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命不绝拯救不止
中都(大兴府)城内,金国皇帝在这里举行一个盛大的迎接大金国南征军凯旋仪式。全城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万人空巷。城门外,长长的红地毯尤显醒目,几十坛酒排成一排,酒香扑鼻。
鞑懒骑马走在最前面,洋洋得意,抢尽了风头。
斡离不慢慢地从轿子走下来,长白公主轻轻地搀扶着。
斡离不看到鞑懒抢在他的前面去跪拜皇上,顿时来了气:“什么东西,小人!”
长白公主悄声说:“由着他吧,他差点要了你的命呢!”
斡离不吃惊:“什么?他要我的命?”
长白公主:“你还记得那天你被满江红劫持的情景吗?哈哈儿是金国的刺客,他是粘罕的养犬,这是大家共知的,但四王爷收买了他,要他刺杀你。你若有不测,他自然成了这支大军的统帅,若你不死,你肯定和粘罕拼个你死我活,他照样坐收渔利。”
斡离不:“你是怎样知道的?我一起以为是粘罕要我的命。因为我和粘罕是公开的政敌。”
长白公主:“哥,你忘记我是大金最厉害的探子了吗?”
斡离不:“四王爷,你不会得逞的!”
长白公主:“别想那么多了,去叩见父皇吧!”
斡离不腐着腿去叩见皇。皇上笑嘻嘻地扶起他,赐酒:“二太子,你这次立下了千古奇功,成了大金国的英雄,来,父皇敬你一碗酒!”
斡离不将酒一饮而尽:“谢父皇。”
皇上关切地问:“皇儿,你的伤怎么样?”
斡离不:“回父皇,已基本康复。”
皇上:“听说你被宋国拯救皇帝的敢死队劫持,受了惊吓,父皇、母后万分担心,现在皇儿平安归来,父皇和母后总放心了。”
斡离不:“孩儿不孝,让父皇、母后担心了。”
皇上:“好啦,今晚父皇设宴慰劳全军将士!普天同庆。”
鞑懒在一旁冷眼看着斡离不。完颜杲也上前叩见皇上。
中都城里热闹非凡。到处可见金兵狂欢。
金国皇上在府衙设下了丰盛的晚宴犒劳三军将领和王爷们。金皇人大在北面,将领、王爷、皇子们分坐在两旁,每人的桌面摆满了羊肉和酒。
完颜杲首先宣旨:“皇上有旨,今晚普天同庆,将士们可开怀大饮。为让宋帝见证今晚的盛宴,带宋国皇帝赵佶、赵桓上来,一同饮酒。”
一会,宋徽宗、宋钦宗被带了上来。
金帝示意:“给宋国的二帝赐座、赐酒!”
二帝被安排在左旁的位置坐下。二帝表情麻木神态安祥。
完颜杲继续宣旨:“赐封赵佶为昏德公、赵桓为重昏侯。”
众人哄笑。二帝欠身:“谢隆恩!”
小平阳拉着杨柳岸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府衙走廊。侍卫不断地向小平阳至意:“少爷!”小平阳爷着高傲的头,说:“先生,我们也参加宴会去。”杨柳岸有点难为情,止住了脚步:“为师不能进去,为师是宋俘,会被轰出来的。”小平阳自信地说:“怕什么,我爹在里面,我是大金国的贵族,带自己的先生进去看看不成吗?”说着拉起杨柳岸就往大厅里闯。但侍卫拦住了他们。
小平阳对侍卫吼道:“我是鸟雀将军的儿子!我要进去。”
侍卫说:“圣上有旨,闲人不能进去!”
小平阳:“我不是闲人,我是大金国未来的大将军,现在就要进去见大场面。”
侍卫:“不成,还未到小孩见大场面的时候。”
小平阳:“你不给我们进去,我就在这大吵大闹,看你把我怎么样?”
此时,完颜杲走出来,看到小平阳在门口与侍卫争执,便过来对小平阳说:“小平阳,你要进去看看吗?”小平阳说:“八王爷,我要进去见识见识。”完颜杲笑道:“那你进去吧,但不要捣蛋。”小平阳高兴地说:“我要带先生进去。”
完颜杲看了看杨柳岸,对小平阳说:“你带他进去干吗?”
小平阳说:“我要将今晚的盛宴写出来,写成一篇最好的文章,改变先生对我的看法。先生不进去见证一下,他哪能对我的文章作出准确的评价?”
完颜杲笑道:“小平,你终于爱写文章了,不错嘛,好,特批你带先生进去!”
小平阳兴奋地说:“多谢八王爷!”
