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在眉睫

迫在眉睫

婚后不久,就传来了西国的毛利蠢蠢欲动的消息,信长大怒之下,立刻派出了羽柴秀吉出兵攻打毛利,秀吉虽然连着打了几场胜仗,但目前还是和毛利处于相持阶段。另外,刚刚继承上杉家家督的上衫景胜也开始有所行动,信长紧接着又派出柴田胜家和前田利家带领大军去攻打上衫家所属的鱼津城。

无论信长有没有厌倦,战争,似乎又要开始了,对信长来説,要等到天下真正的统一,还是有一段漫长的时间。

因为上次长筱大战的胜利,家康的三河军也出力不少,所以信长特地选了一天宴请家康和他的家臣们,以示感谢。

为招待他们,信长特地命明智光秀亲任招待,负责采购任务。明智也十分注重這次的接待任务,为此设法远从泉川的界港买来鲜鱼,又从京都请到最有名的歌舞妓梅若太夫来表演,以娱嘉宾。

家康的這些家臣我都见过了,当然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有着一双透着杀意的琥珀色眼睛的鬼半藏了,這次他也来了,而且紧跟着家康,寸步不离。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正看着某处,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我不由一愣,他居然一直盯着信长身边的森兰丸,难道這个服部半藏是个……我为自己的這个发现忍俊不禁,不由多注意了他们几眼。兰丸一直都板着个脸,他似乎也注意到服部的目光,抬头望了回去,触电般的立刻收回了目光,好奇怪的反应啊,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眼中却是明显的一惊。难道兰丸认识服部?看服部的眼神中似乎也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正想着,忽然听见家康的重臣本多忠胜在那里不悦的説道:“這鱼好象有股异味。”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家康似乎愣了一下,只是用筷子夹起鱼来闻了闻,他也没有説话,只是笑了笑。对本多道:“少説几句吧。”

本多有些不服气的道:“主公,我就是這个脾气,不説不痛快。”

這个反应一定是鱼有问题了,信长也夹起鱼闻了闻,脸色渐渐开始发青了,看這表情,信长一定马上就要发飙了。对信长而言,在招待家康的酒宴中出现臭鱼,实在太没有面子了。

他眼中一丝怒意闪过,高声叱道:“光秀,這鱼是怎么回事?”

“鱼有什么问题吗?”明智光秀赶紧出席,跪了下来。语音未落,信长已经愤怒的抓起鱼朝光秀扔了过去:“混帐!拿這种臭鱼招待客人,太不礼貌了!”

光秀身上脸上都沾满了鱼汤,他也不敢躲,一脸的惶恐。继续俯首求饶:“我绝对没有拿臭鱼给主公和贵客吃的意思,请宽恕我的疏忽,我马上换新鲜的来。”信长双眉紧皱,似乎更加恼怒,他二话没説,猛的又抓起膳盘,掷向光秀,“啪!”刚好有一个击中光秀前额,鲜血顿时就从他的额上流了下来……

唉,信长的這个火暴脾气是怎么也改不了了。

“晚膳全部给我换掉!光秀,明天你就率军去支援秀吉,听令于秀吉!”信长顿了顿又道:“你在丹波的领地也暂时收回。”

“是……”

光秀的身子微微颤着,血也不敢拭,俯伏行了礼后,赶紧匆匆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在一瞬间我看见家康的脸上似乎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情势似乎越来越紧迫了,今天信长這样毫不留情的对待明智,他的背叛应该是蓄势待发了,怎么办?怎么办?

没有办法了,我只能狠下心来。对不起了,明智光秀——

第二天,我就让人传口信给庆次,让他来见我。

“小格,怎么了?”他一来就满脸的疑惑,“你找得我這么急。”

我看了看四周,把他拉到了角落里,低声道:“小次,這次你一定要帮我。”

他不解的看着我,笑了笑道:“你要我帮忙,我自然会帮,這么神秘做什么?莫非是暗杀?”他的语气充满着玩笑的口吻。

我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重重点了点头道:“就是暗杀。”

他大吃一惊,笑容霎时凝结在了脸上,他抓住我的手,沉声道:“真的?”

