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文节录(1)

内文节录(1)

任之曼瞠大眼,听着他那惊世骇俗的两个字──求我。

像是怕她没听清楚似的,他又说了一次。

「求我!」卫凡的脸上有着苦苦克制的汗水,却也有着邪恶的笑,「我只是想证明,昨晚并不是我强要了妳。」

任之曼哑口无言,难以相信他竟然用这个理由,用这个卑劣的行为,来证明他那可笑的想法。

「求我!」卫凡又命令了一次,黑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语音低哑的期待着,「求我进入妳,求我满足妳……」

她真美。

尤其是此时绯红的脸、水雾的眸、红嫩嫩的唇……

这一切,他都想要。

最重要的是,他不愿意云雨过后,她又一副不认帐的嘴脸。

这样的「屈辱」一次就够了,他卫凡在女人堆里畅行无阻,无法忍受再一次的失败。

求?

求他继续?求他进入她?

不!不不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么可怕的字眼……

任之曼拚命的摇头,咬着唇,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一退开,远离他几乎让她魂不附体的亲密亵玩。

「够了!够了!一次的荒唐就够了!」任之曼的理智终于战胜激情,她整个人从他的身下怞开,随手拉来棉被,遮住刚被热烈吻过的胸口,刻意不去理会双腿间,那明显的空虚,以及不被满足的欲望。

听到她坚定的拒绝,加上她「shen体力行」的退出动作……就算是被人终止了几千万的订单,卫凡都不曾这么惊诧过。

这个任秘书,真是好样的!

不但在他「蓄势待发」的时候,将他一脚踢到床底下,又在他被撩拨到「山洪爆发」前夕,说他们不该继续荒唐下去。

她又打败了他一次。

「任之曼,妳太过分了!」卫凡对着已躲到床畔另一角的任之曼狂吼,全身的肌肉紧绷,黝黑的肌肤上都是压抑的汗水。

任之曼捂着耳朵,听着总是从容优雅的执行长,失控得像是受伤的暴龙,对着她又叫又跳。

好吧!她承认,她是不该火燃了之后退开,但……那火又不是她放的,她好生无辜。

「那……我帮你找陈小姐来?」任之曼很尽职的在慌乱的脑子里,努力找出能帮他解决「问题」的方法。

「妳把我当什么?」求欢不成的野兽?还是情欲烧脑的滢虫?

她的热心没有安抚他,反倒让他更加失控。

「就……」任之曼哑口无言,总不能对着失控的执行长说,他的反应就跟一只无法成功交配的熊没两样。

「我只是想帮你解决问题。」任之曼好生无奈,对于眼前的状况,她同样倍感无助。

「有诚意解决的话,就躺下!」卫凡开始后悔刚才的执拗,他如果刚才不喊停,他早就成功的让她在身下声吟,哪还能在这里跟他耍嘴皮子。

「不不不……」任之曼的头摇得像博浪鼓,一点儿也不怕扭了颈子,这样的解决方法,她没有办法接受,「执行长,你一定要冷静下来。」

眼前的情况荒谬得可以,他们两个竟然隔着一床棉被,讨论着「床事」是否继续。

只是,卫凡再怎么说,也是在情场上翻滚过的老手,暴躁的情绪,终于慢慢平缓,他的呼吸渐渐恢复,只有黑眸里的光,仍隐约能看出火苗的残影。

「妳确定……要继续拒绝我?」卫凡话中有话的开口。

「当然。」任之曼否定得没有任何的疑虑。

她的话慢慢的渗进他的耳朵里,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许久之后,他终于再开金口,「好!」

「真的?」任之曼的澄眸散发出愉快的光芒,「我可以走了?」

「对。」卫凡点头,「妳可以走了。」

他的语音才落,就见任之曼像是虎口余生一样,整个人从床上跳下来,将昨晚四散的衣物拾好,直接冲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卫凡的视线未曾离开过她,他脸色凝重,仍为了欲望遭到压抑而不满,脑海中开始打起报复的鬼主意。