小平阳和杨柳岸走进晚宴大厅,看到皇上和众将领们在豪饮,杯箸交错,酒气叩天,大厅中央,十几个美丽的少女在翩翩起舞,将军们不时发出浪笑。
小平阳指着右侧一个将军对杨柳岸说:“先生那个大胡子就是我的父亲。”
杨柳岸看到小平阳的父亲都在抱着一女俘,让女俘为他倒酒。
小平阳说:“先生,你恶不恶心?”
杨柳岸说:“酒味太浓了,我想吐。”
小平阳笑道:“先生,你是不习惯声色犬马、茑歌燕舞吧?”
杨柳岸:“我们坐在这角落就成了。”
小平阳:“瞧,那边还有一个空位置,我们过去!”
小平阳按着杨柳岸坐在一个醒目的位置,杨柳岸很不自在。很快,就有人为他们上酒了。
小平阳的父亲看见了小平阳,很突兀,小平阳很大方地向斜对面的父亲招招手,鸟雀忙推开旁边的女俘,恢复了道貌岸然的常态。
“杨柳岸?”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杨柳岸惊抬头,看到为他酌酒的侍婢竟是吴冷月!
杨柳岸惊叫:“吴冷月!你也来了?”
吴冷月:“我也成了俘虏了,有几分姿色,就被叫来倒酒。你呢,我们都以为你以身殉国了,想不到你当了汉奸!”
杨柳岸:“我不是汉奸!我只是被俘了,完颜杲让我当先生,我教的可是汉文、《四书》、《五经》、唐诗宋词,我的学生也有宋国的孩子。”
吴冷月:“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了。”
吴冷月走开,小平阳问杨柳岸:“先生,你认得这个漂亮的妞?”
杨柳岸正色道:“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小平阳:“先生不食人间烟火,好一副正人君子面孔!”
杨柳岸:“小孩不能有邪念!”
小平阳吐了吐舌,向父亲扮了一个鬼脸。鸟雀示意他马上出去,小平阳当作没看见,拿起一碗酒,对杨柳岸:“先生,我敬你一碗。”
吴冷月宋钦宗旁边的一个金将前,倒完酒,被那金将一把抓住手,厉声说:“你,给昏庸候侑酒助兴去。”
吴冷月吃了一惊:“重昏候?”
那金将命令:“对,是他。你为他侑酒助兴!”
吴冷月靠近宋钦宗,但认不出他。宋钦宗胡茬如杂草,目光呆滞,头发散乱。
吴冷月为宋钦宗倒了一杯酒。
宋钦宗看到吴冷月像中原人,与她答腔:“你是中原人氏吧?听你口音,应是开封人。”
吴冷月小心地说:“是开封人,听你口音,也应是开封人。”
宋钦宗羞于承认,不知怎么回答。
吴冷月终于认出此人有点象宋钦宗,惊讶地说:“你是大宋皇帝赵桓吧?”
宋钦宗满脸羞愧,转过脸去:“不要说了,倒酒!”
吴冷月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宋钦宗仔细地看了一眼吴冷月,摇了摇头:“不认得!”
吴冷月:“你知道吴革么?”
宋钦宗:“知道,他聚众滋事,违抗圣旨,被法办了。”
吴冷月:“我是他的妹妹吴冷月。我恨你!”
宋钦宗大吃一惊:“原来是你!听说你要杀我?”
吴冷月:“我答应过满江红,等你回到开封后我再找你算帐。”
宋钦宗:“我们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你要算帐,现在就算吧。”
吴冷月:“我现在不跟你算,我在看你怎样在金国的皇帝面前丑态百出,这是报应!”
宋钦宗突然伤心大哭,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吴冷月面对无数眼光,十分局促,起身离开。
金帝:“重昏候为何要哭呀?”
宋钦宗无言,只是哭。
鞑懒:“皇上,他触景生情,伤感而泣。”
斡离不:“一路上,他不止一次大哭了。明知这样,何必当初?”
金帝:“赐毛布给重昏候擦眼泪。”
吴冷月拿了一条毛巾给宋钦宗。钦宗停止了哭。众人哈哈大笑。
金帝:“好了,继续喝酒。”
此时,门外进来一个妖艳的女人,径直走到鞑懒的桌前,风性万种地坐在鞑懒的身边。鞑懒乐口呵呵地抱住她调情。
吴冷月觉得不可思议:“那不是秦桧的老婆王氏吗?她怎么主动跑到这里了呢?还对鞑懒献媚,简直是恶心!”
而令吴冷月更为吃惊的是,秦桧也来了。秦桧拿着一叠文书走到鞑懒身旁:“四王爷,这里有几个文书挺急的,让你批示。”
鞑懒接过文书,看了一眼,说:“这种事情由你处置就成了。你是大宋的太学生,学识渊博,处事周密,本王相信你。”
秦桧诚惶诚恐:“感谢四王爷信任,微臣告退。”
王氏看了一眼秦桧,秦桧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转身走了。
鞑懒笑道:“秦大人不错嘛,大丈夫能伸能屈,前途无量!”
