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顿生歹念 杀妻灭子
一个星期后,李凤花又向法庭递交了离婚诉状。
马春贵自从收到法院送来的开庭通知,已经连续几夜失眠了。他四肢无力,脸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圈,白头发爬满了头,与实际年龄相差甚远。
明天就要开庭了,他感觉无可奈何,但是还想最后一搏,再与妻子谈一次,他希望妻子能回心转意,他希望妻子能主动撤诉,他希望用儿子这张“王牌”能把妻子从死亡婚姻的边缘拉回来。
晚上,孩子在自己的小床上已经熟睡了。
床上,李凤花脸朝内墙半睡着。马春贵坐在沙发上痛苦地望着妻子的背影。
一场舌战开始了。
“凤花,你能转过身来,咱们认真谈一次吗?”她不理睬。
“咱们是多年的夫妻了,我求你谈一谈好吗?”她仍然是纹丝不动。
“你当真那么绝情,我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
突然,她转过身来,大声吼叫着:“有什么好谈的,明天法院见吧。”
“你就是要离婚,也得把话说明白了,是我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我。难道咱们非要离婚才能解决问题?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我对不起你又怎么样,看你那个穷酸样子,自从我嫁给你,享你什么福啦,是你给我房子啦,还是你供我吃穿啦,跟着你就像守活寡一样,要倒霉一辈子的,如果以前早离的话,大家都解脱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人各有志。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大英雄,我可不敢耽误你的伟大前程。”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忘了咱们谈恋爱时,你是多么羡慕我当解放军啊,说我是最可爱的人。你发过的海誓山盟,说过永远不变心。”
“现在还说那些话有什么意思,你我不是一个轨道上跑的车,又没有共同语言和感情基础,咱们结婚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如果继续无聊地生活在一起,也是一对活着的僵尸。”
“那是你思想发生了变化,环境可以造就一个人,也可以毁坏一个人,关键是自我把握。你原来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可你进城后变化太大,贪图享受,生活作风不检点。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丑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我不是一直在原谅你吗,我希望你能悬崖勒马,改过自新,可是你一意孤行,在错误的道路上越滑越远。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个家吗?我希望你明天去法院撤诉,我可以既往不咎,咱们还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我也改改脾气,不再与你争斗。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一切都可以让这你。男子汉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我这个人已经不可救药了,你跟我说再多也没用。你休想叫我撤诉,那是不可能的。儿子你要判给你,房子你要你拿去好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就是要与你离婚,你死了那条心吧。”
“这么说,你是非离不可了,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不喜欢你这种人,我见到你就浑身不自在。你看你那个傻样,都啥年代了,还革命革命的,干什么事都没有一点灵活性。我再跟着你,还有什么奔头。你死了那条心吧,老娘就是要离婚,离婚,坚决离婚!”
“我承认我办事不灵活,但我不能昧着良心办事,违纪违法的事我坚决不……”
不管春贵怎么滔滔不绝地劝说,凤花就是不理睬。夫妻二人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谈判”彻底破裂了。
马春贵的思绪乱极了,他好象掉入了深渊,难以自拔,他彻底绝望了。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马春贵在沙发上抱头痛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怕到法庭去,他怕自己戴绿帽子的事彻底曝光,他怕法官判离婚,他怕……
突然,一个恶念在马春贵脑海中闪出:你李凤花毁了我的前程,又想毁掉这个家。你在外面风流,我在家里受窝囊气,我已丢尽了面子。
我是什么人呢?是三教九流吗?是无用之才吗?我是党员,我是功臣,我是老先进。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李凤花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你不要脸,我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执迷不悟,你不让我好好活着,你也休想快活自在,老子什么都不要了,老子与你同归于尽……
一个罪恶的计划在他头脑中顿然生成,他绝望了,发疯了。
马春贵从沙发上猛然站了起来,跑到厨房操起了锋利的菜刀,又转身来到李凤花床前,对李凤花后背猛击一掌,并喊道:“臭婊子,你他妈的给我起来,少给我装死。”
被击痛的李凤花转过身来骂道:“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李凤花,我再问你一句,你明天撤不撤诉?”
“你少威胁我,不撤!你敢把老娘怎么样?”
“你他妈的死到临头了,嘴还这么硬?”
“哟嗬,难道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怎么,你怕我不敢杀了你?”
“借给你一个胆,我看你也没那个能耐,你是个没用的东西,窝囊废。”
“李凤花,你听清楚了。自你进了我马家的门,我处处依你让你,可你却肆无忌惮地毁我名声,把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你在外面乱搞两性关系,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了,可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我今天晚上再最后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可要想明白了,这决定我们共同的命运。我问你,你到底撤不撤诉?”
“我就是不撤诉,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杀了我,你自己也不得好死。”
马春贵看着面如秋霜心如冰的妻子,听着她那刺耳的侮骂声,气得七窍生烟,头脑中一片空白。
说时间那时快,马春贵举起了菜刀,瞪着布满血丝的牛眼,狠狠地向李凤花砍了一刀,血迹顿时染红了白色的内衣。李凤花捂着皮开肉绽的肩膀,绝望地喊叫着:“救命啊,杀人了,马春贵杀人了!”
“我叫你喊,我叫你喊,你不是不怕死吗?”马春贵一边喊着,一边拼命地抡起手中的菜刀,直到把李凤花的头颅砍了下来,他仍然未住手。
这时,被吵醒的儿子爬了起来,光着脚跑了过来,他一看到父亲手中滴血的菜刀,和满床的血迹,顿时哇哇的大哭起来。
“他妈的,老子今天杀人啦,老子不想活了,你这小兔仔子也别想活了。”说着,迎面又向儿子砍去,可怜的小成龙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惨死在父亲手中。
愤怒到极点,麻木到极点,也累到极点的马春贵在瞬间连续杀了母子二人后,一屁股瘫在冰冷的地上。此时,他心里自然明白,自己一切都完了。
从不吸烟的马春贵此时恐惧极了,他颤抖着沾满血迹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半包烟,这是他专门用来敬人的烟。他一根接一根的吸着,连咳带喘的吸,一直到把半包烟吸完为止。
此刻,快接近凌晨三时了,东方鱼肚子开始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