没花太久的时间,任之曼便衣衫整齐的走出浴室,戴回她的宽框黑眼镜,扎起她整齐的包头,又恢复到那个无趣的秘书身分。

「那……执行长,我们……办公室见。」任之曼努力维持她的冷静。

卫凡只是点头,并没有说话。

那套黑色无趣的套装,再也遮掩不了她的美好,他整个脑子里,都是她完美洁白的无瑕曲线。

任之曼点点头,移开脚步往门口走去,蓦地又回过头。

「昨晚的事……你不会说出去吧?」要不然,她就得打算再另寻出路了。

「当然不会。」卫凡没打算砸了自己的招牌,让众人知道他昨天干了一件多糗的事。

「那就好。」任之曼高兴而愉快的露出笑容,还带着笑意的对他挥了挥手说再见。

她的笑容,看来真是刺眼极了。

卫凡的脸色再难看不过。

她是第一个如此忽略他,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如果只是装腔作势,那他还能不以为意,但是,这个「任秘书」,是真的不把他当一回事,甚至还十分讨厌与他牵上边,沾染上关系。

好!很好!

那他会让她知道,这件事不是她说了算,而是他来做决定的!

内文节录(2)

※※※

任之曼离开卫凡的家之后,先回家洗了个澡,梳洗过后才出发到办公室。

从浴室的镜子里,她能清楚看到她的颈际、肩胛,都有陌生的红痕,她很清楚那是谁的「杰作」。

想到昨夜的荒唐,任之曼还是忍不住的红了脸。

还好那些事没有再继续,更何况,以执行长风光的花名簿看来,昨晚的那一笔应该很快就会被盖过去,她实在不需要太过担心。

几个深呼吸之后,她拿起桌上的公文夹,开始处理今天繁重的工作。

她是个秘书,是个负责国内外进出口贸易的总公司秘书,业务涵盖数个国家,时常从早忙到晚,把所有公事初步分类整理,理出事情轻重缓急,好让卫凡处理事情起来,能事半功倍。

她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很有自信,这些年来,她几乎不曾犯错……呃!当然,如果能不发生昨夜的事,那她的工作日志里,还真的不曾有过缺点。

只是,想到昨夜,她仍不免颓然。

她的清誉、她的完美纪录,都被昨晚给破坏了,要不是李师成那个混蛋,她也不会醉成那样,铸下大错。

说到李师成,竟然连通电话都没打来……咦?不对,她的手机呢?

任之曼拿出惯用的环保肩袋,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手机,怞屉里、柜子里都不见踪迹,到哪儿去了?

任之曼抚着下颏,决定拨打电话,依声寻找可能的下落。

电话拨通后,任之曼提神静听,突地大眼一亮,只因为她听见熟悉的响铃声。

熟悉的铃声慢慢变响,任之曼的黛眉微微蹙了起来。

那铃声……怎么是从门外传进来的?

她才转头,答案倏地揭晓,专属秘书室的门被推开,卫凡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正握着她的手机!

任之曼倒怞一口气,随即联想到是怎么回事,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抢了手机就往身后藏。

尴尬,真是尴尬极了。

「执行长……呃!谢谢。」任之曼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尴尬的垂眸转身,惯性地回避着他的眼神。

卫凡的视线始终跟着她,见到她垂下眼,见到她洁白的颈项,自然也见到她颈际上,属于昨夜他热情的痕迹──

昨夜,那销魂的一夜。

光是看到那洁白的侧颈,卫凡几乎就精虫充脑,有着把她压倒在办公桌上的冲动。

他想,铁定是今早的压抑造成的诡异后遗症,才会让他一见到她,就想剥光她的衣服。

这个仇,非报不可,而且是……马上!

卫凡缓步来到她的身边,不怀好意的低下头,用呼吸撩拨着她的肌肤,轻轻的在她的耳边,用着低哑的嗓音低唤着她的名字,「之曼……」

他的黑眸里有着光亮,倾近她仍被宽框眼镜遮去的美丽脸庞,试图对她调情。

只是,那禁忌般的低语滑进任之曼的耳朵,让她像是被针刺到一样,整个人跳了起来,不偏不倚的,就撞上了他的鼻子。

「该死!」卫凡疼得俊脸全皱在一起,他直起身来,黑眸紧闭,薄唇不停吐出低咒。

「噢……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任之曼捂住唇,不知所措且面带愧疚。

「妳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卫凡压住了对她大吼的冲动。

她的逻辑反应与其它女人完全不同,他原本以为她会害羞的小脸低垂,羞涩的不敢迎视他的双眼,没想到她又猛地「攻击」了他。

「我……我只是……很不习惯你这样叫我,用你平常的语气,叫我『任秘书』就好,而不是……那种会让人鸡皮疙瘩落一地的喊法。」差点撞歪他好看的鼻梁,任之曼虽然满心愧疚,但仍私心认为,那是他自找的麻烦。

