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昨天的音乐会你觉得怎么样？”中午休息时间，戚闵走到古薏办公桌前问道。
“音乐会？”
她蹙了下眉，坦白说她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她只记得别人拍手跟着拍手、别人离开时跟着在后头走，其他的根本就不晓得。
“很好啊，那是我听过最好的钢琴演奏了。”
“是吗？很高兴你会喜欢！星期日还有一场演奏会，再和我一起去吧！”
天——这是下一次的邀约吗？
她很心动耶……只不过要去的地方是演奏会而不是Disco或者是pub，如果是这种地方她更爱。
可是星期日……她好不容易排到那天晚上打工的地方轮休，原本已经决定去常去的那家Diaco玩玩了，现在得改变计划和戚闵去音乐会，一想到此，她就觉得自己好可怜啊！
“好哇，如果你不嫌我没有半点音乐细胞的话。”她俏皮一笑。
“这是要慢慢培养的……”他话还没说完，手机便响起了。“抱歉！”戚闵对古薏说了声之后，拿着手机转入了办公室里头。“喂……”
“又是我，我听说你昨天带了个女人去听音乐会对吧？”
“我应该不用和你报告这些吧，你该不会找人来监视我吧？不然我怎么觉得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戚闵，我只是想说找你去——”他的话被戚闵给打断了。
“那家酒店我不去。”
“啐，谁说要去那里的！你有没有听过‘夜店女王’？”
“没有。”他也不想听，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特别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听过夜店女王，敢情尤文真的是太无聊了。
“我记得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虽然我们那家资讯公司我不管事，但是好歹我还有投资、手头上也握有股票，别到时让那些股票变成壁纸！”他警告着。
“哈哈……当壁纸贴是不错啦，幸亏你没说用来当卫生纸，太粗了啦……”
“你打这通电话来的重点是要做什么？”他十分不耐烦。“我没有像你这么有空好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听说找到‘夜店女王’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听说她星期日都固定会在某家Disco舞厅，长得很漂亮，一起去看吧！”
“没兴趣。”
“哎呀，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是这样，乖乖牌那种留着当老婆啦，女人要玩辣一点这样才起劲啊……”
“我说了我没兴趣。”
“你只要再拒绝我一次，嘿嘿……别怪我不客气。”尤文发出好笑。
“你想做什么？”他有不好的预感，就是因为大学时代与尤文他们同班还同寝室，所以才铸下这个大错。
”把你珍贵的照片拿去到处贴。”
”尤文，我警告你！你别这么做……”
那是大四的时候他们在寝室里头喝酒，尤文趁着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把他裤子脱下所拍的照片，就是因为那张照片，所以他到现在才必须对尤文他们言听计从。
幸亏他们都还算有良心，没拿照片威胁他要作奸犯科，否则，他真的是会哭死。
“你不去的话，我就是要这么做。”
“你又威胁我了！”他蹙紧了俊眉。
“是啊……这是我唯一的兴趣，怎么样？去不去？”
”如果照片是在我的手中，我绝对不会去。”
“哈哈，很可惜就是相反啦……”尤文嚣张的挂上了电话，而戚闵则是走出办公室。
“怎么了？总经理，你怎么脸色不一样啊？”看到再度站在她面前的戚闵，古薏好奇的问道。
“我星期日晚上临时有事，不能去音乐会，很抱歉。”他诚挚的说着。
“是啊……那……嗯……真的很可惜……”古薏装成了一脸很失望的样子，其实心里头真的是乐歪了。
太好了、太好了……她不用去什么鸟音乐会了，她可以照既定行程继续去当个夜店女王，去Disco找个猛男、帅哥跳煽情的黏巴达或是佛朗明哥舞步。
“很抱歉。”
“没关系……”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难过。“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去音乐会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又没有什么音乐细胞……”
她字字句句都引人心疼、惹人爱怜，更让戚闵觉得过意不去。
“下个星期日吧！”
“总经理你比较忙，不然下个星期六再说吧，免得到时你临时有事。”
“也对。”愈看着她的脸，戚闵就愈觉得自己对不起古薏。