王氏撒娇道:“还靠王爷栽培。”
鞑懒:“只要他懂事,听话,什么事情都好说。”
王氏慎怒:“他把自己的老婆都送给你四王爷了,还不听话?”
鞑懒笑道:“好好!好嘛!”
吴冷月在一旁看到恶心,又十分生气,拿着一只酒坛子狠狠地向王氏砸去,却砸中了鞑懒的手。
鞑懒大怒,大哭:“抓住她!”
全场的人都震惊了。侍卫赶忙护着金帝。金兵鱼贯而入,吴冷月抄起一张桌子作武器夺路而逃。杨柳岸和小平阳也追了出来。
乌雀提剑去追吴冷月。吴冷月沈出门外,却越来越多的金兵挡住了去路。乌雀追上,截止吴冷月。吴冷月不敢恋战,又无路可走,被围在府衙的院子里。乌雀勇猛,才几下便将吴冷月抓住。
突然,有人对乌雀大声说:“乌雀将军,放了她!”
乌雀惊回头,看到一人劫持了小平阳。那是鬼影。杨柳岸早已觉察鬼影混在人群中,是他示意鬼影劫持小平阳的。
鬼影的刀架在小平阳的脖子上:“你不放了她,我就一刀将你儿子杀了!”
乌雀对小平阳说:“儿子你怕不怕死?”
小平阳大声回答:“不怕。”
鬼影:“但他的母亲怕。”
小平阳的母亲匆匆赶到,陶然大哭:“乌雀,我不能让儿子死,他才五岁,你让他死,我也不活了。”
这时,金帝及众将军、王爷也出来了。众人很紧张。
金帝说:“乌雀将军,放了她吧,不就一个女俘吗?哪比得上小平阳的性命重要?”
乌雀放了吴冷月,鬼影劫持着小平阳出了府衙大门,扶吴冷月上了马,将小平阳放了,自己跃上马,挥鞭而去。但是,乌雀并没有放过他们,率领数百金兵穷追不舍。
中都的大街上依然行人如梭。鬼影和吴冷月摆不脱乌雀的追赶。乌雀人马将他们堵在一条小巷的中间。
吴冷月:“这倒象在开封时被官兵堵在一条小巷一样,不过,这次可能跑不掉了。”
鬼影:“我们会象在开封一样逃掉的。我不能让你有事。”
吴冷月有点感动:“你不必要冒死来救我!”
鬼影:“我认为值得,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死,死得其所!”
吴冷月抓住鬼影的手,一股暖流电一样传遍了鬼影的全身。
乌雀下令:“杀死他们!”
金兵汹涌而至。鬼影、吴冷月拼死抵挡,但抵挡不了几下,马便支持不住蹋了下来。吴冷月措手不及,中了一刀,血喷如泉。鬼影抱起吴冷月,发疯一样杀开了一条血路,逃到了城墙之上,乌雀率兵追到。
鬼影为吴冷月包扎,吴冷月说:“不用了,我不成了。”
鬼影哭道:“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吴冷月:“鬼影,你是个好男人,其实我心中早已爱上了你,但是我对满江红不服气,争强好胜,一定要得到满江的爱,反而误了与你的爱情,辜负了你。我对你太凶了,但我已经喜欢上你了,鬼影,我对不起你,做不成你的妻子了。”
鬼影紧紧地抱着吴冷月:“不,你一定要做我的妻子,我要带你回到泸州去,见我的父母,然后我们在那里结婚生子。”
吴冷月笑了笑,口吐鲜血,吃力地说:“鬼影,吻我!”
鬼影俯下身去,深情地吻了一下吴冷月的嘴唇。他的嘴也成了“血口”。
突然,吴冷月连吐几口血,挣扎了一下,便死在鬼影的怀里,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安祥而纯美。
鬼影悲痛欲绝,抱起吴冷月,走向城头。无数支利箭深深地扎进了他的体内。
鬼影抱着吴冷月展翅飞翔……
几个月来,二帝在金帝举行的盛宴上匆匆见了一面,但都没有说上话。现在他们被关在一间房时叙一叙了。
但二人始终一言不发。宋徽宗大病初愈,身体还十分虚弱,一回到房就倒头大睡。在宴会上,他一点东西也没吃,宋钦宗看得出他虚弱和郁闷。
宋钦宗走到门口,恳救守卫的金兵:“给我们一碗粥吧。”
一个金兵迟疑了一会,去要粥。一会,那金失盛了一碗玉米粥过来。宋钦宗端着粥,扶起宋徽宗,一口一口地喂他吃。
宋徽宗泪光点点,但始终一言未发。
屋顶上,有人透过一只小孔,把二帝看得一清二楚。那是萧萧雨。她本来是行刺二帝的,但她始终没有潜下来。犹豫了一会,轻轻地走了。
夜空一片宁静。连月色都没有。
中都城外的一片树林里。晨曦中。
敢死队四十多人席地而睡。突然,传来一匹马的蹄声。众人第三地醒来,抓起兵器,那马近了,令他们惊诧不已的是,来者不是别人,是沈冰冰!