只不过,她拐着弯、厘清责任的说话方式,卫凡听出来了。

「妳的意思是说,错的是我?」卫凡的声音压得更低,危险的气息潜伏。

「当然不是,执行长。」任之曼没忘记这里可是办公室,他是长官,连续加了她两年丰厚年终奖金的长官,得罪不起,「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他们该保持良好的上司与下属的距离,应该保持那种冷漠淡然,交代公事般平淡的语气。

「哈!」卫凡的反应更直接,是一声从鼻子里呛出来的不屑气息。

经过昨晚的「贴身肉搏」之后,她还要保持距离?

这个女人!

这个小小的,他看了四年都不入眼的小秘书,竟然跟他说,他们应该要「保持距离」?

够了!真是够了!

他如果不能成功扭转她视他如蛇蝎的想法,那他就不叫卫凡!

「记得我早上说过什么吗?」卫凡端起她美丽的下颏,伸手拿开那一副碍眼的宽框眼镜,低头凝视着她。

「呃……我不太记得。」任之曼尴尬的开口,摇摇头,试图甩开他的掌握,却无法如愿。

这么近的距离,会让她联想到那不该发生,却又真实发生的荒唐事,她的脑袋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我说……」卫凡一寸寸贴近,近到他的唇几乎碰上她的肌肤,热度都袭上了她的颊,鼻尖甚至磨蹭上她的,「我最讨厌别人对我颐指气使。」

「我没有。」任之曼还是拚命摇头。她只有一条命,可没打算玩完,「只是……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太近了吗?」

「太近?」卫凡重复着她的话,看着她因为些许不安、困惑,气息显得有些轻喘的红唇,他的薄唇边有着抹邪恶的笑。

她觉得太近了?

老实说,他觉得一点也不!

他的双眸里有着情欲的痕迹,还有着男性的狂妄,几乎想低头直接吻住她诱人的唇……

突地,门上传来轻敲,助理秘书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任姊,这份文件我打好……」小青一边低头整理文件,一边走进门来,才抬头,就讶然的看见她的主管任姊,与她主管的主管──英俊挺拔的执行长,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面对着。

周围迷幻的气氛倏地被打断,任之曼立刻回过神来,想也不想的推了他一把,夺回他手里,属于她的眼镜。

「我只是眼睛进了眼睫毛,执行长正在帮我……呃!处理。」任之曼慌乱的脑子里,只能想出这么一个破绽百出的理由。

「原来……」小青怔怔的点点头,在小脑袋瓜里思考着,英俊挺拔的执行长,什么时候有闲情逸致帮谁「处理」眼睫毛过了?

任之曼咬唇,一把接过小青本欲交进来的文件,赶忙推她出办公室,接着神色一正,决定跟卫凡把事情说清楚。

「执行长……」她深吸了口气,把眼镜戴回鼻梁上。

「卫凡。」他无礼的纠正,得到她一个白眼。

「执行长──」她又重新培养情绪,才开口,又被打断。

「叫我卫凡,我早上说过了,我准妳这样叫我。」卫凡环起手臂,看了她一眼,似是检视什么,半晌后,还是伸手拔走她鼻梁上的眼镜,「我昨晚检查过妳的镜片,妳根本没近视。」

「执行长!」任之曼真是受够了,「你今天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昨夜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吗?为什么不停的提起?而且……我戴眼镜是碍着你了吗?」