“真的没什么，没去听音乐会，我打算好好在家里头睡个觉。”她再度强调着。“我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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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唷，今天怎么有空来啊，不用打工吗？”林敏儿一见到古薏十分讶异。“赚得怎么样了啊？”
“还好啦。”古薏笑眯眯的说道。那种打工真的是棒呆了，一天就晚上几个小时而已，一个月赚起来还比她上班多。
“看起来真的是挺不错，你今天来这里是要跳舞啊？”
“不然来睡觉啊？阿笨！”想也知道来Disco就是要好好的玩一下，睡觉多浪费啊……
“也对啦，你今天穿得特别的火辣耶！”林敏儿发现了这点。“还戴了顶假发，怎么？怕人家认出是你啊……”
“是啊！就是怕被人认出啊。”
虽然戚闵不太喜欢到这种场所来，但是他朋友喜欢呀，万一被他发现她最爱这种地方，那她之前的苦心不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怕被恩客认出啊？”
“是啊！”
古薏穿了一件黑色露背洋装，脚上踩了三寸的红色高跟鞋，与林敏儿一起走人了Disco舞池。
她才一出现在舞池里头，灯光便打上了她，让她成为众所注目的对象，而随着劲爆的音乐流泄而出，她也开始摆动着自己的身体。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尤文搂着戚闵的肩膀，指着在舞池中间狂舞的古薏说道。
“谁？”
“就是夜店女王啊，我们今天还挺幸运的，竟然能看到她。”他们两人就坐在吧台前，离舞池还有一段小小的距离，不过他们可以清楚的见到舞池里的动态。
“看到就看到，有什么好稀奇的……”尤文这么一指，戚闵也发现了她。
她……长得好像古薏，只除了发型与脸上的妆不一样而已。不、不……他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古薏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了……
闻到酒店女郎Chanel身上的香味和古薏一样也怀疑她是古薏，现在看到的这个夜店女王他也怀疑是她！
他真的是有点问题了，也许他是真的有些在乎那个优雅又乖巧的古意吧……
古薏……想到了她，他就不禁露出微笑。
“不觉得她长得很野、很艳吗？喷喷……虽说关了灯都一样，不过像她这样的，还真想……”尤文向来都只用下半身思考。
“我看你回去抱棉被好了。”
“不，我就是要来看漂亮的女人，给我一杯五百CC的生啤酒。”尤文向吧台点了一杯酒。“戚闵，我们来划酒拳。”
“不。”他拒绝。“你知道我酒一向喝得少，而且酒量也不好。”
“就是因为这样才想和你划酒拳啊，如果……我输了我就喝下这杯啤酒，不过你若是输了，你就得想办法让她陪你跳舞。”
“别玩了，这没什意义。”他真的想走了，为何尤文总是这么放荡，他就不能认真一点吗？
“不会啊，好玩就好了。”尤文可是高兴得很。“别忘了你的裸照，若是不想被别人看到的话……”
“你——”
戚闵抓起了文尤的领子，幸亏他还有那么一点的理智，否则拳头一定会挥向这个多年好友的身上。
“就只玩这一次，但以后我不会再与你来这种地方了。”
尤文拍开了他的手。“别生气了，朋友，在这种地方生气有些没品呢！”
“哼。”他迫于无奈之下同意了与尤文划酒拳。
“笑一个嘛，别这种脸……你是想吓人是不是啊你……来，开始！螃蟹一啊爪八个，两头尖尖那么大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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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闵耙了耙头发，他知道尤文正坐在吧台前窃笑着，但是男子汉一言九鼎，说话算话，他根本就不可能反悔。
一想到得和女人搭讪他就头疼，更何况是他最不喜欢的类型。
他削瘦的身躯闪过了人群走人舞池中间，古薏见到他的出现也愣了一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动作瞬间僵硬。该不会是戚闵认出她了吧……
她不开口，等着戚闵先说话，这是最好的一个方法。
“小姐……”
“有什么事吗？”
“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戚闵缓缓的说道：“你要多少报酬我都可以付给你。”
唷唷……唷唷……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啊，只要帮他一个忙，不论多少报酬她都可以得到！
