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转

峰回路转

此时此刻,我的脑中却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本能寺之变已经无法避免了,可是历史上似乎提到过本能寺之变之后一直都找不到信长的尸体,那么這是不是表示还是有一丝逃脱的可能呢?

但现在大军重重包围,根本就闯不出去,除非上天遁地。上天不可能,那么遁地呢,也是不可能。等等,等等,虽然无地可遁,可是這里有水啊,那个荷花池是活水,那么有没有可能通到外面的湖呢?寻秦记里的项少龙不就是這样盗取鲁公秘录后逃脱的吗?

我心里一个激灵,为我的這个想法激动不已,也许,也许我们不用死了……

我抬起头来,颤声道:“信长,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他眼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我就一把拉开了移门,庆次果然还在门口守着,他见我忽然把门拉开也是一惊。

“庆次,你在這里住过,那个荷花池是否通向外面的湖?”时间紧迫,我只能赶紧拣重要的问。

他愣了愣,道:“听説是通的,但我没有下去过,我不能肯定。”他脸色一变,道:“你是想从那里出去?”

我点了点头,望着信长道:“你愿不愿意赌這一下?”

信长看着我,思索了一会道:“时间不多,赶快走。”

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再不走恐怕就难以逃脱,上面的横梁已经摇摇欲坠,我们飞快的在梁下穿过,這个精舍的后面就是荷花池,很快就能到了。

整个精舍都燃烧起来了,我加快了脚步,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的脚好象扭到了。

信长和庆次停下脚步,刚要过来,忽然两人盯着我的头顶上方,脸色大变,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上一看,头顶正上方那高高的横梁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快让开!”庆次话音还没落,我就看见那根横梁已经直直的朝我头顶掉了下来,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难道今天注定要死在這里吗?

一声巨响,那根横梁毫不留情的砸了下来,就在那之前,一条人影飞快的扑了过来,把我扑倒在地。我看清扑在我身上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哽咽着道了一句:“信长……”

血,从他的额上流了下来,流过他的眼睛,睫毛,鼻子,一滴一滴的流到我的脸上,我的心里好象也在這样一滴一滴的流着血,他微微睁开眼睛,对我笑了笑,就很快的阖上了眼睛。

我翻身起来,摇着他,失控的喊着:“信长,不许死,不许死,不要死!”不会的,信长不会死的,他怎么会這么就死去呢,我是不是要失去他了,我要失去信长了……不要,不要……我的心早已痛的不是我自己的了,我的思绪一片空白,我真的不能思考了……怎么会這样,怎么会……都是我,都是我……我根本不该来這个时代,我只会害人,为什么……

“小格,你镇定点!“庆次大声喝道。我慌乱的摇着头,狂乱的流着眼泪道:”都是我,都是我害的,都是我!我不该来的,该死的是我,是我害了大家!……“”啪!“一声脆响,我脸上一痛,這突如其来的疼痛令我顿时安静下来,我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這个打了我一耳光的人——前田庆次,他居然打我,我愣在了那里,一时説不出话来。

他盯着我,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心痛,道:“他没死,只是被砸晕了。小格,你要镇定点,冷静点,我们赶紧带他到荷花池,时间不多,明智军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信长没有死,他只是晕了,我心里一阵欣喜,我的确是太不冷静了,一看到信长出事,我完全就要崩溃了,根本就镇定不下来。冷静,冷静,我们一定能逃出生天的,我稳了稳心神,朝庆次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赶快走。”

他脸上稍稍释然,点点头,背起信长,穿过精舍,快步向荷花池走去。

荷花池依旧美丽如昔,可如今外面却是杀戮重重,人间地狱。

庆次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先下去,主公這个样子,不能在水里太久,我先找一下出口。”説完,他就跳了下去。

我在池边紧张的看着水面,又看了看信长,他的脸色好苍白,虽然庆次替他的额头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血还是在渗出来。我又看了看前面,精舍,经楼,整座寺庙都在一片熊熊大火中,火焰慢慢的朝這边燃烧过来,這片大火也暂时挡住了明智军,我们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兰丸,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水面咕噜咕噜冒出几个水泡,庆次一下子从水里钻了出来,面带喜色的説:“真的通到外面!而且很近!”