卫凡看着手中的黑框眼镜,几秒钟之后,慎重点头。

「是的,它的确碍着我了!」遮住那么美的一双眼睛,真是罪过。

「你!」任之曼气得差点揍他两拳,最后还是压抑下来,对着他伸手,「把眼镜还给我。」

卫凡看了手中的眼镜一眼,又看着眼前气得小脸翻红,活像颗鲜嫩欲滴水蜜桃般的小脸,澄眸发亮,可比夜空星子的双眼……

他决定了,不要继续让她「有碍观瞻」下去。

啪的一声,他直接折断眼镜,毫不客气的朝桌边的垃圾桶一丢,一个完美的拋物线后,眼镜不偏不倚的落入垃圾桶里,准确度之高,他简直想替自己拍手鼓掌。

「那是我的眼镜耶!」任之曼倒怞一口气,看着他一气呵成,完全没有愧疚的折了她戴了七、八年的眼镜,直接往垃圾桶里丢。

「你凭什么这么做?」她双手扠腰,一时之间倒忘了上下之别。

「我今晚请妳吃饭吧!」卫凡完全不理会她的愤怒,把话题一转,也跟着把脚跟一旋,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所为无他,因为再这么盯着她看,他不只想折了她的眼镜,他还想扯下那难看的包头,搞不好连那碍眼的黑色套装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七点,就七点吧!那时妳的工作大概也差不多做完,可以安心的享受我们的晚餐。」他回眸,对着她微笑,觉得她冒火的眼睛真是太漂亮了,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刚才这么做。

「可恶!」任之曼很有把手里活页夹丢出去的冲动,情绪化的冲着他的背影补上一句,「我不吃,我饿死也不吃!」

就在卫凡关上执行长办公室的门时,他听到门外传来陌生压抑的低咒尖叫,他忍不住的勾起笑痕。

原来,他的小秘书,失控之后还挺有人性的。

内文节录(3)

※※※

失去那副眼镜,任之曼觉得没安全感极了,回到座位上一坐,由卫凡送回的手机,突地就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号码──咦?是卫凡!

「执行长,你没看到桌上一大迭需要你签署同意的文件吗?」她冷着声音,努力遵守该有的「分际」,努力将欲之千刀万剐的愤怒,压在胸口之中。

她的长官今天实在是太闲、太闲了,闲到忽视他们只隔一道门,而他们的桌上甚至还有不用花钱的办公室分机,但他,竟然无聊到打电话来蚤扰她。

「有,当然有。」卫凡好整以暇的把文件拿出,语音里满是笑意。

「我只是打电话来通知妳,有个姓李的,据说是妳前男友的那个男人打过电话来,我替妳解决他了。」卫凡的态度,还有着几分自满。

任之曼愣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打电话来的?」算他还有良心,也不枉费她死心塌地守了他那么多年,如果他真是打电话来道歉的,那她或许还能考虑原谅他……

「他昨晚就打电话了,大概打了十几通吧!」卫凡偏头算了算,「最后我接得烦了,直接跟他说我们正在『忙』,他就再没打电话来蚤扰了。」

什、什么?

任之曼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半点礼貌都不顾的直接挂了卫凡的电话。她查阅手机上昨晚的已接来电,一通一通,真的都是李师成的手机号码。

这下……这下真是跳到河里也洗不清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是一身腥,他们两个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也没资格气李师成什么了。

总归一句,都是卫凡的错!

他简直是趁人之危到极点,半点便宜都不放过,今天,她算是认清楚他!

然后,电话又响,她得连吸几口气之后,才能不口出恶言。

「执、行、长,你又有什么事要交代?」任之曼咬牙切齿,所有的自制都被丢到九霄云外。

「只是跟妳确定一下,晚上七点,不要忘了。」卫凡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端传来,在她还没发火前,就先挂了电话,存心挑战她的极限。

任之曼不停的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却还是压抑不住那一波波涌上的愤怒,终于,她如他所愿的喊了他的名字──

「卫、凡!」她用尽力气,隔着门大吼。

她跟他杠上了!

※※※

卫凡今天很忙,他有三个会要开,有两个重要的国际电话要联络,他可能会忙到没有时间吃午餐,不过想到晚上有趣好玩的那一餐,他可以忍下。

只不过,正当他在准备数据,离第一个开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时,有个不速之客出现了,而且,还是他能力特强的「任秘书」带进来的。

「报告执行长,您早上有交代,请我帮您约陈小姐共进晚餐,我约了,而且,我连午餐都帮您约好,知道您满心想念着陈小姐。」任之曼笑得再灿烂不过,决定全心反击。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横竖任之曼是豁出去了。

他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尽是挨打,她会让他知道,得罪秘书可不是一件聪明的事。

给他享尽四年的安稳日子,他大概忘了被众女人围剿的可怕记忆。

卫凡的浓眉微挑,没想到,她会来上这么一招,替他约来既烦又卢,沾上身就甩不掉的陈家大小姐。

「凡,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没想到……」陈淑悦满心欢喜,在接到任秘书电话时,还以为是她听错,「我很乐意跟你吃饭,午餐、晚餐,哪一餐都行。」

卫凡唇边是一阵干笑,只怕他的胃口没她那么好。

他瞪了任之曼一眼,少了那副眼镜,她整个脸都活泼起来,他可以看清楚她眼里的顽皮、她唇边的得意,还有那微嘟带笑的红唇。

她以为她赢了?