“真的,帮我杀一个人。”我一边説着,却是不敢相信這样冷酷的话出自我的口中。

看庆次震惊的表情,他似乎也不敢相信我会説出這样的话,但他还是问了句:“谁?”

“明智光秀。”他眼中更是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道:“为什么?是主公的命令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信长不知道,是我要他死。”

庆次深深的看着我,还是满眼的不敢相信,他轻声道:“为什么?”

我重重的摇了摇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要问了,反正他一定要消失。”

他的神色也有些激动起来,轻轻的摇着我的肩膀道:“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小格,我不能相信這是你説的话,這么温柔的你怎么会這么想要一个人死?你一定有原因的对不对?”

“是,是,因为他会造反,他会害死信长!”我被他一摇,摇得头晕,脱口就説了出来。

他一愣,直直的盯着我,半晌,才説道:“什么?你刚才説什么?”

我没有作声,把眼光转向了别处。

“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也开始隐瞒了,难道你连我也不信了吗?”他低低的説着,隐隐有一丝伤痛。

我抬起了头,看着他。他的眼睛还是灼灼有神,恍如初次相见时,在他的眼里,我只看见无尽的关怀,怜惜,还有一些説不出来的情绪。我不信他又能信谁,這个世界上,除了信长,小次就是我最相信的人了。

“我説,明智会造反,他会害死信长。”我缓缓的重复了一遍。不等他回答,我继续説道:

“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本来就不是這里的人。”

他愣了愣,道:“我知道你是从大明来的,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明智要造反呢?”

我牢牢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説道:“因为——我是从四百多年后的大明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説了出来我心里好象轻松了很多。

他身子一震,手忽然放开了,复杂的眼神不停的变幻着,似乎不停的在想着什么,我靠在墙边默默的看着他。

半晌,他忽然説道:“所以你知道很多要发生的事?所以你知道明智要造反,所以你知道浅井会叛变,所以你知道三方原的战役必败?”

庆次的脑子转得好快,這么快都全联想起来了,我默然的点了点头,又不大相信的问道:“你信我説的话?“

他看着我,道:“你没有必要骗我。”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别忘了,我是第一个遇见你的人,那个时候你的穿着,举止,言行的确很奇怪。”

他的嘴角又轻轻扬起一丝笑容道:“我不管你从什么地方来,反正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小格。”

他居然相信我,也不用我多费唇舌,他就這样的信了我。我心中一阵感动,這份信任真的非常,非常的难得。我如释重负的笑了笑,道:“谢谢你。”

于是我把怎么来到這个时代简单的和庆次説了一遍,他一边听,一边又有些困惑起来,问道:“为什么你不和主公坦白呢?”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道:“我不敢,我不敢冒這个险。”

他凝视着我,半晌,缓缓説道:“你要我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我淡淡的説道。心却抽痛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也变得如此冷酷了……

他刚要回答,忽然脸色一变,眼光一凛,一转身,闪电般的跃上了墙头,扫视了一遍周围,又跃了下来,神色古怪的道:“好象有人。”

有人?我脸色也变了,颤声道:“是谁?那会不会听见我们説的话?”

庆次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个简单人物,這么长时间我居然没有感觉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神色道:“我今晚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小次……”我不知道该説什么,只是一句谢谢似乎根本表达不了我对他的感激,对他的愧疚。

他的嘴角又出现了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轻轻拍了我的脑袋,低声道:“笨蛋,别想太多了,换做我也会這样做的,记住,你没有做错。”

庆次的话似乎让我没有那么讨厌自己了……

只要明智光秀从這个世界消失,那么本能寺之变就不会发生,那么信长就会活下去,和我,和我们的孩子,一直幸福的活下去。我這样安慰着自己。

他,真的能消失吗?事情,真的能這么简单的解决吗?

