的脚镍、手铐,而这四条看来又粗又重的链条,另一头竟是被深嵌在坚硬的岩壁上的,也就是说他的活动范围是有限制的。
天啊,这三个多月来他是怎么度过的?
“跟我来。”
她担忧焦虑的神思被他这一声给唤了回来,沉默的跟着他,看着他沉重的拖着手链、脚链往另一个地方走去,经过热炉、药草还有好多年老的大夫,应该就是那些神秘失踪的老太医,他们个个忙着试药,另一边还有好几个相连的牢房,里面关了不少人,有人痛苦的呻吟,有人眼神呆滞,有人像疯了似的又叫又跳……
接着他们经过一处阴影处,突然间他的大手猛地扣住她的手臂,动作迅速的将她拉进了一个狭长且黑暗的狭缝里,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他已抱住了她,饥渴的唇狠狠的吻上她,这个吻有着太浓烈的相思、爱意与狂野——
他从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虽然他日日夜夜盼望能重新拥抱她,但是他没有把握自己能等到这一天——
他想她,疯狂的想念着她,想得他的魂魄几乎都碎了……
他的吻充满了激情与掠夺,她几乎站不住脚,但她也狂烈的回吻,天知道她多么渴望他的拥抱、他的吻、他的气味,这段日子来,她觉得自己被切成两半,一半的心魂都远离到了他身边,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他贴着这冰冷的墙面,紧紧的抱着她,痦哑着嗓音,“为什么把自己当饵?承晔怎么可以让你涉险?”
他还是如此聪明,轻易的猜出是谁策划了这一切,她也仍紧抱住他,贪婪的感受他的心跳及温暖,“再等一等承晔贝勒就会带入闯进这里,这个——”她急急的从袖口内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承晔贝勒特别要我带来的,是可以让你恢复内力的药。”
“不需要了。”他苦笑的看了看手铐跟脚锁。
“我没想到你还会被链住……”她也低头看着,泪光闪动。
“因为我曾经逃跑。”
她诧异的抬头看他。
他点头,“这里有这么多珍贵的药材,我是大夫,要让自已恢复功力并不难,只可惜我即便打赢了这些守卫,却还是逃不了这个铜墙铁壁的监牢。”
想到那一次怎么也无法找到暗门的开关,在对峙了几个时辰后,承王爷以人海战术让他筋疲力竭,最后只能束手就擒。接着他发疯的鞭打他、用烧得发红的烙铁折磨他,当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后,一阵天摇地动,所有人都骚动了起来。
“他们来了!”她仰头看着紧紧护着她的靖宇。
他苦笑,“显然用了最直接的方法!”
也是唯一的方法,他们跟监必须有一段距离,而这个应该位在山洞下的铜墙铁壁,有着一道道的暗门、密道,不知道的人极可能就死在某一个暗门里,所以把它夷为平地的确是最佳选择。
“轰隆隆~”再一次的天摇地动,落石灰沙漫天落下,有咳嗽声、怒吼声,隐约的,他们甚至听到承王爷以嘶哑的声音大吼,“该死的,去给我杀了外面那些人!我的丹药快完成了,听到没有……”
一阵混乱下,灰沙乱石不停的掉落,吼叫声、尖叫声,痛苦的哀号声不断。
“那个真的快完成了?”她诧异的看着他。
“不,一再的失败,因为我知道一旦成功,我连看到你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他的唇颤抖的抵在她的额头,仿佛他曾经历过希望被捏碎的惊恐与害怕。
他放不下她,他渴望见她,再拥抱她,就是这个强烈的思念支持着他度过无尽的白天黑夜,甚巨是承王爷因为身子病痛,又见他迟迟没有进展时的疯狂凌虐……
老天垂怜。他终于见到她了,虽然可能就这么的匆匆相聚又离别。
他抬头看着掉落的沙尘,再看着她,“你走。”
她泪眼模糊,“不行,这次我们要一起走。”
他摇头,“不可能的,”他动了一下手中的链条,“这是承王爷特地差人打造的,普通的刀剑也砍不断,所以,”他深情的看着她,“听话,快走。”
“我不要,不要,不要……”她激动的摇头,紧紧的抱着他,“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要离开你,承晔贝勒会来救我们的,我要跟你一起等待——-”
爆炸声再起,轰然巨响中,一块块大小落石从天而降。
“小心!”
他用身体保护了她,一块块落石却砸在他的身上,他咬牙忍住痛楚,但他的头流下了鲜血,嘴角也渗出股红的血——
她不要!她泪如雨下,“不可以,我度日如年,我等了好久好久才回到你身边的,你不可以就这么放下我,我命令你,我不允许……我要你跟我一起逃出去,听到没有……呜呜……”
‘快走!”他咬牙,“快走!”他还能撑多久他也没把握,但他要她安全离开!