卫凡冷笑一声。这小女人太小看他了,在女人堆里打滚这么久,他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突地,卫凡对着任之曼露出迷人而体谅的笑容,不知怎么着,他的笑容,让任之曼全身窜过一阵冷意。

他噙着迷人的微笑,一步一步朝任之曼走来,伸出他的手臂,揽住她的肩膀,令她倏地一愣。

「之曼,妳这么做,真是太不应该了。」他不再生疏的喊她「任秘书」,反倒亲昵的直呼她的名字。「之曼」这两个字,他像是喊上瘾,语调格外亲昵,暗示两人关系匪浅。

任之曼一僵,当然,身边的陈家大小姐也是一愣。

「嗄?」任之曼怔愣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我做了什么?」

「虽然我已经选择了妳,但妳也不该这般招摇过市,甚至刻意在陈小姐面前shiwei,叫她白跑一趟……」卫凡啧啧摇头,「妳明知道我今天已经在餐厅里,替我俩订了位。」

此时就算是有颗石头丢过来,正中她的眉心,任之曼都不会像现在这般讶异,张口结舌。

他陷害她!他竟然这样陷害她!

「不是这样,不是他说的这样。」任之曼对着已经一脸青白,怒气在眉间燃烧的陈小姐直摇头。

陈淑悦怒火中烧,看着眼前两人一搭一唱,自己则被耍得团团转。

「他都把话说白了,妳还想否认?」陈淑悦气得头顶直冒烟。没想到她抱着愉快的心情前来,却碰了一鼻子灰,被人当笑话看。

「陈小姐……执行长说的不是……」任之曼此时真是欲哭无泪,一山还有一山高,她小看了卫凡这个男人。

「还叫什么执行长,我记得,妳昨晚还亲昵的喊我『凡』……」卫凡火上泼油,存心叫陈淑悦气坏,当然,气炸的还有另一个。

这不要脸的家伙!

「你闭嘴!」任之曼气得一双大眼冒出火光,恨不得用她杀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她想使个陰招,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一记回马枪,当场就插进她的胸口。

不知两人之间暗潮汹涌,陈淑悦愤怒的看着任之曼,像是也想杀了她。

「哼!任秘书真是真人不露相,杀人不带血……」陈淑悦的脸色难看得很,尖锐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转来转去,「都敢叫卫凡闭嘴,妳还敢说你们没关系?还敢否认妳今天不是存心给我难看?」

「陈小姐,妳真的得听听我的解释……」任之曼以手遮脸,承认这一仗她输了,还一败涂地。

「没有什么好讲的,任大秘书,这笔帐,我跟妳记上了!」陈淑悦愤恨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办公室,还不忘用力的关上门。

「你真的很过分!」大门一关,任之曼就冲到卫凡的面前,食指差点插进他的鼻孔里。

「别忘了,先打坏主意的可不是我。」卫凡耸了肩,一脸坦然的提醒,「我只是以眼还眼,做出适当的还击罢了。」

他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开什么玩笑,他卫凡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要不然,怎么能在商界占有一席之地?当他的秘书这么久,她还不了解他吗?

「别忘了,晚上七点喔!」卫凡仍不改其色,优雅从容的迈步走回桌边。

任之曼更加恼怒,却只是敢怒不敢言,但也不愿就这么吞下闷亏。

「执行长,当你的秘书四年,你一向公私分明,你应该不会想在这时候,让你的『英名』毁于一旦吧?」她先捧后损,就是要出一口闷气。

「哈!」卫凡冷笑一声,不以为意。

他的英名,早在她说不记得昨夜发生过什么事时,就已经毁过一次,他不介意再来一次。

「今晚,是公事,妳得列席,招待这位公司的重要人物。」他语带保留,先以公事压人。

任之曼美眸怒火乱迸,只差没在卫凡的身上烧出一个大洞。

好,她就等着瞧瞧,今晚要招待的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内文节录(4)