他连拖带拽的把信长带下了水,我也跟着跳了下去,水好凉啊,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這么多了。

在水里,我两眼一摸黑,只能凭感觉跟着庆次游,游了大约七,八分钟,忽然觉得水面开阔起来,好象有淡淡的阳光照射进了水里,已经在外面了吗?我拼命的往上游,朝有着光线的地方游……

好舒服,我刚把头露出湖面,就赶紧呼吸了几大口空气,就快要憋死了,电视剧果然不能尽信,幸好比较近,再远点,我真怕活活憋死在水里了。四周都是山,原来本能寺的后面别有洞天啊。

信长和庆次呢,我望四周看了看,庆次已经带着信长游到了岸边,這次真是多亏庆次了,带着昏迷不醒的信长还游得這么快。

他朝我招了招手,我也游了过去,爬上了岸,立刻问道:“信长怎么样?他没事吧?”

庆次扬了扬嘴角,道:“放心,死不了。”

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我心中好感激,低声道:“谢谢你,小次。”他笑了笑道:“先别感谢我,现在怎么出去还是个问题,你看這四周都是山,我们暂时是被困在這里了。”

我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一眼信长,他还昏迷着,额上好象已经停止流血了,只是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信长,要是你你会怎么做呢。不过好在,我们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希望,不是吗。

“我还是想不通,這明智光秀怎么会还活着呢。”庆次在一边懒懒的躺了下来。我坐到了信长身边,一边替他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道:“可能被救活了吧,要不然难道是假的不成。”

假的?這个词在我脑中一闪,我的心飞快的跳了起来,我一脸惊惧的看着庆次,他似乎也意识到了這点,也是一愣。

如果是假的,是谁冒充的?我脑中忽然又闪过明智那双满含杀意的眼睛,那熟悉的眼神,琥珀色的眼睛,难道是他?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名字——服部半藏。

我觉得身子一阵发冷,盯着庆次道:“你还记得服部半藏吗?”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服部半藏他擅长什么忍术,你知道吗?”

庆次想了想道:“鬼半藏,他擅长很多忍术,包括遁术,剑术,易容术,还有……”他忽然止住了话,脸色一变道:“难道是他?”

易容术,果然,他擅长易容术……

“嗯,他再怎么易容,眼神是很难改变的,他的眼神就是服部半藏的眼神,我印象太深了。而且上次我们説话的时候你不是説有人偷听吗?要是他的话你就不容易察觉对不对?”我越来越相信自己的這个判断,如果是他冒充的话,那么指使他的人只有一个——德川家康。

“难道是德川家康指使的?”庆次也想到了這一点。

如果是他指使的,似乎一切都説得通了。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在酒宴上,家康已经察觉信长和光秀两人之间已产生了无法调解的芥蒂,他自然就派人留意光秀。至于服部听到我和庆次的对话,也许是偶然,但对家康来説却是个很好的借刀杀人的机会,所以他派服部藏起明智的尸体,接着服部又冒充明智,将计就计发动這场叛变,致信长于死地,而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了早就不存在的明智光秀身上,家康就可以顺理成章以替兄长报仇为名,接手天下。什么在附近游览,其实是一直在等机会吧……

家康啊家康,你真的好毒。没想到我算来算去,却还是算漏了你。

要是我不和庆次説那番话,也许家康也不会這么快动手,説来説去还是我在改变历史。唉,怎么会這样……

我们忽然安静了下来,但我知道我和庆次此刻所想的一定是同一件事。

正在這时,水面又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我和庆次疑惑的对视一眼,难道还有什么人从這里出来?或者——是明智的人?

我捂住自己的胸口,心,好象就快要跳出来了……

只听哗啦的水声响起,从湖水中猛的窜出一人,庆次迅速的拿起手里的十文字枪,挡在了我前面。

那人轻轻的跃上了岸,他抬起头,啊,我失声叫了出来,居然是森兰丸,他居然没有死,看见他活生生的在我们面前,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高兴。还好,他也活着出来了。

“兰丸,你也活着,太好了!”我忍不住説道,虽然他身上伤痕累累,但毕竟还活着。

他看见我们,先是一愣,又似乎有丝喜色,但立刻敛起脸,冷冷道:“甲贺的首领没這么容易死。”

他的眼光立刻投向了躺在地上的信长,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惊。他飞快的跪在信长身边,探了探他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沉声道:“這是怎么搞的,主公怎么這样了,庆次你是怎么保护主公的!”