她拭去泪水,从他身下爬出来后,却不自量力的想搬开压在他身上的石块,但根本不可能,那一块块大石拚命压向他,他快撑不住了,“走!走!”他使尽力气的怒吼。
然后又是一阵天摇地动,在飞沙落石间,他看到好友承哗飞奔过来的身影,还有许多官兵街上前来。
接着他坠入黑暗中,隐隐约约,他似乎听到了她痛彻心扉的哭叫声……
***
一个月后——
在南曦园,每日的早、中、晚,空气中都可以闻到浓浓的中药味儿。
园里的管事、小厮、丫鬟,每个人都有共识,尽量不要去打扰到龙爷跟夫人。
主子发生的事他们不是很清楚,也不想去探究。毕竟他们是仆,但是他们天天祈求主子的身子能早早康复,他们期待早日看到相依偎的身影、深情相对的笑颜,那曾是府中最美丽,最动人的风景。
不过比较让他们不舍的是,杜玉梅在差点害龙爷丧命后才幡然醒悟、打算出家为尼。向父亲坦承她与格格失踪一事有关后便离开了,而杜烽在取得龙爷的谅解后也离开了,虽然龙爷一再挽留。但他已无脸留下。
撇开这事不谈,这段日子南曦园其实是很热闹的,承晔贝勒跟晴心格格、有海上霸主之称的格雷跟兰轩格格、沙特雷与馥薇格格,这一对对俊男美女都来探望过龙爷,还有一堆王公贵族前来探病,其中有一名雍容华贵的紫袍男子,有人说那可是一身便装的当今皇上呢!
就在这些贵客探望过后才有消息传出,作恶多端的承王爷死于非命,他强掳多名老太医为他冻制不老药的事也一并传了出来,传闻还说,救他们的人就是神医,也就是富甲一方,的龙爷呢!
但是对南曦园的人来说,神医也罢、龙爷也好,他永远是他们的主子!
一名丫鬟踏着月色,双手捧了铜盆走进主子的卧房,对着坐在床边的静瑜道:“夫人,温水送来了。”
“放着就好。”她温柔的看着床上的人。
丫鬟欠了欠身,轻轻的把门给关上。
她站起身,看着搁在椅上的铜盆,拿起浸在里头的毛巾拧干后坐到床沿,为躺在床上的靖丰轻轻的擦拭脸颊。
“我可以自己洗了。”
靖宇的口气有着无奈,没办法,他已经被她当成小婴儿伺候一个月了,老是全身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任她擦来拭去的。就是故意忽略某个地方的亢奋。
“是吗?那你站起来啊!”
她笑笑的凝睇着床上的靖宇,瞧他俊脸一苦,她又起身拧了毛巾,为他擦拭身子,十指也擦净,轻轻的按摩……
而这男人没正经的,竟发出她在跟他翻云覆雨时的吟吟哦哦的呻吟声。
“别乱叫嘛。”她又好气又好笑。
“我是正常男人,衣服被剥得一干二净,还被一个天仙美人摸来摸去,却什么都不能做,当然会‘呻吟’了。”
“你才没有被剥得一干二净,你这里、这里、还有这儿都有纱布呢!”
她指着他左手被压断的手肘,瘀青红肿的臀部及被压断的右小腿。
当他从崩坍的大小石块下被承晔救出来时,她以为他死了,他体无完肤,全身都是血。
而她怎么也没想到承王爷的秘密地窖竟然建在山东与河南边界,离郑州极近,所以他们很快的将他送回南曦园,在她为他净身时,她才发现除了被崩坍的石块所压的新伤外,他身上其实还有许多旧伤痕,那是一条又一条丑陋的鞭痕,更可怕的是,还有像是烙铁的伤痕……
她可以说是边流泪边为他净完身的。
好在他很快的恢复意识,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伺候他喝药,再加上皇上及公主帮好友送来的各式补药。还有神医自个儿的宝贝药丸,他的伤好得相当快,奈何伤在左手右脚上,即使接了骨也不容易好,再加上臀部的大片瘀血,他连使力都很困难,已经过了一个月起不来的日子了。
靖宇看到那双美眸盯着他身上的伤又泛起泪光后说道:“过来。”
她眨眨泪眼,摇摇头,“不要。”
“过来给我抱抱。”
“不行,你都会偷袭,然后又唉唉叫。”
他会吻她,然后会想要更多的接触,在激情下碰到这儿又撞到那儿,痛到连想继续都难,只能龇牙咧嘴的唉唉叫。
“我龙爷保证不碰你,绝不唉唉叫。”
因为他终于熬到今天,可以让他备受煎熬了一个月的女人唉唉叫了!
她不疑有他,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在不碰到他的伤势下,她的脸靠在他的胸膛,双手抱住他的身子,而他则以右手环抱住她,然后,他的手开始不老实的往她的胸脯——
她忙抬起头来,一手拉住他不乖的手,“你不是保证了?”
他的左手不着痕迹的搂住她的腰,将她娇小的身子往上拉,让她美丽的脸可以跟他面对面。“没错,可是跟你保证的是龙爷,而不是神医靖宇!”
“这——咦?”她突然注意到怎么还有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她明明抓住他不乖的右手了。
“别忘了我是神医。”
夜色。渐浓;春色,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