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她手上有榔头,而且火冒三丈,所以他任她推着胸膛,直到撞到了身后的墙。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给我吃闭门羹?你以为我他妈的为什么要在乎你这个王八蛋会不会受伤?你这个顽固的、杀千刀的猪头,如果你以为小小的一把锁可以挡得住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她凶狠的咆哮着,整个人就像把火焰一般。
「你不要以为你长得还可以看,有几块强壮的腹肌和胸肌,就可以迷得我晕头转向,把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没!」
「你闭嘴!」她把榔头扔到一旁,伸出手,将他拉了下来,用力强吻他。他呆了一呆,忘了要反抗。她的嘴很甜、很热,像刚出炉的起司蛋糕,又香又浓,融化在嘴里。不由自主的,他伸手环抱住她,将她压向自己。她呻吟一声,弓起身子,以贝齿蹂躏他的唇,还把他围在腰上的毛巾给扯掉。
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当她揉搓着他的胸膛时,严风想着。
他得阻止她。
当她抓握着他的臀部时,他这样告诉自己,大手却探进她的运动背心里,隔着她的胸罩,握住了她温热的酥胸。
该死,她穿太多衣服了!
不,应该是太好了,幸好她还穿着衣服!
他错乱的想着,这个女人快把他也搞疯了;然后,他下半身硬挺的欲望隔着她的裤子,陷进了她的柔软。
轻轻的,她抽了口气。
要命!
「你……不该这么做。」他在她停下来喘息时,警告她。
她瞪着他,然后退开来。看着那个退开的女人,一股强烈的失望和痛苦,从胸口扩散开来。但她并没有转身走开,她只是当着他的面,脱掉了她的背心和运动裤,然后是胸罩、内裤。他无法动弹,只能震慑的看着她。
空气很冷,他的房里并没有暖气,她脱掉衣服的那瞬间,就开始觉得冷。
红红忍住打颤的本能,瞪着那个男人。
「再说一次我不该这么做。」
他不敢,也不能。
严风看着这个勇敢的女人,胸口紧缩、喉咙发干,完全发不出声音。
她朝他走来,站在他面前。
她吐出的气息,有如氤氲的白烟。
他握紧双拳,背靠在墙上,痛苦的屏住了呼吸,因为渴望而痛苦。她没有碰到他,但他能感觉得到她的体温,可以看到她因为寒冷而止不住的颤抖。
他那像是被她逼退到极限的模样,让她心痛。
她很过分,她知道。
她应该要给他留点余地,给自己留点余地,但她没有办法,她做不到。
在刚刚那暴怒的瞬间,她才发现,她爱上了他。怒气,缓缓的,消逝。轻轻的,她抬起手,抚摸他额角的擦伤。有那么短短的刹那,他想闪躲,但他动不了,他需要她。然后,她的手指轻轻落下,温暖,从她的指尖传来。
她的眼里,有着足以撼动他整个世界的疼惜和温柔,还有他不敢猜测的其它。
他不敢呼吸,不敢乱动,不敢想。
我爱你。
她很想开口和他说,但她知道他承受不起,所以她只是踏起脚尖,吻着他的唇,柔声要求。
「请你,和我做爱。」
他没有动,他瞪着她。
空气,仿佛已经冻结。
或许,她早已吓坏了他。
红红喉头一阵紧缩,几乎要哭了出来。
可下一秒,严风抬起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他碰触她的方式,好像在摸会碎掉的娃娃,她可以清楚氲觉到他指尖的颤动。
泪水,无法遏止的落下。几乎就在那瞬间,他将她拉进怀中,吻去她的泪,吻去她的慌。他和她互相亲吻着,缠绵着,无声渴求安慰着对方。那一天晚上,她和他都没有离开他的房间,可菲也没有打电话要他或她下去吃饭,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两人。
他和她做爱,直到深夜,直到天亮。
红红累到睡着,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屋子里,只剩寒冷的空气,和她。
除了他来时所穿的衣服,他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但她知道他已经走了。
她知道他在害怕,她一直希望他能重新考虑,可他还是走了。
蜷缩在床上,红红裹着他盖在她身上,还残留着他味道的被子,瞪着桌上昨天她穿在身上那套被他折得整整齐齐的运动服,泪水无预警的夺眶而出。
一开始,她只是无声掉泪,但到了最后,啜泣却变成呜咽,再转成哭嚎。
她在他曾待过的床上,嚎啕大哭!