贺兰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冰冰!”激动地冲上去和沈冰冰拥抱在一起。
贺兰山:“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疯了!”
沈冰冰:“我说过,除我死了,否则我会回到你身边的。”
贺兰山:“我们回去吧,我受不了,我们回到江南去。”
沈冰冰:“不。你必须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拯救二帝。”
贺兰山:“我不需要赵佶的圣旨恢复你的自由身份,我不在乎那一张废纸!只要我们真正在一起就行。”
沈冰冰:“你不想象郭妙妙那样为父亲做点事情?你的父亲当年做了一件错事,你不想为他弥补吗?我听郑太后说,你也许和上皇扯得上关系?”
贺兰山:“什么?我能跟他扯得上什么关系?”
沈冰冰:“你身上可能流着上皇的血!”
贺兰山:“不可能!不!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沈冰冰:“郑太后对当年上皇与你母亲的暖昧一清二楚,你父亲也清楚,否则不会做出那么大的反应。”
贺兰山:“不可能!我是司徒伯雄的儿子沈千钧的养子,其他人与我扯不上关系!”
沈冰冰:“兰山,你父亲一直没有给你姓司徒,二岁了,还是叫你贺兰山,直到他死去。”
贺兰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推开沈冰冰:“你不会胡编什么故事,让我留在这里吧?你是不是不愿与我回江南?你是金人,你想留在金国当你的贵族?或者你要我救回二帝,你要当皇妃。”
沈冰冰:“不,我不是这种人!”
贺兰山吼道:“你肯定变了!你变得我不认识了,俘虏的经历改变了你!”
沈冰冰:“不,是你改变了,我已看不到你身上的英雄气概,看不到铮铮侠骨,你变得自私了,懦弱了,你没有了血性!”
贺兰山:“我需要的是爱情,不是血性!”
沈冰冰:“你看看,满江红他们要比你坚强,比你理性……”
贺兰山一听到沈冰冰提到满江红就来火:“满江红是真正的男人,你随他去!”
汇合江红十分尴尬。众人也很吃惊。
萧萧雨:“贺兰山,你太过分了!”
贺兰山:“我过分?她不过分?”
萧萧雨:“沈姑娘说的很对!”
贺兰山:“萧萧雨,你这个冷血杀手,自己喜欢上满江红了,却不敢说出来,你虚伪,我不象你那样。好了,满江红是万人迷,是英雄,你们都跟他去!胡青、郭妙妙,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走吧!”
满江红、胡青、郭妙妙、沈冰冰十分尴尬,贺兰山跃身上马,挥鞭而去。
贺兰山已经酩酊大醉,象一堆泥一样沾在马背上,手中的酒壶晃来晃去,不时将酒壶递到马跑旁,醉语连连:“喝,马也要喝,不会喝酒的马不是好马,别人瞧不起你!马啊,我的宝贝马,你白跑了那么远的路,你没有收获,我也没有呀。她变了,她不爱我了,我千里迢迢到这里为什么呀?你说,我为什么呀?”
马无言可答,只是慢慢地走。天又下雨了,风雨交加。
突然,数十匹马风驰而过,将贺兰山的马惊吓得狂奔起来。贺兰山无力控制这匹马了,他只是下意识地伏在马背上,听天由命。
这马在原野上发疯了,将贺兰山驮至一悬崖处,马突然止住,惯性将贺兰山从悬崖上抛了下去……
当贺兰山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屋里。他的右腿钻心地痛,好象断了,他动了一下,痛得大叫。一个少女闻声进来,关切地说:“怎么啦?你醒了?”
贺兰山惊诧地盯着那少女;“长白公主?”
长白公主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这是在军营,不要声张。”
贺兰山:“我怎么会在这?我怎么了?”
长白公主:“你烂醉如泥,你的马被我们的马惊吓得狂奔,将你掀下山崖,幸好及时发现,才将你救回来。”
贺兰山:“你救了我?”
长白公主:“你喝多了!”
贺兰山:“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
长白公主:“我不想让莲儿失去你!”
贺兰山:“但是我已经失去她了!她变了!”
长白公主:“她没有变,变的是你!”
贺兰山:“我要离开这里。”
长白公主:“你一旦出了这个门口,我们的士兵会杀了你!”
贺兰山:“你要怎么样?”