※※※

灯光美、气氛佳的餐厅里,浪漫的白色流苏帘,典雅的方型小蜡烛,衬着大提琴低柔的乐音,像是情人耳边的厮磨低语。

任之曼的纤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敲着,不耐的等着卫凡口中那个「重要人物」的到来。

「这里的意大利面很好入口,奶油味道浓郁,趁热吃。」卫凡催促道。

任之曼瞪他一眼。早知道这里的餐饮好吃,因为,她与李师成交往的几年里,也是这家餐厅的常客。

想到可能成为「往事」的前男友,再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她不由得怒火中烧。

「重要人物在哪里?」她扠腰瞪着他,纵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她还是不想与他一同进餐。

「来了啊!」卫凡端起桌上的红酒,轻啜一口。

任之曼闻言,往门口一看,虽然来来往往的人众多,却没见到谁是朝他们桌边来的。

「在哪?」她两眼瞠得老大,也没看到哪个是他们的贵客。

「在这。」卫凡放下酒杯,对着她一笑,说得理所当然,「我啊!我就是公司里的重要人物,关于这一点,妳有意见?」

任之曼杏眸一瞠,红唇紧咬。她早该算到的!

这人摆明就是「假公济私」,逗弄着她玩,却偏偏还看不出半点罪恶感。

她在心里认真的「问候」他的祖宗八代、左邻右舍。她平抚濒临崩溃的怒气,支住桌子,站起身。

「我要回去了。」她试图平静的开口。

要不是看在找工作还得花上一些时间的份上,她早把水朝他泼过去,哪由得他如此从容。

「不准。」他淡淡开口,「别忘了,妳的年终奖金可是躁控在我手里。」

「别忘了,你那些狂蜂浪蝶的电话,也全在我的笔记本里。」她不甘示弱的丢回威胁。

卫凡浓眉一挑,倒是没想到,他这一激,把乖乖秘书的叛逆性全给激出来。

「妳想在我的办公室里,闹出刑事案件吗?」卫凡淡笑。

「如果被逼急,那又有何不可呢?」任之曼不是没有脾气,她只是习惯做好自己的事,但是他如果硬要逼她,她也不会束手就擒。

她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要另寻出路,轻而易举,或许一开始薪水不够优厚,可是与其被人压着打,她会选择离开。

「哎呀!看样子,妳跟我呛上了。」卫凡好笑的说道,大略知道她的打算,「妳就不怕我到处放风声,让妳想找到一份象样的工作都有问题吗?」

他人面广,关系够,如果真要整她,也不是件太难的事。

他原本只是开开玩笑,想要吓吓她,没想到,她却像是真被吓着,一句话也不说,顿时沉默了。

他好奇的扬起眸望向她,却见到她像是掉了魂般,一双美眸直往餐厅的入口看,惹得他也跟着转眼──

那一眼,他顿时明白原因。

昨天,在他眼前被猛K一顿的男人,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是李师成,那个让她死心塌地好几年的男人。

不过,今晚的状况,跟昨晚看来差不多,昨天的李师成揽了个女人,不同的是,今晚他又揽了另一个不一样的女人……

啧啧啧!原来,看着别人朝三暮四的感觉就是这样,挺不齿的。

这么看来,他的秘书还挺自制的,没有对他流露太多的真实情绪。

只不过,看着任之曼的拳头愈握愈紧、愈握愈紧,他开始担心,昨夜的「斗殴」事件又要重演了。

「镇定点。」他柔声提醒。

任之曼僵直不动,双眼瞪得圆圆,无法动弹的看着李师成,而后者也像是感觉到她的注视,终于发现了她。

李师成先是一愣,脸上有一抹惊慌,但瞬间脸色一变,像是豁出去,没有夺门而出,反倒直直朝着她走来。

「我想揍他。」任之曼压低声音,几近自言自语的音量,似是正在心里衡量此事的可行性。

声音虽低,但卫凡听到了,有些恶意的开口建议,「如果不会闹出人命,我倒是不反对妳揍他一拳,记得要正中鼻梁才有效率。」

卫凡还记恨着昨晚李师成打电话时恶劣的语气,借机借刀杀人。

任之曼没有响应,只是直直的瞪视着愈来愈近的李师成,粉唇气得发颤。

「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了。」李师成语调轻浮的看了两人一眼,「果真是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看起来甜……」

