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给你留的,快吃了吧。”

第十一章 给你留的,快吃了吧。”

柴禾弄够烧了,就过了白露。

拜了山神,放了开山鞭,喝了敬山酒,帖强领着七个人就开始打松塔。

作了分工。帖凤在家做饭,看松塔。花春生、陈哲、老董家哥俩儿负责背松塔。帖强、褚世格和刘基平爬树,负责把树稍上的松塔打下来。

花春生头一次见到上树打松塔。

他和刘基平一伙儿。

快要走到生长红松地方的时候,花春生突然想拉屎。刘基平说我先上去等你。

刘基平找到一棵红松树,便用绑勾子的木杆敲了敲树干,告诉花春生,他在这里。敲树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很响亮,能传出去很远。

花春生解完手,顺着声音找到松树,发现刘基平已经从树上下来了,而且还把打下来的松塔归拢在一起,老大的一堆。松塔堆上横着一根三米多长的水曲柳杆子。杆子一头绑着铁钩子,浑身疙疙瘩瘩地沾满粘乎乎的松油子。

此时,刘基平正倚着树干眯着细长的眼睛吸烟,干瘦的身子紧贴着树干。林子里没风,从刘基平鼻孔里喷来的烟雾,枭枭地上升,一圈圈儿一层层地迭着,蓝瓦瓦的围着树身转。

刘基平的腿上绑着“脚扎子”,更显得又细又长。

脚扎子是打松塔爬树的专用工具,钢的,样子极像马蹬,只不过脚心里侧,有一个往里弯并且尖而锋利的刺。

花春生把背筐丢在草地,抬头看了眼这棵巨大的红松,便觉着眼晕。树的胸径有一米多,有六层楼那么高,半空错落有至地分出三个杈子,形成了伞一样巨大的树冠,枝条和一棵紫椴的枝条交织在一起,墨绿墨绿遮天蔽日。瓦红色的树干,还留着被脚扎子刺破的痕迹。已经开始滴松油。亮晶晶的,像少女的泪。

花春生看了眼刘基平,敬佩地说,刘叔,可真行!拉了一泡屎,你都打下来了,累死我也撵不上趟!

刘基平嘿嘿一笑,嘴角微动,熟练地把烟卷从嘴角移到另一侧,随手掏出烟盒,扔给花春生一支,然后眯着细长的眼睛说,要不我怎么要比你多挣点呢!好了,你尽力背,剩下的有我呢。

花春生接过香烟横在鼻前闻了闻,看着遍地枯黄的落叶,突然担心起来,便问,刘叔,现在这个季节,你还敢抽烟?

事在人为!刘基平瘦腮瘪了几瘪,一支烟就少了半截。他把吸剩的烟蒂捏着,蹲子,挠去地上的枯叶,接着又用力向下挖,几下就抠出了黑呼呼的湿土。他眯起眼睛冲着花春生一乐,顺手把烟蒂往坑里一摁。烟蒂“咝”的响了声,灭了。刘基平接着把湿土推回坑里,还用力跺了跺脚。做完了这一切,他双手扶着膝盖直起身子,得意地冲花春生笑笑,你说,这样还能有事吗?整天跑山,离了烟,还不得憋死!

花春生装满背筐,没走,他说,刘叔,我想看看你咋样爬树,行吗?刘基平笑笑,说好吧,长腿一撩往岭顶上奔。花春生咧开嘴笑了,在后面拎着那根三米多长的钩子。

离他们不远,就是一棵红松树。这棵红松因为长在岭上,不用拼命拔高争夺阳光,没有枝杈的树干也不高,只有十多米的样子。

和上楼梯差不多。刘基平的身子一点也挨不着树干,四肢互相交替向上,嚓嚓嚓!脚扎子外撇着的利刺有节奏地扎进松树皮里,落下了两排圆圆的坑。一会儿,他稳稳地爬过了光溜溜的树干,到了有树杈的时候,速度就更快,在平伸的树杈间,猴子一样,没几子就变小了,一米八十多的身子,从下面看上去,像五、六岁的孩子!到了树稍儿,刘基平左手抓紧树枝,右手把挂在腰带上的钩子取下,用手一探搭在长有松塔的树杈子上,连续用力抖动,成熟的松塔接二连三地从枝头脱落,嗖嗖嗖!挂着风声,狠狠地摔进草丛里,砸得大地呼嗵呼通山响。

花春生看得目瞪口呆,又羡慕又担心,他十分清楚,上面的人一旦失手掉下来,后果将不堪设想,不死也得残废。他想起了一句形容打松籽危险的谚语:上面结着钱财,下面放着棺材!

花春生背回一趟松塔,刚要往山上走,就听见帖凤在木屋里喊他。声音甜腻腻的,清脆而亲昵:“哎,锅台上有两个蛤蟆,刚烧熟,给你留的,快吃了吧。”

花春生心里一拧劲儿。他知道那蛤蟆是褚世格送给帖凤的。

昨天下午,他们顺着沟膛子里的小路往山上走。拐过小山头,在半截子老沙松跟前,褚世格扭身下河,熟练地翻了几块石板,逮出了几只黑背红肚皮的母抱子蛤蟆,对着太阳看了看同,然后眯着眼睛塞进了裤兜里。

下霜了,草凉,蛤蟆夜里要躲进水里去。

花春生没说话。他知道,对待帖凤,一定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帖凤见花春生没吱声,皱了皱眉,撅着嘴小声嘟哝,好心给你留的,还带搭不稀理的!

忽然,花春生觉得上山打松籽是个失误。和帖凤接触的机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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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和女儿的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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