长白公主:“你的腿断了,你只有留在这里,你无可选择。”
贺兰山又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屋里的地上,吐得到处都是。臭气熏天。长白公主推门进来,看到贺兰山如此大醉十分伤心,去扶贺兰山。贺兰山顺势倒在长白公主的怀里,并紧紧地抱住她胡言乱语:“冰冰,别走,别走,跟我回江南去,我不救什么皇帝了,我们回去……”
长白公主又恼又爱,架着贺兰山到床上,二人顺势倒在床上,长白公主要松开贺兰山的双手,但贺兰山死死抱住她不放说:“不要离开我,我爱你!”长白公主抚摸着贺兰山的脸,顿生一股同情、爱慕之心,为贺兰山拭去嘴角上的污物,并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贺兰山醉意朦胧,将长白公主紧紧地抱着搂着甜甜地睡去。长白公主并不挣扎,顺从地睡在贺兰山身旁,直至贺兰山松开了双手,也不愿离去。
她早已经爱上了贺兰山。明知道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回到现实。但她在享受着片刻的幸福。
该醒的时候,终该醒来,贺兰山醒来的时候,看到长白公主安祥而甜蜜地睡在自己的身旁,他惊叫了一声,叫声回荡在寂静空旷的夜空。
日过天顶。一行人马从山脚下的小路上飞奔。
突然,另一行人马从山上冲杀下来。这支人马蒙着面,将山下的人马拦在路中间。
“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是大宋的使臣,是金国皇帝的贵客,你们不可造次!”为首的战战兢兢,但又装腔作势、狐假虎威……
满江红认得:此人是洪皓。赵构还是康王的时候,他就是赵构的心腹。一个没有骨头的男人。
满江红说:“我们是强盗,根本不管你是哪国来的,我只认银子。把车上的金银留下来。”
洪皓说:“这是送给大金皇帝的礼物,你们也敢抢?你们不怕大金铁骑将你们辗碎?”
满江红说:“你不留下金银,我先将你辗碎!”
洪皓说:“你们也是汉人吧?”
满江红说:“我们还是宋民呢!”
洪皓说:“那应有大局观念,要为大宋国家利益着想,我们在从事外交活动,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破坏朝纲。”
满江红不愿跟洪皓多说,大手一挥:抢!
洪皓怕死,缩到一旁,数百名军士要抵抗,不到一刻钟,全让打翻在地。满江红他们夺得金银,呼啸而去。
洪皓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我们应该怎么办?”
河间城里车水马龙。城里欢迎斡离不部队凯旋归来的气氛十分浓厚。千千万万的百姓兴高采烈,敲锣打鼓,杀鸡宰羊,犒劳金军。
而大宋皇帝徽宗、钦宗则在囚笼里接受沿途金民的百般谩骂。在戒备森严的大街上,徽、钦二帝备受折磨,市民们将萝卜、垃圾、污物远远地扔到二帝的囚笼里。嘘声、笑声、欢庆声响彻河间城的每一个角落。
满江红一行乔装成平民,在大街两旁,随着二帝的囚车缓缓而行。
二帝的囚车进入了河间府知府衙门。
满江红他们在河间府外观察一会便匆匆离去。
萧萧雨已从金营中回来。她一身女真贵妇打扮,胡青差点认不出来。
萧萧雨兴奋地说:“我已经找到韦贵妃,她向我推荐秦桧。秦桧现在是鞑懒的文书,深得鞑懒信赖,他和我父亲政见相同,一向相互支持,私交甚深,还看着我长大,我的名字是他为我起的。我见到了他,他说鞑懒只是看中他的才能让他当文书,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恨金人,拯救二帝义不容辞,答应帮忙,哪怕粉碎骨也不怕。他跟解押二帝的金兵头目很熟。那头目见钱眼开。”
胡青:“秦桧可不可靠?他会不会投靠了金人?”
萧萧雨:“我相信他,他一直是最坚定的抗金派,如果他会变节,那么所有的人都会成为叛徒!”
胡青:“还是小心为好。时间和环境会改变一切。”
萧萧雨:“当然,我会变,你不也变了吗?”
胡青:“我没变,变的是你!”
满江红:“不要吵了,萧萧雨,我听一回你的,那我们何时动手?
萧萧雨:“要听秦桧。“
胡青:“仅靠我们的力量不够。”
满江红:“我已经作了安排。你们不会觉察到,风马大侠并没有死。他在白桦林一战中乘乱潜入了金营宋囚犯队伍中。他将发动宋俘虏作内应,内外结合。”
李老大:“风马大侠以何为信号?”
满江红:“今晚,长车大侠将点燃金帐为号,在金营中制造混乱,到时,我们潜入河间府拯救二帝。”
萧萧雨:“秦桧会帮你们一把的。”
李老大:“我有一计,可在城里制造更多的混乱。”
胡青:“快说。”
李老大:“河间原为宋国城池,城里汉人居多,原来又是大宋子民,不满女真人久矣,我们何不让他们帮我们一把?”