“不要怪庆次,信长是因为我……”我话还未説完,他扭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把我這后半句话给瞪了回去。

“兰丸,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从這里出去,我们不能困在這里,而且主公也需要治疗。”庆次敛了敛脸色道。

兰丸凝视着信长,道:“出来了我自然有办法。”

他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件细长的竹制的东西,放在唇边吹了起来,那声音不是很响,却极其尖锐,仿佛一把利剑刺穿了天空。他是在召唤什么吗?

果然不多时,一团黑影从天际直冲而下,稳稳的停在了兰丸手上,是一只灰色的鹰,羽毛稀疏,却很精神,尤其一双眼睛充满灵气。

兰丸从身上扯下一块衣服,用手指沾着身上的血在上面不知写了些什么,把這块布条拴在了灰鹰的脚上,轻声道:“央,立刻回饭道山,带龙马他们过来!”那灰鹰仿佛有灵性般的抖了抖翅膀,便振翅而飞。

“饭道山在哪里?”我忍不住问道。兰丸看也没看我一眼,自然也没搭理我。“饭道山在京都附近,是甲贺忍者的据点,我母亲就生长在那里。”庆次在一边回答着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刚才在本能寺里不召集那些忍者呢?”我不解的质问兰丸,他扫了我一眼,冷声道:“真不明白主公怎么会喜欢你這种笨蛋,刚才就算我召集忍者,他们最快赶过来也需要几个时辰,根本来不及,而且也不能和明智的一万多名士兵相抗。”

他的脸色忽然又有些柔和起来,道:“不过还好你们想到這个方法逃了出来,既然逃出来,那么就有办法出去。”

其实兰丸也是嘴硬心软的吧,他只是很担心信长。

“对了,你怎么想到从這里逃出来的?”庆次忽然插了一句嘴。

兰丸扬了扬眉道:“纯粹是误打误撞,我是因为要躲避射来的箭,不小心摔了下来,没想到這个池居然和外面相通。”

“那,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没死?”我低低的问了句。

兰丸摇了摇头道:“整个本能寺全都被烧毁了,恐怕尸体难辨,他们应该相信我们都死在那里了。不过,为安全起见,还是尽快离开最好。”

几个时辰后,山头上冒出几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兰丸神情一振,低声道:“他们来了!”我心中一阵惊喜,猛的站了起来,只觉又困又乏,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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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醒来时,睁开一看,房内点着昏暗的灯火,窗外一片漆黑,难道已经是晚上了,我刚想坐起身来,忽然手被握住了,只听庆次轻轻的在那里説:“你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急促的问道:“這是在哪里?信长呢?他醒了吗?”

庆次摇了摇头道:“已经叫药师来看过,他应该没有大碍,只是还昏迷着。這里是饭道山里的甲贺村,放心吧,這里很安全。”

他顿了顿又道:“明智,嗯,或者是德川,已经派人封锁了附近的交通要冲,所以现在暂时不能回安土城。”

“封锁了通道?那他们认为信长没有死吗?”我的身子又开始轻颤起来。

“嗯,我们派出的忍者回来报告明智军因为没有找到主公的首级,也没有找到可疑尸体,所以怀疑主公没有死。”庆次轻轻道,“你説德川家康会立刻夺权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作声,历史上应该是羽柴秀吉的神速大退兵,击败明智军,夺取大权,但现在,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我想去看信长。”我站起身来,庆次看着我,道:“我带你去。”

信长就躺在旁边的屋子里,他的脸色还是白的近乎透明,嘴唇也毫无血色,只有那轻微颤动的睫毛还显示着他还活着。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心里的痛楚一丝一丝的蔓延开来,信长,怎么还不醒来?我真的很需要你,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你,现在的我,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了。我们现在根本回不了安土城,一旦我们露面,家康一定会杀了我们,绝不会让我们活着到达安土城,你所信任的利家,柴田胜家,佐佐成政,全都在遥远的远方战场上,从谈和到赶回来,最起码要一到两个月时间。安土城里也是兵力空虚,我们现在的处境还是很危险。

德川家康,接下来你会怎么做?调动大军以报仇为名打败所谓的明智军,然后顺理成章的夺取大权吗?是這样吗?

那个橘花树下风雅无限的翩翩男子,在权力面前也是這般的心狠手辣,我若能早点察觉,也许……

信长,请你,一定,一定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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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战国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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