古薏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和贪财啦，她很诚实的把她贪财的那一面表现在她的脸上。
“戚大少，可以啊……你想我怎么帮你？”她对他漾出了一个微笑。
刚刚在吧台时由于有点距离，他看不清她的脸，但现在听她唤他“戚大少”这三个字时，他真的深切的知道这个有名的夜店女王是谁了。
“你——”
“唷，好歹也是朋友嘛！你做什么摆出这么一张讶异的脸，看到我Chanel你一点都不高兴吗？”
她一双白皙的手臂就这么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她，他的脸都绿了！
“你能来这里玩，我就不能来吗？”她轻声的在他的耳畔说道：“不然这样好了，我们也别玩了，现在才晚上十点多而已，到饭店去玩玩你觉得怎么样？”她恶意的挑逗他，就像个小恶女一样。
伸出纤细的手指，她的手滑过了他的五官一直往下划，让舞池周围的人不停的骚动，叫嚣声也出现了。
“住手！”
“戚大少，我就说你这个人是‘爱呷假细二’啦，明明心里头爱得要死，就是偏偏摆出那种令人作呕的正人君子样。”
“你——”
“生气了吗？别这么快就生气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什么……你说有事要拜托我是不是？那你要是惹我生气的话，你要我怎么帮你啊？你倒是说说看啊——”
“你厉害。”戚闵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谢谢戚大少的夸奖，改天到店里头来，我可以打八折给你。”
“省了，那种地方我才不想去。”
“别把话说得这么满，我才在那里上班两个月就看你去两次了，男人喜欢去那种地方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说吧！有什么事想让我帮你的啊，只要能尽我一点绵薄之力的话，那当然没什么问题。”
“陪我跳一支舞给我朋友看。”他示意她望向吧台的方向。
果然，又是尤文。
她也知道每次戚闵会到“特别场所”来几乎都是身不由己，都是被损友带来的，她暗地里作了个决定，以后她若是真的跟戚闵变成一对的话，她会想办法让戚闵离开这几个损友的。
“讨厌！明明就是你自己喜欢人家陪你跳舞啊，你明说就行了，做什么还说要做给朋友看的啊，这样听起来多不顺耳哪……”古薏故意撞了戚闵一下。
就是因为他总是这么“正人君子”，所以她才会觉得他有趣啊……
“做不做？”
“别生气嘛，都和你说过了，你要拜托我就别这种表情啊，简直像要把小绵羊一样的我给吃了，这样我怎么会点头呢？”
她一个弹指，DJ立即放了一首曲子。“十万。”她开价。
“好。”戚闵很干脆地答应了。
他这么大方，她当然就得给人家一点回报了啊……省得被别人说她只会敲诈而已。
她搂住了戚闵，开始放浪的在他身上磨蹭、磨蹭的，修长的腿还跨过了他的腿……
古薏双手隔着他的衣服抚着他的胸膛，并且不停的往下她的舞愈来愈不规矩，也愈来愈火辣，让戚闵几乎招架不住，只能站在原地不动。
没错……
他是厌恶像她这样的女人，但——他是个男人。
他也是有欲望的，十个正常的男人最起码有八个会在女人的挑逗之下起了兴致，这无关于男女间的情爱，只是两性间单纯的吸引而已。
“Go……Go……”
“Chanel再跳辣一点……”
古薏也不是全然没有任何的防备，她在这件黑色的露背小洋装里头可是穿了件安全裤，若想偷窥什么春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用做到这样，我只是要你单纯的和我跳一支舞而已。”戚闵用着粗嘎的嗓音说道。
他全身的细胞在此刻似乎都开始急剧的奔腾了起来。
“对别人，我可以单纯的跳一支舞……但是你……我做不到耶！”她用着魅惑的嗓音和眼神暗示着。“人家我就是喜欢你啊！”
“我不喜欢你！”戚闵考虑都不考虑就一口回绝。
“我知道。”古薏笑笑，一点都不以为意。“我不在乎啊……”没错，这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啊，他喜欢古薏啊，反正同样都是她，无所谓。
既然他喜欢乖乖牌的女人，那她就用古薏的身份在他面前扮演一个需要男人保护的无瑕天使，但私底下……她就是个爱玩的小恶女了！
她就喜欢用这两种身份在他面前转换着，虽然她知道这很危险，但是——极度刺激啊！
“你真是个随便的女人。”他不屑的说道。
看她老练的样子，这种喜欢某某某的话应该也说得很习惯了才是吧！
“是啊……只对你随便啊……在跳舞的时候别说这种杀风景的话好吗？”
她轻声的说道：“你看我脚上踩了这么高的高跟鞋，万一我一个不小心就这么扭到了脚，那还得了啊？你就真的得多赔我一样了，你也知道的嘛！我得上夜班啊，那一个月赚下来可是不少钱……”
“跳华尔滋吧！”
这是能避免她对他毛手毛脚最好的舞步。
“华尔滋？”她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睁大了眼。“在这里跳华尔滋？真的是会被人家给笑死呢……而且说不定这家店的店老板也会在盛怒之下把我赶出去。”
