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用余生赎罪(大结局)
这是一片寂静的墓园,不懂人间悲喜的鸟雀在树支上欢闹着,叫不上来姓名的野花静悄悄地绽放在墓园的空隙之间。天空依然那么晴朗,阳光依然那么和蔼,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却在这一刻永远地长眠在了地下。
凿琢成方的墓碑上呈竖刻着“韩月女士之墓”六个大字,最上边镀上了逝去的人的照片。我和妮伫立在墓碑前似两个罪犯即将要被行刑似地将头低下来忏悔着我们的罪过。
月依然在笑,笑得那样自然,那样幸福,那样开心,但遗憾地是那笑是镶在墓碑上的……
月就这样离开我和妮了吗?这似乎如一个梦般令我不敢承认这是一个事实,我想月也会像我一样心境如此。
天渐渐暗淡下来。我和妮离开墓地。但我们的身影却在走出墓园后默契地拉开距离,我们谁都没有向彼此倾诉什么,我们愈走彼此之间的距离愈远,当我们都即将在对方的视线里消失时,我们几乎同时回过头静静地默视了彼此一阵子后又各自走远……
当妮在我的视线里完全消失后,我的眼前开始在急剧涌出的泪水里变得模糊,我想此刻的妮也一定会和我一样楸心……
月离开了我们,妮告诉我她要用余生的所有时间来赎取她所犯下的罪行,我想我也难逃其咎,于是也横下心像掏空自己的五腑六脏般尊重了妮的选择,我尊重的原因是以为这对我也是一种惩罚,我应该像妮一样甚至比其更应受到重罚。我和妮便就这样因月的去逝而又一次分别了。别后,我时不时便悲痛地思索起我悲剧的婚姻,最后我思索出这样一个道理来:人世间的爱是多种多样的,但爱必要注意方式,注意对象,注意节制,一味地将感情视做生活的首位,视做生活有滋有味的源泉,结果必将在现实中付出的是真心,收获的是灾难;虽然我和妮之间产生了很真切很深刻的爱,但当这份爱无法被现实所认可时,它便是脆弱的,不成熟的,如果当初我能从一味的感情追逐里看到我们这份爱所处的现实环境的话,就不会造成这场悲剧的发生了,所以,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它犹如一只杯子一样,千万不要将爱在这只杯子里倒得溢出来,这才是我们把握感情的杠杆。
思索出这样一个道理之后,我真想再回到从前将自己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但亡羊补牢已为时太晚了。
和妮一别,弹指间竟十年过去了。
一天我从深圳回到老家。走进庭院,我突然看到两个陌生却又颇感熟悉的人从家门里走出来。一个是小孩,一个是妇女。小孩的面孔熟悉得使我立即回想起我的童年时代,另一位妇女我打量了打量,原来她竟是妮,妮似乎也认出了我,我们尴尬却又非常激动地都僵立在原地……
对望良久,妮终开了口:“你回来了!”
“哦,是,是的!好久都没回来了,这次回来走走……”我说。
“在那边过得还好吧?”妮低着头满脸复杂表情地问道。
“还是老样子!几乎是所有精力都在忙工作。”我回答着心潮膨湃难抑。“你呢?”我不由也关切地问。
“也和你一样啊!整天都在为工作上的事奔波……在这边我也没什么亲人,我便带孩子随便出来走走。哦。我想我该走了!”妮说完领着孩子离去。
远远的,我听到孩子问:“妈妈。那位叔叔是谁呀?你也不介绍我认识认识,多不礼貌!”妮回答孩子道:“那位叔叔是你爸的一个朋友!”
孩子又问:“这位叔叔都回来了,那我爸怎么不回来?”
“你爸呀,在很远的一个城市,他会回来看你的……”
妮和孩子说着走远……
我的心此刻突然痛至极点,虽然我所深爱的人就在眼前,但我却不能和其相聚,而那个孩子的爸爸又会是谁呢?我在内心猜测着不禁激动得泪流满面……
夜晚来临,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竟看到妮穿着一身漂亮的婚裙举行起婚礼,旁边的新郎不是别人竟是我自己,而那个孩子也开始叫起我爸爸来。
睡梦里,我幸福地流下滚烫的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