胡青:“如何?”
贺兰山:“我们张贴文告,鼓动他们联合起来,反抗金人。”
胡青:“但来不及了。”
满江红:“萧萧雨已经早把这事做了。昨天河间城市民就看到这种文告了。”
胡青以欣喜的目光看了萧萧雨一眼。
大家散去。满江红叫住萧萧雨:“我们已经把赌注押在秦桧的身上,等于把希望压在你的身上了。”
萧萧雨自信地点了点头。满江红要离开,萧萧雨温柔地说:“满江红,我们到外面走走,好吗?”
满江红犹豫了一回,点头答应。
在一条小河的傍边。二人并肩而行。
萧萧雨:“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刺杀二帝吗?”
满江红摇摇头。
萧萧雨:“因为你!你的侠义之气让我敬佩,使我想法了当年我自己的梦想。当年,我象你一样,要拯万民于水火,为国尊严而战,为侠道而活,为天下大义而苦苦求,但我父亲的枉死,我正如胡青所说的我变了。我成了一个冷杀手。你们的出现,又渐渐唤起了我的理想。我要拯救二帝,尽管有人许诺重金要他们的性命,而且我也恨他们。我拯救他们,也是拯救我自己,拯救自己湮灭了多年的理想。”
满江红:“我相信你的理由,就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性和理想苏醒了萧萧雨。你的剑充满杀气,但你的骨头里洋溢着一股侠气,我相信了你。同时,你对爱情的期待使我更有理由相信你不会出卖我们。”
萧萧雨:“谢谢你。”
远处,胡青以充满醋意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形似亲密的举动……
满江红他们正在吃饭,忽然胡青大喊:“马非携金袋子跑了!”众人大惊,不约而同地上马,赶快去。
大伙包抄,在一片林子里把马非上了。贺兰山要一枪杀了他,满江红叫手下留情:“他是马扩的亲弟弟,放了他吧。”
马非战战兢兢:“我怕,我不要去拯救皇帝了。我家里还有老母和妻儿,我不想死要异国他乡,我要回家。金袋子还给你们,放我走吧。我受不了了。”
贺兰山骂:“懦夫!”
李老大接过金袋子。
满江红:“给他一些银子,让他回家照顾老步去吧。马扩牺牲了,他应该回去。”
马非接过金子,哭道:“我对不起我哥,若他在这里他会打死我的。但我保证安置好家小后,我会象我哥一样抗金的。”
众人不再理他,掉头离去。
河间城内有十几万人口,突然又来了好几万金兵及宋国俘虏,一下子变得热闹,但又变得十分紧张。为了防范宋俘虏反抗,又为了预防河间汉人闹事,金兵加强了巡逻,对全城进行了布控,把局势牢牢控在手中。
金大营就设在河间府。徽、钦二帝及宋皇室重要成员均在河间府落脚。府中除了知府外,平日住在里面的人全搬了出去,一个闲杂人也没有,连仆人的活也让军士去干了。河间府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着严严实实,连苍蝇也飞不进去。府内驻有二千精锐军队,盯着府中一草一木。
满江红、贺兰山、胡青、萧萧雨远远看去,河间府象一个铁桶一样,连缝也没有,很焦急。
萧萧雨颇有把握地说:“秦桧与我父亲曾是大宋有名的主战派,曾联名上书徽宗,强烈要求抗金,他们政见相似,互相支持,颇有交情,当年我父亲被赵佶杀了,而秦桧能言善辩,善于钻营侥幸躲过。我知道秦桧不会骗我的。”
胡青:“但他的银弹攻势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金人防范更严了。会不会秦桧打草惊蛇了呢?”
萧萧雨:“今晚我再会一会秦桧。”
当晚,萧萧雨又潜入了关押秦桧的营帐。秦桧告诉她:一切都已打发好了。
萧萧雨不信:“为什么河间府内外有重兵把守?这样连鸟都进不去,谈什么拯救?”
秦桧笑道:“别急,现在河间府仍象铁桶一样,等凌晨金兵换防,你们看到的将是另一番景象。你们的金银正是由我送给了凌晨后换防的金兵头目。这个头目跟我很熟,给了他一堆金子,他差点叫我爹了。我说,事成后,还有两袋金子送给他,他兴奋得尿裤啦!”
萧萧雨严厉地告诉秦桧:“拯救大宋皇帝成败在此一举!不可掉以轻心。”
秦桧忽然不解:“萧萧雨,徽宗杀了你父亲,你不是要刺杀他吗?怎么又冒如此大的风险拯救他?”