她在夜店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在Disco里头跳华尔滋的呢！
该说他是个天兵还是天才啊……受不了！
“是，就跳华尔滋。”
“很抱歉。”她一脸十分的为难。“我会跳的舞就只有两种。”她就是喜欢既热情又奔放的舞蹈，那能把她心里头多余的精力全都宜泄出来。
“什么舞？”
“贴身舞……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另外一个是我最近学的。”
既然戚闵会说华尔滋，那就代表他会跳华尔滋喽……好，有空她也去学华尔滋，用古薏这种温文乖巧的身份与他一起跳“爱的华尔滋”。
“另一种是什么？”
戚闵发觉他问了一个无聊事了。
“佛朗明哥。”
“我认了。”他只有短短的这三个字，但是却道尽了他心里头万般的无奈。
“开支票给你？”戚闵对古薏问道。
“基本上开支票我是不太喜欢啦，因为我还得拿到银行去……我比较喜欢现金。”
“正常人都喜欢现金，你没错。”只是一张支票上的金额可以任由自己填，价值可能就是无限大了。
“谢谢。”
“不过我没有带那么多的现金，给你支票可以吗？”
“你这个人还真的挺好笑的耶，你都没有现金了，我当然也只能收支票了啊……难不成你要拨冗特别送到我们店里头给我吗？嘻嘻……”她窃笑了两声。“如果这样我也不反对，我可以顺便坐你的台。”
“不。”
他根本不会想再去那种地方。
“没关系嘛，我还比较喜欢你拿到店里头来给我呢，好啦！”她摇着他的手不停的说着。
戚闵已经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他迅速的拿出了支票本写上金额。
“你的名字呢？”
“Chanel啊……讨厌，你都见过我几次了，还不晓得我叫Chanelhanel，你真的是要打屁股了呢！”她娇嗔的说道。
“我是说本名，不然你要怎么兑现这张支票？”烦人的女人。
“我的本名啊……古……”她差一点就说溜嘴了。
“我的本名不好听，很少用！有时连我自己都会忘了叫什么名字，不如你就这样给我好了，名字就让我自己慎吧！”
她伸手抽走了他手中的支票，在上头亲吻了一下。“谢谢你啊，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我给你我的手机号码……”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说不要。
现在的戚闵一定处于极度厌恶自己的状态当中，明明就讨厌她讨厌得要死，竟然还得拉下脸来请她帮忙，要是她，她也会感到非常的XX。
“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啊？”
“我不会打。”
“你不会打吗？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打电话啊？好笨哪，我几岁的时候就会了，不然你的手机拿来好了，我帮你输入我的电话，你只要按这个键就可以拨电话给我了，这么简单你应该会啦……”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她抢下了他的手机，在上面不知道按了什么，一弄就是五分钟。
“好了，完成了！还你吧……谢谢你的支票，我要去别间店玩了。”她用力的挥挥手，将手机丢还给戚闵之后便离开了。
戚闵完全无法制止她的举动，只能任由她宰割。
他恨死了自己竟然这么的窝囊，被一个女人给耍得团团转。
这些全都归功于尤文他们，他根本就不想来这种地方，都是他们逼他的……
戚闵冷着脸，打开手机就要删掉Chanel的电话号码。
他查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她的电话，他按下“输入”键。
“哎呀呀……我知道你要删我的电话，其实你也不用这个样子啦，我不会笑你是蠢猪一条的，哇哈哈哈哈……”
留言让他脸色臭到了极点，这个女人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若是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怎么了？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啊？你不是想走了吗？”尤文没想到戚闵竟然这么艳福不浅，早知道他就自己上了。
“嗯。”他见到尤文后立即打算合上手机，不想让他看到里头的留言。
但尤文的速度却比他快得多了，他迅速的抢过他的手机看了下，马上大笑一声。“她够狠！竟敢说你是蠢猪一条。”真是好样的。
“你只要再让我看见你的牙齿，别怪我伸手一拳打掉它。”
“千万不要。”尤文还算挺识相的。“我记得以前你是拳击社的嘛……这一拳下去我说不定牙齿就全都掉光了。”