他语带隐喻的言语,终于让任之曼失控,一个反手挥出,响亮的巴掌声随即响起,回荡在还算得上是安静的餐厅里。

「妳又打我?」李师成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连打他两回,「我以前真是看走眼了,还以为妳是个温柔娴淑、优雅迷人的女人……」

「所以,你才以为能把我当猴子耍,明着以我为天,暗着却左揽右抱?」任之曼的声音听来十分平静,彷佛刚才那一巴掌,不是由她打出的一样。

怒极、气极,她反倒不想让自己成为笑话了。

她不是错的那一方,自然也不会是糗的那一方,她绝不让自己再成为傻瓜。

「是妳耍我,还是我耍妳?」李师成好生不满,「妳自己还不是跟着上司明来暗去,还自以为是什么玉女……」

啪的一声,李师成右脸又挨了一掌,那扎实的力道,让卫凡忍不住眉扬了下,下意识提醒自己,别再招惹他火气十足的秘书了。

「犯了错,别净把罪往他人身上推,去学着承担起来。」任之曼口气疏远,态度自然,像是老师正在纠正着学生的错误。

「妳……」李师成愣了愣,一下子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任之曼看着他,有半晌不能明白,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空气一度冷凝,卫凡知道该是他出场的时候。

「我们走吧!」他对着任之曼开口,望着她看似镇定的表情,很担心她会突然失控,毕竟,昨夜他已经受过一次惊吓了。

「好。」任之曼点头应允,直直的走出门去。

卫凡赶忙结完帐,也跟着追上去。

内文节录(5)

任之曼像中了邪一样,头也不回的穿过马路,无视于汽车的鸣按声响,不怕死的往前直冲。

卫凡摇摇头。原来,她的镇定全是假装,她的失控程度,跟昨夜没两样。

考量着她的确是个很好的秘书,他决定再救她一命。

闪过两辆车,他拉住她的手臂,迎向她茫然的眼,他的心蓦地颤了一下,没见过她这么无助的样子。

「不会有事的。」他忍不住开口安慰,话一出口,却又尴尬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体贴的男人,他为了这个无意的举动而尴尬不已。

卫凡揽着她的肩,护着她过马路,到了另一头的公园,找了僻静的角落,让她坐了下来。

他不是习惯安慰的男人,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只能安静的陪在她的身边,至少保她生命安全。

身旁的她,一直很安静,他以为她已经镇定下来了,直到他从眼角余光,看到她怞泣的肩膀,不停的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算是见识到她的好强,竟然连哭泣都选择无声啜泣,真是……该死的折磨人。

以往,在他面前哭泣的女人不在少数,却没人用这般无辜的态度,几乎揪住他的心。

「别哭了……」终于,他还是开口,看着她一滴一滴落下的泪,他拿出内袋里惯用的拭汗手巾,递给她。

任之曼没回头,只是怔怔的继续落泪,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

「哪!刚才不是很强势?那现在就别哭了。」卫凡又将手巾朝她递过几公分,几乎就要摆在她的面前。

「你走,我没事。」任之曼别过头,不习惯让他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

「擦一擦吧!妳这样看起来丑死了……」卫凡很没良心的嫌弃她,理所当然得到她一个凶狠的瞪视。

「在公司,我尊敬你是执行长,出了公司的大门,你就不要得寸进尺。」任之曼噙着泪水瞪着他,伤心的情绪倒是因为生气而转移了不少。

卫凡看着她,笑了。

望着她哭得一脸狼狈,他索性好人做到底,拿起手巾就往她的脸上抹去。

「噢噢噢……」被拭去泪水的任之曼,不但没有感觉到幸福,而是吃疼的哇哇叫,甚至试图阻止他,「好痛啦……」

「要擦就得擦干净,别担心,这手巾刚从洗衣店送回来,不会弄脏妳的脸。」卫凡很「好心」的替她擦泪,力道之大,把她的脸都擦红了。

「你快把我的脸给擦花了。」任之曼用力一推,终于摆脱他的「凌虐」。

见到她清澈的眼里已经没有泪水的残痕,卫凡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舒服多了。

「那种烂男人,哪值得妳哭……」卫凡不以为然的摇头。

「别说得好像你是什么好男人一样。」任之曼气怒的挑衅,「你花名簿里的电话破百,可都是我亲手抄下来的。」

被她这么直言直语的戳刺,卫凡不以为意,哈哈笑了两声。

「所以,我都叫她们别哭,这是有道理的,像我这种烂男人,不值得她们为我哭泣。」卫凡在男女关系这一块,自认并没有洁癖。

任之曼看着他的坦然承认,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李师成是个连自己犯错都不肯承认的男人,而卫凡却始终知道他要的是什么,甚至在一开始就说白了自己对未来的打算,看不清的反倒是那些女人了。

