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再见到她的每一回,他只能任自己沦陷得愈来愈深,不受控制的为她心动、为她心痛,痛到只有捕捉到那个骄傲无比的人儿后,或许他的心才能平静!

「主子,她是鸣凤镳局的任蝶衣,您应该听说过关于她的传闻。」

「呵……」他何止听说过。

「这女娃心高气傲得很,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人敢与她为敌,倒不是她的人品坏,而是她的性子太过刚强,手下又有一批武艺高强的黑衣骑队,对她而言是如虎添翼,寻常人是不会想去招惹她的。」

「嗯,你这是在暗示我碰不起她?」

「主子,拜托您,说话别这么这么……」梁叔擦了擦冷汗,照顾这个主子已有好些年了,却仍旧抵挡不了主子神奇的「魔音」摧残。

「此次回程的路上呀——或许呢我们该聘请镳师护送保驾,你说是不是呢?梁叔。」年轻公子漫不经心的笑了,俊美的容颜飘过一丝兴味。

一年没见了,任蝶衣,看来她过得不错,依旧是神采飞扬;而他,也依旧没把她给忘掉。

既然怎么都忘不了她,那他是不是该诚实一些,听从他的心声,帮助那个骄傲的女子忘记他已婚的兄长?

花弄影——当朝丞相的幼子,年少时,过继给娘家人抚养,是现任「南北商盟」的当家首领,虽有父兄在朝廷呼风唤雨,本身却始终远离朝廷人事。

任蝶衣瞥了坐在对面的年轻公子一眼,脑中充满了关于他的各种信息,以及那一夜在那座假山边所发生过的一切。

当时他也在场,看见了一切!

花弄影……

「小姐?」一旁的手下出声,打断了任蝶衣复杂的思绪。

花弄影接着问:「任小姐瞧什么瞧得入神了?是在端详我吗?」

身段高身兆的他身穿紫罗袍,坐在窗边,闲适的姿态中散发出华贵的气势,可他一开口,那独特的腔调立刻让茶楼内的人各个感到头皮发麻、浑身发颤。

「说话时请不要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和喘息。」任蝶衣屈起手指敲敲桌面。

花弄影的嗓音非常独特,出口的话总是带着一分呻吟、两分喘息、三分呢喃……真是诱惑人心啊!

「啊——我不是故意的嘛!」喘得更厉害了。

「够了,你住口吧!」

看他含情的桃花眼似笑非笑,长发未戴冠饰,仅用一条蓝丝缎束起,手执茶杯随口浅尝,慵懒的神情像是一夜纵情刚清醒,正在面对他的情人谈情。

任蝶衣蹙起眉,这么不正经的男人实在不像「他」的弟弟!

「任小姐,我们谈正事吧!」站在花弄影身旁的梁叔出声提醒。

任蝶衣颔首,花弄影派人邀请她上茶楼谈生意,无非是需要她们镳局的保护,她主动问:「你们需要我护送你们回家?」

花弄影抓住赞美她的机会,接口道:「呀——任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呢!我们尚未说明,你就晓得情况了。」

「请闭嘴好吗?」任蝶衣一听他说话就感到心烦。

她身后的手下们也不甚自在的咳嗽起来,她转头看了一眼,她骁勇的手下竟各个尴尬的低头发傻。

花弄影的呻吟魔音……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们是在脸红什么?」任蝶衣瞪了手下们一眼。「听到一个男人喘息就承受不住,双腿发软,你们这样也算是男人吗?」

「啊……任小姐,我的声音是天生的,没有故意喘息啊——」

「花公子,如果你是诚心和我谈生意,那就麻烦你在没有我的许可前,不要开口。」堵住花弄影妖声妖气的嘴,任蝶衣朝着面红耳赤的手下们命令道:「你们都出去等我!」

那一边,花弄影也给了仆人们一个手势,示意他们退出这间茶楼雅室。

在一片争先恐后——忙着离开的脚步声里,任蝶衣默默的注视着一直笑望着她的花弄影。

她记得他!因为他是那个人经常提起的弟弟。

「虽然没有你的许可,但我必须开口,任小姐,一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呀——」花弄影殷勤的为她倒茶,茶杯递到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前。

任蝶衣不屑的回他一笑,却是冷笑。「我没功夫听你废话,你的生意本小姐不想接,像你这种男人,我是不会保护的。」

「错了。」他轻轻一叹,食指摇了摇。「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像我,就如同我走遍大江南北、关内塞外,却始终找不到任何一个女孩儿能和你一样。」

「告辞。」任蝶衣起身,她已可以确定花弄影约她见面,纯粹只是为了骚扰她。

「呵,和传说的一样,你的脾气真的不太好呢!」他看她迈步走到关闭的门前,等她的手搭上门的刹那,不慌不忙道:「我是在帮『我哥』办一件至关重要之事。」

如他所愿,任蝶衣的动作定住了。

他的兄长对她的影响仍未消减……花弄影暗自轻叹。

任蝶衣转身,一双明亮的大眼盯住漫不经心的花弄影,「你大哥是朝廷将领,你是生意人,八竿子打不着边,你能为他办事?」

花弄影迎接她的审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因为在她黑白分明的眼里,他只看到自己兄长的影子,却找不到他的。「此番我出关做珠宝、玉石买卖,会经过西夏,你可知近来西夏与我国边境常有动乱发生?我的兄长托我在行商之时,顺便替他传送一些军情密报;由于这事关乎国土安危,以及我兄长的请托,你该不会袖手旁观对不?」

他起立,慢慢走近她,轻吐出的话语有如情人间甜蜜的呢喃,异常销魂。

「我看你也不是柔弱可欺之辈,应有自保的能力,不需要请我守护。」任蝶衣抬头,望着花弄影神色暧昧的脸。

他的身躯高大,却不臃肿也不纤瘦,挺拔得恰如其分,有着难以形容的优雅,就像是精致的礼品,完美无缺。

「呵,你不曾仔细的看过我,对我尚未『彻底』的了解。」他终于发现她的眼里出现了他的身影。「况且人是不能只看外表的,尽管我表面上伟岸不凡,似临风之玉树,但我的内心其实相当的脆弱。」

「……」人人都说任蝶衣骄傲,可她确信,眼前的男人比起她根本毫不逊色。

「我相当的肯定,我是非常需要任小姐你的保护。」花弄影笑容可掬的贴近她,华衣内的结实臂膀慢慢贴向她圆润的肩。

任蝶衣扯了扯嘴角,一手揪起他的衣襟,把他放到座位上。「你要我送你到哪儿?」

「京城,洛阳。」

他态度温驯的任她摆布,任蝶衣却觉得这个男人的心思难测,是她遇见过最不可捉摸的人。

「从这里出发到洛阳,包括今日一共需要九天的路程,我的索价是一天一万两白银。」她不太情愿的开出交易价码。

既然是为了国土安全、为了花弄影的兄长,她……愿意贡献她的力量。

「啊,黄金也没关系,这趟路是不会太平顺的;我大哥在朝廷中树敌不少,此番行动,有人知道我的身上带着重要的情报,在我回京前,会有许多人来『探访』我。」明知处境堪忧,他仍是维持悠闲至极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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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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