這一晚,我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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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焦急万分的等来了庆次。

“怎么样?”我迫不及待的问他。他没有説话,只是先看了看周围,接着才走了进来,低声道:“一切都解决了。”

我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下了,轻声道:“你确定他一定死了?”

他点了点头道:“对,他每天晚上都有单独散步的习惯,我就是在那个时候一刀解决他的。不过,”他顿了顿,又道:“我杀了他之后,立刻听见有人过来,所以我就赶紧离开了。”

明智光秀,真的就這么死了吗?为什么,我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安呢?

如果确定他死了的话,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传过来吧?

“小次,你确定他真的死了?”我不放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他嘴角扬了扬道:“你信不过我吗?在我的刀下,他绝对活不了。”

我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

他抬起手来,轻轻的抚着我紧皱的眉毛,叹了口气道:“好了,小格,已经没事了。我实在不想看见這样的你,简单一点,轻松一点,别担心,有我在呢。”

是啊,有庆次在,应该一切都会顺利的……

晚上信长来的时候似乎神情似乎没什么异样,他只是和我聊着些家常,逗着阿永。我的心又吊了起来,要是明智死了的话,如果他的尸体被发现的话,信长应该立刻知道了,怎么他看起来好象毫不知情似的。

“信长,”我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想问:“那个明智光秀,现在怎么样了?”

信长一边逗着阿市,一边道:“光秀吗?他应该准备带兵去援助秀吉了吧?”

“什么!”我脱口而出,信长还根本不知道光秀被杀的消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信长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我,放下阿永,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道:“小格,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没事。”我的心绪紊乱,只想再好好问问庆次到底有没有把他杀了。一天没见到明智的尸体,我的心就一直悬着。

“过阵子,我会去趟京都。”信长微微笑着道。

“京都!”我又是一惊,脱口喊了出来。他微微一愣,搂住了我,轻声道:“小格,你到底怎么了,一惊一咋的。”

“那你……你打算住在哪里?”我颤声问道,忽然觉得一阵巨大的恐惧感从心底涌出。

他想了想道:“可能会住在总见寺吧。”

我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那个让我害怕的寺名。一摸额头,额上居然沁出了一层冷汗。

“为什么去京都?”我继续问着,怎么好端端又要去京都了呢。

他的神色有些兴奋起来,道:“我会在京都举办一场盛大的马会,到时一定热闹非凡。”

我知道,信长是有名的爱玩,他的嗜好林林总总、不胜枚举,但他最爱的还是飙马。信长的马术在家臣中无人能出其左右,有时他会带着我随性而飙,马到哪里就在哪里停。只是我对這种飙马实在无福消受,十次有八次颠得想吐。后来他也不勉强我了,有时只带几个年轻随从彻夜狂飙,从安土飙到京都,再从京都飙回安土,這样的个性真是永远也改不了。

不过只是举办马会,我又稍微放心一点,如果我没记错,本能寺之变之前,信长是应秀吉的请求到西国给大军督阵才去京都的。

我看了看他的笑容,道:“我也要去。”不管怎么样,我要守在他的身边才会放心一点。

他撩着我的头发道:“怎么会不带你,我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這里,而且這次马会你一定也会很喜欢。不过——阿永还小,我恐怕……”

“阿永,就让阿松照顾一下吧,怎么説她也是阿永未来的婆婆呀。”我笑着説着,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立刻想到让阿松照顾。

信长笑了起来,连声道:“我差点忘了,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他忽然安静下来,只是含笑看着我,眼神中似乎有异彩流溢,我盯着他那犹如黑色宝石般的双眼,清透的眼神,心中的焦灼不安似乎暂时被压住,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他忽然扭过头,吹熄了灯火。

“睡了吗?”我低低的説了句。

“嗯,”他也低低的应了一句,手却已滑到了我的衣襟里,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我的身子微微一颤。

“你不是要睡了吗?”

“嗯,不过睡之前我们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

“给阿永赶紧添个弟弟。”

“啊……”

“……”

在承受着他的爱的同时,我心中的不安却是又一丝一丝的蔓延开来了……

明智光秀,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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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战国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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