萧萧雨冷冷地说:“我杀他是我的事,拯救他是国之大事。我不能让他死在金营里。我要他父子死也要死在大宋的土地上。”
秦桧冷汗直冒。
凌晨。河间城内一片沉寂。连零星灯光也没有。但月亮挂在天上,洒在城里的银光足以让人看清百米外的东西。
贺兰山率几个人从西面靠近河间府。
满江红、胡青和萧萧雨从东面靠近河间府。
此时,河间府内外果然进行换防。
大部队撤去,几个小分队接管了河间府的防务。
神奇的是,刚换防上来的金兵没有分头设哨,而是分成两排,站在大门口两旁,仿佛要迎送重要人物一样。而进入府中的金兵只有百人左右,他们拖拖拉拉打着哈欠,仿佛刚睡醒一般。
这与刚才森严防备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满江红阵阵暗喜。
胡青低声对萧萧雨说:看来秦桧办事能力不错。金兵也要钱哪!
萧萧雨终于放心了:直到现在,我才相信秦桧。
满江红只等时机。
他等的时机是长车发动俘虏的集体反抗,还有河间城里汉人的造反。
忽然,远处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这锣鼓声刺破了宁静的夜空,整座河间城都被惊醒了。
伴随锣鼓声的还有人在呼喊:汉人造反,拯救徽、钦二帝!
离河间府不远的俘虏营里突然火光冲天。有人喊:起火啦,起火啦……
城里顿生乱象。金兵从梦中惊醒,向城的四面八方冲去。
满江红兴奋地说:河间城要大乱了!我们的安排成功了!弟兄们,拯救皇帝去!
满江红首先跃上河间府墙头,胡青上去,萧萧雨上去,十几个死士跟着上去。
河间府里果然不设防似的,寥寥几个士兵转悠着。
满江红悄无声息地把一个金兵放倒在地上,低声地问:大宋皇帝关在哪里?
那金兵说:这是机密,我真的不知道。
满江红用力勒紧那金兵的喉咙,那金兵才说:在对面那间房里。
满江红一扭,那金兵就昏死过去了。
对面那间房子有一盏灯正亮着。
满江红叫贺兰山带人从背后包抄,叫胡青、萧萧雨在外埋伏,自己则带人从正门抄过去。
在房外守卫的十几个金兵很快就被满江红、贺兰山他们轻易处理掉。
满江红轻轻去推开房门——
突然,府内灯光通明,从四面八方冒出无数金兵,将满江红、贺兰山他们包围起来。
而那间房间的厅上则端坐着一个将军模样的金人,两旁站着侍卫。
满江红明白:上当了,陷入重围了。
那个将军模样的人说话了:大宋的勇士们,你们已无处可逃,投降吧。投降,你们仍是大宋英雄。
满江红说:你就是大元帅斡离不吧?
那人说:正是。
满江红说:斡将军,皇帝是一个国家的象征,是一个民族的自尊,皇帝是不能成为俘虏的。皇帝成了俘虏,我们作为武者,必须舍弃生命去拯救。我们不会投降。
斡离不惋惜地说:你们不必效忠这样的皇帝。如果大金的皇帝象你们宋国的皇帝那样昏庸,不负责任,我们大金的勇士不会象你们这样舍死去拯救!决不会!
满江红说:不,昏庸的皇帝依然是君主,我们不会让自己的君主被别人象狗一样辱侮!
斡离不说:大宋,可怜的大宋!象你们这样的人太少了!宋有三千象你们这样的忠勇之士,大金就不敢挥师南下。只可惜你们只有区区二十余人!这是大金的大幸!
满江红说:你们把我们的皇帝困在哪里?
斡离不说:在你们的脚下!
满江红看了看脚下,左侧有一口井。
斡离不说:就在这口枯井下。但你们救不了他们,他们落得如此下场,是咎由自取,与你们无关。
斡离不笑道:你们救他们回来,还要跪在他们面前山呼万岁!
满江红走近枯井,往下看,漆黑一片。
斡离不说:今天,你们走不了了。但我不愿杀死你们,只要你们成为俘虏。我不会放你们回去的,因为你们是大宋的脊梁。我要你们看看,大金是怎样征服宋朝的。
金兵用枪敲打着地板,整齐划一地喊:勇士投降,勇士投降!
满江红要跳下井去救人,突然,井盖啪一声盖上,沉重的井盖把井封得严严实实。
满江红已经知道,这次拯救注定要失败了。他们上了秦桧的当。
鞑懒笑道:你们大宋有一个人才,就是秦桧,他或许能使你们大宋保住半壁江山。
萧萧雨怒吼一声:秦桧奸贼在哪里?
鞑懒温和地说:估计他已经离开河间城100多里矣,半个月后,他就将回到扬州。他“逃”跑了,你们追不上,哈哈……
满江红:兄弟们,杀出去!
