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合作
法院。
所有的人都站着，凝神静气，肃穆的法官正高声地念着：
……本庭经过多次调查取证，认真听取公诉双方意见，现宣判如下：……小秦杀人，证据确凿，判处死刑……洪雪指使杀人一罪，因证据不足，本庭不予采信，现宣布其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王飞龙此时就在法院门外，他靠在自己的那辆BMW上，一边幽幽地抽着烟，一边不住地朝法院门口张望。终于，他看到一脸萧杀的洪雪从里面走了出来。蒋律师跟在她身后，什么都不敢説。
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缓缓地开了过来，司机匆匆忙忙地来给洪雪开门，就在她快要钻进去那一瞬，王飞龙突然叫了一声：“洪雪！”
洪雪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他，脸色好了不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专门来接我？”
王飞龙点点头，把车门给她打开，道：“跟我走吧。”
洪雪朝他走来，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车里。王飞龙也上了车，开着迅速离开了。这两BMW一直开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王飞龙才停了下来。他点了一根烟，打开车门缓缓地走了出来，洪雪也打开车门走出来，望着王飞龙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洪雪才叹了口气，道：“好久都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你了，你跟我心目中的王飞龙还是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已经变了。”王飞龙扔掉烟头，转过来看着洪雪道：“时间总是会改变一个人，即便外形没有什么改变，但内心总是会有变化的。”説着无奈地笑了笑，“谁会料到，当初那个整天跟个我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单纯女生，如今会成为声震全国的黑道首领，你説你没有变么？”
洪雪愣了几秒，接着凄苦一笑，道：“飞龙，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然我当初也不会悄无声息地就离你而去。正是因为经历过太多不由自主的事情，所以我才更能懂得珍惜，只要是我自己双手能够把握的，我就一定不会放弃，比如你！”
“你又何必那么执著。”王飞龙无奈地叹道。“其实，我这次叫你出来，是有件事情要求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説吧！”
“我要你放过杨晓芸，带着你的人离开h市。”王飞龙紧盯着洪雪，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説道。
洪雪微微一怔，随即竟然笑出了声。她脸上的柔情不见了，看着王飞龙，似乎是一种谈生意的架势和口吻，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我要你跟我合作。”洪雪道。
“合作？什么合作？”王飞龙皱紧了眉头。
“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合作。”洪雪微笑道，“只要你答应我，杨晓芸便会毫发无损，否则，我要这个可恶的警察去死！”説到最后，洪雪的音调变的异常凶狠，几乎近似于狂躁。
“我答应你。”王飞龙似乎是毫不犹豫，紧紧地握住了洪雪的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走，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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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却总是心神不定。
蓝兰气鼓鼓地走了进来，埋怨道：“不知道那个法官怎么搞的，洪雪指使杀人这件事情明明那么明显，他却像个睁眼瞎一样，説什么证据不足，无罪释放，想想就让人生气。”
杨晓芸没有理她。大鬼的案子算是基本上告一段落，她现在也清楚自己以前是错怪了王飞龙，然而她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担心从今以后她那个黑道老公没那么容易受她管束。搞不好一波刚平，又会一波又起，想想就叫杨小芸觉得心烦意乱。
“队长……”蓝兰又小声叫了一声。
“干什么？”
“为了防止有人再来对你不利，本来今天局里安排我陪着你，可是……”説着蓝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可是本来今天晚上我是和张涛一起约好要去看电影的。”
“那又怎么样？”杨晓芸假装生气的问道，“你不会是想丢下我一个人去和张涛赴约吧？你不顾我的生死呀？”
“不是，队长，你别着急呀。”蓝兰以为杨小芸真生气了，急忙解释道：“你老公不是王飞龙么？他随便叫个人出来都比我厉害多了，所以我觉得吧——与其让我来保护你，还不如让你老公保护你，这可要保险多了。”
杨小芸笑盈盈地看着蓝兰，道：“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嗯——你不是不喜欢张涛吗？你们俩什么时候粘乎上了？”
“什么粘乎上了？”蓝兰急了，“同事之间一起看场电影，增进友谊嘛！哪有你説的那么难听？”然而説着説着蓝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杨晓芸心知肚明，但也只是笑笑，道：“那好，你去增进你的友谊吧，我不用你陪我。”
“那你打电话叫王飞龙派人来接你吧，你一个人走我实在是不放心。”蓝兰道。
“好了，我知道了。”杨晓芸有些不耐烦，“我呆会儿回去的时候一定会打，你先走吧。”
“你可别忘了。”蓝兰叮嘱了一句，这才兴奋地走出了杨晓芸的办公室。
杨晓芸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等到下班的时候，她掏出电话来，刚想给王飞龙打过去，却又恍惚记起那夜在医院王飞龙将她严严实实护在身后的情景。然而，她并不觉得幸福。恰好相反，她觉得自己是受到了侮辱。王飞龙简直把她当成了一个柔弱的平凡女人。
然而她杨小芸是谁？再怎么説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刑警队长，虽然不敢自吹骁勇善战，但至少也是身手敏捷。从那天晚上的情景来看，王飞龙显然是看不起她！她的自尊心仿佛是受到了伤害，把电话收起来，心想：“我就不信我非得靠你王飞龙。”
杨晓芸没有给王飞龙打电话，她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刚一打开车门，她就愣住了。一把黑色的手枪对准了她，她只得乖乖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