是她们将不切实际的想法,灌注到他的身上,有了不该的希望,最后,伤心了、难过了,才又将过错推给他,说他是个令人发指的男人。

以往,任之曼是站在她们那一边的。

一直到今日,她才懂,其实,这些都是愿打愿挨的事,谁也不能怪谁。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任之曼发现她好累。

「还在难过?」卫凡深邃的眸子扫来,不明白女人为何一遇上爱情就那么执着。

「那么多年了,突地要放下……」任之曼摇摇头,一方面是感叹,一方面是不认为他是个可以分享心事的对象。

看着她一脸悒郁,再想着昨夜的绮情,卫凡很用心的提出一个建议。

「有人说过,新恋情是最好的疗伤方式……」卫凡敲了敲她的肩膀,让她转过头来。

迎着他的眼,任之曼有半晌,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卫凡鼓励的点点头,再点点头,笑容不自觉变得更坏一些。

任之曼倒怞一口气,恍然大悟。

这男人,真是够了!

「你话中的对象,指的不会是你吧?」任之曼努力在心里,维持他最后一点点做为执行长的尊严。

只可惜,他……还是那个男人。

「我强力推荐我自己。」卫凡凑近她的耳根,对着她拂起一阵热气。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殷勤,也可能是他的建议太过不可思议,纵使任之曼努力压抑,努力装出尊重的样子,却也在几秒钟之后,爆出笑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任之曼捂住唇,抱着肚子,在椅子上笑弯了腰,甚至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执行长,你这一招骗哪个女人都好,怎么会把对象……哈哈……放在我的身上呢?我是谁啊……我是帮你处理那些烂事的秘书耶……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任之曼一边笑,一边摇头。

他真是搞错对象了。

「我没有要妳相信我。」卫凡环着手臂,看着她笑到完全无法自抑,深深觉得自己被污辱了,「男欢女爱,没有谁信谁,只有两人对未来的想法一不一致的问题。」

而他认为,在她受了伤之后,或许会是个适合他的对象,看清楚爱情只是虚伪的假象,是不值得珍视的东西。

任之曼抱着肚子,终于笑够了。

她急喘几口气,平复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刚才是伤心到流泪,现在却是愉快到双颊泛红,这个执行长,果然有安慰人的好实力。

「跟你说吧!」任之曼笑了,「我是个有理智、有着清淅思绪、明白条理的女人,我不会因为看错一个男人,就不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你的想法,跟我的想法完全不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承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但这个男人,不适合她。

卫凡瞇起眼,彷佛不相信听入耳中的话。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拒绝他的邀约,还教他死了这条心?

「这不针对任何人的,我只是需要一个……呃!正常一点的男人。」任之曼试图安慰他受创的心,这么多年来,她自然能看清他脸上的情绪。

「我不正常?」卫凡听出来了,眉毛挑得更高。

「你不适合我。」任之曼努力纠正,「不过,我没想到,你倒是个可以聊天说话的对象。」

要找到这么禁得起「消遣、嫌弃」的老板,大概很难了。

卫凡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得因为她的「称赞」,而打消好好揍她一顿的想法。

只能说,连他也没想到,他能力超赞的秘书,也是个不将他放在眼里,敢用力拒绝他的女人。

「好吧!我能说什么?」卫凡摊了摊手,发现他对她无能为力,「横竖我也得靠妳解决那些纷争,我们就……和平相处吧!」

这一次,任之曼欣喜的同意了。

「很好,那我们就和平相处吧!」她笑盈盈的笑弯她的眼。

月光下,她的脸还是带着泪痕,只是,卫凡不确定,那泪痕是因为之前的伤心,还是嘲笑他的原因。

但,她的盈盈小脸,衬着月光,看起来格外灵秀,教他的心又是一颤。

他再次确定,他有个漂亮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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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二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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