满江红首先一枪搠倒一片金兵。
满江红发现他们的人越来越少了。一个又一个地倒下。金兵越来越多。满江红几次杀出重围,欲跃墙而去,但看到几个兄弟被金兵围住,便复杀入重围。
李老大一把长刀虎虎生风,金兵无法近身,他多次把兄弟们从险境中缓解出来,但又被金兵重新围住。满江红挥剑直逼鞑懒,鞑懒转身离去。十几个武艺精湛的金兵将满江红困在一个小圈里。
萧萧雨体力不支,她几乎要顶不住了。胡青挥舞着残刀,拼命为她解危。
胡青中了一箭。箭插在左肩上。
萧萧雨推了一把胡青:你不要理我!你们逃吧,我来掩护。
胡青:你不走,我也不走。
萧萧雨:我害了你们。
胡青:是秦桧害了我们,与你无关。
萧萧雨:我所托非人。秦桧,我一定要杀了你!
胡青:我们一起杀出去,找秦桧算帐。
杀到最后,只剩下满江红、贺兰山、胡青和萧萧雨了。
四人齐喊:冲出去——
四人跃上墙头,萧萧雨躲闪不及,中了一箭,又中了一箭,胡青挥刀为她挡箭。
四人跳下墙头,向西拐,几匹马还在,萧萧雨箭伤较重,无力上马,胡青扶她上马,自己也跃上她的马,一手扶着萧萧雨,一手挥着缰绳,飞奔而去。
四人摆脱金兵的追赶,才发现河间城里并没有他们所希望的那样混乱,汉人也没有造反,俘虏营里也没有内乱。一切正常。
锣鼓声只是惊醒人们的美梦而已。
俘虏营里的一把火只是虚惊一场。
满江红长叹道:怎么会这样?
突然,左侧的大街上杀出几十骑金兵,满江红他们赶紧向南逃窜。但金兵穷追不舍。眼看追上,从斜里杀出三骑,挡住了金兵的锋芒。
满江红勒马回望,是长车及被他派去敲锣打鼓呼喊的二个兄弟过河、三秦。
满江红、贺兰山返身将长车、过河、三秦从金兵的围围中解救出来。过河说:跟我来。
六人随过河向东南方向狂奔,后面的金兵紧紧尾随。
东南城墙宋金交战时打开了一处缺口,马刚好能跃过。过河从缺口处一跃而过。满江红、贺兰山、胡青、三秦、风马、百里嗖也随之跃出城外。
金骑追上,欲跃马追赶,风马弯弓一箭,将跃起的金兵射下马,身后的金骑收缰停止追赶。
月光下。河间城外。
萧萧雨挣脱胡青,要挥鞭南去,追杀秦桧。但才走几十米,就从马上掉下来,不省人事。胡青追上去,紧紧抱住。萧萧雨伏在胡青的怀里痛哭几下便昏了过去。
风马告诉满江红:俘虏营里起不了内乱。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愿为拯救二帝冒险,况且,他们被俘,全把责任推到了二帝身上,他们不可能去拯救使他们变成金国俘虏的人。
三秦也说:河间的汉人对二帝早已心死,他们对我们的拯救行动不屑一顾。
贺兰山一肚子气:为拯救这两个昏君,我们恐怕要死在金国了。
萧萧雨醒了过来,但已经奄奄一息。她本已身受重伤,又经刚才一摔,更加严重。而让她血气冲头的是秦桧。
萧萧雨叫胡青为她戴上斗笠。
萧萧雨躺在胡青的怀里,声息微弱。胡青俯下身去,抚摸她的脸,听清楚了萧萧雨的话:“胡青,如果你爱我,就一定要杀秦桧,但不要杀二帝。”
胡青点点头,轻轻告诉她:“我无法不爱你。”
萧萧雨:“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杀二帝,因为他们不是仇恨的化身,而是国家的象征。”
胡青:“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二帝?”
萧萧雨:“你的眼神骗不过我的眼睛,你其实已经为赵构的收买所动,但你一直摇摆不定,一边是失落的爱情,一边是天下大义,一边是荣华富贵,一边是侠道良心。你一直在取舍,一直在挣扎。你会为了我去杀二帝,虽然我最终放弃了,但你会为了荣华富贵去铤而走险。我了解你,你从来不安于现状。当年,你对我说过,你要成为一个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人,一个富贵和有尊严的人。你迟早会成功的,但你不要抛弃侠道良心和天下大义。皇帝也可以刺杀,但决不是这种场合和时候。”
胡青:“为什么我的一切包括心思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而我永远看不透你的内心?”
萧萧雨口吐鲜血,断断续续地说:“死后,我希望能回到宋土,我真正的家乡在宿州……”
胡青:“你究竟爱不爱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满江红?我们可不可以从头再来?”
胡青不见回答,一看,已经断了气。胡青紧紧地抱着萧萧雨,直到冰凉也不愿放开。
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但月亮依然在空中徘徊,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