【第八章】
圣彼得堡的风,冷得刺骨。他拉高了衣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着。街上的人们,每个都行色匆匆,赶在雪已经停下、天色还未暗之前,出来购买必需品。
他穿过了一座广场,经过了一座博物馆门前,然后越过一座河面已经结冻的桥。他拐了一个弯,在一间店买了面包,然后再拐一个弯,在另一间店买了一本书。
没有人跟着他。
他利用每一面店家的玻璃,停在路边的轿车后照镜,甚至手中手机的不锈钢镜面,观察他周围的人群。他不时转弯过马路,假装接听手机聊天,或突然停下来回身买东西,用最随意的方式,再三确认自己的行踪并为曝光。
这个城市非常大,要潜回来并不难,难的是他如果要查明是谁陷害他,就得回到普斯科夫的死亡现场,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这两个月来,他曾请屠震帮忙入侵过FSB的计算机,但除了那些人捏造他叛国和谋杀的假罪证之外,没有找出什么东西。他得从头开始,而那就表示他必须证明普斯科夫不是他杀的。他在一间咖啡店停下,买了一杯热咖啡,等待的时候,他不经意的扫向对街那栋公寓。
普斯科夫是他的上司,住在一间公寓的三楼,公寓在街角,一边面对着河道,一边面对着大街,地点还算不错。
身为一个情报员,普斯科夫的收入只是还可以。他知道开放后,很多人兼差干别的事,收黑钱、卖情报,但普斯科夫是个忠贞爱国的男人,他家世代都是军人,有些事他会睁一只眼闭一支眼,但普斯科夫自己绝对不会去做,因为太过清廉,到了最后,连他老婆都受不了这种苦日子,和一个做生意的暴发户跑了,不过普斯科夫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命案后,FSB的人把那栋公寓中,能搬走的资料都清空了,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再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那至少是个机会。
这几天,他每天都会随机来这里三次,一次开车、一次搭巴士、一次走路,每次都会改变不同的装扮,掩人耳目。
过了两个月,虽然机率很低,但那里依然有可能有人持续监视,等着他出现。如果真的话,他可不想自投罗网。但这几天看下来,就算曾经有人在注意那里,现在也都已经走了。他在店员递来他的热咖啡时,掏出零钱,付钱给咖啡店店员,拿了他的热咖啡,抱着他的面包和书,转身越过另一座桥,继续往前走。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河面上的风,呼呼的吹着,撕扯着他的外套。
强劲的风势,把已经结了冰河面上的积雪,卷了一些起来。
他在桥上停下,喝了一口咖啡,看着那些飞扬的雪尘,从另一个方向打量那栋公寓周遭。
没有任何人在监视那栋屋子,如果有的话,他会知道。
那是他的本能,也是他为什么能在这一行干这么久的原因。
监视的人会观察每个经过的人,但他的后颈没有那种被人盯视的寒意,他从来不喜欢那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
他的周围依然没有什么人注意他。
严风转过身,走下了桥,决定回去睡一觉,凌晨再回到这里。
他在寒风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穿过大街小巷,利用从从前到现在所学到的保命技巧,小心的确认,然后才走向他暂住的小旅馆。他很熟悉这座城市,他从小在这里长大,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才离开短短两个多月,他却觉得恍如隔世。以前出任务回来,他偶尔也有这种感觉,但从来不像这次这么严重。他说着他从小说到大的语言,吃着他从小吃到大的食物,可是一切再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